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266节
这怪见着生人,也不躲避,竟是直直的撞击而来,势极猛恶,神速无比。紧跟着火里又冲出一幢红艳艳的光,正是俞峦。
她大喝一声“小心”,先把飞剑放出,一道赤芒追着怪物杀来。不愧是积年地仙,纵然被困了如许多年,依旧是法力雄厚。
那怪被红剑追得急了,顾不得再找沈元景,把身一转,贴地而行,所过之处,不论山石林木齐成焦炭。
俞峦大惊,若等它到了城镇,再掀起这般大火,其中生灵尽要化灰灰,自己岂不是才脱牢笼,又犯下无边劫数?
她才动身去追,火口“轰隆”一声,涌出数十丈的烟火来,要是不理,这方圆千里,都要化作火海,纵使此处没什么人烟,可山势变化,也是罪过。
俞峦只得返身回去镇压火势,同时大叫道:“道友请快快出手,诛杀此怪!”
话还未说话,便见着沈元景早把青蛇剑收在胸前,轻喝一声:“斩神!”青光猛然一耀眼,如光一般瞬息而至,落在那怪物身上。
俞峦也是见过这招的威力,长出一口气,只是可惜那一柄神剑又要毁损,正要开口致谢,却见那怪物如同没事一样,仍旧往前急奔。
她要往镇压火口的脚步不由得一顿,转过头来,却见那青蛇剑依旧在沈元景的面前,丝毫无损,不由得心里一沉,以为这招没能奏效,忙又转身,朝火怪追去。
终究这是荒郊野岭只是死物,哪怕山崩地裂,树木尽数化为灰烬,也不及损害一村一镇之人来得罪过大。
俞峦方自动步去追,就见着那怪物越飞越慢,且往地面落去。沈元景只把手一指,青蛇剑倏然飞出,往那怪物身躯一绕,将其兜住带了回来。
她如何还不明白,这怪物业已被对方击杀,又顾不得多想,慌忙转身要镇压火势,却见那火口上一把玉尺散紫光,将那要奔涌而出的岩浆、烟火尽数压在地底。
她大喜过望,忙飞过去。沈元景道:“这火势已然被我制住,可我不擅禁制,还请道友施法。”
俞峦立刻道:“还请道友放开一些。”入到紫光内,手里掐诀,法力喷涌而出,那岩浆缓缓落下几百丈,火光顿消,大地渐渐愈合。
沈元景收了九天元阳尺,赞道:“道友手段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若我遇着这等麻烦事,恐怕只能用法宝与法力硬抗,亦做不到这般完美。”
俞峦一笑,又见周遭火势蔓延,伸手一招,那挂在山崖的瀑布像是被人抽出,化作一条又粗又大的白虹,停在火势上头百丈多高。
她一掐诀,瀑布全数爆散,百十里长一大段寒云冷雾往下飞坠,望去真是整条银河漏底,离地二三十丈,方化为倾盆大雨,往下暴降。
下面水雾朦胧,怒涛起伏;上空却是红霞经霄,长空万里,引得沈元景抚掌赞叹。他只有寥寥几次争斗,不是斗法宝就是斗飞剑,何曾见过如这般雄奇壮阔的法术。
火势顿消,俞峦这才走来,朝他又是一礼,说道:“前番得蒙道友解救脱困,现今又将我从无边业海中拉出,贫道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
她心有余悸的看着沈元景手上提着的那个火怪,道:“若是叫这怪逃到城镇,犯下无边杀孽,这一切都要返到我身上,将来天劫之下,难免死无全尸。”
沈元景将火怪收入玉匣,说道:“道友被困的年数太多,恐怕是不清楚,现今早就变了天数,行善是否有赏,作恶可曾有罚,尚且不得而知。”
他把陈教主所作所为,略略说了一遍,俞峦自然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去答,欲要详问,沈元景却一拱手道:“我因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便不多留了。如道友有闲暇,可来太行山三折崖涵虚仙府做客,沈某定是扫榻以迎。”语罢青光一闪,人到了里许之外。
