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锦衣卫明明超强却过分划水 第128节
陆寒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笑:“你派些人手去查一查刚刚两个人,还有——”
说着,他示意应无殇附耳过来,悄悄吩咐了他一些事,对方应下后快步离去了。
这过程陆寒江没有刻意避开永乐公主,所以这丫头也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她义愤填膺地道:“这江湖蛮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心肠,竟然平白无故诬陷他人。”
说到此处,永乐悄悄抬起头来瞥了陆寒江一眼,还好是道高一丈。
“看那人的样子,想必是自小在师门里被惯坏了,出了江湖也不知收敛,”陆寒江无所谓地笑了笑:“这种把戏,十年前我就玩腻了。”
“......”永乐的脸色当即黑了下去,看来是魔高一尺。
出了这种事情,永乐公主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欣赏佛像了,两人在殿里又逗留了一阵,直到应无殇回来,他们才出了大殿。
外边此刻已是乱糟糟的,这镇寺的灵鱼丢失,眼看着大把的香火就要飞了,那金明寺的住持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法会,一众老僧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在那干着急呢。
马上就到了法会开始的时间了,周围的百姓也都是议论纷纷,这时候陆寒江和永乐出来了,大老远就看见了池家兄妹,对方也注意到了他们。
只见那池沧平遥遥地挥了挥手,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接着陆寒江就看见他招呼了一个老和尚过来,滴滴咕咕说了一番什么话,突然间一众老僧都朝着他来了。
金明寺的住持面色难看,怒气冲冲地上前来,但见了两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还有侍女随从跟着,便收起了些怒气,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沉声道:“施主,敢问你手中的袋子里装着何物?”
陆寒江拦下了就要开口斥责的永乐,澹澹地说道:“一些友人送的礼物罢了,大师此问何意?”
住持面沉如水:“适才有两位香客言说,本寺丢失的灵鱼在施主手中。”
“凭一句话就要来质问在下,金明寺的作风何时如此霸道了?”陆寒江泰然自若,并不在乎那几个老僧失礼的目光。
“事关重大,恕老衲失礼了。”老僧双手合十又道一声阿弥陀佛,看这架势道理说不通就是要动手了。
于是陆寒江提起了那黑袋子,不过打开之前却是先问了一句话:“大师以为,这世上是好人多些呢,还是坏人多些呢?”
大师没有回答,陆寒江微微一笑,将那袋子的口打开,一股脑把里边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不过一些衣物,还有两本道家经书,以及一柄刻着“沧平”二字的短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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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几个老僧的脸色顿时一片尴尬,住持面色发苦,正要告罪之时,又听陆寒江说道——
“大师信佛,想必是觉得这世间好心人多些,可若真是如此的,佛家何必整日里宣扬佛法正理,又是在教谁人向善?可见这世道啊,还是心怀不轨的恶徒多一些,大师觉得可是这个道理?”
大师神色几变,抬起头来和陆寒江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告罪一声后连忙招呼几位老僧,脸色难看地道:“快去将刚刚那二人拦住,断不可走脱了这狡猾的贼子!”
几位老僧应声之后,刚刚从池沧平那过来的一大帮僧众,这次又呼啦啦地原路返回了。
远处池沧平见状微微一愣,然后便看见陆寒江拎起那柄断剑遥遥朝他致意,他立刻明白事情始末,苦笑一声拱了拱手,看这姿态是认输了。
一大帮僧众上前来问责,那池沧平倒也痛快,技不如人就认,他又不是输不起,看陆寒江拿出的东西他就知道是自己的行李被调包了,于是他带着人来到了自己的马车旁,将果然在里边放着的大黑袋子交给了一脸紧张的住持。
顺便,池沧平还不忘嬉笑一声:“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几位大师胸宽似海,想必不会和我这小辈计较吧。”
只不过当几个老僧把袋子打开之后,本就是黑如锅底的脸色更增添了几分按捺不住的怒气。
住持双眼圆睁好似怒目金刚,冷声朝池沧平质问道:“为何只有一尾在此!施主莫非在戏耍老衲不成!”
