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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294节

玉清师太本号玉罗刹,当年终日与女殃神邓八姑等为伍,手段狠辣异常,后来得优昙神尼点化,拜在门下,出手才变得祥和,连成名之宝血煞环都弃之不用。

她道一声“得罪了”,抬手便是一道佛光。这等手段,自不放在天灵子眼中,放出飞剑,也不出招,单凭剑上光芒,就将之隔绝,说道:“你还是拿出点真本事吧,这些手段,于我无用。”

第101章 英男

玉清大师也不恼怒,笑道:“教祖本是当世高人,若论修道年纪,还是我长辈来着。我道行浅薄,如何是教祖对手,不过是凌真人大度,给我两个好友归正的机遇,不得不勉力相助。”

她嘴上谦逊,心中也明白自己绝不是敌人对手,但今次斗剑,两方来了如此多的高人,虽不至势成水火,你死我活,却也绝不能当做几个小辈胡闹一样看待。

天灵子脸色稍缓,说道:“道友过谦,玉罗刹的名头,我也是听过的;况且如今你投入优昙神尼门下多年,想来境界、法力更胜往昔。”

玉清大师仍旧执礼甚恭,说道:“小心了。”使出优昙神尼所传佛家离合神光,但见一片金霞腾起,化作一团云锦,将人托住,又一挥手,一片霞光扫了过去。

天灵子有意卖弄,并不动身,那霞光化作一面纱账,将他罩在其中,却也不攻,玉清大师只说道:“玉罗刹之名早已不用,如今只有玉清。

我为人愚笨,师父传下这门法术,多少年也学的不精,只能勉强困人,却是无力进攻。多番尝试,总不得法,教祖若有闲暇,可否指点一番?”

她越是客气,天灵子心里越是舒服,明知对方是在拖延,却也心甘情愿困在纱帐中。不过到底是徒弟师文恭惹出这般事端,若是不显露一点厉害的本事,岂不是丢了天师教派的脸?

他当即说道:“离合神光,我恰好也会一门,也请玉清道友品鉴一番。”挥手打出一道红光。

这门法术与优昙所传只名字相同,其余全无关联,乃是玄门中一种厉害的法术,一旦中招,若不能持正,幻象随心而发,七情六欲勾动,真元自破,走火入魔,消形化魄。

玉清大师被这红光笼罩,一下呆在当场,不能动作。邓八姑焦急起来,求师父俞峦让她过去守卫。

俞峦轻笑道:“有沈道友在侧,倒是无须太多担忧。他境界或许不是最高,可算上斗法之能,绝对是场上最厉害的一个,岂会让别人下了暗手?不过你义气可嘉,便去吧。”

邓八姑连忙出得阵去,正巧顽石大师也有担心,一同过来,守在玉清大师边上。

崔五姑看了一眼,放下心来,说道:“除去对方不要脸的那一场平局,还有九场。不出意外,拙夫倒是能胜,只是玉清道友这边恐怕有些难办。

另三场中,我与叶道友可接下两场,还剩一场,不知哪位道友出面,我夫妇二人感激不尽。”

司太虚倒是想挺身而出,只是对面几个老魔都不好应对,也殊无把握胜过,迟疑一下,就见陆敏说道:“若是道友不嫌弃,便由我出战吧。无论对手哪位,静听吩咐。”

崔五姑喜道:“有极乐真人高弟出面,当是高枕无忧。不过敌人狡黠,等对方先派了人出来,再做排布。只是四个晚辈不好安排,我夫妇门下只刘泉与赵光斗还能出战,其余三人,恐怕不成。”

沈元景笑道:“崔道友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本来此次来的晚辈就不多,能有本事出战的,也就几个。便由英男打个头阵吧。”

“道友不可!”崔五姑本指望他门下出战,只是一听是余英男,当即大惊,阻止了一声,又解释道:“非是我小瞧英男,只是她毕竟年岁尚浅,江湖经验不够,那些个魔崽子又狡诈,万一有个闪失,我夫妇二人就算胜了这场决斗,也弥补不来。”

沈元景道:“怕得什么。现下师长皆在,如此好的时机,不叫多多历练,以后总要孤身一人闯荡,岂不是更糟?”

