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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136节

说来两人的交情还要追朔到六年前的万刀门一战上,那时候正道各派组成小联盟攻入魔道万刀门,如此大事,衡山派自然缺席。

那时候的金不换只不过是一介普通弟子,泯然众人而已,能够坐上今天的长老之位,哪怕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边缘长老,那也是地位上的飞跃。

当年万刀门一战之残酷,远不是今日人们口中一句魔道凶狠那么简单,虽说战力上正道一方压倒性的优势,但真打起来的时候,谁又能保证没有伤亡。

除却最开始出手的华山伤筋动骨之外,后来的各派之中,也是五岳的弟子伤得最重,究其原因,还是两方积怨太深。

衡山派当时派出三位长老及其门下弟子,结果战后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位断臂的长老和几个重伤的弟子,金不换便在其中。

按说这其实没有什么,正魔交锋,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有所伤亡是正常的事情。

但有趣的地方在于,金不换那一脉上下,除了他之外全部惨死,衡山派为了安抚他,也为了给死去的长老一个交代,并未削减师门分配给他们这一脉的资源。

师门的照顾,加上金不换从师父师兄师弟那继承来的人脉,让他的武功进步飞速,短短几年就在众弟子中崭露头角,但受限于天资,他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这个长老,权利稀少地位边缘,更多的是资历上熬出来的,重要的是衡山派里一些长辈还记着他师父的好。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若无意外,金不换大概会顶着这个衡山长老的头衔一路到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将来收几个弟子,将他这一脉继续传承下去便算是不辜负师长期待了。

这就是一个传承的故事,在各门各派之中都不稀奇,也没有人会觉着不对劲,但陆寒江却知道一些有趣的旧事。

“一个衡山弟子为了权势地位,将他重伤的师父和师兄弟以救助为名拖到僻静处,然后看着他们不治而亡,这种故事就算过去了六年,想必大家应该还是感兴趣的。”

陆寒江的话让金不换神色陡然一变,一道深寒的剑光闪烁,他拔出了腰间佩剑指着面前之人。

对那近在迟尺的寒光,陆寒江视若无误,面上的笑容不减反增:“哦?金兄不会是想要杀我灭口吧?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些东西落在我这了?”

“陆!寒!江!”这番话让金不换出离愤怒,双目喷火似的盯着面前之人,他的胸膛不断起伏着,眼神中的杀意几经沸腾,可最终还是被他硬生生地给忍下了。

敲诈勒索这种事情,一旦被人得手了第一次,那么就一辈子无法摆脱。

要说见死不救这种事情,即便是被发现了,金不换至多也就是落个品行不端被逐出师门的下场,当年也有人对此事产生过怀疑,不过人皆有恻隐之心,他当时举目无亲,师门也不可能这样欺凌他。

可要命的地方是,这件事情不知怎么地居然被陆寒江知晓了,当初收到了对方送来写着真相的信件,金不换真的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坐立不安地给对方回了信,一来二去得好几次,等他勐然间回过神来,这些和锦衣卫互通的亲笔信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把柄。

勾结锦衣卫出卖师门机密,这可比品行不端的罪过大了去了,八成就是被清理门户的下场。

这些年来,每一封信金不换都回得战战兢兢,每一次和锦衣卫通信都让他距离深渊又近一分。

到今天,他已经明白自己想要摆脱锦衣卫,恐怕真的要等到自己死了才能做到。

对陆寒江拔剑,并不是他真的有勇气下手,只是在极度的压抑之下,他下意识地会做出一些过激的反应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可是愤怒了,激动过了,剩下的就只有颓然了。

金不换落魄地坐回了亭中石凳上,神色暗然:“说吧,这一回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金兄安心,锦衣卫不会忘记你对朝廷的贡献。”

随口开了例行公事地安慰了几句,陆寒江话锋一转,说道:“金兄如今也是大权在握,五岳大会开办在即,不知天风道长委派兄台负责何事?”