直到这时,池沧平才终于变了脸色,他上前看清了袋子中确实只剩下了一条,而且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急忙解释道:“诸位大师误会了,在下,呃,在下......”
看着诸位老僧怒气腾腾的样子,池沧平有口说不清,身后的池芊云更是羞愧难当,他见这架势知道就算自己亮出身份也是不好过,甚至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于是紧急关头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发力拍出一掌将袋子里的瑶花明镜掀出,趁着几个老僧紧张灵鱼之时,他回身抄起妹妹,一个梯云纵翻墙逃走,连马车也不顾了。
几人回过神来赶忙安排人手追上,今日的法会算是让人看笑话了。
而这个时候,陆寒江已经和永乐在返程的路上了,马车上,他闲聊般地问了句:“你喜欢吃鱼吗?”
“还好。”永乐不明其意,顺口便答了。
陆寒江点了点头,说道:“那今晚就加一道鱼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份大礼
在知道了那些鱼就是金明寺的瑶花明镜之后,永乐公主迟疑了许久,最终没有选择吃掉它们,而是让陆寒江把它们留在了小园的池子里,看来她潜意识里也觉得此时送回去怕是不妥。
虽然陆寒江一再强调佛家讲究因果,鱼是池家兄妹盗走了,他们也是受害者之一,所以菩萨算账的时候并不会冲着他们来,然而这种歪理根本没法子说服永乐,尽管这丫头并不信仰神佛。
不久后,陆寒江等来了应无殇的情报,此二人的确是武当出身的弟子,而且来头不小,这对兄妹的父亲是武当七子之首,“太武”池一鸣。
武当七子师出同门,但称谓上各有不同,有人舍弃了俗名,只以道号自居,比如忘尘道长,也有人习惯以俗名相称的,比池一鸣,外人见他时往往称一句池大侠,而不是太武道长。
“查出来他们来京城的目的了吗?”陆寒江对应无殇问道。
“明确的消息要等些日子才会传回,不过依卑职看来,那池家兄妹此行的目的,应是为了替那池家小妹寻一名师拜入门下习武。”应无殇说道。
“哦?”陆寒江一挑眉头,问道:“怎么讲。”
应无殇顿了顿,答道:“据卑职所知,武当派向来不收女弟子,因他们所习的内功心法都是纯阳武功,不适合女子修炼,多年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曾有一武当长老之女便是因此拜入了峨眉派门下。”
应无殇说完之后,见陆寒江点了头,便又主动提起了另一件事,他问道:“大人,请恕卑职多嘴,既然我们已经和灵月族建立了合作,何不借此机会拿下苗疆?”
多年来锦衣卫在这片几乎可以称之为世外的土地上,基本上没有达成过任何有建设性的成就,此次好不容易靠着陆大人大显神通,和那灵月族建立了联系,若不出手岂不可惜?
对此,陆寒江则是答复道:“不必,此去苗疆本意就是除了那玄天教分坛,拿下他们一个使者已然足够,灵月族......应千户岂不知得陇焉能复望蜀的道理?”
