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五天座之主，流出万象！ 第60节
他的视线一一划过女武神贝雅托莉丝、噬死者樱井戒、魔女鲁萨尔卡、吸血鬼威尔海姆、红蜘蛛等人。
他最后看向了负责红蜘蛛，眼神平静又漠然的看着这个担任小丑和杂鱼戏份的人在忙活。
红蜘蛛是受到他的命令，在大战之后培养查拉图斯特拉。
对方暗中的小动作，水银之蛇一清二楚，只是没必要去管罢了。
再说了，这个红蜘蛛除了把一个诹访原制造好了，还能干成功什么事？
水银之蛇看了一眼红蜘蛛制造出来的藤井莲复制体，也就是端木莲。
嗯...一个会在角落默默枯萎的小角色。
对于红蜘蛛企图复制神造物的行为，水银之蛇没有任何感受和情绪。
毕竟全都是既知感。
对方制造出来的那个赝品，他都没有多少印象。
在人道领域内，红蜘蛛称得上是优秀。
但在人道之外的领域，他真的微不足道。
甚至不管轮回多少次，这个红蜘蛛必然都会是第一个死在他儿子藤井莲手里的练手炮灰。
根本不值得水银之蛇多看他几眼。
...........
与此同时，在诹访原学校天台当中，
正在吃便当的端木莲动作微微一顿，眼里浮现出细小到不可见的情绪。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股可怕无比的感觉。
怎么说呢，他就像是细菌、细胞一般，被人用显微镜瞥了一眼一般。
虽然仅仅只是一瞥，但就像是恐龙看蚂蚁一般，令端木莲差点汗毛炸起。
不过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一般。
“你在发什么呆？”
突然的，一道平淡且空灵的声音打断了端木莲的思绪。
缓缓扭头看去，就见到了银色短发的小女孩，正用着那双如水晶一般的紫眸盯着自己。
特蕾西娅，亦或说冰室玲爱，端木莲的监视目标。
在学校这段时间以来，他从没主动接触对方，毕竟红蜘蛛只说了监视。
虽是这么说，不过事与愿违的是，他和冰室玲爱还是产生了交集。
“吃饭，细嚼慢咽享受美味。”
对于冰室玲爱的主动靠近过来，端木莲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有魅力吸引小女孩什么的，毕竟冰室玲爱本就不是什么正常女孩。
“好饿，今天忘记带便当了，只买到了泡菜酸梅三明治，能交换一下吗？”
冰室玲爱表情平静的抬起了手中的塑料袋，然后用着‘盯’的视线，看向了端木莲放在长椅上了两个便当盒。
“请不要把你的黑暗料理口味，当做是所有人的喜好。”
端木莲表情漠然的放下了便当盒，伸手接过冰室玲爱手中装着三明治的袋子，
随后，他直接在对方非常不开心的眼神当中隔空抛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将身边放着的便当盒递给了对方。
端木莲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自然也不会在意冰室玲爱是什么心情。
“藤井君未来一定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接过便当盒子的冰室玲爱撇了撇嘴，并且还毒舌了对方一句。
自己喜欢吃的三明治被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并且还当面扔进垃圾桶。
对于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挺伤人的。
虽然，端木莲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对我来说，孤独终老都是奢求。”
打开便当盒子看着其中丰盛又美味的食物正准备品尝的冰室玲爱，听到端木莲不咸不淡的话后动作微微一顿。
她看了对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默默吃起了便当。
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没朋友的端木莲和没朋友的冰室玲爱，大多时候在一起就是沉默寡言的状态。
唯一能交流上的纽带，就是手里的便当了。
曾经去过食戟之灵、小当家、美食俘虏等美食番的他，厨艺超凡入圣。
为了伪装自己很平常，端木莲打算在长大之后开一家饭店，然后默默等待今次的死亡到来，为正在努力的自己争取时间。
“藤井君.......你说，人要如何才能不怕死呢？”
吃着便当的冰室玲爱，将口中的食物咽下，突然主动开口说话了。
此刻她低垂着脸，像是很不想让端木莲看到她的脸色与眼神一般。
而端木莲即使不看，也能感受到身侧女孩身上传来了恐惧和害怕的氛围。
“简单啊，不去拥抱幸福、不体验美好、不对这世界一切抱有期待，就不会怕死了。”
端木莲嚼着嘴中的天妇罗，即使口中有着无上的美味在爆发，但是既知感却让一切美味变成了腻味。
