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240节
不是融入了光里,更不是在影子里,而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了。
等再出现时,已经点在了他的心口,一触即收。
一个刹那,宋缺就败了,也明白了这是一门什么样的剑法。
剑并不是消失,而是融入了人心之中。
“风”、“花”、“雪”、“月”如何就不是“喜”、“怒”、“哀”、“乐”?
“人欲”在每个人心里永远存在,到死方能摆脱。
再猛烈的太阳,底下仍旧是有影子,这世上哪会有绝情绝性的人?
宋缺以为斩断了一切,实际上只是斩断的他以为的一切。
……
沈元景胜过宋缺,心里响起“咔嚓”的声音,如同雏鸟从蛋壳中钻出。
天空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似乎有一扇门轻轻打开,等待着他进入。
门里面全是未知,有大恐怖也有大欢喜,他全不理会,转头遮掩住太阳的光辉,对着弟子们一笑,纵身一跃,落到空,陡然消失。
大周太祖皇帝十八年,华山之顶,帝师沈浪白日飞升而去。
第八卷 天下英雄自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第1章 惊天消息
迎日河浩浩汤汤,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从迎日山脉出发,东流入海。
沈元景甫一从虚空中展露身形,便开启了天听地视,将周围仔细探查了一番,方圆十多里并无人迹,这才稍稍放心。
只是在察看周围环境时候,发现边上的草丛和离开时候相比,多出了两个脚印,他不禁心中一凛。
仔细来看,这两个脚印分属两人,看着都有些浅淡,若非此地人迹罕至,都无法暴露出来。
大一点的脚印只有半截,痕迹轻微,可瞧来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而小一点的那个脚印,要明显一些,决计是不到一月内,另一个人留下的。
他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此地如此偏僻,常理来说,不会有人过来,可两月之间接连来了两人,定是在寻找什么,除了找他还能找谁?
敌人搜寻得如此急切,定然是有大事发生。沈元景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屈指一算,白羽世界里头,过去还不到一年,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他循着记忆,找到几里远的一处高耸入云的悬崖,往上百丈多高,从一个人头大小的洞穴里面,取出贴身的长剑等物。
此处无有人发觉,说明搜寻的人并不够多,倒是让他又镇定了一些,寻了一处更为隐蔽的位置,才探查起自身实力。
果不其然,在大唐双龙世界没有选择踏出破碎虚空的最后一步,以至于他现在的实力,仍旧距离大宗师差了一筹。
沈元景默默估量,应当比地榜第四的栖霞谷主戚原平要厉害一些。这种实力在白羽世界,也是最为顶尖的那一批,用以应对中州李家家主李持这种程度的大宗师,想来也足够了。
至于武学境界上面,可就要远远超出自身实力,甚至比地榜第一的真武派掌教虚数道人还要强上一分。
沈元景现下已然算得将上半个身躯,探入了大宗师的厅堂之内,只待迈动脚步,就能一步登天。
他有自信,苦修个三五月,将短板补齐,从而踏入白羽世界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天榜境界。
依照以往的经验,自然应当埋头苦练,等到了大宗师再出来纵横,可方才那找到脚印的一幕,让他心头蒙上阴影。
舅族平州的王家,与中州李家接壤,又因争夺丰州,结下死仇。倘若李家蓄意报复,他在之时,自可保全无虞,他要是不在,仅凭大舅王耀奇一个地榜宗师,绝难抵挡。
沈元景心中思忖道:“若是王家破败,纵然我练成无敌神功报复回来,也不过是落得和黄裳一样,有甚意思。”
遂顺水而下,寻了一处酒馆,也不遮掩面容。那掌柜的脸色大变,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迎了进去,安置在三楼雅间。
不久之后,一只鸽子从后院飞出,直上云霄。
沈元景笑笑并不阻止,本意就是要人知道,消失许久之后,他又重出江湖,要打王家主意的,赶紧收手。
……
沈元景坐在三楼雅间,静听二楼酒客们谈论江湖上的消息。
西边一桌说起四年前在中州皇城的那一场争斗,李家家主一跃而成大宗师,诛杀苏家家主,折服金台派长老,打伤沈元景,威震天下。
东边一桌说泰州沈家剧变,旁支沈逸云火并了嫡系的家主沈流舒,又投靠了中州李家,献上了半个泰州。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些旧闻,沈元景十分不耐,恨不得下去亲自询问。
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这才有人讲述一些新近发生的事情。
栖霞谷依旧维持中立,李家忌惮其背后的大宗师“天涯狂客”赵无涯,也不敢逼迫,这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依云山庄宁死不屈,将势力全面收缩,让李家无从下嘴,倒是让人有些惊奇。
北面雍州萧家与清水帮结盟以自保,五个地榜宗师联手,无人敢小觑。
只是苦了承平王家,孤立无援,现下非但将丰州大半地盘吐出,连本家所在的平州都差点保不住,好在新晋升了一位地榜宗师王光起,勉强维持。
不过李家也多出一位隐藏多年的地榜中段高手陈王李演,联合吴王李炔逼迫王家。若无强援,王家迟早连立身的平州都保不住。
沈元景听到此处,才长舒了一口气,出来的不算太晚,只要他现下赶回去,甚至在北方遥遥呼应,王家还有维持的机会。
接下来这些人说了其余几件不大不小事,都无天下大势无甚相关,他便有些好奇,为何他们说来说去,半点也听不到大宗师的消息,这叫人分外的不安。
到了后来,沈元景实在按捺不住,从三楼下到二楼,在众人的一片呆滞中,朗声问道:“哪位方便告知一声,如今李家那位大宗师,是个什么光景?”
