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吾之双足踏出战火 第445节
一连数联，留牡丹对得快捷且轻松，看得出是真有本事。
剑客终是心痒难耐，取下背后的胡弦，摆到桌子上请留牡丹鉴赏。
“请花魁说出这支胡弦的来历。”
留牡丹并未走下来观看，只是一扫，便娓娓说出其答案——
“此琴本为弦鼗，琴长五尺六寸，奇偶双生，配有双弦七纶，上调日月，下辅阴阳，采犸象獠牙为骨，纳并花双蟒为鼓，定音苍凉，豪有残响，乃西陲名匠攲首翁临终前得意之作，取名黄沙十二骨。”
剑客听得面色一变：“你说对了，花魁果然学富五车。”
“如果妾身猜得不错，阁下应是攲首翁平生最敬佩的英雄，五更残月·姑苏还剑。”
剑客姑苏还剑霍然站起：“好见识！但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留牡丹抿嘴轻轻一笑，然后道出原委：“攲首翁生前曾与妾身相交，共同研讨过器乐音韵，关于你的故事，他也曾讲过不少。”
姑苏还剑懊恼道：“早知如此，吾便换个题目考你了，不过姑娘当真锦口绣心。”
“英雄谬赞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出题，留牡丹依然见招破招，游刃有余地将这些客人挡了回去。
一个时辰后，老鸨遗憾宣布，今夜花魁将孤枕独眠。
留牡丹向楼中众客施了一礼，又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罗喉，退回后台了。
第409章 佛首，伽蓝
游仙台后园，奇花异草争鲜斗艳，湖泊亭台宛若江南。
伊人独立，一轮明月。
老鸨茫酥酥问道：“我的好女儿，你到底要挑谁为入幕之宾，有钱的大爷你不要，年轻的书生你也看不上。”
“母亲，今日雅座中的那名壮士你可知来历？”
“哎哟女儿，凭妈妈我数甲子的火眼金睛，可以看出那人绝对不好惹，简直就是煞星下凡，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才落得满身的杀气。”
“是吗？但女儿可以看出，那人绝非普通人。”
“妈妈可要提前警告你，你若是一颗心系在他身上，多半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女儿知道了。”
茫酥酥叮嘱一番，自回楼中应酬，留牡丹缓步走至亭中坐下，想着自己的心事。
若是细看，她在月下的影子，比常人更为阴森诡异，好像影子中还藏有另外一条影子。
这一夜，罗喉睡得很好。
次日起来，不紧不慢梳洗，吃了早点，便到市镇的路口等待。
日光渐渐明亮。
不久之后，一人身披霞光走来，远途跋涉的步子坚定从容。
见到罗喉，帝如来打了个稽首：“武君，劳你久候了。”
“昨夜宿于青楼，倒也安逸，好友，不如今晚再带你去见识一番？”
罗喉指了指身后的游仙台，帝如来连连摇头：“贫僧无福消受。”
“哈哈哈！”
“西煌佛界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竟然连一页书也探不出虚实吗？”
“现在道武王谷、德风古德与西煌佛界，三教都已进入自封状态，儒道两门的情况吾了解颇深，详情如此……”
两人边走边聊，罗喉先将道武王谷和德风古道的情况一一说来，以便帝如来对整体局势做出判断，再说西煌佛界。
“据闻，这片地界之下是阎罗鬼狱，因鬼狱与西煌佛界接近，佛界便承担起顾守鬼狱的重责。如今千年已过，想必鬼狱到了破封而出的时刻，佛界因此而不敢妄动吧。”
身为佛门三大源流之一，帝如来多少听闻过西煌佛界与阎罗鬼狱的恩怨。
“与吾所料无差，释放龙首之前，吾想进入西煌佛界一探。”
“佛首与圣衡者可是旧识？”
“然也，创立云鼓雷峰之前，吾曾拜访过天下佛寺，与释至伽蓝有过一面之缘。”
“可有把握说服他？吾并不想与佛门发生冲突。”
道、儒、佛三教的情况各自不同，道武王谷没有主事者，加之内部分裂，天都方才长驱直入。
