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303节
如果可以,陆寒江其实不打算这么早就对方化羽动手,但刚才的局面,若不祭出锦衣卫这张牌,还真不好解。
无奈他打出了这张牌,方化羽或许此刻不会起疑心,可不管是后知后觉,还是给他上头写信的时候顺带提一嘴,总会有人居安思危,此事若不是巧合该当如何。
比如那位太子妃殿下,若她得知此事,八成会果断反手一个卖队友,然后再把狐仙楼做成一个局,等着锦衣卫来跳,甚至还会更进一步做到一些连他都没想到的事情。
既然为了保下天泉而用掉了这张牌,那为了万无一失,陆寒江就只能提前让这位方县令在牢里待些日子了。
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陆寒江只能希望天泉这一次,能够发挥完全的作用,不然他可就吃亏了。
“多谢月兄。”天泉走上前来朝着陆寒江拱手致谢,但依然掩盖不了满脸的失落。
这不是针对陆寒江,而是因为他自己,天泉自责于自身的无能,带着这些怀揣侠义之心的同道们出来,却无法把他们带回去。
昭子义见天泉一脸的落寞,本想安慰几句却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他只得暂且转移了话题,看向陆寒江问道:“月兄,你做事可真是让人意外,刚刚你是如何让方师兄退让的,在下实在好奇,不知能够告知一二?”
陆寒江微微一笑:“在下游历江湖,也结识了不少朋友,总有那么一两个有些头脸,方县令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要说服他,不算困难。”
“原来如此。”昭子义点头,这和他所料想的也相符,逍遥派终究是江湖门派,想要说动朝廷命官,只能是靠人情二字。
陆寒江跟昭子义解释完后,就把目光转向了天泉,问道:“天泉道长,如今这一仗我们一败涂地,你可还有什么想法?”
看着满地惨死的侠士,天泉痛苦地闭上了眼,沉默半晌之后说道:“贫道无能,但狐仙楼在此地为非作歹,断不可留,必须诛除。”
昭子义为难地道:“可是,我们请来助阵的江湖侠士都已经......此刻,即便道长有心,只怕我们也是无力。”
天泉叹息一声,郑重说道:“贫道会传信师门,请求诸位师兄师叔出手。”
“这......”昭子义有些惊讶。
其实这时候,天泉也被逼到了悬崖边,若只是战败而归,那反正架是所有人一起打的,丢了人也是大家一起丢,再说也没人会到处宣扬自己的败绩。
可打死了人就不同了,这些血仇总还是要算的,天泉此刻要维护的早已经不是自己的脸面,而是青城派的脸面!
陆寒江最初的一步棋,在茶馆客栈这些多有江湖人聚集的地方宣扬此事,最后以他的名声召集来了这些侠士。
说是天泉道长的名声,实则大家看见的都是青城派三个字,这人死了总要有个交代,若是天泉就这么灰熘熘地离开,只怕青城派在此地乃至江湖上的名声就要打折扣了。
江湖人活一张脸,面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即便天泉真的走了,等到事后青城派收到消息,也自会前来把场子找回。
不过.....陆寒江看着一脸悲苦之色的天泉正不顾脏乱,俯身替同行的侠士收拢尸身,他觉得,或许这个青衣小剑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是想要替其他人讨回公道而已。
这份公道不只是在狐仙楼身上,还有莲花庙庇护下的灵成和尚,这些人终究是他下手杀的,而且从他那魔性十足的武功来看,他也完全称不上无辜。
但不论如何说,天泉这番做法正合他的心意,陆寒江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了澹澹的笑。
夜里,白日里忙活了许久的天泉,这时候正在给师门写信求援,而陆寒江则在吩咐完皇甫小媛去召集人手之后,自己动身前往了狐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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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刻意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以“月离风”的姿态示人,他来到狐仙楼之后,直接运起轻功纵身上了顶楼。
按照此前那白净僧人现身的方位,陆寒江循着脑中推断的路线向前走去,穿过几个回廊之后,来到了一间角落的屋子前。
刚一靠近,他便听到了屋内传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之声,透过那半掩着的木门,还能够看到一个身材销魂的女子在那大胡子阿木的身上失神呻吟着。
陆寒江啧了一声,左右看了看,然后回身从栏杆上掰下一小块木片朝里头丢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猩红的血液溅满了半个墙壁,紧接着,里头传出了女子惊恐的尖叫。
“哎呀,打偏了。”
陆寒江懊恼地摇了摇头,他本是瞄着那大胡子的下半身去的,谁知这手一滑把人家脑袋当西瓜给敲爆了。