崔五姑道:“哪有道友这般揠苗助长的,如先前拙夫那般,慢慢历练,方才是正道。”

“那不是剑修走的路。”沈元景伸手摸了摸余英男的脑袋,说道:“我替你挑个对手。那俞德乃是衔接上下的人物,事端由他而起,又与你师妹定下生死之约。

你年纪轻轻,正好用他做个磨刀石。尽管出手,不要犹豫,若能将他打死自是更好。你们在外,不可叫人随意欺负了,若是有理,无须怕得罪什么玄门魔门,更不用介意与人结下仇怨。”

这话说得锋芒毕露,叫人侧目,倒是余英男脸上激动,当即往前一纵,落在场上,大声道:“俞德,出来受死!”

对面尚和阳、五淫尊者等见到是一个小女孩,顿时有些诧异,那俞德阴沉着脸,走出来喝道:“哪来的丫头片子,在这里乱叫什么?”

余英男道:“是你师父定下十场赌约,怎么,见他现下就要落败,不敢应声了么?”

俞德一窒,尚和阳笑道:“毒龙道友定下赌约不假,怎么对面无人了么,要你这小丫头片子出战。”

余英男毫不怯场,说道:“若是你这胖娃娃出战,我现下的本领却是差了一些,不过对付俞德么,倒也绰绰有余。”

俞德大怒,喝道:“你是哪家的弟子,如此大言不惭?我本是要与那姓米的丑姑娘放对,既你找死,我便成全你,反正杀你,也用不了多少力气。”

他见着对方一直跟在崔五姑身边,便有了误会,以为是凌浑夫妇二人新收的弟子。想那刘泉都不过尔尔,这十来岁的女子,能有什么本事,也自然不担心。

余英男嗤笑道:“大言不惭的是你吧,凭你那末微法力,也值得我米师妹出手?便是我这修道七八年的,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

俞德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小丫头找死!”他虽生气,不过听得对方乃是清玄门下,也是十分慎重,抖手就放出师父新进赐予的一把五毒追魂红云砂,这便是他的底气。

漫天黑云滚滚、红砂漫漫,将一个小小身躯罩在里面。刘泉等人见过这红砂厉害,便是他们落在其中,也不能防备,当即担忧的看向几位前辈。

崔五姑早将七宝紫晶瓶取在手上,一等事情有变,立刻就要出手。俞峦虽仍有信心,也是暗扣风雷针。

沈元景倒不慌不忙,论及境界,余英男自然比不过米明娘,但她天资聪颖,又在沈元景手下极久,从头到尾,每一步走得稳稳当当。

先是学了全部的凡间剑法,根基打得牢牢实实;又因不能辟谷,常年食用仙府中的各类灵药充饥,几年时间,并无一点浊气入体。

等到沈元景将一炉筑基丹练成,更是将其资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完美无瑕。商风子都不被允许吞服纯阳金丹,她却食之无碍。

单论法力,她如今也有一两百年火候,并不算弱;剑法更是后来居上,为清玄二代弟子第一。

俞德红砂固然厉害,可余英男艺高胆大,小手一翻,现出一颗白色的剑丸,往前激射,跃到半空中,绽放炽烈白光,此剑质地纯正,以庚辛之利,能破一切,岂会畏惧邪法污秽。

这一片红砂即被托住,少了污秽法宝之效用,威力便少了一大半。那飞剑光线丝丝如针,落在俞德身上,刺得他连忙往后一缩,催动护身法光,更是浓郁。

他先后见过米明娘与沈元景剑光分化的剑术,虽飞剑未落下来,也有些心慌,先将一样护身法宝祭起,又忙催动法力,涌入红砂之中,更往下落。

余英男伸手一指,太白玄金剑光华一转,光针更加密集,每一根都落在一粒粒的红砂上,刺中之后,将之打落,眨眼功夫,就将对方这一恶毒法宝,破了个干干净净。

这般表现,不仅让俞德大吃一惊,连两边的各大教主高人都震撼莫名,想不到她小小年纪,能够将剑法练到这般境界,简直匪夷所思。

崔五姑连连赞叹道:“这孩子如此了得,尽得沈道友真传矣,我先前还忧心她不能自保,全是杞人忧天。若那俞德没有旁的手段,便要落败了。”

