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天罡三十六变开始 第177节
“鼎器,九州鼎器!”
景皇看着司马屿离去,心中也产生了些许的动摇。
他再次看向四皇子司马烨的密信,目光留在了其中一行字迹上:西路尚有希望,姜离或可期许!
景皇眸光动了动,最终化为嘴角的一抹苦笑。
“可笑,朕怎么动了寄希望于姜离的念头,他或许不凡,却也绝不可能替代数十万的军马!”
……
“拓跋戈,你是我拓跋族的叛徒,不配拥有拓跋之姓,更愧对你身上流淌的先祖血脉!”
“可耻的叛徒,我耻与伱曾在同一座篝火前饮酒,你是莽族的叛徒,拓跋的耻辱!”
“别杀了,别杀了,他们还都只是孩子!”
“叱罗宁死不降!”
莽原西北腹地,一座座莽族营地密集驻扎,相互距离最多不过数十里。
近一些的,更可能只有几千米。
对于以畜牧而生的马上民族,数万亩的草场,可能也只够养活一个几十人的小部落。
莽族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统,一旦部落的人口达到两千人以上,就会自动分化。
否则以部落为中心辐射的有限草场,无法承载更多的人口。
只有遇到特殊的情况,才会数万、数十万的短暂聚集在一起。
而像现在数百万的莽民全都聚集在一片区域,几乎百年难遇。
无数的帐篷像一朵朵的蘑菇分布在草原,浩荡绵延,不知多广。
虽然这些莽民都分属不同的部落、族群,很多都存有世代血仇。
但为了抵御大周朝的进攻聚集在了一片云空下,彼此克制,倒也还算平和。
直到昨夜凌晨,轰鸣的铁蹄声自四面八方响起,宛若地狱魔鬼的敌人手持寒亮如雪的长戟、钢刀,劈砍向沿途遇见的所有生命。
高大的战马铁蹄无情,冲撞、践踏一顶顶羊皮帐篷。
火光四起,长鞭呼啸。
最先遭殃的就是部落中最华丽的帐篷,里面的人,无论老弱妇孺都被魔鬼般的骑兵拖拽、掳掠。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敌人之中还有很多身着莽袍、操着一口地道莽语的人。
他们的手段比起那些魔鬼还要更为残忍可怕。
挖骨断筋、剥皮虐杀……全都是莽族最为恐惧和害怕的手段。
直到部落中的贵族们哭泣着臣服。
“过了今夜,希望这片莽原上再无杀戮!”
数里外的一座矮山上,站立着百余道骑兵的身影,呼延谷、应山熊率领百余名猃狁重骑和土蛮武夫守卫在四周,并没有参与到今夜的血腥征服之中。
姜离策马而立,眸光平静的望着远方。
他自然知道在这些部落营地中正在发生着什么。
他不是屠夫魔鬼,更不是悲天悯人、毫无原则是非的圣母。
若有可能,他自然不愿意亲手施展这样的手段。
但只要战争,就从来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和平手段。
以杀止杀,最为有效。
尤其是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
唯有彻底征服这些莽民部落,才有可能以最小的代价,完结莽州西北部的乱战征伐,让更多的人存活下来。
“姜离,除了叱罗、拓跋两大王族的部分部落依旧顽固不屈以外,大部分的中小部落都已经被控制屈服!”
当正午的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符狄带着数百名西域佣兵裹挟着浓郁的血腥气息,纵马而来。
这些佣兵们像是在血河中浸泡过一样,浑身上下都滴淌着温热的鲜血。
符狄舔了舔嘴角旁的鲜血,脸上全是亢奋的神情。
莽原虽然贫瘠,但北莽的贵族们却并不比大周的世家、门阀贫穷。
坐拥广袤无垠的草场和无数的部众,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来兑换财宝、美酒和丝绸。
佣兵为财而来,一番劫掠自然必不可少。
姜离虽未明言,却也默许了这种做法。
他许给了拓跋戈成为西北莽汗的承诺,却并没有说会保留所有的拓跋王族族裔!
想要真正的将未来的西北莽国掌握在手里,原先的部落、族群结构必然要彻底清洗梳理。
两大王族的威望和势力影响,就是首先要消灭掉的。
拓跋戈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在对这些部落发起进攻前,拓跋戈就已经主动请缨,由他来降服叱罗、拓跋两大王族的贵族们。
一切未来可能威胁到他统治的势力和人物,都要一并除去。
“主上,我已经控制了叱罗、拓跋的全部贵族家眷,再给我几日时间,所有人都会颤抖的匍匐在我的脚下!”
日落时分,拓跋戈兴冲冲的返回,径直跪倒在姜离的脚下。
数百万的莽民部落全部掌控在手,他西北莽汗的地位也就成了大半。
心情激动澎湃之下,很自觉的更改了对姜离的称谓。
短短月余时间的接触,拓跋戈已经暗暗断定,这个看起来尚且有些稚嫩和年幼的少年,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侯爵、统帅那么简单。
拓跋戈的野心很大,也很小!