陆寒江偶尔瞥见房中的佛像,笑呵呵地拍拍手,拜了拜:“无心之失,善哉善哉。”
他话音落下,呼的一阵风吹过,那白净僧人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五百七十三章 自有价码
“月施主,未得主人允许擅自闯入,此乃盗匪之举。”白净僧人面沉如水,但却并未有愠色,即便他的同伴大胡子阿木就死在眼前。
“失礼,失礼了,”陆寒江抱拳致歉道:“不请自来实非所愿,因这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大师榻下可有雅间,此地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白净僧人沉默着盯着陆寒江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请随贫僧来。”
说罢,他率先转身迈开步子,陆寒江慢慢跟上,顺带偏过头看了一眼房中景象,先前那惊慌失措的女子此刻正跪伏在地,边上大胡子阿木尸体还有余温。
他们这群人似乎天性凉薄?陆寒江这样想着,又扫了一眼前方的白净僧人,心中又道,也或许是个人的认知不同。
白净僧人将陆寒江带到了隔壁的屋子,这相连的两间屋子只有一面徒有其表的墙壁分割,墙上绘着佛门壁画,屋内摆满了佛像经文。
陆寒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里的陈设,好奇道:“大师竟真的是佛门中人?”
那白净僧人席地坐下,坐西朝东,平静地说道:“贫僧自小熟读佛法,自然是佛门弟子。”
“佛家讲慈悲,缘何大师却与众不同?”陆寒江负手而立,问道:“那胡僧应该是你同门吧,师弟还是师侄?本公子杀了他,你竟半点反应也没有?”
“月施主是被这中原佛门给蒙骗了,佛家谈六道轮回,神方能慈悲,人唯有罪恶......况且,阿木是贫僧的奴仆,并非同门,施主要杀他并无不可,用钱财买下他这条命即可。”那白净僧人澹澹地说道。
“嚯哦,”陆寒江怪叹一声,眉头微挑:“大师这番言论倒是令人称奇,都说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不过嘛,本公子囊中羞涩,钱财一分没有,倒是有一条消息,于大师而言,说不定足够值钱,大师可想要听听?”
白净僧人双手合十:“月施主请说。”
陆寒江笑着,随手拿过一尊小佛像打量,慢悠悠地道:“本公子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白净僧人点头:“江湖传闻,月施主与锦衣卫暗中勾结,今日所见,足可说明此言非虚。”
陆寒江把玩着手里的佛像,这和中原佛门的塑像大有不同,不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罗汉,而是一副足可被那礼法大家称之为邪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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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的构成是一对男女,男子盘膝而坐,女子面向男子,双腿张开,坐在男子腿上,两人四臂相拥,身体紧紧相贴,赤身裸体作交合状。
陆寒江杂学颇多,也曾听闻西域佛宗有一另类分支,其法门核心取自“男女双修”的教义,因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在众多魔门之中,也是独树一帜。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陆寒江低声一叹,然后将手里的佛像掰成两半丢到一边去,白净僧人见了面色一沉,却并未出声喝止,只是看向对方的目光,愈发冷漠。
“咳。”
陆寒江咳嗽一声,转而对白净僧人说道:“既然大师知道,那本公子也不隐瞒了,锦衣卫早就注意到了此地的县令方化羽,他是梅华书院弟子,如今为谁效忠,你们应该知道,所以他和锦衣卫的恩怨,你们也该猜得到。”
这是谎言,方化羽就任县令一事十分低调,此前陆寒江根本就没注意过这个人的动向,此次发现完全是偶然。
但这话在白净僧人听来,就别有一番味道,越是谨慎的人,就越是不相信巧合这种小概率事件,他们会本能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
从结果出发,锦衣卫到此是事实,毫无利害关系的外邦佛门完全没有引起他们注意的必要,思来想去,也只能是针对那位方县令而来的。
白净僧人想明白之后,便说道:“原来施主是代锦衣卫的大人来此,不知贫僧有什么地方可以为各位大人效力?”
“大师,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要讲诚信。”
说话的同时,陆寒江随手翻看着屋内的经文,都是外邦文字他完全看不懂,但还是不厌其烦地一本本翻了过去。
“其实本公子此次前来,是带着诸位大人的诚意来的,大师千里迢迢来到中原,不可能就只在这一隅称王称霸吧?”
