两界:从关公像睁眼开始 第3节
魏阳闻言不禁苦笑,他们大河门上下素来都是讲究上下尊卑有度,如张衍这般整天醉醺醺的不拘小节之人,还真的寻不出第二人来。
没有理会魏阳的反应,张衍坐起身来,难得的露出几分正色看着魏阳道:“牛家村满村上百口被灭,血肉灵魂尽消一事,我已查明,非是神魔邪祟所为……”
魏阳登时眼睛一缩,低呼一声道:“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冒大不韪,拿生人血肉灵魂做血食祭炼所供奉之神像,难道他不知道以此禁忌邪法修行,一旦被发现,那是要被天下人共诛的!”
说着魏阳面色郑重的向着张衍道:“最关键的是对方竟敢如此不做遮掩的在我们大河城地界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这是完全不将我们大河门上下放在眼中啊!”
张衍摆了摆手道:“天下人共诛且不提,那些自甘堕落,已入魔道一味追求修行速度之人,最终有几个不是为体内神魔反噬,最终反被鹊巢鸠占,化身为神魔邪祟的。”
说着张衍那常年醉眼朦胧的双眸之中罕见的露出几分厉色以及杀机道:“我已同掌门师兄商议过,将派出门下弟子大索大河城地界方圆百里。”
魏阳重重点头道:“他以生人血肉灵魂为血食修行那是他的事,只要不是撞在我大河门手上也就罢了,可是他不该如此挑衅我大河门,若是我大河门不能寻出对方将之诛灭,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大河门好欺负呢。”
很快魏阳便反应了过来,抬头看向张衍道:“师兄你的意思莫不是……”
张衍再次饮了一口酒水道:“不错,此番搜索城外地界便由你同老五、老六一起带队,城中则是由我亲自搜索!”
魏阳听张衍提及城内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凛然道:“若是让这等泯灭人性之辈潜入城中,躲在暗处悄悄掳人修炼邪法……”
说着魏阳不禁急切看向张衍道:“大河城中足足有十万之众,就是每日消失个三五人也不会为人所察觉,师兄最好是命人好生查一查看最近几日城中可有人口莫名失踪或者说突然多出了什么生面孔!”
第6章 镇宅神
打了个酒嗝儿的张衍此时已然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边道:“你说的这些掌门师兄已经命人去安排了。”
行至门口处,脚步微微一顿,张衍又回头看了魏阳一眼郑重道:“虽然我同掌门师兄怀疑对方极有可能已经潜入了大河城,不过也只是一种猜测,或许对方还真的就藏在城外某地,所以说你们此去都给我小心着点。”
听得出张衍话语之中的关心爱护之意,魏阳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冲着张衍的背影拱了拱手道:“师兄放心便是,小弟会小心谨慎的。”
夜幕降临,街边的杜家食肆之中,忙碌了大半天的老板杜五正一边收拾桌椅碗筷准备打烊一边承受着自家婆娘的唠叨。
“你说你,白日里祈福的时候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将那么一根珍贵的香烛给了那人,要知道那么一根香烛便价值一两银钱,咱两儿累死累活干上三天也才能挣来那么一根香烛的钱。”
说着老板娘杜氏眼见自家男人只是埋头收拾东西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不禁急道:“我可告诉你,你这见不得旁人疾苦动不动便往外散财施舍的性子你可得给我改了,再有下次我可同你没完……”
听着自家婆娘的唠叨,杜五不禁咧嘴一笑,嗯嗯应了两声算是做了回应,似这样的唠叨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别看自家婆娘这会儿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可是每次他真的往外施舍东西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老板!”