俞峦虽出身旁门,可鼎鼎大名的纯阳遗府,如何不知,心中暗道:“原来是玄门正宗,难怪有这样的本领,只是那剑法似不像纯阳门下所有,恐是后来学成。”
这时,一道声音落入耳边:“那云雾山金石峡下有一处仙府,乃是前辈天仙艾真子所留,道友若不嫌弃,可在此静修。翌日有峨眉之人找上门,推到我身上便是。”
俞峦依言找到洞窟,见得里头构架与那处盛景,心头大喜。她本有些忧心山谷被毁,无处容身,准备去寻好友圣姑伽因的幻波池,却又觉得拉不下脸,现下得了这处胜地,如何还管得沈元景所说的峨眉。
当下便运起法术,里外里打扫一遍,还不满足,取了一些个阵旗,布置成阵,又拢来一片云雾笼罩,才心满意足调养起来。
第34章 论宝
沈元景得了艾真子的留宝,并不回府,而是往终南山去。近到左侧山拗,低低把剑光落下。不多时寻见一极晦暗的深谷,但见两面阴崖低覆,不见天日,谷径窄险,又无出路。
按说此地埋藏着汉代仙人张免留下的天府奇珍,青蜃瓶与一套三阳一气剑,可他走到路的尽头,寻来寻去,并未见得宝光。
只是现场遗留了一处大坑,旁边山崖崩塌,落石将山谷堵住,石头缝里青草离离,间或小朵黄花随风招摇,望之成此模样,已有好些年。
沈元景如何还猜不到此地经历了一场大战,那宝物定然已经被人取走。三阳一气剑倒是无妨,只是可惜了青蜃瓶,是他一直想要的一件宝物,没奈何叫人捷足先登。
事已至此,已然无法,只得架起剑光,打道回府。非是他不愿再继续探宝,只是所知那些个藏宝之地,俱都不是他此刻所能想。
如峨嵋山凝碧崖、紫云宫金母遗珍,已然有人占据,不得轻入;月儿岛连山宝藏、东北海黑刀峡盘荦宝库、幻波池圣姑伽因宝藏又是早在峨眉眼中,决计做不到无声无息取宝。
那元江金船不到时候不会出世,自不用去想。其余惟有崆峒山大雄禅师宝藏、轩辕陵宝藏,尚且无主,只是都有凶人盘踞,他一人之力,也不见得能胜过。
沈元景一路直飞回洞府,见三个徒弟都在,索性一齐叫来丹房,取出火怪,说道:“此乃火山之中精灵所化,被我一剑斩掉了神魂,肉身尚且不死,只要连通地脉,自会生生不息,永不熄灭。
司徒平,你喜爱炼丹,又擅长弄火,我将这怪封印在此,可如那兰花草慢慢拆分,将来能多得几份。你平素记得看管,翌日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
司徒平喜不自禁,连忙答应下来。
沈元景想了一想,取出玄阴简,递给杨达,说道:“你是大师兄,手里太过寒碜,丢的是清玄派的脸面,这件法宝具备太阴之力,有稳定心神之功效,一经催动,能将周遭尽数化为霜地,威力无穷。你劳苦功高,拿去吧。”
杨达已知师父性情,不敢推辞,躬身接了过来,心中自然欢喜,又想起一事,说道:“师父,商师弟多次同弟子说,希望早日拜在师父门下。那商母也是一般,因觉着耽搁了孩子,忧心忡忡。”
沈元景点头道:“我已知此事,你去同他说,两三年内,自然会收他入门。你可先将本门的筑基心法传授给他,叫他不要着急,天下哪有不忠不孝的神仙,安心奉养母亲为大。”
杨达诺诺,他接着取出紫清兜率火,将威力说了,又分了一朵出来,送到司徒平面前,说道:“这一样天府奇珍,正好合适你用。”
司徒平却不收,说道:“既然此物如此厉害,徒儿何敢领受?自是应当留在师父手中,方能发挥奇效。”
沈元景摇摇头,说道:“此物能善用则威力无穷,一朵与三朵并无差别,你且收了吧。我还要放一朵到纯阳丹炉里头,将这二者合一,以后好炼出些丹来,也算得门中特产,可换些灵草、炼器材料之类。”
司徒平不敢再拒,只得收了。余英男眼巴巴的看来,沈元景却不理会,将最后一朵把玩,叹口气道:“可惜光有神焰,却无明灯,无法照彻洞府。”
余英男见确实没有自己的份,也便放弃,开口问道:“师父,这天下最厉害的灯形法宝是哪一盏?”
