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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29节

在那无尽如深渊一般的天空中,忽而闪过的银色光华竟是那般地刺眼,只见那璀璨如星河的光芒在头顶亮起,张让的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

唏律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行锦衣卫骑着马赶到了此处,几人沉默着上前将张让的尸首绑上马,对着那银袍大人抱拳行礼。

“大人,这尸首该如何处置,可要送到所里?”

“不必,万一落下什么,反倒不好收拾,”陆寒江正在用酒水清洗着星玄刀,随口道:“直接送到皇甫家吧。”

“卑职领命。”

......

第二天一早,陆寒江就赶到了卫所里,昨夜一战伤亡惨重简直惨不忍睹,便是有乔十方这个坑货兜底,大家脸色也都不好看。

陆寒江脸色沉重地走过满是伤员的前院,总算是在议事厅里见着了右手缠着绷带的乔十方,这嘴角一下子就扬起来了。

“乔贤弟,昨夜贼人势大,我竟被那贼酋给拖住了,没想到那些贼人竟然让贤弟伤重至此,唉,早知如此,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得杀出一条血路来,和贤弟并肩作战。”

“......”

说真的,要不是陆寒江这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他装个傻也就信了,冲散?呵!冲散个鬼!你带的这群混蛋一个都不见影!

气归气,骂归骂,乔十方的职业素养还是很足的,他这上来就是握着陆寒江的手不松开了:“陆兄,昨日接报兄台被贼人围困,手下死伤殆尽,小弟是一刻都不敢停,就怕陆兄万一战死在那里,你说,指挥使那里我该如何交代啊。”

“多亏了贤弟啊,昨夜我部秦副千户带着人马与贼人死战,差点便要全军覆没了,”陆寒江摊开两手数了数,道:“整整死伤了八个弟兄,啧啧,惨烈啊。”

“......”乔十方倒吸一口冷气,没能竖起的中指是他最后的倔强。

“听闻昨夜贼人还放了把火,想要和同归于尽,不知贤弟那边伤亡如何?”陆寒江很好奇地左右看了看,这奉茶的小旗眼生的很,看来是临时换了一批。

乔十方深呼吸几次,咬牙挤出两滴眼泪地说道:“陆兄,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你陆千户何等人,岂是那些区区之辈可比,殊知这天上没有第二个太阳,这人间也没有第二个陆兄。”

“.......”陆寒江的牙有点酸,他得承认,比脸皮节操,是他输了,这厮恐怕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

陆寒江认输了,于是他强忍着,和乔十方一副演出兄弟齐心的模样:“贤弟,过了过了。”

“不,陆兄,你当得起。”乔十方握着他的手上下摇晃。

两人在这相见恨晚,有情有义的,边上那些懂事的锦衣卫兄弟,哪个不是感动不已,甚至还有偷偷垂泪的。

可如此美好的画面,偏偏就有那不懂得气氛为何物的呆瓜。

只见那闫峰从头到尾都没个反应,两脚往桌上一翘,就坐在那没心没肺地挖鼻孔,形象恶劣至极。

自从乔十方把他的人手直接送了个对折,他就一直是这副摆烂的样子,镇抚使不发话,他就不动弹,乔十方一倒霉,他便是隔着大老远也要过来看热闹。

“陆兄,昨日那贼子拂了我等锦衣卫的脸面,必要亲手拿了他才能洗去这耻辱!”

说一千道一万,乔十方的目标始终如一,话说的差不多了,他也就图穷匕见了:“恳请陆兄借我些人手,让我去将那贼人的人头带回!”

“贤弟,不是为兄小气,只是你这——怕是不太行吧?”陆寒江抓起他缠着绷带的胳膊,甩了几下疼的那乔十方直吸气。

“陆兄宽心,小,小伤。”

乔十方很勉强地把伤臂给收回来,说道:“还请陆兄,成全。”

陆寒江摇头叹息:“唉,真不是我小气,只是那......”

“陆兄!你这般推诿!难道——”乔十方悲愤道:“难道真的要小弟给你跪下,你才肯搭一把吗?!”

