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我真的不是恶棍啊 第188节
她咬着嘴唇,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像只陷入纠结的仓鼠。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要是去告诉布洛妮娅和姬子老师,万一芽衣真的喜欢他,岂不是要恨死我?”
可一想到芽衣可能会被景夜抢走,她又委屈得眼眶泛红,伸手胡乱抹了把脸
“芽衣明明是我的!不对不对,要是芽衣真的幸福的话…… 我是不是该祝福他们?”
踢到滚到脚边的相框时,琪亚娜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照片上。
照片里芽衣温柔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纠结,“为什么要这么难啊!” 她小声抽噎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作战靴的边缘。
最后,她泄了气般瘫在墙上,嘴里嘟囔着:“不管了不管了,等芽衣出来我再问问她…… 可要是真的被抢走了怎么办?我不管,就算要祝福,也要先把景夜拷问个遍!”
走廊里,她的脚步声断断续续,一会儿向前走两步,一会儿又退回来,活像个在迷宫里迷路的孩子
走廊应急灯在琪亚娜身后明明灭灭,她每走三步就要踢飞一颗从战斗现场滚出的玻璃珠,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回到她自己宿舍推开门的瞬间,床头的小夜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却照不暖她此刻冰凉的指尖
作战靴还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水痕,活像条被剥了鳞的鱼。
“咚” 的一声闷响,琪亚娜整个人砸进蓬松的羽绒被里,鼻尖蹭到熟悉的樱花洗衣液香气,却再也唤不起往日的雀跃。
枕头凹陷的弧度完美包裹住她的脸,可声音还是漏了出来:“完了完了,芽衣要被奇怪的家伙拐跑了……”
她在被褥里疯狂翻滚,把自己裹成个扭曲的蚕茧,走廊里景夜箍着芽衣脖颈的画面却像病毒般疯狂复制
雷光在两人纠缠的肢体间流窜,芽衣姐染血的唇角还倔强地扬起,这哪里是切磋,分明是……
“啊啊啊!” 琪亚娜突然掀翻被子坐起身,抓着床头的吼姆玩偶又捶又揉。
毛绒布料发出 “咯吱咯吱” 的惨叫,可她通红的眼眶里,滚烫的泪水早已决堤。
深夜备考时,对方端来的热牛奶总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还有那次琪亚娜被崩坏兽抓伤,芽衣彻夜守在病床边,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哄睡……
“明明是我先认识芽衣的啊!”
她把吼姆玩偶的脸按进胸口,闷声呜咽着,鼻尖发酸,“要是真的被抢走了…… 我、我连祝福都说不出口啊……”
与此同时,雷电芽衣的卧室俨然成了一片战场废墟。
被劈成两半的衣柜歪斜地倚靠在墙上,书页纷飞如白色的雪,作战靴与金属地板摩擦出的焦痕如同狰狞的蛛网,将整个房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汗水顺着她下颌线坠落,在锁骨处汇成细流,浸透的作战服紧紧贴在身上,后腰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晕开的血渍随着每一次剧烈喘息都在扩大。
“再来!”
雷电芽衣猛地甩头,将黏在眼前的湿发甩开,太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与景夜指尖迸发的电流声交织,迸溅的火星落在散落的书页上,瞬间腾起几簇幽蓝的火苗。
可无论她的居合斩如何凌厉,对方总能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化解,那抹从容的笑意像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雷电芽衣眼前闪过姬子老师染血的发,还有扶里巴斯被景夜当做擂台时候抽噎却仍让她加油的模样。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行!”
她的怒吼震得悬浮在空中的玻璃碎片微微发颤,太刀化作黑色的闪电,朝着景夜咽喉直刺而去。
然而过度的急躁让她的脚步虚浮,景夜眼中寒光一闪,侧身躲过攻击的同时,手腕轻转,雷电芽衣只觉腰间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地向后倒去。
后背撞上墙面的瞬间,剧痛从尾椎骨炸开。
太刀脱手的 “当啷” 声里,她望着景夜居高临下的身影,想起相似的场景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狼狈地跪在碎石上,看着对方冷漠的脸。
不甘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雷电芽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景夜按住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后背撞墙的钝痛让雷电芽衣喉间溢出闷哼,她却死死盯着景夜微微起伏的胸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早在出云国时,她就明白变强的代价是将灵魂碾碎重铸。
“还不够。” 她舔去唇角血珠,浑身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记忆如潮水漫过理智的堤坝。
暗巷的她被铁链拴在景夜脚踝,金属项圈深深勒进脖颈
景夜毫不留情地碾过她捧着居合刀的手。更远处,母亲、姬子和扶里巴斯同样被铁链束缚,她们绝望又愤怒的眼神,比刀刃更刺痛她的心脏。
还有在绝望的战场上他与亲友们死去的瞬间,那些让她崩溃的瞬间才是变强的契机。
“再来!”
