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天罡三十六变开始 第191节
“既如此,行刑吧!”
景皇颔首,手臂一挥,孤峰中部的一座平台上,忽然涌现出百余名铠甲森严的校尉武官。
他们分列两旁,持戟守卫,震慑四方,更有数十名军士抬着一座重逾数万斤的精铁刑台,置于平台正中。
姜玄洛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被四名军士拖上刑台,以百炼精钢的铁链紧紧捆绑在铁架之上。
有尚宝太监站出,诵读御旨:“云麾将军姜玄洛受命统领凉州总营翼军五万……玩忽职守、意气用事,致使凉州总营受袭,三十余万将士惨死,祸危社稷,坏毁宗庙,按大周律令,当处以凌迟之刑。
“行刑!”
尚宝太监话音一落,一名身材消瘦、上身赤膊的刽子手就缓缓的走了上来,他自一旁的铁桌上取出几枚铁核桃,捏开姜玄洛的嘴,就将几枚铁核桃塞入后者口中。
“姜离!”
姜玄洛眸光怨毒,向下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镇军候旗下的白衣少年。
少年此时也正抬着头,目光平静的望向他。
四目相对,却是截然不同的情绪碰撞。
“等着吧,当我归来之时,一切都将彻底改变!”
姜玄洛嘴角噙着冷酷而狰狞的笑意,在刽子手捏开他嘴巴的瞬间,直接将一直压在舌头下的丹药安息散一口吞下。
凌迟酷刑,要施三天三夜,吞服的时机必须恰到好处。
温热而坚硬的丹药滑落腹中,意想中的药力挥发流转却并未出现。
小小的丹药入腹,似乎重量不小,却如同硬石铁珠一样,任由他如何催动,也没有一点反应。
“嗯?”
姜玄洛的心不由得一沉。
他目光转移望向另一个方向,他的父亲,镇武侯姜时戎手持独孤悬圣的头颅,也在以同样平静的眸光望向他。
看到父亲眼中的平静与淡定,看到几近覆灭的虎卫,姜玄洛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立时放松了下来。
父亲绝不会有错!
这天底下,谁都可能犯错,但镇武侯却绝对不会。
这并非是姜玄洛的盲目自信,而是九州天下的共识。
是了,如果父亲给予的安息散,真如寻常丹药那般,岂不是会被行刑的刽子手和周围负责监视的校尉武官们察觉?
姜玄洛的嘴都被铁核桃塞满,他缓缓闭上双目等待行刑那一刻的到来。
只要顺利度过这三日,他就能拥有重获新生的可能。
至多,不过是舍弃一些颜面,演演戏哀嚎几声罢了。
为了活,为了报仇,为何雪恨
,不足道哉!
“姜玄洛,得罪了!”
耳边传来刽子手的声音,还有刀子出鞘的声音。
啪的一下,姜玄洛感到自己的胸口被刽子手重重的拍了一掌,触感是那么真实。
虽然并没有太大的痛感,却依然让姜玄洛不受控制的睁开了双眼。
“?”
“药效还没起来?”
姜玄洛正在疑惑,刽子手操着刀子,灵巧一转,一块铜钱大小的肉,就从胸前旋下,流出一道酷似盲人眼窝的伤口。
手法干净利落,一刀下去,血都没有渗出。
但姜玄洛却已经被无边的恐惧完全淹没了。
痛。
真实的痛感。
没有一丝一毫的减轻。
他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胸口,耳边传来了刽子手的徐徐讲解:“教玄洛将军得知,此刑刀数一千四百九十九刀,每十刀一歇,喝一声,行刑三日,第一日先剐五百刀,如大指甲片……”
“唔,唔唔!”