“嗯?这说不准的,不然贤弟你跪一下试试?”

“......”

“呼哈哈哈——”

见那乔十方僵直的表情,闫峰笑的那叫一个欢乐,也不知是不是那传信的小旗有颜色,正好在此时进来了。

“禀各位大人,昨夜巡夜的弟兄撞见一个逃跑的贼人,顺手斩杀,已将尸首送到了皇甫家。”

听那小旗说完,乔十方立刻摆出冷脸:“你当这是客栈吗?什么阿猫阿狗的事都往这里报,滚出去!”

“是,是,卑职知罪。”

那小旗惊慌失措,连忙退下,却被陆寒江喊住脚步:“且等等,那尸首送到皇甫家后,那边是什么反应?”

“回,回大人话,皇甫家一众江湖客群情激奋,那皇甫家主当场便拔了剑,说是要和魔道一决生死。”

“皇甫玉书出手了?”乔十方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忙问道:“那贼人什么身份,竟惹得皇甫玉书这般重视?”

“听,听那些人叫喊的,好似是那四海镖局的总镖师,张让。”小旗回话道。

“......”

这小旗把话说完,乔十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不精彩。

闫峰终于忍不住开始放肆大笑,他斜了一眼乔十方,上去就勾着那小旗的脖子往外走:“走走走,和本官说说,昨个儿弟兄们是怎么把那阿猫阿狗拿下的。”

闫峰走后,乔十方的脸色几度变换,终于是沉静了下来,他扫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用不带一丝烟火气的语气说道:“全部退下。”

那些个人逃跑似的离开了议事厅,只剩下陆寒江悠哉悠哉地给自己泡起了茶。

“陆兄,这里只有你我。”

乔十方坐在了陆寒江的对面,双目直视着他说道:“交个底吧。”

第五十三章 皇家隐秘

有一说一啊,乔十方这个人,要是做对手那绝对是没得说,武功高不墨迹,就是莫名其妙有点洁癖和话痨,昨天不小心跑了个张让,也是运气成分占一半。

不过这个人嘛,这个要是做朋友的话,那是真的太糟糕了,因为这家伙的嘴从来都没有个把门的,眨眼间就把自己人都卖光了。

你来我往才叫朋友,你一个人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这叫自我意识过剩,最后除了能感动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四殿下与我,正道,魔道,陆兄应该知道,我们的人手到处都是,”乔十方上来就是直入正题,半点废话不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陆兄,你开个价吧。”

“佩服佩服,未曾想,乔贤弟的场子竟铺的这么大。”

陆寒江表面意动,内心却颇为不屑,真的要是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昨天能出那样的丑?别的不说,魔道一脉,他们安插的人现阶段看来基本无用,甚至于,恐怕根本都不是一路人。

“且容我说句老实话,江湖庙堂虽说不得泾渭分明,但若是就凭这点本事,想要动那些心思,怕是太高看了自己。”

这绝对是陆寒江对乔十方最善意的劝告了,整个北直隶不好说,但京师之内,能动刀的只有官差,敢上房的只有锦衣卫,江湖的势力不论高低强弱,冒头就是死。

乔十方这群人,不会真觉得,凭借结交一些江湖势力,就能对那个位子有想法吧?

“陆兄所言,小弟自然知道,不过这世间之事嘛,并不绝对,”乔十方似乎有着某种自信,他从容道:“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陆寒江放下了手中茶,道:“听闻贤弟以前也是读过些书的,不知可读过这两句?”

“自然读过。”

“如何理解?”

