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23节

　　“我的神告诉过我，‘犹太人自诩为使徒，但早早背叛了约定，乃异端。’那么，对于这些悲哀的虫豸，我们，整个罗马帝国的所有人除了带着慈悲将他们全部踏碎，还能做些什么呢？”

　　大厅内的帝国元老们对于帝国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任，他们相信以帝国的实力完全能够轻易镇压这次叛乱。

　　不过，理解这个事实是一回事，而诺维亚所言却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听得出来，眼前少年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虚假，也无任何的委婉，就是纯粹的字面意思——

　　踏碎犹太行省的所有犹太人。

　　虽然部分元老觉得这未免有些太激进了，但一联想到自家传来的情报，皇帝还没说出来的事情，又忍了下去。

　　因为那奋锐派的领袖起兵叛乱后，先是大肆屠杀不愿参加起义的同胞和法利赛派，又在夺取城市控制权后，对当地的希腊人和罗马人展开屠杀运动，地中海东岸都已经字面意义上的血流漂杵了。

　　怎么就只会粗暴地杀杀杀，在屠杀之后没有建设，没有安抚，完全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流窜式作战，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陛下，我愿意替帝国亲自处置这些异端者，望陛下允许。”

　　“可是.....小诺维亚没有打仗的经验吧......”

　　克劳狄用困惑的眼神看着诺维亚。

　　“陛下，我曾经在未曾得到陛下赏识之前，曾游历了许多地区，见识到许多事物。埃及、高卢、地中海各区域，还有不列颠。与许多人擦身而过，看见许多人，也给予了许多人。神所创造的，就只有一个世界而已。这个为美味的料理感到喜悦、欢笑和朋友畅谈、令人怜爱的孩子们总是嬉闹着的世界，这世界本应该被爱惜，充满光辉的事物有很多。”

　　“正因如此——”

　　这是克劳狄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位银发少年露出冰冷彻骨的视线。

　　“作为神的信徒的我，才不能原谅，在神所创造的世界中，有着地狱一样的事情发生，身体被贯穿的声音，身体被撕裂的声音。枪声、爆炸声、怒吼声。怨恨。嫉妒，现在的犹太行省和昔日地狱的差别———就只有那里厮杀着无辜之人的生物，只是人。”

　　“那么，我以我的神宣誓，必将为帝国带来胜利！”

　　正是因为诺维亚这份不遮掩的痛恨才让老皇帝心里觉得这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起初他是担心条顿堡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可诺维亚都以他信的神宣誓了，克劳狄觉得，那个神应该会和几年前的远征不列颠的时候一样，再一次给予罗马，胜利的吧。

　　于是克劳狄便答应了。

　　“余给你五个整编军团和十五个团的辅军，两个军团的魔术师，处置犹太行省的一切，小诺维亚。”

　　“谢过陛下，能否请陛下再下一道命令。”

　　“哦？还需要什么，只管说出口。”

　　“从现在开始，犹太行省附近的军团必须守着那个地方，决不能把任何一头，疯狂的野兽放出去。”

038：一个不留(4k)

　　公元五十一年，在犹太行省全面叛乱半个月之后，这段时间以来，种种暴力蹂躏着这片土地。

　　本应如同牧歌的风景早已荡然无存，民家破碎，一切都被火焚毁，奋力奔逃的人们的血染红了田野，没有任何人还活着，还能动弹，连家畜们都被杀了。

　　不同于战场上的血腥，这是单方面虐杀后的光景。

　　村庄被焚毁，田地被踩踏，不愿参与暴力的人，当地的罗马人和希腊人最初的时候被用枪贯穿身体，再被四分五裂，头颅被割下，暴力一直在持续着，随后便是对残余的人施以被视为最为侮辱的十字架之刑，慢慢折磨死。

　　哪怕是能够使用魔术的人，因为不同意‘起义’而就此丧命的情况也毫不罕见。

　　毕竟，就单凭昔日圣城耶路撒冷中，有着极端思想的魔术师也不在少数，正因此单独的魔术师只不过是无力的凡人，当宗教狂热加成下的悍不畏死的普通人在极端魔术师的带领下，汇集成群就足以打倒野兽，汇集成军，就甚至足以杀死魔术师们。