对于冰室玲爱的问题，他自然是知道因为什么。
“...为什么？”
听到端木莲的回答，冰室玲爱一时间有些不理解。
不去幸福、不去期待就能不怕死吗？这是基于什么原理呢？
“我用一个故事来给你解释吧。”
端木莲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便当盒，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巴之后，语气平静的说道：“从前有一个人口兴旺的村子，这个村子当中的人都很迷信神明，所以在村子里有个规定，村民必须每八年向神明供奉一个女孩，这样就能保证五谷丰登。”
冰室玲爱浑身上下不自觉一颤，不是因为端木莲讲得故事很可怕，而是因为她直接带入到了小女孩的角色当中。
并且，这样的故事在日本的历史当中很常见。
毕竟在日本，有着这样的一个传统信仰。
那就是将活人放进墙壁、柱子或者一些其他的建筑物里，作为献给神明的人柱、祭品。
“而被选中的是一个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女孩，她的母亲悲痛欲绝，想要救自己女儿，但她一介女人完全无法反抗整个村子，逃也逃不掉，村民们就是看她们孤儿寡母才选择她们。”
无法反抗，逃也逃不掉.......
冰室玲爱眼神更加不对劲了，但是却也不禁有一点羡慕故事当中的女孩。
毕竟，对方还有人企图拯救她。
而她...一个也没有。
不过端木莲接下来的所言，却让冰室玲爱懵逼了。
“距离向神明供奉的时间还有两年，而在这两年当中，那位母亲将自己的孩子囚禁了起来，往昔对女儿的疼爱也变成了冷漠与疏离，女孩很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直在向母亲道歉，希望她能原谅自己，变回以前爱自己的母亲。”
“但女人并不动摇，反而一直在向痛苦的女儿诉说，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就会一直这样痛苦下去等等观念。”
“在这两年当中，女孩彻底麻木，也不再哭泣，直到村民将她杀死献给所谓的神明时，她都没有恐惧，而在女儿死掉之后，那位母亲也跟着上吊自杀了。”
端木莲的故事讲完了，没在意身侧一脸懵逼的冰室玲爱，他自顾自的收拾起了吃完的便当盒。
“为、为什么？”
“你指什么？”
“那个母亲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女儿！？”
冰室玲爱不懂，实在是不懂故事当中的女人为什么对女儿的态度变成了那样。
整篇故事在玲爱看来充满了矛盾。
既然女人看上去不再爱自己的女儿了，为什么会在女儿死后也跟着自杀了呢？
“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最后的怜悯与爱。”
“...怜悯与爱！？”
“是的。”
端木莲点了点头，他扭过头，表情平静且漠然，眼神古井无波的看着冰室玲爱道：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必然会死，但死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恐怖且可怕的事情，见过世界太多美好，自身也过得幸福，对爱自己的母亲也抱有期待的女孩，必然不愿意去死，所以这个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麻醉女孩的精神，让她对死亡无所畏惧，甚至期待早点到来。”
“一直处于幸福与快乐当中的人，必然不愿意就此结束，所以才畏惧死亡。”
“一直处于痛苦与不幸当中的人，必然会期待早点结束，所以才无惧死亡。”
至此，冰室玲爱彻底沉默了。
并且也从这个故事当中彻底懂了端木莲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样才能不怕死？
简单，你不对【生】抱有任何期待与念想，又怎会畏惧于【死】？
端木莲故事当中，做母亲的女人那样做，也只是为了麻醉自己女儿精神，让她在死时不会太痛苦。
要是说白了，这其实就和做手术前要打麻药，让被做手术的人没有感觉，这样才能够进行手术。
“时不时就来找我交伽换便当，想要品尝到美食的你，也是在体验【生】时的美好，毕竟死人可没法吃东西，生存时能体会到的美好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是个人都不想让死亡结束那些美好。”
端木莲说完，便转身带着自己的便当盒离开了天台。
只留下冰室玲爱抓着手中的便当盒，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上。
微风吹过女孩的发丝，微微撩起了一点银发，显露出对方悲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