“狗屁不通。”

难得听乔十方爆了句粗口,他道:“天下间的乱臣贼子多了去了,区区儒侠二字哪里值得他人讥评。”

陆寒江看着又一壶茶煮开了,却没有再坐下去的想法,他道:“既然如此,那就提前贺贤弟一声喜,来日若得高升,莫要忘了旧友。”

不怪商几道见面就卖队友,跟着这样的主子,便是上了船也得担心扛不扛得住风浪。

“陆兄,话都说到这了,你若是不给个态度,在下如何与殿下交代。”

陆寒江不想瞎掺和,但乔十方可不敢就这么放他走,他说道:“陆兄可知,锦衣卫上下,小弟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陆寒江哑然,他左右环顾一圈,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大可正经点说话。”

“非是吹捧,事实便是如此。”

乔十方说着,一只手按在那沸腾的茶壶之上,说道:“我入锦衣卫得有十多年了,在这里待着的日子要比陆兄稍长一些。”

陆寒江目光掠过那被压紧了盖子的茶壶,也不说话,等着乔十方的下文。

一边观察着陆寒江的反应,乔十方接着说道:“是人都有欲望,你看那些个千户,镇抚,有爱财,有爱权的,有喜欢美人的,好赌的好嫖的,只要用心去查,总会有马脚可抓。”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

“陆兄说得不错,”乔十方赞了一声,然后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为何偏偏陆兄就这么‘干净’?”

闻言,陆寒江的视线从茶壶转移到了乔十方身上:“贤弟,此话当着面说,不合适吧。”

乔十方却恍若未闻,继续说道:“陆兄办事虽然算作得力,但却从来不积极,下面送来的孝敬你都是来者不拒,却也不曾用心经手过,陆兄年过四十尚未娶妻,家中更是连个侍女都不多,锦衣卫收集天下武功,那藏书楼你是进都不曾进过。”

茶壶发出了急促的声音,内里沸腾的茶水已经到了极限,乔十方这才松口,盖子被掀开,漫出的茶水落在了柴火上,发出了呲呲的声音。

“你看,这么藏着掩着也不是事,你总要漏点东西给大家看,才能让人安心,”乔十方将那盖子往桌子一丢,说道:“别人想要的,小弟都能给,便是给不起,也能谈,可是陆兄,若什么都藏着,小弟真不知要如何开口了。”

“伱当真想知道?”陆寒江反问了他一句。

“陆兄要还是一字不提,此次江南之行若是发生了什么不忍言之事,也请兄台莫要怪罪。”乔十方这话,就差把刀子抽出来了。

事实上陆寒江也能理解,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二元论思想已经刻进骨子里了,非友即敌从来不存在中立一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出了这个门,就是你死我活。

“贤弟可知,原本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不想让我来江南的。”

陆寒江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他叹息一声道:“十四个千户,如今剩下十三个,若是再少一个,面子上的确难看的紧。”

乔十方一愣,旋即失笑道:“陆兄且安心,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指挥使大人的人,这点薄面小弟还是会给的。”

陆寒江没有回答他,而是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个中意思,现在的乔十方肯定是无法理解的。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陆寒江长长地出了口气,向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他说道:“贤弟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什么样的秘密值什么样的价钱,你清楚。”

“陆兄,打白条可不仗义,不过,倒是有件事可以先与陆兄说说,你手下那个总旗,那么多人盯着他,并非想要他的命,否则何必做的那般小心翼翼,呵——”

将原先那茶水倒掉,乔十方重新换了一壶茶,说道:“戚家一案,兄台还记得吧。”

“记得,”陆寒江心神一动,淡淡道:“定的是僭越之罪,满门抄斩,有什么问题?”

“戚家是史官,陆兄觉得他们能僭越什么?”

没等到回答,乔十方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先皇之时,某日,外邦使者来朝贡,送来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无人能看出其中玄机,到了本朝,陛下让人将石头劈开,里面是竟是一块上好的玉。

陛下让巧匠将玉石拆分,制成玉佩,玉成之时是七块,陛下命人在其上纂刻皇姓,有意思的是,当今陛下正好也只有七位皇子,于是陛下就把七块玉佩交给七位皇子,作为皇族信物。”

这陆寒江倒是第一次听说,不曾想那小小的玉佩,竟然有如此来历,他道:“如此说来,戚家就是因为擅自查探皇族隐秘,所以才判了死罪?”

“非也。”

乔十方摇头,道:“当初皇太子大殿下遭遇不测,随行的侍卫俱死,却偏偏有一人不知所踪,那人姓戚,后来,为了隐藏身份,他找了一位熟识的百户,和他互换身份,那之后,他便改姓了秦。”

第五十四章 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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