众人一愣,思及此人过往,也大体明白这位又是闭关去了,现下指不定从哪片深山老林里头钻出。只是他们面面相觑,却谁都不肯说话。
沈元景明白这里面必有蹊跷,又沉着脸问了一遍,依旧是无人应答,他的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犹记得更前次,从真武派做客回来,路过中州,那时候客栈里头的掌柜和伙计,并不如何尊敬或者害怕李家。
现下这些江湖客却噤若寒蝉,显然是李持做下了什么大事,还非得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才吓得这些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粗汉,连提都不敢提及。
沈元景有些不耐,伸手指了一人,说道:“你方才谈及王家被迫丢了丰州,幸灾乐祸,笑得最大声,现下也不准遮掩,快快将你知道的说来,那李持到底做了些什么?”
这人满脸凶相,哭丧起脸更显滑稽,说道:“沈公子饶命啊,我方才不是故意的。你老人家大人大量,饶了我这粗胚吧。”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梆梆梆的磕了几个头。
沈元景冷笑一声道:“你无非是害怕李家报复而已,可要想想清楚,就算报复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下能不能过得我这一关,还是另一回事。”
粗汉抖若筛糠,眼前这人的杀心也是极重,他若不答,也逃不过去,只得咬牙道:“星州顾家那位天榜大宗师顾拙言,被李持和天理教主司云帆,联手打死了。”
第2章 歪门邪道
“什么?”沈元景惊叫出声,饶是他想了会发生许多大事,甚至想到真武派掌教虚数道人会殒命,可大宗师之死,是他实实在在意料不到的。
他见楼内众人神色,便明白此事为真,脸色沉得可怕,空气如同凝结,许多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恢复一些,冷声道:“从实说来,一点半点也不许遗漏。”语气中的寒意能将人冻毙。
那粗汉自然不敢隐瞒,吞了口口水,说道:
“约莫七个多月前,李家突然开始扩张势力,连我们这等小城都不放过,派来县令,纳入掌控,大有将整个中州都收入囊中的意思。
就算如此,李持还不肯罢手,几次顺着乘州的地盘,连星州的边角都给占据了。那星州顾家何等嚣张高傲之人,吃不得这种亏,派了一位宗师过来,将那一小块地方强夺了回去。
岂料李家不讲武德,出动地榜宗师吴王李炔来偷袭,将顾家那宗师活活打死。这就有些不守规矩了,顾家如何能忍,也让地榜第二十四位的顾松言动手。
只是一战之下,李家又多出来一位隐藏的地榜宗师李演,和李炔一起围攻,反倒将顾松言打伤,若非他跑得快,命恐怕都要丢了。
这口气顾家如何能忍,正要请地榜第五的长老顾堪何出手,星州西面就出了问题。”
沈元景眉头一皱,问道:“可是天理教出手了?”
粗汉摇摇头道:“是普渡庙先出手了。也不知道那怀月老尼姑是被李家喂饱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在关键时候约战顾堪何,说是要论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顾家面临危机的时候下手,谁不知道这老尼姑的意图?偏偏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真不要脸。”
这人打开了话匣就索性豁了出去,对地榜宗师也不如何尊敬。他是打定了主意,等此番事了,就远远躲去真武派的地盘,纵然李家势大,难不成还敢对天下第一派动手?
