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笑傲开始的江湖路 第11节
第23章 开端
转眼又一年冬天,黎明时分,岳不群和令狐冲端坐于朝阳峰顶石块之上,专注演练紫霞神功。沈元景立在一旁,翘首东顾,以待日出盛景。
是时夜幕悄隐,东方渐亮,晨曦初露,云气奔腾。俄而红日喷涌,火光漫天,霞光瑰丽,照耀大千。
岳不群和令狐冲面显紫色,功力升腾,胸口一起一伏,嘴巴微张,呼气短而进气长,持续了盏茶功夫。
不多时,天已尽亮,云雾散尽,松涛阵阵,白雪皑皑,鸟鸣声起。
三人下得山来,刚用过早饭,便有衡山派米为义拜见,递上请柬。
岳不群展开请柬,扫了一遍,惊得站了起来,却是半年之后,衡山派长老刘正风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事情太过突然,岳不群又仔细看过请柬,递给一边的令狐冲,然后问米为义道:“刘贤弟这是何意,怎地突然就要退出江湖了?”请柬之中尽是些客套话,并没有叙述缘由。
“我亦不知。”米为义面带苦笑,回答道:“师父只说行走江湖年岁久了,人有些倦乏,是以想要急流勇退,安享晚年,派我先来通知岳师伯。”
“魔教正是猖狂之时,五岳剑派又是多事之秋,刘贤弟此时急流勇退,倒也落个轻松。”岳不群这话略有贬损之意,见米为义唯唯诺诺不敢搭话,又道:“你且回去告诉刘三爷,岳某一定到场恭贺!”
米为义离去之后,岳不群和沈元景、令狐冲商量一阵,便决定兵分三路。这些日子魔教中人虽然消停一些,但沈元景目标太大,单独一路最先下山。
开春后令狐冲带着梁发、施戴子以及陶钧、英白罗几个年轻弟子和岳灵珊等几个女弟子为第二路。
岳不群夫妇则和劳德诺、高根明、陆大有带着剩下的弟子一起,最后出发。山上只留下管事仆众,一门上下尽数下山,也省得被人钻了空子。
未及过年,沈元景便大张旗鼓的下山,前往嵩山地界盘旋数日,拔掉魔教几个探子后,突然消失。
……
夕阳西下,金鳞荡漾,京杭大运河上一条官船缓缓前行,从中飘出阵阵琴声,悠扬婉转,令人沉醉。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维新琴技高超,令人叹为观止!”
“拙言谬赞!”沈元景淡然一笑,左手轻轻拂过古琴,起身走到窗边,悠然望着河面。
这官船主人亦是姓沈,单名一个静字,乃是赴福建上任的新科进士,累世大族,居于浙江,家资丰厚,是以包了条船,顺大运河而下。
他走过来,和沈元景并肩而立,指着河边的一条小船,咏诵道:“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维新这首临江仙意境高远,可是太过消极,此次放着二甲第六不要,转身归隐,可知多少老前辈扼腕长叹?”
“庙堂之高非我所愿,江湖之乐足矣!”
一行人在杭州逗留几天,然后继续往南,抵达福州城。
沈元景稍微打听了一下,却说福威镖局发了瘟疫,已经死了不少人,今日黎明,总镖头林震南夫妇携着儿子林平之,以及各位镖师,外出躲避去了。
“还不算晚。”沈元景心里想着,径直找到同年沈静,求他帮忙派兵守住林府。这福州知府乃是沈静伯父门下,些许小事,自无不允。
尔后沈元景带着一名善于侦查的捕快,沿着林震南出逃的道路一路追踪。这林震南果然狡猾,让镖师往北,而他一家三口反其道而行之,朝南门而去。
不多时,两人过了闽江后,到了南屿,一片松林之间,看到一个小饭铺,有袅袅青烟升起,远远望去,有三匹马在店前。
沈元景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捕快,打发他先行离去,然后驱动马匹,慢慢走了过去。
“他先人板板的,这龟儿子啷个长的跟个大姑娘一样,是唱花旦的嗦。”老远就听见屋里传出川西方言,沈元景系好马,进入屋内。
这屋子里面有九个人,四个人头上都缠了白布,穿着青布长袍,坐在一张桌子边,边吃边喝。旁边的地下,横躺着两个,毫无生气,显然已经死去。另一边窝着三个粗布打扮,是一对中年男女和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
那少年的头正朝向门口,生得齿白唇红,模样甚是俊美,也难怪会被青城派这四人一口一个“兔儿爷”。
沈元景一出现在门口,四个青袍汉子立刻警觉,握剑站了起来。最年轻的那个看了沈元景一眼,嘴里叫到:“格老子的,这福建硬是要得嘛,一个个男的,都长得跟大姑娘一样哦。”
其实沈元景的相貌和林平之大有不同,后者清秀,前者俊逸,但这矮个子乃是余沧海之子余人彦,容貌随爹,甚不讨喜,是以对长相好的男子都有偏见。