　　在犹太行省，平稳几乎不复存在，一面倒的杀戮以犹太行省为舞台不断地发生着，已经没有不流血的日子了。

　　有犹太人说，在伟大的以色列之王，真正的弥赛亚的带领下，光明的未来已经被决定了。

　　此刻，犹太行省海岸线旁，一艘古罗马独门划桨战舰“乌鸦船”舰队正逆着海流乘风破浪而来，这个季节特有的暖风吹过飘扬着的旗帜。

　　五层的船体一瞬间冲上半空中，犹如跃出海面的巨鲸，重重落入海面上，激起漫天水花，开出美丽的水冠。

　　不只如此，还有上百艘跟随其后，这便是被诺维亚带领的，前来处置犹太行省的罗马军团。

　　自第三次布匿战争和第三次马其顿战争后，在古罗马帝国完全控制地中海之后，这些在海战中发挥着至关重要作用的乌鸦船便很少拿出来使用了，顶多偶尔出来对付海盗。

　　罗马军舰上，数万名罗马士兵以戒备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海岸线，而领头的五层战舰上，环抱双臂的诺维亚站在桨帆船的甲板上，身上穿着好似从未换过的白色服装，他现在表情严肃，与往常亲近的形象截然不同。

　　‘准备已经完成了，我正在赶赴战场，您觉得怎么样。’

　　诺维亚心里一边如自言自语般说着，一边继续把玩着手中那把样貌奇特的枪。

　　‘是想让龙展现最强的力量吗？这种想法很好，必要的时候展现力量也是可以的。如你所愿，不过应该只能用一次就是了。’

　　‘十分感激，永远最强的阿尔比恩之龙大人，您无愧于我一直心心向往的光辉——’

　　‘闭嘴！我有让你说话了吗！’

　　不知为何，阿尔比恩之龙觉得，每当这个弱小的人类在真诚地赞美自己时，心里总会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

　　如果还是龙的形态，它感觉自己肯定早就把这个弱小的人类吃下去了，因为居然被弱小的存在影响了，这对它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您说得是。”

　　诺维亚真挚地注视着那‘枪’回答，又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许悲伤的表情。

　　‘呵，你明白就好.......’虽然莫名很不舒服，但龙还是一如既往地说道，'哼，那么人类又来找你了，你还是个大忙人呢，那个散发着莫名气味的人类总是来找你，烦死了，又恶心........不过，也是，那么弱小的你，也就只有恶心的家伙才会对你感兴趣。'

　　说完之后，龙便没有了声音，按照它的说法，是‘弱小的人类也配与最强的龙进行交流？你的话，在我允许的情况下，与我说话已经是走大运了。’，反正，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它才会和诺维亚对话就是了。

　　而对于阿尔比恩之龙说的人，银发少年自然清楚，大概率就是自己的便宜徒弟尼禄了，在筹备的时候少女就自告奋勇地要求参加了，对此诺维亚倒也没有拒绝。

　　因为作为‘尼禄’，镇压宗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毕竟她可是可能变节成兽阶德拉科的人.....

　　诺维亚认为，自己还是适当地释放她的本性比较好，不然被压制久了，也不利于制约。

　　“老师。”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尼禄。”

　　望着眼前的少女，诺维亚用微笑营造出洋溢着慈爱的氛围，毕竟这种事情正是他擅长的领域。

　　“老师，即将到达犹太行省，确实如您所说，海岸线上布满了数量远超我们的犹太人。”

　　尼禄压制住自己跟往常一样扑在自家老师怀中的欲望，以郑重其事的态度说道。

　　“以及他们布置的，无法预估有多少的魔术武器。”

　　在诺维亚看来，只要这位发动叛乱的以色列之王不傻，就绝不会想要训练有素的罗马军团登陆犹太行省，因为在装备训练组织的罗马大军的进攻下，即便此刻因为信仰而悍不畏死的犹太人也不可能是对手。

　　那么，对于‘愚蠢’的选择在犹太行省登录，而不是附近行省登陆的大军，只要在海岸线上布好防御，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诺维亚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他知道如果不一口气将犹太叛乱军击溃的话，一个一个城市地打下会极其麻烦，因为这帮犹太人会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袭扰补给线，而且因为是全面叛变，因此在野战实力不行的情况下会固守堡垒要塞，将罗马军团拖进一个又一个残酷的攻防战当中。

　　又会在许多村庄和洞穴里化整为零伏击，而许多洞穴地道都是相连的，里面配备有防御工事和食物补给。

　　这就十分的麻烦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圣城耶路撒冷。

　　诺维亚猜得出，昔日魔术王所在的地方，其中的魔术防御设施会有多么多。

　　他也不指望劝降，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在罗马大军围攻耶路撒冷的时候，居住在耶路撒冷的六十万人全部进入作战状态，被困几个月后杀死劝降的使节，愣是与罗马人打巷战。有些家庭为了坚持抵抗，还有吃掉了自己的孩子和家人的案例。

　　“尼禄，传令下去，让所有魔术师保证我的声音能够让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是的，老师。”

