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宋青书 第171节

瞬间光芒大作，那无尽的剑海被这光芒照射之下，所有的剑都开始大方光明。

只见离剑魔最近的那些剑的剑身，在这光芒之下，竟然开始慢慢融化，很快就失去了剑形，化作一摊液状，而后很快便融入到那长剑之中。

每当有一道光芒融入其中，长剑的光芒便亮了几分，随着那无尽的剑海慢慢消逝，那长剑的光芒开始穿透整个虚空。

当最后一柄剑化作液态融入到长剑之中，无尽剑海消失了，唯有剑魔与长剑共存，而那长剑的剑身，也早已被光芒遮蔽，只能看到一团刺眼的白光。

这时，只见剑魔再呼一声:“莫要忘了自己！”

那团白光一凝，随后便向内凝缩，而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白光之内，随着白光你点点凝缩，那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最后，当所有光线全都坍缩于那个人影之内后，剑魔便看清楚眼前这个人影的模样了。

而这个人影，赫然便是宋青书！

宋青书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怎会在这里？”他皱着眉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看向剑魔，“你又是谁？”

剑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想想！”

宋青书沉思良久，这才难以置信道:“独孤？！”

剑魔独孤点了点头:“是我。”

宋青书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老了？”

剑魔独孤说道:“我的样貌，取决于你。”

“什么意思？”

“不可说。”

宋青书见他说的神秘，遂转移话题:“这里是……剑冢吗？”

剑魔独孤点了点头:“可惜这里已经没有剑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宋青书再次问道。

剑魔独孤笑着说:“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我记得，今天是六叔结婚的日子，那天山童姥来大闹一场，结果又赶上鞑子攻山，太爷爷和父亲他们下山去了，我要去照顾母亲，然后就到这里了。”

“这中间，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剑魔独孤摇了摇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现在距离鞑子攻山，已经过去半年多了；比如崆峒派和华山派被灭门了；比如峨眉派正在被人攻山灭派；再比如，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每说一句，宋青书的脸色便难看几分，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宋青书猛地看向他，眼神中带着疑惑和震惊。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剑魔独孤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你这里，出了问题！”

剑魔独孤指了指宋青书的心口。

宋青书闭目感受了一下，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剑魔独孤却淡淡说道:“如果不是神的问题，那就是你心的问题！”

宋青书沉默道，如果剑魔独孤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自己恐怕真的被人给控制了，而且自己还丝毫不知情。

“那现在外面的我，又是谁呢？”

“你说你叫，无崖子。”

无崖子，这个名字宋青书从未听说过，他忍不住问道:“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如何才能醒过来？！”

剑魔独孤没有回答，反而看向远方，尽管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但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

“你可知，我现在不叫【剑圣】了。”他说道。

宋青书一愣:“那你叫什么。”

“我叫【剑魔】，剑魔独孤！”

宋青书说道:“这么说，你终究还是入魔了。”

“世人都这么说。”剑魔独孤淡淡说道，仿佛他们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世人说你是剑魔，那你自己呢？”宋青书忍不住问道。

剑魔独孤将目光转向宋青书:“我，我就只是独孤啊！”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开口大笑起来。

“对，你就是独孤。我就是宋青书啊！”

“管他【剑魔】还是【剑圣】，我就只是独孤啊！”

[263.第二百四十九章剑峨眉——独孤求败]

两人笑罢，宋青书忽然说道:“我该走了。”

剑魔独孤点点头，笑道:“你走之前，我送你个东西。”

“什么？”宋青书问道。

剑魔没有说话，而是往前迈了两步，边走边说:“可还记得我那【独孤十三剑】？”

宋青书点点头:“嗯，不是很好用。”

剑魔独孤哈哈一笑:“我现在，也这样觉得。”

“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宋青书知道，这是剑魔独孤求败曾经写在剑冢之上的墓志铭，是他葬剑时所书。

这时，又听到剑魔独孤问道:“那你可知，何为无剑胜有剑？”