金不换此刻已经认命,他直言答道:“陆兄何必挖苦人,我什么分量衡山上下皆知,掌门师伯没予以我什么要紧的差事,不过是正道上的客人来得多了些,得再多安排一些住处。”

衡山派家大业大,这山上的住所肯定是足够的,但有些人就是不乐意住在山上,比如五岳的其他弟子,这会子临时在山脚扩建的房屋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说来也是极为有趣,外人都一股脑住在山上衡山派的客房之内,反倒是五岳剑派自己人,通通住在山脚下的临时居所。

所以这金不换干的其实是工头的活,可能还要更无趣,因为他只需要在边上杵着就行。

不过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好?

陆寒江想了想,笑着道:“金兄,瞧你的工程也不小,我这边刚好有些人手,就借与你,算是对你这些年努力的回报吧。”

第二百五十四章 平静之下

这天一早,衡山弟子伍连山就开始指挥招募来的工匠们开始干活,五岳大会不日就要举办,这些住所都要用来接待其他四派的大人物,上到掌门下到弟子,必须安排好了,否则丢的可是他们衡山的脸面。

金不换今日也来得早,他是此项工程的总负责,虽只是挂个名头,但样子还是要做的。

他上前去拍了拍伍连山的肩膀:“怎么样了?”

“金师兄?你今天怎么来了?”

伍连山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论师门辈分他和金不换是同辈,只不过对方运气比他好,大难不死直接一飞冲天成了长老。

不过金不换平日里做人还不错,即便是职位上已经到了长老,但对于同辈的师兄弟他也从不摆架子,所以尽管他这个长老没什么权力,大家伙还是愿意尊敬他。

金不换笑着道:“到底是师门吩咐给我的任务,总不好都推给你们。”

“哎,师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伍连山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有我们几个在这看着就好,你放心吧。”

“有伍师弟在,我自然是安心的。”

金不换看着前方工匠们如火如荼地干着活,随口问道:“这些人可还得力?我瞧着距离师门定的日子也没剩几天了。”

闻言,伍连山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师兄奔走了,这些人来得及时,不仅误不了工期,还能提前几天完成,我们也有机会躲个懒,只是吧......”

见伍连山欲言又止,金不换心里咯噔一下,他忙问道:“只是什么?”

伍连山苦笑道:“这些家伙脾气有些大,师弟支使他们干活,没少受气。”

金不换悄悄松了口气,他安抚道:“师弟见谅,都是师兄的过错,只是这些人是托了朋友请来的,师弟就受些委屈,多担待一二。”

“师兄说得哪里话!师弟哪里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伍连山连连摆手说道,他也不过是口头抱怨两句而已,且不说这批人是金不换请来的,看在师兄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摆什么脸色,关键是——

这批人不收钱啊。

这些工匠是金不换托了朋友请来的,不用他们衡山再付一份工钱,所以兜里多了不少钱财的伍连山等人笑脸相迎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人往外推。

金不换不知道伍连山是如何想的,但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这批人是陆寒江交给他的,所以他想当然认为是朝廷的人不屑受他们江湖人支使。

实则不然,这批人原本就是锦衣卫在册的匠人,让他们干活倒没有什么,只不过这些人和普通的工人可不同,他们前阵子跟着陆寒江玩的,那都是高雅的机关术,这会子被人指挥着搬砖头,谁的脸色能好。

若不是陆大人有吩咐在前,他们暗地里还有任务要做,谁会听那区区衡山弟子的差遣。

这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伍连山忽然左右扫了一眼,然后悄声问道:“师兄,给师弟透个底呗,为何这工程突然比起原计划又多出一部分?”

金不换看着他,沉声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华山那边回消息了,此次五岳大会,华山派也会参加。”

“华山派?”

伍连山有些吃惊,华山派都不在江湖上露面许久了,六年前老掌门给人家万刀门砍了,一年前听说和锦衣卫有过节,现任掌门商几道的两个孩子都给扣了。

再说这华山沉寂多年,几次五岳大会也没见他们有回应,这回怎么突然有消息了。

“传闻华山掌门商几道剑法大成,此次,恐怕来者不善啊。”

金不换说着,目光望向远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他心眼多些,知道的内情也比旁人多些,华山掌门的剑法高低还在其次,陆寒江这个镇抚使出现在衡山之地才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五岳大会是件不小的事情,锦衣卫派人来盯着也说得过去,可若是来个千户,金不换压根不会担心,可来的却是北镇抚司的头子,陆大人本人。

这就有很多值得说道的地方了,金不换不觉得对方会闲来无趣大老远跑到衡山上散步,再加上华山派突然地入世,山雨欲来啊......