德风古道有皇儒坐镇，只要搞定皇儒，让他充分认识到儒门与天都实力的差距，为保护门下儒子，皇儒只能屈伏。
西煌佛界不同，和尚们认死理，尊佛设置四禅天便是为了镇压龙首，这是他们的责任。
为了责任，和尚也好，尼姑也罢，都会拼了老命厮杀。
罗喉并不想杀人，方请佛首前来。
帝如来沉声说道：“吾并无把握。”
沿着这片沙漠，很快见到那尊高卧在山上的巨大佛像。
因一页书上次来此，使用了佛言枷锁，两人一路行来极为安静，那些到处乱飞的沙虫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从沙漠到锦卧佛山，共有三道防线，最外围的防线由几十名法僧防守。
“站住，否则大曼荼罗阵相候。”
佛首停下脚步，合十道：“贫僧帝如来，前来拜谒佛友释至伽蓝。”
“你是中原云鼓雷峰的佛首？”
“正是贫僧。”
“请暂候，我们即刻通报圣衡者。”
法僧们收起戒棍，急速回去通报。
很快，一名身穿蓝白僧袍，面容极为清雅的佛者，带着四名高僧飞至。
“果然是你，佛首帝如来。”
“久见了，圣衡者释至伽蓝。”
“听闻你离开了云鼓雷峰，身入中阴界修行，伽蓝感怀不已。”
“多谢佛友的挂念，这位是天都武君。”
对于这名选择自我牺牲而完成尊佛妙计的佛者，罗喉很是尊敬，当下施礼道：“罗喉有幸得见圣僧。”
释圣伽蓝想不到除了佛首，还有大名鼎鼎的天都武君，微微一怔，随即合掌回礼。
“武君前来应有要事，先随伽蓝至甘露石窟，请。”
“多谢。”
带着佛首这张身份牌果然好使。
罗喉猜测，上次一页书前来，定是直奔龙首，才被这群和尚拒之门外。
伽蓝接着介绍了四禅天：青随佛子、法畏金刚、近月观音、永劫天女。
众人一一见了礼。
至佛真的会挑选门徒，双圣中一个鬼狱卧底，四禅天中除了法畏金刚，其余三人，一个卧底，一个反卧底，还有一个是卧底的拥趸。
六名高层，反派占了一半，底下的普通僧人，更不知被渗透了多少。
这样的组织不团灭才怪。
来到甘露石窟，罗喉微微打量整间石洞，这是一间直接挖凿的石洞，除了一块可以打坐的巨石，没有任何饰物。
洞外另有一块石槽，积蓄着半槽的雨水，应该就是所谓的甘露了。
众人皆在洞中席地而坐，佛首自无不适，罗喉也不例外。
待众人坐定，伽蓝轻声细语问道：“两位远道而来，究竟所为何事？”
帝如来合掌而答：“阿弥陀佛，吾要释放封印在锦卧佛山之下的八歧邪首，还望佛友成全。”
“什么！”
这是伽蓝以及四禅天万万不曾想到的要求，西煌佛界镇压龙首千年，责任已经深入骨髓，在他们心中，释放龙首等同于与八歧邪神为伍。
若不是帝如来宝相庄严，佛光四溢，由内而外散发着清圣之气，伽蓝定然以为帝如来已经被邪染了。
“八颗龙首已经回归其六，西煌佛界的这颗，请佛友放行。”
法畏金刚性格最为耿直，当即怒斥：“佛首，你可知龙首回归，邪神复活，神州将会陷入末日！”
伽蓝抬手止住法畏金刚的责备，温言问道：“佛首，请给伽蓝一个释放龙首的理由。”
“吾来说吧。”
罗喉将道武王谷的内乱，以及命夫子因邪染而亡等诸多事情详说一遍。
又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搏杀，将八歧邪神彻底从这个世界抹去。”
第410章 帝如来的恐怖修行
纵有佛首的背书，释至伽蓝也犹豫不决。
正在此时，自虚空藏中飞出一道法旨：“千年责任已了，一切归于本来。伽蓝，释放邪首，还吾界清宁。”
闻听灵鹫圣谕，释至伽蓝及四禅天皆是合掌领旨。
“谨遵圣谕。”
帝如来望着虚空藏方向称谢：“尊佛慈悲，阿弥陀佛。”
尊佛宿何年圆寂后，遗下灵鹫舍利，被供奉在虚空藏佛塔中，成为西煌佛界凌驾于主事之上的存在。
西煌佛界长久以来的自封，便是出自灵鹫圣谕。
得到法旨，一行人再至锦卧佛山，邪首正在佛山之下。
“此处的封印名曰四谛八封印，由吾与四禅天共同施加，便由吾与他们共同解除。”
“有劳圣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