沈元景皱起眉头,想了一想,冷笑道:“果然李家那个老鬼死了,除了一个大宗师李持,其余之人也上不得台面。”
楼内众人得听咂舌,他这番话语,似乎连李家的另两位地榜宗师都不放在眼里。可大伙思及他过往的战绩,又觉得其确实有这个实力说出这样的话。
还是有人忍不住问道:“可那李家老祖,仍旧在新一期的地榜上头,排在第二。另外那一位陈王李演,也排在地榜十五。”
“李老鬼不死,以李持那自傲的性子,用得着去勾搭一帮尼姑来办事?”沈元景说道:“再者,现下大宗师都出手了,地榜十五,能有多少用处,左右得多大的局势。
行了,也不扯太远了,你接着说,后面还牵扯到了谁家?为何顾大宗师会身陨。”
粗汉不敢怠慢,接着说道:“北面的真武派本就和顾家不甚对付,又要应对大觉寺的蠢蠢欲动,以及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的天理教,抽不出身。
顾堪何被人拖住,就像是沈公子说的,其余那些个普通宗师顶不住,而且就算比人数,也比不过李家。一时半会,顾家竟无人可用。
这般乱持续了两月,直到四个月前。顾大宗师都不得不亲自出手,约战李持于迎日山脉。那一场大战无人清楚,只知道最后走出的是李持。顾大宗师陨落,是否留有尸骨都不好说。”
沈元景皱起眉头,问道:“既然无人清楚,怎么知道是司云帆出了手,难不成他自己或者李持说出来的?”
粗汉支支吾吾,急得满头大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边上就有一老者补充道:“那消息是从真武派传出来的。乘法真人寻到了决战的地方,通过痕迹发现,除了这两人,还有天理教主司云帆出手。唉,以二打一,也难怪顾大宗师没有顶住。”
沈元景心底默然,正面对决之下,除非高出一个境界或是一方有极其厉害的杀招,否则大宗师几乎不可能被杀死。
他料想顾拙言不可能不对李持的杀招有所防备,更不可能傻到以一敌二,那就是只会是司云帆偷袭。
他想了一下,又问道:“接下来如何?”
粗汉见自己还有用,脸上现出一点古怪笑意,连忙答道:“顾家跑了。顾拙言之死,吓坏了顾家子弟。一部分如顾松言主张坚守,另外一边是顾堪何主张离开,两边闹得不可开交。
岂料这些个读圣人书的家族里面的,有那么一小撮,竟然先投降了,让李家长驱直入。两边都没什么好争执的了,愿意降的留下,剩下的一溜烟去了真武派的地盘,托庇在乘法真人下面。”
沈元景便问乘法真人是何等态度,那粗汉又变得支支吾吾,他便知道,这人不过是知道些大众都清楚的消息,真正到了武林上层,就一问三不知。
也不用他转问,方才答话的那老者自觉道:“据说乘法真人很是不满,探查回来后,指责司云帆和李持不守规矩,要约两人再战。”
“嗯?”沈元景有些诧异,说道:“乘法真人纵然是天下第一,也绝无可以对付得了两个同样级数的高手,是有何依仗?”
他从真武派出来不过一年,自然是算得清楚,真武派也只虚数道人有望天榜,可也不在这三五年内。
老者说道:“只因为天涯狂客赵无涯的弟子,突然从栖霞山庄消失,便有人猜测他是去请赵大宗师回来,那天理教主和李家主如何敢应战?”
“原来如此。”沈元景恍然,说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干出龌龊的事来,就总以为别人和他一样。李持也就这点度量,能成就天榜,定然是走了歪门邪道的路子。”
他又问了些其余势力,只李家、天理教和普渡庙瓜分了星州,其余北面东面到无甚大事,连王家都只是节节败退,元气未损。
“那你们为何又畏李家如虎?只是陨落一位大宗师,不至于此吧?”沈元景最后问道。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李家酝酿多年的以文制武,派了文官来做县令,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和江湖散客,不是老老实实的做顺民,就要投靠他家做狗。
否则他家设下有凶悍的亲卫军,将所有反抗之人通通镇压。又钳制言论,不准人随意议论他家,传递消息,是以方才我们都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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