“自然是寒月禅师谢山手上的散花檠,又名心灯……”沈元景略略提了这桩法宝,又索性将记忆中厉害的法宝,都一一点出,末了嘱托道:“今后遇到这些个法宝,可得小心,特别要是拿在峨眉那帮小孩子手中,尤要注意。长辈尚且知道留手,他们可是毫无顾忌,出手就想要人命,反正闹出事来,自有那些个长辈在后面护短。”
他又将印象中峨眉齐漱溟、玄真子等,及与峨眉相关的几个“前辈”,如嵩山二老、凌浑、乙休之类,脾气与作为点出来。
司徒平有些为难的问道:“若是弟子反击伤了峨眉门下的弟子呢,是否要赔礼道歉?”
沈元景淡淡的说道:“谁要伤你、杀你,你还顾忌伤他、杀他做什么?偏他们有师长,你便没有么?”
余英男眼中光芒大盛,未得法宝的一丢丢遗憾,抛飞到了九霄云外,又往师父身边靠近了一些。
沈元景伸手抚了她的头顶,取出从魏枫娘那里得来的一柄飞剑,说道:“你尚且年幼,还需好好打下根基,将来方能继承我之道统。
给你这把飞剑,且拿去玩,再叫你师兄帮你做个剑匣。不过切记,不到能够自保时候,不得随意用之练剑,免得一个不慎,伤到自己。更加不可用剑修之法随意祭炼。”
余英男开心的接过,重重的点头道:“师父,我明白的,这剑品质一般,自然是配不上师父创立的玄功,等我将来寻到了紫郢剑、青索剑一样厉害的飞剑,才会当做本命飞剑。”
沈元景一点她的额头,说道:“你心气可真大,要知能与紫青双剑相提并论着,恐怕只有达摩遗留的炼魔之宝南明离火剑。只是他乃是佛教中人,自然会留给自家后人的。怎么,你要投入尼姑庵中,做个姑子不曾?”
司徒平却突然接过话头,说道:“师父此言,徒儿不如何认同。这些灵材仙宝,无不是当年天降予这些前辈,以助其降妖除魔。后来这些前辈高人已得享天地赠予的无穷寿元,何以还要占据神器,传之后人,以图世世代代?
所谓‘君子之泽,三世而斩’,若其后辈若无寸功于天地,自然就无德据有天地赐予的神器,当由有能者居之才是。”
沈元景闻言脸上现出惊讶,仔细把司徒平一看,却见他年岁渐长,嘴边绒毛已然开始消退,更为难得的是,曾经那眉间那一抹忐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从面相上看,端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好少年。
他心中喜悦,笑道:“你真是长大了,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也驳斥你不得。”司徒平脸色微红,行过一礼又退到一旁。
余英男凑到面前,说道:“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去取那南明离火剑?”
沈元景摇摇头道:“我虽知道此剑下落,只是那剑早被人发现,守在一旁,日夜祭炼。其人又不是魔教之徒或是作恶之人,我怎好动手去抢?”
第35章 大事
自从前番沈元景在洞府中以剑丸演练了一番剑术之后,余英男便不再觉得每日练习的招法有什么枯燥,又兼之上月新得了一把飞剑,更是动力十足。
现下还将弃置一旁的书本都捡起来,好好研读,以期能够读懂放在书架上的那些道经,能得传道法,早日御剑飞行,畅游天地,去寻一柄属于自己的绝顶飞剑。
这日她正在洞府外的石台上演练剑法,忽然两道剑光由远而近,到了近前,才缓慢落到崖边,是一个中年道姑与一个不僧不道的男子。
那道姑倒是面色和善,脸上带笑,看着是个正派人物,而男子却二目深陷,枯瘦如柴,穿了一件半截禅衣,头发披散,也未用发箍束住,满面的病容。
余英男收住剑势,略做戒备状,说道:“这里是太行山三折崖清玄真人的洞府,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却是个机灵的孩子。”道姑笑道:“我乃是万妙仙姑许飞娘,这位是晓月禅师的大弟子病维摩朱洪,前来寻沈道友,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妹妹去通报一声。”
余英男抱拳喏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才转身往洞府里去。
朱洪咳嗽一声,说道:“仙姑也太过小心,不过是个小小的看门童子,连法力也没有,只会两下花架子,值得如此客气?”