陆寒江背对着白净僧人,边翻看经文,边说道:“狐仙楼就算倒了,本公子相信对大师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可若是你们在其他地方的布置也都倒了呢?大师,锦衣卫的情报能力,从不会让人失望。”
白净僧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复而又变得无奈,他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一旦他们进入中原,锦衣卫找上门是必然的。
“为何?”白净僧人沉声问道:“贫僧身后的宗门若是进入中原之地,该忧心的也该是少林武当,锦衣卫应该乐得见到如此才对。”
“明人不说暗话。”
陆寒江放下了看不懂的经文,转身平静地注视着白净僧人说道:“你们佛门的争斗,锦衣卫不感兴趣,可大师跟什么人合作,替什么人做事,这就有说头了......相信大师应该明白本公子的意思。”
“贫僧明白了。”
白净和尚沉默许久之后,说道:“但你们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忠臣不事二主,贫僧虽非中原之人,但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
陆寒江呵呵一笑:“我们中原还有句话,叫做良禽择木而栖,大师背后之人想要从那些人手里得到什么,我锦衣卫可以给你加倍的份。”
“......多谢大人厚爱。”白净僧人叹息一声。
陆寒江话说完便转身离去,临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对了,差点忘了这事......天泉已经发信求援,不日青城派高手便到,这消息,应该足够换你那仆人的性命了吧。”
白净僧人轻轻点头,起身一礼:“月施主慢走。”
陆寒江走后良久,隔壁的屋子才传来动静,花楼管事姑娘的声音低低响起:“尊者,锦衣卫阴险,与他们合作无异于割肉饲虎。”
“贫僧明白。”
白净僧人神色平静地说道:“可那位殿下与我们的合作,又何尝不是打着拿我们做刀的算计,棋子终究是棋子,要想活下去,就得想法子猜度这些棋手的心思。”
管事姑娘跪在地上紧咬牙关,似乎十分不甘。
“此事,容贫僧思量些时日,你且退下。”
“......是。”
第五百七十四章 随手布置
这一夜,天泉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一闭眼似乎就能看见那些死难的侠士,他内心十分自责,可此时的他,除了祈祷青城派的高手快些到来之外,也别无它法。
倒是陆寒江回来之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昨夜和白净僧人之间的谈话,让他确认了一些事情。
比如这些人并非单枪匹马,除了狐仙楼之外,他们在中原之地还有别的藏身之所,又比如那白净僧人的态度,其实大有可以拉拢的空间。
谈生意这种事情,只要对方肯来见面,那就是一定有可以妥协的地方,白净僧人并未直接动手,那就证明他心里早有犹豫。
想来也合理,太子许下的好处,毕竟都是将来的,可这些外邦佛门遭遇的最大困境一直都在当下。
如果能够得到锦衣卫的相助,他们的行动不说马到功成,起码做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那白净僧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锦衣卫是什么德行,世人皆知,他不可能脑子一热就拍板下决心。
“每一个棋子都以为自己能够跳出这棋局,也成为这左右大局的一名棋手,殊不知,早在一开始他们落入这局中之时,就已然注定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说着,陆寒江拿起一颗白子放到了棋盘上,天色正好,这会儿他和皇甫小媛找了一家茶楼包下雅间下棋打发时间。
“你在说什么?”皇甫小媛手里拿着黑子,正要放下,却眉头一皱,看着棋盘一角白子五星连珠的形势,眼中满是疑惑。
“我赢了。”陆寒江嘿嘿一笑,抓起剩余的棋子放回了棋奁之中。
“你慢着,”皇甫小媛小脸一黑,抓住陆寒江的爪子,薄怒道:“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下法,怎么就算你赢了。”
“五子棋本来就是五子连珠就算赢,规矩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陆寒江耸肩一笑。
“那这半边怎么算?”皇甫小媛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另外半侧他们已经下了大半的棋局,她的黑子也有多子相连的形势。
陆寒江眨巴眨巴眼,一本正经地道:“哦,那半边是按照围棋规矩下的,不作数。”
“......”
陆寒江这毫无脸皮的耍赖举动把皇甫小媛整得一阵无语,陆寒江笑呵呵地叫来侍者撤掉棋盘,换上了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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