应无殇道一声受教,便安静地住了嘴。
陆寒江知道应无殇是个聪明人,应该会明白他的意思,得陇望蜀不过是推辞,锦衣卫干得就是得寸进尺的活计。
不对苗疆动手,一是陆寒江并不打算以武力威慑收复苗人,二是若真的要动手,他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的人手。
况且苗疆的天时人和都被他占尽了,靠着采薇这一层关系,陆寒江有把握能扣着这张牌不至于让玄天教得了手,这便足够。
毕竟对锦衣卫来说,维护天下太平,压服江湖势力才是首要任务,他们并不需要,也做不到把所有的势力都收入囊中,对于苗疆之地,只要保证其不落入玄天教手中,那么就足够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在锦衣卫不可能完全消灭所有江湖势力的前提下,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和平的天下,和一个四分五裂的江湖。
看起来这是自相矛盾的两件事,实际上是具有可操作性的,江湖和庙堂泾渭分明,所以朝堂稳固便是天下太平,这一点上除了有着先太子势力支持玄天教之外,暂时还没有哪个江湖门派把矛头对准朝廷。
其次,让江湖各大势力相互争斗产生内耗是锦衣卫的常用手段,也是他们行事原则,对于苗疆,若明面上派出人手镇压,靠着大长老和采薇,至多只能保证两代人的安稳。
在陆寒江的设想中,一个大长老统领的苗疆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若是锦衣卫的势力不能打服整个江湖,那再多加一群苗人结果也是一样。
所以他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山头林立的苗疆,大长老这个存在本身就是障碍,因此最初他才会想法子撺掇丐帮和灵月族相互交恶。
现在只不过是风向变了,而且苗疆大长老低头的速度比自己想得要快一些,陆寒江这才改变了对策。
同时就重要性而言,现在华山在他心底的地位要更高一些,说到底,比起锦衣卫的百年大计和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法,他更看重和太子妃之间的胜负。
商几道所掌控的华山派勾连了玄天教是事实,而且商萝存疑的身份更让陆寒江怀疑这个胖家伙同时也和太子妃有些联系。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他脑海里浮现,罗夫子和太子妃显然不是一路人,但如果假设连先太子也活着的话,恐怕在这个所谓先的太子势力之中不是两强争雄,而是三国演义。
不过要证明这一切,首先得敲定商萝的身份,这个问题的答桉目前最好的解法就是去问商几道。
这种事情直接问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陆寒江还是打算用老办法,先借力来把局势搞乱,最好能把华山派扯下水。
而今日遇见了武当池家兄妹,以及应无殇刚刚所提及的武当派的规矩武功,两者结合给了陆寒江些许灵感。
“马上派得力的人手盯紧那池家兄妹的动向,一旦他们离开京城立刻派人追杀,给我把他们往西边赶,顺便去烟波楼发一道悬赏,千金换他们兄妹项上人头。”
应无殇有些惊讶于这手笔,他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池家兄妹的人头,只怕就算悬赏千金也无人敢动吧。”
“为了金银杀戮的皆是亡命之徒,他们可不会在乎你是谁家的公子哥,你只管去发悬赏就是,比起担心没人接下,你更该忧心若是那池家兄妹命数不济真的死了该怎么收场,本官可没有那么多闲钱。”
说着,陆寒江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由应无殇,吩咐道:“即刻飞书华山。”
应无殇结果信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惊讶道:“大人要请华山掌门夫妇来京?这如何可能?”
“你觉得不妥?”陆寒江反问道。
应无殇道:“卑职认为,华山好不容易从江湖纷争里脱出,岂肯再回头,即便是......即便是那两个小孩在京中为质。”
“如何不可能,世人皆知,我们锦衣卫孟指挥使大人最是热情好客,他老人家亲自培养的陆镇使大人抚自然也传承了这良好的品格。”
陆寒江换了个惬意的姿势向后靠在椅子上,笑着道:“本官见那两个孩子年龄愈长不忍看他们蹉跎岁月,特地请来华山掌门夫妇教导他们武艺,送他们一份天伦团聚的机会,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恩典?乖乖受了这恩,那自然还能称一声朋友,如若不然,那就是敌人了。”
应无殇迟疑了片刻,问道:“大人是打算,把那池家兄妹往华山的方向赶,然后让他们和华山掌门遇上?”
“我与商先生也有段时日未见了,既然是朋友,这见面礼可不能少了。”陆寒江意味深长地道:“池家兄妹这份大礼,便是送给华山的一份机缘,若商先生趁机把那女子收入门下,不就顺势借来了武当的东风?”
“可是大人,听闻华山商几道向来不喜江湖纷争,五岳之中也只有他们华山明言不参与各派势力争斗,如此澹泊之人,真的会对此事动心?”应无殇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一个肯放下身段勾结朝廷锦衣卫,还和魔教不清不楚的家伙,你真觉得他会真的甘心放走这机会?”