宋青书想了想，随手掐个剑指，在地上一划，不见剑气，没有锋芒，但那地面之上，陡然出现一道平滑细长的裂痕。

剑魔独孤见状，点了点头:“不错，我四十岁懂得的道理，你未及加冠便已明白，殊为不易啊。”

“那你又可知，这无剑胜有剑之后，是什么？”他在问。

宋青书一滞，猛然看向剑魔独孤，张口道:“无剑胜有剑之后，还有境界？”

“有啊！怎的没有？！”剑魔独孤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什么？”宋青书突然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渴。

剑魔独孤却突然说道:“我那个世上，没有让我佩服的人，可你这个世上，你太师傅，算一个。”

“是太爷爷……”

“那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

宋青书不再插嘴。

剑魔独孤接着说道:“我佩服的，不是他活得久，而是他竟然能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

“你是说，先天之境？”宋青书问道。

剑魔独孤点点头:“不错。我当年，自负天纵奇才，也想走出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路。可惜呀，时不与我。”

宋青书猛然间说道:“你，走的不是先天之境？！”

剑魔独孤哈哈一笑:“谁又规定，这世上，只能有一条路呢？”

“看好了，这便是我走出来的路！”

剑魔独孤话音落地，陡然一步步迈上天空之中，只见他脚踩虚空，宛如神仙一般，步步登高。

这时，陡然一阵风起，卷起他的衣袖，飘飘然如凌虚御风，浩浩乎遗世独立。

“这，便是我的道！”

下一刻，一截剑尖陡然从宋青书胸口冒了出来，而后如游鱼一般，整整一柄剑，便从他胸口出脱身出来，绕着他转了两圈，便埋头朝着高处的剑魔独孤飞去。

宋青书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但见胸口连衣服都没有破碎，他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后背，也是一样。

就好像那柄剑，是凭空钻出来的一样。

下一刻，又有一柄剑，从他肩膀上探了出来，摇头晃脑地朝空中飞了过去。

还未等他回神，又又一柄剑自膝盖处飞了出来。

随后，便是第四柄，第五柄，第十柄，第百柄，千柄，万柄！

一时间，无数的剑自宋青书周身涌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朝天上的剑魔独孤飞去。

剑魔独孤脚踩虚空，伸开双臂，闭目凝神，那无数柄从宋青书体内钻出来的剑，一支支悬在他的身后，宛如蓄势待发的士兵们，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号令。

随着一支支长剑涌出，宋青书的身影慢慢开始变淡，直到最后，他整个人淡成了一个轮廓，相貌身形都已模糊不清，但他的双眼，死死盯着高处的剑魔独孤，以及他身后无数柄剑。

“这是【独孤十三剑】化为一剑之后，新的境界。”剑魔独孤看向宋青书，“我唤它作【独孤求败】！”

“便以此招，助你脱得牢笼！”

随着他开口，他身后那无数支剑，开始兀自旋转开来，同时剑身颤抖，发出一阵阵龙吟之声。

不单单是一柄剑这样，那无数柄剑，都是这样。

一瞬间，那龙吟之声，便响彻整个天地之间。

与此同时，剑魔独孤仰面朝天，陡然大吼一声，整个天空便像是被撕开了一角，露出后面一片的虚无。

“去！”

随着他话音落地，陡然一直长剑便刺穿宋青书的轮廓，斜斜插在他身后的地面之上，兀自抖动着——却是这剑穿透了他。

而被这剑戳中的地面之上，陡然崩开一道裂缝，那裂缝一直往前延伸开来，有三丈有余。

下一刻，第二支剑如期而至，直接钉入那裂缝的尽头，将那裂缝再次延伸开来。

随后第三支剑，第四支，第十支，第百支……

一柄剑连着一柄剑，一直将那裂缝延伸开来，没有丝毫断开的地方。

剑魔独孤手中一指，他身后无数支剑，陡然激射而出，没有丝毫停歇，一支支钉在地面之上。

从他这里看去，脚下的地面像是被撕开了一道破口，那破口还在一直延伸，似乎准备将这处天地，给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