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世换新天 第586节

宫海丽问。

“显王开天和玄境开天在潜力上没有区别，可能量积累却是质的差距，能赢吧，嗯，不可能输。”

云夜摇头，连未来都不需要看，便知道天晓晓赢定了。

“怎么会……”

宫海丽有些无法接受神皇被打败的可能性。

“毕竟只是初步开天辟地，以神皇当初的积累，可谓单薄到了极点，完全是应付危机仓促开天，若非红天真仙法，大概率以失败收场，后续就不会出现如此奇妙的故事了。”

云夜自己最清楚，他虽然以杀戮规则之力成功修行天干十法，但也就一个法境的天干十法称得上惊艳了，没有太多强大的体质与血脉，升华而成的天干圣体也是后续一点点补全的，不是一开始就是完全体。

相较于神灭氏准备齐全，用最顶级的资源作为洞天基石开天辟地，云夜弱了不止一筹，哪怕天干十法本身威力绝伦也做不到压倒一切，何况十二地支威能还要超过天干十法。

“铛！铛！铛！铛！”

钟声回荡。

与所有洞天都不同，天晓晓开天辟地完全是平面的，或者说看上去是平面的。

那是以一道贯穿虚空的光柱为起点，不断向周边分裂，景象就好似时钟的指针跳动，从指向天空的十二点开始，不断顺时针转动，每转动一次，气息就会暴涨一次，属于十二地支的力量就会清晰一分。

而这种力量的增幅，导致每转动一次，天干洞天爆发的力量便会停滞一些，仿佛时间在停缓。

天干洞天已经在发动大破灭，力量在坍塌收缩，本应该连带着地支洞天一同撕碎。

可大破灭被停缓，渐渐失去了坍塌的威能，被强行终止了！

“与我同源，完全针对我的洞天法，有趣的后世妖魔……不，如果是我，应该是真灵！”

水长东少见的进行了一次对话，表明他其实有思考能力，并非完全按照程序行动的投影。

“神皇，看来你早有打算彻底瓦解妖魔！”

天晓晓瞳孔一缩，虽然她不在意什么妖魔什么真灵的，但身在局中，身不由己，不可能独善其身！

第703章 真灵存在可能性吗？

“彻底瓦解妖魔……吗？”

水长东抬头，一双虹瞳很是平静，他道，“你来自未来吧，我还只是刚修行天干洞天法，你就已经走到了十二地支的水平。”

天晓晓看了一眼还在不断跳动，奔着形成一个『圆』的地支洞天，回答道：“可以这么说，我来自你的时代两万年后，你建立的仙朝统治了红天，甚至开始踏入多元宇宙，占领一切目光所及的世界。”

“真灵一族看似被赋予了平等的权利，但实际上依旧是二等公民，被整个红天界的秩序拒绝。如你所见，我为成仙而来，所以必须战胜你，只有战胜你，才能获得成仙的可能性。”

天晓晓很坦然，她不认为自己能骗过神皇，作为修行地支十二法的修士，她很清楚天干十法强就强在全能，读取记忆，判断真假，推演命运，神皇有太多手段保证她不会说假话。

至于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自然是等待洞天成长完全，神皇都给机会了，为什么不欣然接受？

“天路虽然让我战胜你，但战胜什么状态的你，由我自己决定，你大可以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我不会偷袭。”水长东说。

“我不会拒绝胜算增加，虽然这话可能很张狂，但如果地支洞天进入完全体，你不会有胜算。”天晓晓用手扬了扬粉色长发，隐约能看到粉色九尾天狐的踪迹，只是随着地支洞天急速成型，她的世神血脉也在不断激活。

粉色的长发与瞳孔，开始有黑灰色扩散，夹杂在两者中，显得很是刺眼，但更刺眼的是其气息。

她和过去的水长东等同，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变强，甚至远远超过了拥有红天真仙法的水长东本人。

难以置信！

所有观看这场战斗的神主都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虽然他们听说过十二地支洞天法非常可怕，有着远超正常洞天法的威能，但这是真灵之皇开创的法门，他们并未得知具体的研究方向，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形式。

这种形式的洞天如果不强，天下间就不可能有强大的了，这竟然是前所未有的一次性洞天！

“对应十二时辰的十二个刻度，理论上，地支洞天只能维持一整天，多一秒都不行……”

“对吧？”

水长东面对天晓晓的话，没有什么动容，他只是平淡的点出了地支洞天奥秘。

是的。

这是地支洞天最大的奥秘。

围绕十二时辰的时间刻度规则，整个洞天运行的时间都只能是十二的倍数，十二个时辰或者……

十二秒！

“……”

天晓晓陷入了沉默。

被说中了。

不愧是无限圆完全法的第一位修行者，或许他比提出无限圆完全法理论的明未央还要了解法门本质！

十二地支洞天法是为了对付天干洞天专门创造的法门，最大限度只能维持一天，如果选择维持一天，那么力量不但不会减弱，反而会在一天的最后一秒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相反，维持时间越短，最终的力量反而越低，只是成长速度会快很多。

比如维持十二个时辰，力量下限是1，上限是100万。

维持十二秒，则下限是10，但是上限只有1000。

换而言之，这是可以牺牲成长时间提前获取力量的法门，她面对史无前例的最强神主，不可能选择维持一天，和神皇打持久战，这么做，大概率是洞天力量提前耗尽，根本不可能撑到完全体。