目光所及只在这一片莽原之上。
只要能成为这片领域的大汗,他甘愿臣服在更伟大的存在脚下,奉献出他所有的忠诚和麾下如狼般的勇士!
第172章 麒麟战神力挽狂澜!(求订阅)
“殿下,莽军的攻势太猛,我们快要坚持不住了!”
西北莽原一处地势起伏的连绵山峦内,恶臭熏天,杀喊声不断。
腥臭的黑血混杂着腐臭的物质自山坡上缓缓流下,很快就被新鲜的血液覆盖。
平缓向上的山坡被莽军的马蹄一遍遍的践踏,又被大周军队一次次的压回,反反复复,泥泞不堪。
弓弦的崩声不断,铺天盖地的箭雨自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几乎将周军所团缩的区域完全覆盖。
二十余万的周军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被莽军追逐了七天七夜,几乎难有片刻的喘息。
百万莽军自四面八方、闲庭信步一般的围拢。
一支支万骑左右的队伍,昼夜不断的轮换追逐袭击,像一头头分工明确、作息有序的饿狼,不断在大象身上狠狠咬上一口,一点点蚕食着巨大的象身。
周军无法停歇,更无力组织起有效的反抗力量。
直到一匹匹战马力竭而亡,无力再逃,只得寻了一处能令莽军骑兵冲势减弱的连绵山地筑起防势。
没有大石、树木甚至挖掘的工具,大周的军士们只能用累死、战死的马匹甚至同袍们的尸骸堆积起来,覆盖泥土充作掩体。
盛夏时节,不过一日就已是恶臭熏天。
但已经杀红了眼的莽军与周军,却根本无暇顾及,冲锋与厮杀昼夜不停。
原本只有半米高的血肉掩体也逐渐增加到了一米。
漫天箭矢飞落,躲在掩体后的大周军士举起一切可以举起的物体,抵挡倾泻而下的利箭。
当远处轰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时,早已精疲力竭到极致的大周军士咬破嘴唇、舌头,扔下举起的战甲和尸体,抓去浸在血水中的武器,嘶喊着冲出掩体,迎着倾泻的箭雨,杀向再次奔驰而来的莽军。
身后还有余力的军士们则拔起插在地上、身上的箭矢,拉开弓弦,激射而出。
迎着即将落幕的夕阳,展开了再一次的血杀。
闷热的原野,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仿佛这一方天地对这样的残酷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苦寒贫瘠的莽原,自古以来就是这般残酷多难,每一寸的草原都有先民们的骨肉埋葬。
几名全身是血的将军踉踉跄跄的奔到四皇子司马烨的身旁,哀声苦求:“殿下,趁我们还有战马能够奔驰,您逃吧!”
“我身为凉州统帅,当与众战士同生共死,此次西路失守,我罪无可赦,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司马烨拔出插在肩膀的箭矢,倒钩带出血肉,他眸光冰寒,神色悲凉,推开身旁的几名将领,一言不发的向着掩体外冲去。
“我们与殿下共生死!”
将领和军士们齐声呐喊,血泪滴淌,奋不顾身的全都向着外围杀去。
战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己方已经再无生还的可能与希望
。
趁着还能奔跑,还能提刀,多杀一个莽军是一个。
“这些周人要做垂死挣扎了!”
周围的山峦和矮坡上,黑压压的莽军成群结队的策马而立,怀着畅意的神情看着被他们追击围困多日的绝望之军。
在大周与北莽以往对战中,莽军能够占据如此优势地位的时候,少之又少。
当然,大周也是如此。
“哼,他们想以命换命,想的倒美!”
叱罗王族族长叱罗野望冷冷一笑,他轻轻挥手,吩咐左右:“命儿郎们倒退,纵马游击,不要让这些周人伤害到我任何一名莽族勇士,我们还要留着宝贵的性命去中部捉拿大周景皇呢!”
“这一次我们两族立下大功,整个莽州的局势都将因我们而改变,也有底气向莽汗要求换取更加肥沃的草场了!”
拓跋族长拓跋横山沉声道:“莽族八部的草场本就短缺,前魏遗族那帮两姓奴以来,莽汗就直接将我们两族的草场分割了大片出去,还不是欺负我们两族没有武圣!”
“嘿,说起来你们拓跋部倒也有些憋屈,当年拓跋雄哉横空出世,可是咱们北莽真正的战神,只可惜遇到了天珠公主,白白给姜时戎送去了不世功勋!”
叱罗野望惋惜道:“小女叱罗玉刹更发下毒誓,不为雄哉报仇,终身不嫁,可惜了这一对草原上最令人羡慕的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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