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请让我偷心吧！ 第181节

　　“对不....”

　　阿蕾奇诺手指按住她的嘴唇：“不必道歉，好奇心是孩子应有的天性。”

　　露娜满脸通红，压在嘴唇的触感独特且温软。

　　但她又移开目光，心想：似乎不管什么时候，她只会将我视为孩子....

　　明明我已经比一开始要长大不少。

　　“那个，‘父亲’是‘王’对吧？”

　　阿蕾奇诺移开手：“对。而下一任的‘王’，我很看好林尼。”

　　林尼的确很合适。

　　有能力，也能率领其他孩子。

　　他天生就适合领导别人。露娜点头表示认可。

　　“父亲”是现任的“王”，那她能不能当“王妃”呢？——这般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而这显然没办法问出口。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我算不算是‘公主’呢？”

　　毕竟是王的孩子。

　　阿蕾奇诺饶有兴趣道：“这么久以来，你是第一个会问这种问题的孩子。你可以这么想，但不要忘记一点。”

　　“稍有不慎，即便是‘公主’也会命丧黄泉。”她的指腹按在露娜脖子上。

　　噗通噗通....阿蕾奇诺能透过血流感受到心脏的鼓动。

　　跳得很快。

　　“害怕吗？”她问。

　　露娜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很高兴....”

　　“高兴？”

　　这个回答超出了阿蕾奇诺的预想。

　　露娜脸颊羞红道：“我喜欢被‘父亲’触碰的感觉，所以我心跳得快....”

　　“嗯.......”阿蕾奇诺沉吟一声。

　　她会不会觉得这有点奇怪？露娜窥探着阿蕾奇诺的反应。

　　阿蕾奇诺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余光中，她落在脖子上的手停下不动。露娜微微抿嘴，生怕她收回手。

　　“的确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开始，你就不曾对我抱有惧意。”

　　“会有紧张，会有不安，会有试探，也会有犹豫.....”

　　唯独没有恐惧。

　　阿蕾奇诺勾起指尖，捻着露娜的金色发丝缓缓往下顺去。

　　“露娜，你认为什么才是真正的‘家’？”

　　真正的家？露娜想了想。

　　“有‘父亲’在的家。”

　　“...是吗，但我不这么认为。你已经长大了，很清楚构成我们壁炉之家的是什么。”

　　是无处可归的人。

　　不仅是孩子，也包括她自己。

　　“排除不合理，建立新的规矩，坐上王位，成为你们的‘父亲’。这是我所做之事。”

　　“露娜，倘若你的眼睛足够锐利，足够敏锐，你就能看破我，意识到我与你们的共同点与区别。”

　　“随后你将会明白，你眼中的家，实际上仍然称不上真正的‘家’。”

　　露娜轻声道：“您是这么想的，但对我来说，有‘父亲’您在的地方就是家。”

　　阿蕾奇诺沉默片刻，手指拨开露娜的刘海。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嗯，所以我才没办法成为‘王’，对吗？”

　　阿蕾奇诺语气轻柔：“‘王’所需的有二者，一是‘理念’，二是‘力量’，你对家的概念有属于自己的思考；”

　　“你也有足够的潜力去变强，获得力量。你是最优秀的孩子，露娜，即便是林尼和琳妮特他们也比不上你。”

　　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你有成为‘王’的资质，这点毫无疑问。”

　　“但真正让你无法坐上王座的，是潜藏在你心里面的某个事物。”

　　露娜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藏在我心里面的？”

　　“对。它让你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王座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枷锁，你只会遵循这个潜藏在内心的事物，循着它的轨迹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我不太明白。”露娜坦然道。

　　反倒是好像“父亲”比她自己还懂她。

　　阿蕾奇诺露出极浅的微笑。

　　“‘父亲’您觉得这样不好吗？”

　　“不，我认可每一个知晓自己命运却依然做出选择，直面其正体的人。我希望露娜你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阿蕾奇诺沉默半晌，又言：“当然，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与之对等，也可能不对等的代价。”

　　“不要忘记壁炉之家的规矩，露娜。”

　　露娜缓缓点头。

　　“很好。说起来你似乎想偷袭我？”

　　偷袭！？露娜急忙道：“不是，我只是想摸您的头发。”

　　“这也称得上是一种偷袭，只可惜你的潜行技术还有所欠缺，知道差在哪里吗？”阿蕾奇诺问。

　　“气息泄露了。”露娜小声道。

　　“为什么泄露？”

　　“我......不知道。”

　　明明她已经尽可能地遮掩住了气息，藏起了自己的存在。

　　“原因其实很简单——你过早地‘出鞘’了。”

　　“出鞘？”

　　阿蕾奇诺的手轻轻抚摸过露娜的脖子，嘴唇轻启：“真正想要做到气息的遮蔽，最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意识。”

　　“在你没有靠近猎物时，你不应该去关注它，去在意它。生物的本能会让对方警惕着每一道视线，每一道扰乱空气的气息。”

　　“将猎物的身影在你的心里抹去，将它视作不存在。”

　　她的指腹滑过肌肤。

　　随后屈起指尖，指甲压在了露娜的脖子上。

　　“然后在接近的瞬间出手。”

　　露娜若有所思：“意思是要抹去自己存在感，也要抹去对方在自己眼里的存在....？”

　　“你理解得很快。”

　　露娜脸红道：“我恐怕做不到....”

　　她频频向阿蕾奇诺投去视线，将阿蕾奇诺的身影从她眼里抹去？露娜觉得这实在是困难至极。

　　阿蕾奇诺淡淡回应一声：“这样。”

　　“嗯。”

　　露娜温柔地握住阿蕾奇诺的手指。

　　“‘父亲’的指甲好长啊。”她好奇地说着，用自己的圆润且漂亮的指甲轻轻刮着阿蕾奇诺的手指。

　　阿蕾奇诺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任由她玩着自己的手指。

　　“露娜。”

　　“嗯？”

　　“你说过你想去看至冬的极光。”

　　“嗯！毕竟‘父亲’您说它很美丽....您要带我去吗？”

　　刚说完，露娜又立刻补充一句。

　　“还是算了，‘父亲’您不用带我去。”

　　阿蕾奇诺：“...............”

　　“我更想跟‘父亲’您一起去，不是被带着的....那个....肩并肩地一起。”

　　不是被带着走，而是一同迈开步伐。

　　被带着走的只会是孩子。

　　阿蕾奇诺没有回应她，只是把手放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

　　“我期待着你的成长。”

　　........................

　　“露娜，醒一醒，吃早饭了。”

　　肩膀被摇动，露娜的意识也由此苏醒。

　　朦朦胧胧间，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