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当法海 第201节
凭他如今的通天道行,就算是碰到千年老妖也能手到擒来的收拾了,何况这种只敢盘踞在穷乡僻壤的诡怪?
就这样法海在幽州境内走了两天,这一天忽然停在一所门户高大,宅中人气却很稀少的庄园之前,法海头戴斗笠,手中禅杖上的锡环随着他脚步的前进而不时的发出清脆声响。
他来到门前轻扣铜环,半晌以后大门方才缓缓洞开了一线,门房下人见到敲门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年轻和尚,眼底本能的就闪过一丝厌恶,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强行按捺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喝骂与嘲讽,只是语气不善的道:
“来除妖赚银子的?”
法海修行大成,自有佛门法眼可以明辨人间妖邪善恶,这处村落他刚一进来便看到这户人家阴气冲天,简直就有乌云盖顶之势,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这户人家上下所有人,甚至全村人都要跟着遭殃。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
斗笠之下的法海嘴角上扬带笑,舔了舔嘴角也不去回答那个门房下人的问话,身形好似一股青烟,只是一晃就绕过了门口的下人,直接走入到了院子里,朝着他们府中阴气最重的地方走去。
“唉?我说你这和尚干什么的?怎么就硬往里面闯啊?!”
看门的下人只觉眼前一花,不待反应过来之时,法海已经走到了门后的大路上,眼见这和尚身形犹如鬼魅,连日来因府中闹鬼而担惊受怕的心情都在这时爆发了出来,一时间竟是没有往得道高僧的方面想,跳着脚尖声惊恐地大喊妖僧。
法海的脚步几有缩地成寸之能,一步跨出便有十几丈的距离,这处庄园富贵非常,沾地也大,但法海迈开脚步,从大门走到深宅也就是两个呼吸的功夫,转瞬那看守门房的下人便连个背影都不见了,只有隐约的尖叫还能听到一点。
没办法,寻常先沟通再出手的效率实在太慢了,他法某人如今在幽州城是如日中天,但是出了城,那一代高僧的名声就不太好用了,加上金山寺三十年没有在人前显迹,世上道门大盛,自己这幅和尚打扮确实很难叫人信服,就算打着不收钱的旗号除妖,也会被当成是别有所图的歹人。
码的,有没有搞错,贫僧这么剑眉星目,分文不取的好大师,怎么就是歹人了?用得着跟防贼一样防着我吗?
法海好几次和主人家交涉沟通,都被当成了江湖骗子,没办法凡人有眼却不认得真佛,于是他改走上了另外一条斩妖除魔的道路。
能动手尽量不多逼逼。
从此效率果然提升了好几倍,甚至还很多地方还留下了白衣圣僧的穿梭。
幽州境内共计七十八县,他已经游走了进半,自忖照这个效率打下去,不出两天出幽州就要被肃清了,说真的他还真的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张家村看看,那位史书中评价极高的镇江王墓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不过在法海行动之前,他需要攒够充足的功德灵机来护持住自己的意识,以免哪天不甚被度化成了真的和尚。
法海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处门窗都被木条钉死,四周贴满了黄符的绣楼。
因为神州建筑风格规矩自有法度可寻,同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法海,自然能够看出这是一栋大户人家未曾出阁的小姐绣楼。
看来是这户人家的女儿遭了邪祟。
法海在看过绣楼之后才开始打量四周环境,看到了神色阴郁,守护在绣楼一旁的华都老者,想必就是庄园的主人了,在法海来之前,这里就已经有一名道士正在做法。
绣楼大门处摆有一张法案,桌面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各种令旗和香火米豆,一个中年道士正一手挥舞着桃木剑在那里念念有词,绣楼中不时传来阵阵不似人声的嘶吼和诡笑。
中年道士忽然举剑高喊了一声,绣楼中的各种异象一时静声,使得在旁观看的庄园老爷终于露出连日来首次的笑容。
忽然,老爷注意到了独身而来的这个不速之客,法海。眉头皱起,对四下仆人问道:
“他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难道不怕他扰了道长施法吗?”