陆寒江轻声一笑:“当然了,如果商先生真的看不上这份礼物,那只能说他背后的那人给的实在太多了,如此倒成我锦衣卫高攀他华山了,呵呵。”
“可是大人,您这么做的是为了什么?”应无殇不解地问道。
“你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如果一个东西看起来像鸭子,走起来像鸭子,叫起来像鸭子,那么,他就是鸭子。”
应无殇似乎明悟,陆寒江接着说道:“五岳各派都有一争盟主的野心,华山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说什么不参与江湖纷争,讲直白点,这就是韬光养晦,况且他们还和大派势力勾结,企图拉武当为外力,一边坐山观虎斗,一边慢慢积蓄势力,你说,他华山是不是想要渔翁得利,学一学当年的衡山,争夺五岳盟主的位子?”
伸了个懒腰,陆寒江懒懒地眯起眼来,自顾自地说着:“别人信不信不知道,反正我若是衡山掌门,等武当真的和华山勾在一起的时候,那不信也得信了。”
第二百四十章 以德报怨
既然陆大人敲定了方桉,下面的人自然都遵照安排行动了起来了,池家兄妹这才刚刚躲过了金明寺的追杀,在城里消停了两日准备上路,却不知道和城外那群豺狼虎豹相比,金明寺的老和尚对他们真的算是和风细雨了。
既然要做戏那就做全套,陆寒江翻出了锦衣卫记录关于武当池一鸣的记载,愣是添油加醋地在他当年苦行僧似的江湖行程记录里多添上了两个女子,顺便给他润色一下这单调的故事。
很快关于武当七子池大侠脚踏多条船的故事就在京师附近传开了,这年头的风言风语比朝廷的通告还要好使,造谣只靠一张嘴,至于辟谣......省省吧,这辈子别想了。
赏金之高令人咋舌,很多人都猜测是雪华宫在暗中做推手,毕竟按照这个故事的说法,池大侠始乱终弃辜负了两个好女子,这些条件很是符合雪华宫要杀的对象。
至于说为什么悬赏的不是池大侠,而是两个孩子,那只能说是恨屋及乌了,这时候别说什么祸不及家人,和魔道人讲江湖道义,那就是你有问题了。
至于雪华宫出来替人自证清白......那估计不太可能,且不提雪华宫没必要替武当说话,就说现在她们的大弟子四处奔波,宫主失踪不见,自顾不暇雪华宫弟子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谣言,即便是有那个闲工夫,以她们一向孤僻的行事原则,怕是也不会管。
所以流言就像是长了脚一样地疯传,很快大半个江湖都认为池大侠始乱终弃,连带着武当都受人指指点点。
甚至于就连池家兄妹自己都认为这里头有点说法,空穴来风非是无因,难不成真的是他们老爹年轻时不懂事惹下的风流债?不然怎么会有人丧心病狂开价千金要他们人头,这笔钱都足够买个山头逍遥几辈子了。
只能说所有人都忽视了流言的厉害,这年头,一般的流言最多是街头巷尾,三姑六婆的碎嘴子,即便是这样的程度,毁掉一个人的名声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陆寒江做的是在整个江湖散布谣言。
他手上有着天下实力最强的组织,天下情报能力最强的机构,还有天下行动力最强的下属,甚至于连负责发悬赏杀人的烟波楼,暗地里都是锦衣卫的提线木偶。
有着这样强力的势力,别说是用花边新闻抹黑人了,他就是明天发个消息说武当掌门起夜时不小心掉下山摔死了,恐怕都会有一堆不明所以的人上门等吃席。
只可惜流言这玩意是把双刃剑,如非必要还是尽量少用,总会聪明人看出其中的门道,到时候若是成了自掘坟墓就是闹出大笑话了。
虽在府邸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陆寒江撒下的网已经把天南地北的极大江湖势力都给拉进了局。
孟老爷子给他批的假期长到压根没说什么时候结束,除了让他少出门之外,基本没有别的事需要他操心,所以穷极无聊的陆寒江一面等着手下人的消息,一面跑到自家院子里祈福去了。
陆寒江杂学知识不少,他以为十之数太圆满,而水满则溢过犹不及,所以当时只取了九条瑶花明镜带回来,多拜拜它们应该要比到庙里烧香靠谱。
撒下一把鱼饵,陆寒江默默祈祷,希望池家兄妹安全逃脱,千万别死路上了,他可拿不出千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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