旁边的一个汉子跟着笑了几声。这人叫做贾人达,武艺平庸,人品猥琐,余沧海素不喜他,同门师兄弟也瞧他不起,平日巴结余人彦最是勤快。
其他两位却面色凝重,笑不出来。其中一位小头小脑,唤做方人智,平素喜欢手摇折扇,装腔作势,此刻却额头见汗,不敢言语。
另一位则是于人豪,在门派里面冷言冷面,极具威严,现在也身躯微颤,略弯下腰,拱手作礼:“阁下可是华山派‘玉面剑客’沈元景,在下青城松风观于人豪。”
这“沈元景”三个字一出来,余人彦也打了个颤,临出江湖前,其父余沧海点评天下英雄,言正道除却老一辈人物之外,最不可得罪嵩山派和华山派的弟子。
嵩山门派高大,交游广阔,弟子武艺高强,又善于抱团。而华山派则是有沈元景和令狐冲两个护短的二代弟子。
余人彦起初还不以为意,直到张夫人、仇松年这些个江湖有名的散人都被沈元景杀了,这才重视起来。去年又传出沈元景杀了魔教十大长老里面的鲍大楚,连余沧海都说不出话来,他就更差得远了。
令狐冲倒罢了,沈元景可是个煞星,传言他心狠手辣,行走江湖从不留活口。“冷剑客”的名号,是面冷,更是心冷。
余人彦得罪了他,心里惴惴不安,看于人豪报出了名号,而贾人达呐呐不敢说话,便鼓起勇气,准备吐露身份。
“哦,青城四秀?好大威风!”沈元景的语气更冷过于人豪,余人彦咽回了到嘴边的话。
沈元景抬步慢慢的走到林震南夫妇和林平之面前,伸出剑鞘一戳,解开了三人的穴道,然后往外走去。
余人彦手里握了握剑柄,用余光瞟了眼两边的于人豪和方人智,这两人都肃立不敢动,便暗自吞了口唾沫,松开了手。
第24章 收徒
等沈元景等四人走远以后,方人智才一屁股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掏出一柄折扇,扇得呼呼作响:“格老子的,啷个遇到列个煞星咯。”
余人彦张了张口,脸上有些不服气,但没有说话。贾人达却察觉到了,抢着说道:“我们四个一起上,未必就输给他。”
“你娃儿懂个啥子?别个的江湖名头是杀出来的,我们四个一起上,奏算能赢,最少也得丢下两条命,是丢你的命还是我的?”方人智训斥了贾人达一通,面上还说的好听,心里却在想:“连师父都不一定打得赢的魔教长老,被别个一剑杀咯,我们四个上去都是送菜。”
余人彦看功夫最高的于人豪也不反驳,就知道方人智说的没错,甚至可能更加夸张,当下不在纠结,说道:“也算我们倒霉,回去之后我会跟父亲解释,看他老人家怎么定夺。”
其他三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
沈元景四人出得门来,翻身上马,林震南夫妇也不敢说话,带着林平之,跟了上去,返回了福州城。
“沈大侠,接着如何安排?”到了城里,林震南心里忐忑,便问道。沈元景只说了三个字:“回镖局!”
林震南和夫人对视一样,欲言又止。青城派要灭福威镖局满门,几日之内,从镖师、趟子手,到仆人、厨师,给杀了个干净,杀得林家三人俱都胆寒。
林夫人本是洛阳金刀门主王元霸的女儿,自幼是一股霹雳火爆的脾气,动不动便拔刀伤人,金刀门势大,别人也看她父亲面子,让她三分。
这次在青城派手里吃了个大亏,第一时间就想着返回娘家,邀人找回场子。可外逃也被捉住,幸得沈元景相救。
回福州城已是战战兢兢,但再次上路去洛阳,却又不敢。至于请动沈元景护送,却也知无望。这华山派比洛阳金刀门威势更大,沈元景又是江湖有名的侠客,哪里是他们夫妇请得动的。
不多时,四人来到林府,门口已有兵丁镇守。林震南一愣,却见沈元景走了过去,兵丁连忙让开。
等进到府里,已有几个粗使丫头在此收拾,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人过来行了一礼:“见过沈先生,学生林潮,乃是沈大人新招的宾客,奉命在此等候。”
林震南认得这人,乃是闽县知县的师爷。闽县乃是福州府治,知县非同一般,哪怕是是师爷,他平素见了都得小心应付,现在却对一个江湖侠客如此恭敬。
林潮心里却更加诧异,面上倒是不敢露声色,毕竟他才投靠的那位新老爷,也不过三甲赐进士出身,眼前这位还是二甲。他心想:“我考了二十多年,连个举人也难企及。这沈先生好好的进士不要,却跑来和这些商户镖头厮混。”
交接完毕,他便告退,留下了仆人和兵勇,以免有不开眼的人再来打扰。
林平之一路沉默寡言,进得正堂,却突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冲着沈元景不住磕头,说道:“求大侠收我为徒!”