许飞娘轻声道:“这家主人喜欢清静,平素连个鸟兽也不养,怎会随意在洞里安置一个小姑娘?我观她神光清灵,定然是预备收下做弟子的。
此人神通广大,又与峨眉有些不对付,你师父要做下大事,正要好生拉拢,你待会可不要胡乱说话,惹得他不快。”
朱洪脸上似有不屑,只把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却也未有多说些什么。
片刻功夫,沈元景从里头出来,后面还跟着余英男。其实这洞里洞外,早就有纯阳真人遗留阵法,只端坐中央,外头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他本是不愿出来,便想要悄然传声给余英男推脱掉,又想到这许飞娘素来能惹事,这次找不见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
一见着沈元景的模样,朱洪顿时有些惊讶,暗道:“许飞娘将此人说的那般厉害,可瞧这模样,修道顶多不过三五十年,能有什么本事?难不成这荡妇见着其容颜俊美,故意要把他抬高?”
这人本就性子高傲,心里头这般想法,也都显露在脸上,动作自然是更加的不屑,连稽首都十分潦草。
沈元景也就懒得理会,只问许飞娘道:“道友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还未等答话,就听着朱洪在一旁怒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我等远来是客,到了你家跟前,连门也不让进,是何道理?”
许飞娘暗叫糟糕,正待劝解,就听沈元景冷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哪个要你来的?”
朱洪怒气勃发,冷笑一声,说道:“无知小儿,我病维摩朱洪肯上门,是瞧得起你,还敢在此装老充大?今日不给你个教训,须晓不得黄山紫金泷晓月禅师门下的厉害。”
说罢,他把手一抬,青光顿起,眨眼到了沈元景面前。毕竟他师父晓月禅师也是出自峨眉,还是长眉真人的嫡传弟子,剑光倒是有几分正派。
许飞娘来不及劝,见他出言无状,早退到一边,心中也含恨道:“若非看在你师父谋划的这件大事份上,凭你一个病痨鬼,末微伎俩,也敢一路对我不客气?今次非让你吃个大亏,才晓得我的厉害。”
果然朱洪那飞剑到了沈元景前头两丈,便再也前进不了,被对方袖子里飞出来的一柄宝剑截住。剑光白茫茫,浓而不艳,剑身奇特,并无剑柄,两头都是剑尖,似乎专只为飞剑而设。
“哼,弄些玄虚。”朱洪脸上冷笑更盛,把手一指,飞剑青光大盛,想要一鼓作气,压倒对方。只是凭他如何用力,对方的飞剑稳若泰山,一板一眼,也让他不得寸进。
斗不一刻,他已脸色涨红,也不是气的还是羞的,却已经频繁目视一旁。许飞娘心中快意,暗道:“这一路不是挺嚣张的,现下还不是要求到老娘头上。”
不过毕竟人是她带来的,不好不理,便要开口说和。忽然空中白光大亮,沈元景那飞剑猛往前一动,只三两下,就把青色飞剑打得节节败退,似传来哀鸣。
许飞娘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道:“沈道友,还请……”话只说到一半,只见白光破开青光,又往前急速一冲,在朱洪头上一绕,这才飞回到沈元景的袖中。
她大惊失色,连忙往一边走了两步,仔细瞧着同伴。这一看,却是面色古怪,连忙把头转到一边,肩膀耸动。
原来,那朱洪满头披散的头发,已经一根不剩,都洒落下来,只余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对方还不罢休,又将其眉毛也一并剃了,偏偏他双目深陷,看着就是个杵在一边的含洞木桩,十分滑稽。
“你师父是个和尚,这做徒弟的迟早也要剃度,我便先帮你去了这烦恼丝。”沈元景说道:“只是那香疤,要你自己努力挣得。”
余英男捂着嘴巴,却止不住咯咯的笑声,羞得朱洪大叫一声,架起剑光,转身就往外飞走。许飞娘叫了他两声,却如同未闻,不愿回头。
沈元景打发了这人,才请了许飞娘入内,随口提了余英男一句,又叫她去一边玩耍,才开口道:“道友应知我喜爱清静,今次却又带了陌生人过来,定是有什么大事。”
许飞娘笑道:“道友果然是心思缜密,见微知著。”她赞了一句,才接着说道:“前些年我来道友府上拜访,就曾说过,我联络了其余几位道友在谋划如何对抗峨眉。
思来想去,总是觉着是他们人多势众,又肯团结,才日渐势大。便如前次我师,若不是三仙二老里头来了几个围攻,凭他齐漱溟一人,如何是祖师对手。
后来我会同晓月禅师,以及五台派的几位师兄弟,几番商议,决定把游离在外的各位道友聚拢,重立五台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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