非是五毒追魂红云砂不够厉害,实在是余英男这一手,完全将这法宝克制住。换得旁人来,就算能够敌过,也胜不得这般精巧。

眼见红砂被破,俞德哪还有敢用别的办法,又不能即刻认输,忙将飞剑催动,上前干扰。

只是清玄门下走剑修一道的,如何不会剑光分化之术。余英男一声轻喝,飞剑一分为二,一道飞往空中,将敌人飞剑截住;另一道盘旋而下。

俞德仍旧不肯走,咬牙取出一个布袋,往上一抛,立刻将飞剑兜在里头。此物是他借了红发老祖弟子洪长豹的法宝五淫呼血兜,专破正邪各派法宝、飞剑。

太白玄金剑落在里头,不住的跳动,他又念起咒语,连连施法,只想要将那飞剑困住个一时三刻,若能将之污秽,这番也算得胜出。

不过余英男怎容他打得这么好的算盘,隔空传送法力,飞剑跳动更是厉害,眼看这就要破袋而出。

俞德心内惶恐,将一手放在背后,打了个手势,身后人群中,便有一个身高丈许、相貌狰狞的赤身红人会意,暗中掐诀。五淫呼血兜顿时往里头收拢,其中飞剑似乎受了禁制,跳动不能。

崔五姑、俞峦等俱都露出凝重神色,业已准备妥当。沈元景冷哼一声,也不见动作,将有人暗中相助的消息,传音给了小徒弟。

余英男当即骂道:“无耻贼子,竟敢暗中使坏。”伸手一指飞剑,又分出一道,往那赤身红人处急攻而去。

这人不敢怠慢,忙取出一面黑幡,往前一挥,将这道剑影挡住,只是这一分心,便不能及时控制五淫呼血兜。

余英男催动法力,往空中飞剑上一涌,此剑上立刻浮现一层纯白耀眼的光华,往前一磕,“咔嚓”一声,就将俞德飞剑斩断。

俞德大叫一声,转身就逃,大呼救命。师文恭连忙放出飞剑,截住空中来剑。

米明娘眉毛一竖,喝道:“以三打一,好不要脸。妖人看剑!”也将飞剑激射而出,径直往师文恭攻去。

这人又出一把飞剑,将之拦截,才说道:“俞师侄既已落败,你们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今日有我在,定不允许你们这般嚣张!”

话音未落,却听得“滋拉”声起,另一柄白色剑光将五淫呼血兜刺穿,化作流光一闪,没入俞德后背。

第102章 冰魄

“贱婢,尔敢!”毒龙尊者大怒,纵身欲往,却吃凌浑挡住,骂道:“你这孽障,与我对阵,还敢分心?”挥手一道雷光,将其打了一个跟头。

另一旁五鬼天王尚和阳早在余英男动手前,就摇动魔火金幢,一团红云飘向俞德,一道黑烟射往场中。

只是对面紫光一闪,便有三道剑影飞了过来,一道挡住红云,才让白色剑光顺利杀死俞德;一道将黑烟灭尽,解救了余英男;另一道径直朝尚和阳杀来。

尚和阳忙将金幢一展,又涌出一团黑烟,将沈元景的飞剑敌住。

师文恭脸色涨红,大吼一声,身上飞剑法宝齐除,铺天盖地的往场中落去,只是刚有动静,顿觉头上一凉,喉间一寒,听得冷冷一句:“再敢动一下,要你人头落地。”

“清玄贼子,你敢威胁我徒弟?”那边天灵子猛然一挣,脱出了玉清大师的离合神光,放出飞剑,悬在半空,只是忌惮徒弟还在剑下,不敢过激。

“我便威胁了,你又能如何?”沈元景冷笑道:“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教出的徒弟也是一丘之貉。说好的一对一,却是毒龙那废物徒弟正面打不过,你这混账徒弟就胆敢插手。

我已经忍了他一回,只让门下弟子动手,已算是给他警告,还不识好歹,又生恶心。我道他为何这般无耻,原来都是你教予他的。”

天灵子也是红了脸,却不能反驳。他生平最重脸面,徒弟做出如此不光彩的事,叫他难看至极。

沈元景又转过头,对那赤身红人道:“我知你是红发老鬼的徒弟,不管你是姓姚的还是姓洪的那个,既然敢胡乱出手,今日休想善了。

那老鬼不在此地,我自不会以大欺小,现下给你两条路选,要么和我这小徒弟公公正正的斗上一场,要么你留下一条胳膊,再回去找你师父,我在此地等你们前来。”

这妖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暗暗思量,余英男只用一把飞剑,就在多方敌人环绕中杀死俞德,十分了得。他自忖不是其对手,依这对方凶煞模样,下手不会留情,恐怕性命难保。

他迟迟不能下决定,沈元景也不催,冷笑一声,转向尚和阳道:“还有你这红妖,以大欺小到了我头上,既不想活,我便成全你。让我看看,你这几年躲在西面,练就了什么本事。”

俞峦有些担忧,叹道:“沈道友今日有些反常了,平素他虽为人高傲,可也不至于如此冲动。便是峨眉几番主动挑衅,他也只是点到为止,不至于一上来就下狠手,接连得罪了四五家魔门左道。”

崔五姑也点头附和,道:“他这般行径,都是为了几个徒弟,可真是为难。否则他孤身一人,逍遥于世,无拘无束,谁人敢惹?