这一连三个问题,弄得下人们连连点头称是,他们神色不善的看着法海,可是没等他们发难,立身不动的法海忽然朝前跨出了一步,来到了此时好像死一般寂静的绣楼大门前。
“你是何人?”
那挥舞桃木剑的道人眼见绣楼好不容易没个动静,手舞足蹈的架势正越来越夸张的快要到了收工的边缘,可是横地里偏偏杀出这么一个同行来,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法海对身后那个跳梁小丑的喝问充耳不闻,将手中的禅杖重重的往地面一顿,沉重的禅杖直接像是捅豆腐一样,直接没入到了青石板的地面。
一股凡人肉眼不可见的结界由此而笼罩了整栋绣楼。
大悲胎藏界!
虽然无法见到法海布下的结界,但是这一手将禅杖直接打到青石地里的手段,一下子震慑住了所有人,本来几个体格健壮的家丁就此不敢再贸然进前,而那个收了庄园老爷银子的道士,则有十分的不甘。
眼看就要打完收工了,这同行偏偏过来横插一脚,这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正不平间,绣楼中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嘶吼再一次响起,那道士立刻双眼一亮,手中暗自扣了一枚铜钉,在法案上抓了一把黄豆做混肴,装模作样的大喊道:
“道友快快闪开,看我这一招撒豆驱魔!”
这道人的黄豆与铜钉几乎在打出一半之时他方才开口示警,寻常人是万万躲不过去的,而在漫天黄豆中的那一枚毫不起眼的铜钉更是如此,可是当这些东西打在法海背后时,却像是触发到了什么机关,在空中略略一停之后,无数黄豆以比来时还要更加凶猛的劲力倒打而回。
法案前胜券在握的道士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退下,身前法案香桌直接被激射的黄豆打成了一堆烂木头,香炉中的香灰弥漫四周。
道人头顶的道冠有星火一闪,发出叮的一声,整个道冠都被一股狂猛的劲力打散,长发披散下来,头顶火辣辣的疼。
是那根夹杂在黄豆里的那根铜钉!
道人心头一阵冰凉凉这才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高人,又惊又惧之下,半晌方才惊觉头顶有一股热流往下滴落,他伸手摸了一下,脸色更见苍白。
我特么……头顶的头发呢?
劲风呼啸的铜钉不止是打散了他的道冠,冷冽的劲风更是将他的头皮连同头发都直接削去了,一道地中海就此显现在道人的头顶。
法海根本就不去理会身后众人的震惊以及恐怖如斯的想法,直接二话不说的将木条和黄符遍布的大门震开,大步走入其中。
绣楼内一片狼藉,但是还能依稀看出在被打乱之前,似乎是在布置新婚的场景,门窗上残存的发黑囍字像是一团抹在窗边干枯的鲜血淋漓,代表各种寓意的莲子干果散落一地,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因为爱女心切,庄园老人连忙也跟在法海身后进到了绣楼里,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过来,刚才绣楼中的诡笑嘶吼,之所以被镇住,好像正是因为这个白衣僧人来到楼前的缘故导致的。
庄园老爷组织着有眼不识泰山的恭维话,正要上前来跟法海请罪,可是后者却跟后背上长了眼睛似得,直接挥了挥手,大步朝着房中深处垂下来的红色床帐而去。
绣楼之中明明没有一丝吹动,可是这床帐却在空中如流水般的飘荡,就像是一团浓的划不开的鲜血。
法海上前二话不说的抓住床帐,随手一撕,细微的裂帛声中,依稀有着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在庄园老爷的耳边响起,他吓得两股战战,可是看着大马金刀现在自己被诡怪附身的女儿面前的法海,心中却止不住的有一个怪异的念头。
“这位大师好像……有点兴奋?”
是的,法海是有点兴奋,因为在世间降妖伏魔的功德灵机护持,越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妖魔便越是有用,而在他眼前这个有着屠村潜质的诡怪,自然是其中上等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