所以她在选择是『十二秒』，在短短『十二秒』内决出胜负，甚至只要撑到第六秒，她就有了反败为胜的可能，撑到第十二秒，必然可以一击击溃年轻时的神皇。

天晓晓可以保证，无论神皇年轻时有多强，都不可能有地支洞天强！

——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呵呵，你之前不是在问，我莫非早有打算瓦解妖魔吗？”水长东轻笑一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问的很好，我正是如此打算的，哪怕我不知道未来到底如何，至少现在的我，一直都有着清晰的目标。”

“一统红天，修改规则，然后扫清内部一切障碍，向真仙发起挑战。妖魔无疑也是红天的一部分，甚至存在时间远比人类久远，不知道藏着些什么，哪怕我认为天干洞天如果大成，足以镇压一切，但毕竟是要修改规则的，一旦我死去，后世继承者是否有时间抵达洞天之主的高度？”

“所以，我选择了拉拢妖魔，只要是有智慧的，可以沟通的妖魔，皆可以加入仙朝，成为仙朝的一部分，享受仙朝的庇护与发展红利，这是分化手段，但智慧是共通的，他们会甘之如饴……”

天晓晓打断道：“可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出现一位如你一般强大的妖魔之皇，一样可以横扫一切，将所有规矩扫进垃圾堆，就如我一般，莫非无法重现你曾经的辉煌吗？”

“过去的时代，统治道傲慢自大，不知道对手是谁，所以出现了我！”

“但很遗憾，我显然不是统治道修士，从始至终我都认为弱者的希望很渺小，需要舍命去抓住，会被强者轻易掐灭。”

水长东摇摇头，“若我为皇，任何可能导致仙朝走向灭亡的因素都不会忽视，会提前剪除。天下间一切都有着痕迹，都需要与外界交互，就算有妖魔之皇的资质，也不可能藏在某一处禁地修行无数年然后就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一下就横扫了整个红天界。”

“你想说什么！”

天晓晓感觉水长东在指名道姓，在说她背后的诸多显王与皇者。

“真是愚笨，我在减少两败俱伤的可能性，作为显王你应该很清楚，无论如何，人族必赢……”

“这不以我们的意志而转移，所以我尽可能的提高人族气运，让人族可以少受些磨难，妖魔也可以搭上顺风车。”

“如果我的计划顺利，妖魔彻底臣服，融入仙朝体系，那不是很好吗？”

水长东耸耸肩。

“很好什么，成为人族的奴隶？”

天晓晓问出了很多真灵的心声。

“嗯……”

水长东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在不会被真仙一同毁灭。”

就算世界重塑，人族也会被保留火种，但妖魔就未必了，直接灭族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第704章 时代所迫

“被真仙毁灭？”

天晓晓一愣，紧接着便露出笑容。

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过去时代的神皇，还不知晓未来的变局！

他本人可是亲手断绝了真仙入侵红天界的可能！

的确，曾经的时代人族的确必胜，哪怕妖魔击败所有皇道势力与仙族势力，最终也会被降临的真仙一扫而空，妖魔势力再强也不会出世。

梦姬陛下与初魔陛下，拥有绝无仅有的强大力量，依旧坐看数十万年人类史，这是有原因的。

没有胜算的事情，这些站在世界巅峰的存在不会去做，他们不存在热血与激昂，只有成功率与可能性。

但当今时代不同了，真仙降临红天力量会骤减，层次会与皇道等同。

神后可以天下无敌，阻挡一切……

妖皇亦然可以！

但很快，天晓晓又皱眉起来，神皇这等天纵奇才，既然要修改规则，难道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不要奢望与人族一战，妖魔有万族，但人类只有一族，而世界的资源总量是有限的，当今人族占据了天下一成？或者更少？哪怕更少，妖魔也是没有胜算的，集中起来的力量远远胜过分散的。”

“真灵万族没办法联手对抗人族，也不可能以某一人为尊……真要如此，以人类为尊又何妨？至少，还有明面上平等的待遇，安宁的生存空间，以及道器约束下，必须遵守的规则。”

“如此多的优势，足以完全分化真灵万族，我不认为你们有对抗人族的可能性。”

水长东又开口了，他的目光看到了遥远未来，在尝试瓦解天晓晓的信念。

如果他是妖魔一族，自然不会放弃斗争，倒不是为了种族，只是属于人的性格与理念。

多世积累下，他已经彻底解放天性。

贪生怕死是人性，舍生取义也是人性，他如今是乐在其中。

无论是亲手开辟盛世，还是成为奠基者，对他来说都是值得去做的伟业。

天晓晓摇摇头，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隔空与所有关注这场战斗的人们对视，她说道：“谁也无法阻止这一切，你亲手结束了人类的幼儿时期，既然如此，就理所应当承受相应的后果。”

……

“混蛋！这个妖魔竟然敢这么对神皇说话！果然是野兽！果然是天生的灾祸，我就不该有期待！”

“荒唐啊，这可是面向整个红天界的直播，竟然让这么一只狐狸面对伟大的圣贤！而且看看她在说什么，她想公然背叛仙朝！？”

“杀了她！必须将她处以极刑，否则人族尊严何在？仙朝威严岂不是扫地？”

无数人义愤填膺，难以抑制情绪。

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不太清楚真灵与人族的关系，所以肆意发泄的愤怒，单单对神皇不敬就足以让他们怒到杀死天晓晓无数遍了，哪怕这个人是人族也一样，何况是一只“野兽”。

天晓晓无敌的美貌，也拯救不了自己是妖魔的事实，在绝大部分普通人心中，已经判了死刑。

而她与神皇的对话，在诸多红天人族修士眼中的看法与普通人截然不同，倒不是说他们对真灵有什么仁慈，只是单纯的，他们看到了恐怖片还恐怖片的东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