他向来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尚且算好相处的;如我夫妇二人,性情俱都更为古怪,无事也要生出三尺浪来,现下为了几个弟子,还不是要不顾脸面,东奔西走。”

俞峦是知道内情,也随他夫妇二人做出几件大事,想起独身一人,却是逍遥;看看邓八姑,又觉留有传承,似也极好,矛盾至极,只得默然不语。

却说尚和阳被沈元景这一挤兑,心头火起,便要不顾毒龙尊者所说的‘田忌赛马’之策,出场斗剑。忽然场上一声大响,另一边分出胜负来。

毒龙尊者灰头土脸,却也不管狼狈,急忙过来,大声道:“先前可是说好,斗剑十场,以定胜负。第一场平局论,现下我方输了两场,胜了一场,怎地沈道友就要不守规矩?”

他又转身劝尚和阳稍安勿躁。几人见他死了得意的徒弟,仍旧是要将这场斗剑延续下去,便知因是他滇西教派虽然势大,可就在左近,不得不顾忌混战起来,余下教众损失惨重,事后又被报复。

沈元景喝道:“是谁不守规矩,在我徒弟斗剑时候,从旁干扰?今日这几人不与我说个分明,定不饶恕。”

见他仍旧不依不饶,尚和阳恼意横生,便要在出面。毒龙尊者连忙拦住,冲着凌浑道:“花子,你是今天日主人之一,且说欲要何为?

要是仍旧从这规矩,咱们便继续选人比斗下去;若是不愿,索性大家一起出手,叫着青螺峪重换个天地罢了,谁生谁死,各由天定。”

凌浑心中一动,对方虽不知他谋划,倒正好打在他软肋上,稍一沉吟,转身劝道:“沈道友,我既与这孽障定下了约定,却不好不遵行,显得我言而无信。

今日你且给我几分面子,先将事情按下,等过了这个时候,无论这小红贼跑哪里去,但有吩咐,我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替道友出这口气。”

见他这般说来,沈元景自也无法,只冷冷的看了尚和阳一眼,退了回来。凌浑谢过,又大声道:“毒龙,今日我顾念名声,退了一步,倘若接下来比斗,你们再不识好歹,那便依你,索性大家放开了打,生死勿论。”

毒龙尊者心下凛然,暗暗埋怨俞德、八魔等人多事,区区一些金银财物,便是贪图,也不知去打听一下对方背景,惹下这弥天大祸,连累他搭上许多人情,又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尚和阳当即出来,回应道:“既按规矩,那便也轮到我,对面哪位道友脑壳硬,且试试我新练就的法宝白骨锁心锤,能不能将之敲碎。”

这话说得杀气腾腾,似乎要将方才的一腔怒火,都倾斜到下一个对手身上。这人也是一方教祖,厉害非常,凌浑夫妇自不会叫人冒险,崔五姑便要出面,边上叶缤说道:“崔道友,我万里迢迢过来助拳,若是当个看客,回转海外,岂不是叫人耻笑。不若这对手就由我来应付,如何?”

崔五姑深知其能耐,当即大喜道:“叶道友肯出手,还有什么可忧虑的,我夫妇二人,在此静候佳音。”

叶缤一个飞身,落到场中,朗声道:“海外小南极金钟岛主叶缤,向尚道友请教。”

尚和阳一听是个海外人物,似乎只在哪里听过名头,便以为不过是什么寻常人物,大大咧咧的道:“你是得罪了花子夫妇么,叫你出来送死。”

说罢一展魔火金幢,一团黑烟夹着红云,径直朝对面袭去。

叶缤也不生气,将手一指,飞出两道青白二色的霞光,瑰丽异常,只听得细微之声泛起,如寒风飘过,万物冻结,落在黑烟红云上,一阵簌簌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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