夫妻二人正准备将门板合上,忽然就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借着灯火杜五夫妇一眼便认出来人。
“咦,是小兄弟你啊,这会儿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口处的不是别人,正是不知不觉之间又走回这里的黄淮。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时分,想到这一日之间的际遇,黄淮仍然是忍不住为之心情激荡。
如今来寻杜五,自然是为了报答白日里杜五赠其香烛之情,这大半天黄淮多少也听先前那些得了赐福之人的言谈。
果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当时若然没有杜五赠给他的那根明显不俗香烛的话,恐怕他也会如一些没有准备的人一般,只能分润寥寥无几的赐福,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得了极大的好处。
甚至黄淮也已经打听出那样一根香烛至少价值一两银钱,而一两银钱在这大河城中已经足够一个四口之家十天半个月的普通开销了。
他白白承了杜五人情,甚至白嫖了人家一顿饭,这要是没有什么回报的话,让他情何以堪。
看着杜五夫妇二人,黄淮当即便自怀中取出一个差不多核桃大小的银元宝递给杜五道:“白日里承蒙老板赠以香烛,才让我没有错过上神赐福的机缘,这是一点心意,还请老板收下。”
看着被黄淮递过来的银元宝,杜五先是一愣,随即便摇头道:“不过是区区一根香烛罢了,算不得什么值钱之物,小兄弟孤身在外,须得有银钱傍身,这银子杜某是万万不能收下的。”
方才还一直唠叨杜五的杜氏这会儿也是摆手道:“都说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容易,小兄弟快将银钱收好。”
显然夫妇二人都看到黄淮身上背着的包袱,又见其没有什么同伴,所以猜测黄淮是一人出门在外。
眼见二人坚持不受,推搡之间甚至引来一些经过的路人的关注,杜五夫妇见状将黄淮引进店中,明确表示不会接受黄淮给他们的那一锭银子。
黄淮稍稍沉吟一番将银子收起,然后从包裹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镜子递给杜氏道:“既然两位不肯收下银钱,还请务必将此物收下。”
来这一方世界的时候,黄淮也算准备充分,一锭银子,一个金镯子,一面不大的玻璃镜,自寻真观厨房之中拆出来用黄纸包裹好的一袋食盐、一把约莫几十粒的冰糖,再加上一串人工养殖的顶好的珍珠,东西虽不多,如果说是放眼九成九的古代世界,也可以说得上皆是价值不菲之物了,足可应对绝大多数的情况。
“咦,这是大河门万宝楼售卖的琉璃镜吧,这么巴掌一块得几两银子呢!”
杜五夫妇显然是见过玻璃镜的,所以对于黄淮拿出的玻璃镜并没有显得太过吃惊。
黄淮闻言心中一动,看来这方世界已经有了玻璃出现,甚至已经能够正常售卖了,虽然价值如他预期之中所想价值几十上百两银子,却也算是小有价值。如果他是奔着吃两界差价赚钱的话,单单是玻璃镜这一样也足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杜五白了正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一面镜子的杜氏一眼,向着黄淮道:“小兄弟……”
只是这次黄淮却是不等杜五开口,直接将玻璃镜放下转身便走,出了店门道:“区区一面琉璃镜罢了,相比杜兄相助所得上神赐福又算的了什么,两位若是不收下,岂不是让我心中难安。”
等到杜五夫妇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淮已经快步走远,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夫妇对视一眼,杜氏一脸喜爱的摩挲着琉璃镜向着杜五道:“这位小兄弟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当家的,这镜子……”
杜五看着行人渐渐稀疏的街道,脸上露出几分忧色道:“既然那位小兄弟执意留下,娘子你便收下便是。”
这会儿杜氏方才注意到杜五的神色有些不对,顺着杜五的目光向着外间看了看,忍不住道:“当家的,你这是……”
杜五目光收回,先是将店门关上,这才低声冲着杜氏道:“白日里你难道没有听人说吗,牛家村百余口性命一夜全灭,据说就是入魔的上神所为,对方这要是入了城……”