　　诺维亚朝最高层走去，就像退潮似的，外面的士兵们唰地让开他前方的道路。

　　而尼禄的视线焦点，在从诺维亚的背瞥向手中拿着的‘枪’那刻──视线死死盯着，表情也益发暗沉。

　　“好近.....好想把那东西摧毁啊......唔姆，我在想什么呢，还是赶紧完成老师交代的事才行。”

　　金发少女的声音一瞬间转化为爽朗而轻快，就如同没有一丝阴霾一样，天真又纯洁的样子。

　　在战舰最上层，在确定自己的声音以及影像可以在战舰上都能听和看见后，诺维亚便开口了。

　　“向各位帝国的士兵们宣告。我是诺维亚，本次的指挥官。今日，在即将到底全面叛乱的犹太行省钱，像这样跟各位说话别无他事，是因为有无论如何都必须告知各位的事。”

　　诺维亚停了一会后，庄严地说道：

　　“自从犹太叛乱的这十五日，每一天每一刻都有惨无人道的屠杀针对帝国的普通人而展开，直到现在，都还有无辜的人在被那残酷的野兽们啃食着，死者不会复苏，失物不会重返。 ”

　　少年的表情凝重，仿佛即将前往死地的战士。

　　“那里和地狱的差别，就只有施展暴力的生物，是所谓的人罢了，只有这等的些微不同，除此之外，几乎都一样。哪里都一样。”

　　“一百年前，帝国与他们交战，并战胜了他们，经过漫长的岁月，帝国给予了他们和平以及充满光辉的未来，一直以来都安然无事，哪怕救世主基督耶稣是在他们所在的地方负罪离去，但因为他们从未对帝国有什么异心，安分守己。既然如此，那就忘却过去的遗恨，原谅这群人吧。然后为了以交流的名义给予和平，我是这样想的，帝国也向他们伸出了友善之手。而这也是要在今后的时代里与他们同舟共济，一同生活的讯息。”

　　诺维亚露出懊悔的表情，握紧拳头，用力挥下。

　　“然而，他们却以卑劣的手段背叛了罗马帝国！将我们的同胞，至今仍旧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哭泣的人们残酷地杀死，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如今已不必说明了吧！犹太人想摧毁罗马帝国的未来！要将帝国的所有人拉入不可预估的地狱！要不然的话，他们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银发少年高声喊道。

　　“就如各位所知的那样，带着慈悲将他们全部踏碎吧，一切恶名皆有我承担。”

　　“喔！喔！喔！喔！喔！”

　　所有战舰的罗马士兵们就像是在展现气势般，扬声发出的战吼。

　　随后诺维亚接着说道：

　　“我名唤诺维亚，是奉神之命，铲除借用其名的异端们，疯狂的野兽们，如此，给这片地狱仅此一度的救济吧，一切罪名皆有我承担——”

　　“多罗·巴尔·科赫巴，重罪者啊，汝之真名为敌基督，根干为主之敌，巴力，以主的名义再次宣告，耶路撒冷已罪无可赎，而耶路撒冷外的犹太人必须被驱逐，但在此之前需清洗自身的罪，来我面前认可救世主基督耶稣方为真正的弥赛亚，如此，当主之慈爱将再次显现后，方可离去。”

　　诺维亚右手举起的枪聚集蓝黑色光芒，径直对准不远处的海岸线。

　　阿尔比恩之龙，魔力全开。

　　“主啊，请怜悯此魂。”

　　将弥漫大气的以太汇集，龙之咆哮呈一直线突飞猛进，但这并非分割大海的圣人救赎奇迹。

　　是为，宣告灭绝的风暴，也即——开战的信号。

　　突如其来，仿佛要焚烧天空与大地的光柱，令驻扎在犹太行省海岸线上的犹太人发出悲鸣，恐惧的漩涡席卷整个海岸线，如同逼近陆地的海啸一般，一开始悄无声息，后来演变成吞没一切的翻天巨浪。

　　叛乱军根本无力利用布置的魔术武装来制止罗马战舰的登陆，更何况在舰艏还拥有装备了巨型铁钉的登舰桥，甲板四个角落有弩炮，高大的桥楼上设有盾牌和垛口供射箭压制着他们。

　　在之后，在这些人的眼里，穿着与众不同的白色衣服的男人就如同传说中神代的战士一般。

　　仅用数秒，就杀尽了数上百名人，宛如切开布阵般的疾驰着的男人，仿佛对他而言战斗本身，是压倒性的。

　　从惊慌回过神的犹太叛乱军立即重新稳定，毕竟，在这里的可是足足四十万人，是对面罗马人的四倍，而他们着重于作为指挥官也参战的诺维亚。

　　“杀了他！他就是那可恶的基督教的人！”

　　“下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