姜玄洛闻言,瞳孔瞬间紧缩,发疯似的猛烈晃动,求救的目光望向武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丹药没起作用。
虽然姜玄洛肯定,父亲绝不会骗他。
可面对这样的酷刑,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起效的安息散。
姜玄洛心中的恐惧,完全无法抑制。
不是他受不了区区几刀的皮肉之苦,而是没有办法承受着数百刀的削减。
一点一点感受着自己的肉身被割下。
而这时第二刀也已经落下,旋即就是第三刀、第四刀……
刽子手一手持刀,另一手以极快的速度和诡异的力量技巧,拍打姜玄洛的肉身,将他体内的鲜血拍击至身体其他各处,封闭大血管,以此延长姜玄洛的生命。
“父亲,父亲!”
姜玄洛状若疯魔,眼睑都被睁裂,流出鲜血,牙齿狠狠咬在光滑的铁核桃上,却无法附着力道,几乎完全陷入崩溃。
“洛儿……”
姜时戎站在孤峰之下,虽然他已经将安息散给予了姜玄洛,又镇压其神魂,保其不灭。
但目睹自己的嫡长子遭受如此酷刑,他平静的外表下,心中也不免翻涌起一些情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刀剐在姜玄洛身上,玄洛感受不到痛楚,可姜时戎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玄洛,希望你历经这一次的磨难,可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姜时戎轻轻道。
看着姜玄洛狰狞、痛苦、恐惧、无助……的种种情绪表现,以及不住流淌的泪水、鼻涕、口水……
姜时戎微微点头。
玄洛终于有了第一步的成长。
舍弃无用的尊严与颜面,这便是成长的第一步。
只是这个神态表情,似乎有些太真了。
姜玄洛身为神变境宗师,对肉身的细微掌控,完全可以做出种种真实的生理反应。
但眼神中流露出情感,却不可能有这样的程度。
难道他还没有吞服安息散?
姜时戎心中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
难道玄洛想以真实的感受让所有人相信,再吞下安息散蒙骗过去?
难为吾儿了!
只是,真的有必要扛过这么多刀吗!
第179章 巫天神灵,再遇故人!(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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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孤峰行刑台上,姜玄洛神情狰狞,无数血管都因为情绪激烈充血而凸亘出来,面部肌肉扭曲,滚滚汗珠不可抑制的滴落,摔在行刑台上,溅飞成水雾。
堂堂的侯府嫡子全身颤若筛糠,眼中涌现的恐惧、痛苦、焦急、惶恐,决计不是装出来了。
“安息散出了问题!”
姜时戎眸光一凝,目睹姜玄洛自淡定如若到如疯如癫,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更是忽然记起,十日前被他在石楼大牢入口前轰散的那团小小阴魂。
本以为阴魂只为窃听消息而来,却不想那阴魂竟在离开石楼前对姜玄洛口中的安息散作了手脚。
不过姜时戎已经无暇去想,身为神变境宗师的姜玄洛为什么连一个还未到神物境的小小阴魂都察觉不到。
他现在的担心的是,姜玄洛能否安然扛过凌迟酷刑,还能保持神魂清醒,神智正常。
一旦他无法承受凌迟带来的种种冲击,陷入疯癫,神魂分裂,姜时戎纵然有朝一日真的晋升高阶人仙,也很难使其复原。
就算勉强复生,也能成为一个性情偏激的疯子。
姜时戎的儿子宁死,也绝不能能疯!
所以
究竟是谁在暗中施展手脚?
姜时戎双眸微眯,目光如戈,锋利无匹、寒芒刺骨,直射姜离。
“武侯大义!”
姜离直面武侯锋利目光,双手抱拳,大声盛赞:“圣人言皇子犯法,同于庶民,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武侯深明大义、以身作则,当为我朝典范!”
声音锵金鸣玉,铿锵有力,传荡很远。
“镇军候说的不错,官员权贵更应以身作则!”
“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真乃千古绝句!”
“武侯大义,只可惜……”
很多军士都听到姜离的“盛赞”之声,应喝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道道声音伴随着崇敬、敬佩、同情的目光望来,更像是一柄柄利刃,旋在武侯的身上。
“孽子,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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