杜氏闻言不由的面色大变,手中的镜子都差点被吓得掉落下来,眼中满是慌乱之色道:“当家的,你可不要吓我,这……这要是真的,不知会死多少人!方才那小兄弟他……”
杜五一副懊恼的模样道:“那小兄弟看着就像是外乡人,方才他走的急,却是忘了提醒他了,现在只希望他能有所警惕,早寻一处安全所在落脚吧。”
杜氏握着琉璃镜安慰道:“当家的放心吧,那小兄弟吉人天相,定然无事的。”
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杜氏一把拉着杜五道:“快跟我一起去给咱们请来的镇宅神焚香祈愿,求其保佑我们家宅安宁,不受神魔邪祟侵扰。”
杜五一边跟着杜氏向后院走去,看杜氏眼中的不安不禁安抚杜氏的情绪道:“放心吧,这些年城中也不是没有入魔的上神害人性命,不过真正被害的几乎都是那些夜不归宿无有居所的流浪汉,又或者家中没有镇宅神、保家神等神像镇守的人家。”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走入后院,很快便来到一处专门整理出来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香火气便弥漫开来。
第7章 夜幕下的黑暗
房间不大,却是有一张供桌,供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座大概有一尺高的神像,神像则是头生独角,赤发红瞳,怒目圆睁,双脚如鹰爪,手持双锤做扑击状的怪异模样,正是被杜家夫妇请回供奉多年的镇宅神。
杜五夫妇二人取出香烛,将之点燃恭恭敬敬的冲着眼前的镇宅神拜了拜,然后又祈祷了一番。
伴随着夫妇二人的祷告,神像散发出常人难以察觉的神光将整个杜家宅院笼罩其中。
这镇宅神光极其微弱,除了一些力量极其微弱的不入流的邪祟之物,但凡稍稍有点力量的神魔邪祟之类都能够破开这神光,毕竟只靠着一家一户的香火供奉,便是再如何的虔诚,神像所得香火愿力也是极其稀少微薄的,能够发出庇护的神光已经是不错了。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供奉镇宅神像就没有用了,恰恰相反,但凡是有神魔邪祟主动破开镇宅神光,那么镇宅神会第一时间显化反扑,纵使不敌,神像崩灭之时也会引发异象,引来修行之人诛杀那些神魔邪祟。
当然如果所供奉的神像蕴藏的香火愿力极盛的话,别说是镇宅保家了,甚至可以轻松反杀胆敢前来侵扰的神魔邪祟之物。
就如一些人丁繁茂,传承久远一些的家族,经年累月,在众多族人焚香供奉之下,其族中所供奉的列祖列宗的神像又或者是家族代代传承下来的保护神神像所蕴含的香火数量之多极为惊人。
遇到这样的家族所供奉的神像,一旦威力全开,神像显化,便是如魏阳、张衍那般的第二境、乃至第三境的修行者也不敢小觑。
那些天地之间所诞生的神魔邪祟之物,久而久之修行者按照其所能施展的力量以及造成的破坏力划分为毁村级、绝镇级、摧城级、灭府级、破州级、覆国级等各个等级,而其相对应的则是修行者的第一境、第二境、第三境、第四境、第五境、第六镜等。
也就是说如魏阳这般的第二境修行之人,完全可以匹敌一尊能够轻易覆灭一个数千人城镇的神魔邪祟之物。
如杜氏夫妇所供奉的镇宅神,香火愿力稀薄无比,也就是能够勉强对抗那些不入流的邪祟之物,起到保护一家一宅之用,然而其更多的时候则是做为示警之用。
这边杜氏夫妇焚香祈求镇宅神保佑不提,却说黄淮离了杜家食肆,天色已然是黯淡了下来。
相比白日里的热闹景象,这会儿街道之上的行人却是在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起初的时候黄淮还没有太过在意,不过没有多久他便察觉到了这点。
尤其是眼见在短短的时间内街上便已经是难见几道身影的时候,黄淮心中一紧当即便顺着街道快步前行,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是握紧了藏在袖口内的匕首。
一阵夜风拂过,卷起地上的尘埃以及落叶,打着旋,令这夜幕平添了几分阴冷凉意。
一条条的小路或者巷子联通长街,就如黄淮一般,街上残存的那些人绝大多数也都是疾步赶路,似乎是要尽快赶回家中。
一处幽暗无人的破落院子内,杂草丛生,半开的窗棂早已经腐朽就那么斜挂在窗户处,显然是一处荒废的小院。
院子当中一座石质的神像崩塌了大半,身子残破不堪,因为上身残破的缘故,已经是看不出神像的本来面目,一座香炉倾倒于地,锈迹斑斑,观此情形,可以想象得出昔日这神像必然是此间主人家所供奉的镇宅神像。
哗啦一声,原本破败荒凉寂静的院子之中忽然传出异响,若是有人查看的话便会发现一道黑影正自院子角落里的一座枯井之中攀爬而出。
一张狰狞鬼面猛然抬起,胆小之人见此情形怕是要吓的昏过去。