......

这个时候,被金不换惦记着的陆寒江还在距离衡山不远的镇子上发呆呢。

其实按照请柬上的日期,他们这批人来得的确太早了些,甚至衡山为他们准备的住所还没有完工。

但陆寒江有着自己的安排,所以不得不早来一些,至于说池沧平,那小子一早就到了,这些日子正乔装打扮四处散播华山派前来参加五岳大会一事,也算是给“自己”造势了。

池沧平这么努力,陆寒江自然乐得清闲,只是一个来自北方的消息却让他的神色显得有些异样。

“大人,发生何事?”

这时候陪着陆寒江晒太阳的只有皇甫小媛,商萝和永乐早就跑没影了,自从两丫头交上朋友之后,自己这个驸马和公主在一块的时间骤然缩减一大半,这的确是让他感到轻松不少。

“北边有消息了,武当派大举北上。”陆寒江将传来的信纸递给了皇甫小媛,

皇甫小媛接过一看:“武当既然已经被诱导去了北地,自有玄天教会来拖住他们,大人谋划得当,为何如此忧心忡忡?”

陆寒江目光平静:“紫阳道人要来衡山。”

“武当七子,‘紫阳’柏经年?”

皇甫小媛思虑片刻:“五岳大会江湖瞩目,武当派出他来捧场,也算是合情合理,不知大人担忧何事,可是此人有什么问题?”

“的确有些问题,”陆寒江长舒一口气,道:“武当七子皆是一流高手,真武七截阵论威能乃是天下第一杀阵,孟大人早有想法要破了此阵。”

皇甫小媛立刻明白了陆寒江的意思,她道:“阵法之关键在于人,孟大人想要破阵,便是要办法除去这七人之一?”

“不错。”陆寒江道。

“既然如此,此次出手岂不是正好?”皇甫小媛有些不明白陆寒江在顾虑什么。

陆寒江沉默了许久,问了皇甫小媛一个奇怪的问题:“小媛,你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吗?”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皇甫小媛,许久之后,她用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太多了,记不清是哪个。”

“那还真是糟糕,”陆寒江说完后,看见皇甫小媛的眼神,他把澹澹地说道:“我第一次杀人,杀的是个当差的,还参加了一场难忘的葬礼。”

这两个话题看似没有哦关联,但皇甫小媛不觉得陆寒江会无的放失,所以听后之后,她思虑片刻,目光微沉:“你,莫非和那柏经年,有过节?”

“小媛你知道吗,我很难才会去讨厌一个人,因为就我而言,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产生一些不必要情感,像是讨厌乃至于憎恶这类低劣的情绪......啧,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品。”

陆寒江的回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道:“在其他人看来,我的确应该和那个家伙有过节,不过我自己嘛......谁知道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烂人好官

大安城是距离衡山之地最近的一座城市,这是南方大城,其中自然设有锦衣卫卫所,用以震慑四方妖邪。

陆寒江一早就将大批的人手秘密调往此处,锦衣卫千户曾鸿负责统筹,边广和刚刚升任副千户的崔一笑负责协助。

这天,崔一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出来就碰见了在厅中饮茶的边广,他赶忙上前去拜见。

“边大人。”

崔一笑态度恭敬,神色自然,两人虽是同级,但边广是陆寒江信重的左右手,升任千户一职那是迟早的事情,他自然需要以礼相待。

“崔大人,这是刚忙完?”边广笑着给对方递上一杯茶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就是他在锦衣卫多年学来的为人处世。

崔一笑连忙接过了茶水,坐下道:“大事没有,都是人员调度上的小事,烦琐了些罢了。”

“崔大人辛苦了。”

“边大人客气。”

寒暄过后,崔一笑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有一事还得请教大人,北边传来消息,此次五岳大会,武当派出武当七子之一的柏经年来参加,上头的安排是否......?”

边广放下了手中茶杯,说道:“此处只有你我,崔大人不妨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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