雷电芽衣突然暴起,徒手抓住景夜手腕。
指甲刺破皮肤的瞬间,血腥味在齿间炸开
她想起那场永生难忘的擂台战。月光被遮蔽,景夜将她的脸按在擂台粗糙的木板上,居高临下
姬子的怒吼、母亲的啜泣、扶里巴斯的挣扎,成了她每晚噩梦的背景音。
景夜掌心的雷暴骤然炸开,电流如毒蛇般窜进心脏。雷电芽衣眼前闪过自己被当成 “宠物” 在公众场合遛街的画面 —— 项圈上的铃铛每响一声,都伴随着妖魔们的指指点点和刺耳笑声。身体在剧痛中扭曲,
她却死死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任由回忆将自己拖进更深的黑暗。
“为什么还不够!”
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模糊了视线。
“要被践踏到什么地步,才能...”
话音戛然而止,景夜的手突然扣住她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却让她浑身发冷。
金属书架在撞击下发出垂死的呜咽,温热的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雷电芽衣眼前的世界蒙上了滤镜
景夜的轮廓与后颈传来的桎梏感愈发沉重,仿佛又回到了被铁链束缚的时刻。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地面的玻璃碴,将其磨成更细碎的齑粉,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困兽之斗伴奏。
“到底要怎样才能崩溃?”
她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嘶吼,当初被羞辱的绝望至今仍刻在骨髓里
还有看着亲友受折磨却无能为力的痛苦,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
被当成 “宠物” 遛街时的羞辱,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底。
这些过往此刻都化作驱使她行动的力量,她故意露出破绽,任由景夜的雷刃划破作战服。
焦黑的伤口在腹部蔓延,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依然紧咬牙关,指甲几乎要将掌心抠出血洞。
“为什么还不够?!” 她在心底不断质问,满心的不甘与急切几乎要冲破胸腔。
跪坐在满地狼藉中,她无论怎样尝试,那块藏在心底的坚冰依旧纹丝不动,她像是困在黑暗迷宫里的囚徒,找不到出口。
雷电芽衣抬起头,望着景夜嘲弄,更像是欣赏玩具在无用挣扎的双眼,突然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绝望,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凄美的花。
“原来连崩溃,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雷电芽衣仰起头,直直撞进景夜眼中翻涌的戏谑光芒。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银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泛起铁锈般的苦涩金属地板的寒意顺着膝盖一寸寸往
上攀爬,她的作战靴早已在激烈的缠斗中裂开豁口,冰冷的触感透过破损的皮革,与记忆中碎石硌进肉里的锐痛渐渐重叠
那时的她被蒙在鼓里,在绝望的深渊中意外触碰到力量的曙光
而此刻明知崩溃是打开力量之门的钥匙,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正确的开锁角度。
她早知道……早知道崩溃才能让她变得更强,可是现在怎么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结痂的伤口,干涸的血痂被重新撕开,新的血珠顺着纹路缓缓渗出。
厚重的屈辱感几乎将她淹没。原来每一次真正的力量爆发,都源于毫无防备时被命运狠狠推向深渊的瞬间。
景夜的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弧度,像是欣赏困兽挣扎的狩猎者。
他仿佛在无声地承认她的猜测。雷电芽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腔的震动扯动腹部的伤口,鲜血渗出
恍惚间,她的思绪飘到了那片燃烧的天空下
姬子老师坠落时的身影与眼前的景夜渐渐重合
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主动跨越恐惧,踏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所遭受的惊恐,远不如被他人猝不及防推进去的凶恶。
“所以你才...”
她颤抖着双手撑住地板,想要起身却因伤口的剧痛而摇晃不已。
“故意不告诉我真相。让我在希望与绝望的夹缝里反复挣扎,一次次被自己的执念灼伤。”
体内的心脏疯狂跳动,却再也无法激起曾经的惊涛骇浪。
这种感觉就像提前知晓了悲剧的结局,即便拼尽全力去演绎,也无法重现最初那直击心灵的震撼。
不知何时,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
雷电芽衣低头看着掌心那是无数次握刀、挥刀留下的印记,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艰辛。
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轮转。那些记忆像淬了毒的烙铁,每一次回想都在她心口烫出新的血痕。
“难道这次还要亲眼看着亲友被你碾碎吗?”
这句话卡在她喉咙里,震得耳膜生疼。可景夜缓步逼近时,靴底碾碎玻璃碴的声响,却比她的质问更清晰
景夜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不够,远远不够” 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滑过耳畔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拼命逃避的噩梦,不过是他眼中的餐前点心。
虚幻的雷链缠住手腕的瞬间,剧痛反而让她清醒。
原来她从未逃离过那个深渊,每一次挣扎,都不过是坠入更深的黑暗。
琪亚娜的笑脸、布洛妮娅的战术目镜、姬子批改作业的背影、德丽莎偷吃摸鱼的玩乐……
这些画面越清晰,她的心脏就被攥得越紧。
难道真要像当年看着母亲和扶里巴斯、姬子一同被折辱甚至是被杀死那样,看着她们在自己面前凋零,才能换来所谓的 “力量”?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掌心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作战靴上,晕开小小的红梅。
她怎么敢?又怎么舍得?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悲剧,或许真的会再次上演。
这个念头如冰锥刺入心脏,让雷电芽衣浑身发冷。她的眼前不受控地浮现出琪亚娜灿烂的笑容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