很快这黑影便出了枯井,这黑影明显是一尊邪神,生有獠牙鬼面,浑身赤红,手握钢叉,一条长长的尾巴宛如钢鞭一般。
下一刻这极为骇人的邪神竟凭空化作一尊一尺高的神像,不知用什么木料雕琢而成的神像同方才那邪神的模样一般无二,只不过一者是神像,一者是血肉化的神灵之躯。
“不错,不错,再有百来个生人做为血食的话,我这赤身鬼面夜叉神便可凝真灵,铸神躯,封神成功了!介时赤身鬼面夜叉神的能力也将能为我所用!更可助我修行……”
不知什么时候,一道身影却是出现在院子当中,如捧着什么珍宝一般将赤身鬼面夜叉神像捧在手中。
周身笼罩在袍子之中的何源心念一动便将赤身鬼面夜叉神像收入体内,供奉于识海第一神庭之中。
神像归于神庭,何源心神内敛于神庭之内,便觉一道道神之本源气息自神像弥散开来,由精神力构筑而成的第一神庭轻而易举的便将这气息吸收,那种精神力暴涨,修为大进的感觉让其忍不住沉浸其中,迷恋无比。
良久何源彻底消化吸收了来自于神像的反哺,感受着自身修为的变化,不禁幽幽叹道:“想我苦修数载,凝练神魂,壮大精气神,也不过是勉强于识海开辟第一神庭,又耗尽资财方才请来赤身鬼面夜叉神像供奉于神庭之内,以香火愿力、乃至拖累自身修行,以自身精神力孕育,耗费数年之功也不过令神像孕养出六七分神性,竟不抵一村百余生灵血肉灵魂精髓之神效。”
渐渐的何源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充斥着几分冷漠以及癫狂“都说人类乃万物之灵长、无论是血肉还是灵魂皆是天生地养的大补之物,果然以生人血肉灵魂为血食供奉尊神才是我辈修行之堂皇正道啊!”
自前番屠了牛家村,选择以生人血肉灵魂为血食修行,何源积聚于内心的惶恐、不安、自责、兴奋等复杂的情绪在其消化所得,实力暴涨之下,瞬间烟消云散。
吐出一口浊气,一身黑袍何源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第8章 一双眸子
夜幕笼罩下,狭长的巷子中,一名正匆匆疾走的汉子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警惕的向着巷子深处望去,下一刻汉子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眼中尽是绝望以及惊惧之色,下意识的便要张口呼救,然而伴随着一道黑影闪过,汉子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便剩下一具被榨干最后一滴精髓的干尸。
何源无比兴奋的看着吞食了那汉子的赤身鬼面夜叉神像,目光贪婪的投向巷子尽头的长街,那里正有着一道道的血肉灵魂气息在吸引着他。
随手一挥,倒在地上的干尸瞬间化作飞灰,何源身影消失无踪。
此时街上已经是看不到行人,黄淮的脚步越发的快急,同时越发警惕的盯着四周,尤其是那些在夜幕下仿佛变得充满危险气息的深幽小巷。
“第八个了,远远不够啊,若不是不想过早惊动大河门的那些人,随便寻几户人家就是数十个血食,啧啧,那些所谓的保家神、镇宅神也就是能够防一防一些不成气候的邪祟之物罢了。对于我辈修行之人,乃至强大的神魔邪祟,有的是避开这些保家神的办法,也就是那些凡夫俗子才会相信他们所供奉的神像能让他们避免一切伤害,岂不知许多破家灭门的惨案都是上神所为,最后甩锅给邪祟之物罢了!”
身形仿佛融于黑暗之中的何源淡漠的瞥了一眼倒在脚下的干尸,心中正自感叹,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何源不禁眼睛一亮,循声望去便见一人正快步疾走,不是黄淮又是何人。
“啧啧,又来一个!”
何源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黄淮身上,那如有实质一般的邪恶目光让人望之心颤。
此时的黄淮看到前方自己的目标,一座极为醒目的客栈映入眼帘,心中不由一喜。
这是他白日里便已经注意到的几处客栈之一,恰好这这一处客栈距离他最近,所以隐隐感觉到不大对劲的黄淮便第一时间奔着这一座客栈而来。
客栈足足有三层高,纯以木质构造,看上去颇为雅致,客栈大门口两侧挂着两盏灯笼,一名小二正站在门口处似乎是在招揽客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黄淮,小二眼睛一亮。
心神一松的黄淮却是在瞬间身子一僵,那种如同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给盯上的感觉让黄淮下意识的四下看去。
“嘶,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