他遭逢大难之后,便深知武功高强的好处,可寄予厚望的家传功夫“辟邪剑法”,连父亲使出来都不堪一击,心里绝望。待亲眼得见沈元景不出一招,就震慑得眼高于顶的青城派众人不敢动弹,心里极为崇拜,认定这是绝世高手,是以不顾一切想要拜师。
林震南和林夫人都吃了一惊,未料到儿子有此一着。沈元景心里一动:“这林平之本该是我师父的徒弟,现今怎么拜起我为师了?不过也罢,看书时便觉这孩子心性纯善,却遭遇凄惨。再说收他做个徒弟,便是灵珊师妹的师侄儿了,也算为大师兄‘除掉’一个劲敌。”
林震南偷眼看去,沈元景面无表情,心里“咯噔”一声,怕他责怪,立刻训斥道:“平儿,怎的如此无礼?”
“无妨!你且站起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沈元景突然出声,林平之依言站起,额头已然磕出血来。
只听沈元景说道:“我年二十五,不过大你几岁,你可想清楚了。再者,你父母还在此处,可先问过他们。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功夫,也是不错的。”
林震南闻言大喜,立刻说道:“沈大侠愿意收小儿做徒弟,是天大的造化,怎会不愿?”林夫人也在一旁直点头,虽然沈元景言外之意有些不太瞧得上自己父亲的武功,她也没法发作。
林平之再次跪倒在地,说道:“谢师父收录门墙,弟子定当遵从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违背师命。”
“嗯,我便收下你。华山派门下没有那么多规矩,等你日后正式拜师,再给你讲,先起来吧。”
林家三口担惊受怕了几天,这会终于心安,吃过饭后,休息到下午。晚上沈静设宴,沈元景亦带着林振南前往。
第二天一早,沈元景站在院子里面,看着林平之舞剑。他本是要直接教林平之华山派剑法的,可林平之说什么也要演练自家的辟邪剑法,让师父点评。
林震南也不反对,昨天青城派就使出了辟邪剑法,把他打击得不轻,方才察觉自家的剑法恐怕是个大路货罢了。
流星飞堕、花开见佛、江上弄笛、紫气东来……林平之打起全部精神,把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全都使了一遍。一套下来,大汗淋漓,然后热切的望着沈元景,问道:“师父,这剑法如何?”
“稀松平常!”
“啊?”林平之有些沮丧,林震南脸色也不好看。
沈元景也不解释,抽出剑使了一通辟邪剑法,七十二路,一招不差,甚至比林平之还要熟练,惊得林平之问道:“师父,你以前也学过辟邪剑法?”
“看你练了一遍就会了,也没什么难度。”
林震南父子目瞪口呆,不敢再问。
接着沈元景便开始教林平之华山派武功。林平之天资一般,人倒是勤奋,一个招数能反复练习一整天。教授全真大道歌的时候比较麻烦,林平之没有道家基础,需要沈元景解释的太多。
沈元景有些不耐从最简单的讲起,先让林平之背诵全套心法,然后丢了几本道经,再让他找些道士回来教授。
第25章 得书
在福威镖局住了十来天,沈元景估摸着时间,便要离开,前往衡山城参加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
他本不愿带着林平之出行,但架不住对方央求,林震南也在一旁恳求,便答应下来。
晚上林夫人帮着林平之准备路上的东西,一件件衣饰玩物,只觉这样也该带,那件丢不下,竟打了老大两个包裹。
林震南笑道:“夫人,这可不是搬家,带这许多东西干什么?只要几件换洗的衣服,再多带些黄金银两便可。”
“唉,平儿第一次出远门,我着实放心不下。”
“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师父比他大不了几岁,已是天下闻名。”林震南劝说道:“不经历些曲折,如何继承林家偌大的家业?”
“偌大家业,偌大家业。”林夫人又是一叹:“这沈大侠走后,青城派如果再来,我们拿什么抵挡?还不如跟着平儿一起走算了。”
“这怎么行?那林家基业是彻底要不成啦。新上任的沈大人已经答应派官差守护,这青城派再嚣张,也决计不敢和官府作对的。”林震南说道,又有些担心:“不过夫人说得对,你跟着平儿一起走,我留下来。”
“不行!”林夫人斩钉截铁说道:“要走就一起走,你若留下,我是不会走的。”
“夫人!”林震南抱住林夫人,温存了一会,然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便把平儿唤来,把祖传之物的消息告诉他吧,万一有个不测,也不至于断了传承。”
“干脆让平儿带走算了,他这一去华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东西若是能增添一两分助力,也好过放在那里发霉。”
“可是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林震南有些犹豫。林夫人说道:“差点都要家破人亡了,还能有什么更大的祸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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