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都是我老婆 第7节
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淌下来，那甜美的绝望让蜥蜴人胃口大开。
接着蜥蜴人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视角从猎物头顶划过，翻滚一圈，看见了四只爪子，看见了癞皮狗一样新旧鳞片交替皮肤，还看见一具喷出老高血箭。
他张开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身体。
但声带留在尸体上，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怔怔地看着。
他的脑袋就像汤师爷的屁股，已经不疼了。
看着那个浑身有无数像素点像气流一样旋转的漂亮女人，用指关节轻叩那无头尸的后颈，敲门一样轻敲三下，于是脊椎经络、血管血肉便纷纷鼓胀、断裂。
以柔克刚，是为太极。
天野崎喘着气离开无头尸体，雏田静静地飘在他身后。他依旧闭着眼，动作飞快，从气息上看，好像随时都会因为过量运动缺氧昏厥，但偏偏他的速度飞快，一边狼狈喘息，一边健步如飞。
虚弱与强壮，两种气息在他身上矛盾统一。
“异能觉醒！？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唯一一个没跑掉的，竟然还是天生异人！”
鹤道人吐出一团衣服裤子结成的湿漉漉的团子，肚皮隐约可见几张伸着的人手印子，肌肉一紧便消失不见。鹤道人看见天野崎的古怪动作，捏着胡须的手蹼一个猛子，把自己的胡须扯断。
天野崎的替身能力，理所当然地被是为了异能。
开启了替身能力，日向雏田像动漫里的白金之星悬浮着，替身能力全开的天野崎也受到了替身的反馈，他的行动更敏捷，身体素质也在短时间内跃入更高的水平。
直到这时天野崎才知道，原来JOJO里被刺穿，被车撞，被五六十公里时速的拳头痛殴都没事的主角团和路人甲乙丙丁，他们自己强横过人的身体素质自不必说，当然也有替身使者增幅。
勇气，涌了上来！
“嘶！哎哟！我滴个亲娘嘞，你们还吃吃吃，怎么比老子还馋！？”鹤道人吃痛回神，却瞧见跟自己一伙的邪魔们还在贪婪地吞吃着负面情绪，不禁气急败坏。
他一脚踹翻一个蠕虫一样却生着好几对手脚的邪魔，骂骂咧咧：“智慧章鱼死啦！再不解决了那个异人和东方树叶侠，我们连演武台都出不去！！先杀了他们，再抢十来个人撤，不然分舵的人就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蠕虫呆呆地看着冒火的鹤道人，消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于是在连串哦哦应答中朝着朝天野崎飞扑。
鹤道人一边骂，一边挪动他鲶鱼肥硕的身子，一脚一脚踹翻那些被上头的邪魔，鼓动大家一起出手。
于是东方树叶侠这才发觉，随着天野崎的觉醒，演武场的天平发生了变化，邪魔外道们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出于自保和不信任，他们选择对自己动手。
简而言之，他的消极避战拖延计划破产了。
更糟的是，原本只有他一人的时候，无论他是积极战术还是避战，舆论都无可指摘。
但天野崎的高调举动和击杀两名邪魔，自己的形象就被比了下去……
“分舵会场被袭击，这少说也得上全国新闻，事态不比火烧武夷山小……我不能在这里栽跟斗。”
看着摄像机镜头已经偏转，东方树叶侠心里有了计较。
于是这个有分舵水准，换言之算是地球一省闻名的侠客，终于转换了心态。
表现在明处的，就是那些数目极多，威力欠佳的羽毛，突然收回大半，剩余的羽毛一改软绵绵的态势，盘旋中破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东方树叶侠已经来到鹤道人面前，捏着五枚泛起金属色泽的武夷山之羽，阴着脸看向鹤道人：“这些人里，就你一个有点脑子，从穿着打扮和囫囵吞人之术来看，你不是邪魔，是外道吧？”
见鹤道人捻须不语，东方树叶侠冷哼道：“我就说一群不入流的邪魔怎么敢冲击渝山分舵，时机还拿捏得这么准。原来是有你这种人奸作祟……怎么？修习外道法术过头，连人形人性都维持不住了？变得和粪坑里的鲶鱼一个模样。”
听到被人骂从人堕为粪坑的鱼，鹤道人终于忍不住张嘴怒骂：“我要你死！”
接着他脖子伸长，血盆大口直直张开，上半身真的好像鲶鱼一样，朝着东方树叶侠扑去，体表的黏液和嘴里的口水乱飞，好一副恶心模样。
东方树叶侠控制着羽毛，反身飞起，高声传话：“小友，劳驾拖住那些邪魔，这恶首外道，就交给我吧。”
然而天野崎并未回话。
或者说，天野崎根本就没注意到演武场的变化。
他正与那只蠕虫邪魔对峙着。
精神都放在与雏田的交流上了。
就在雏田一招柔拳法以柔劲穿透蜥蜴人坚固的表皮，由内而外叩死蜥蜴人的同时，近距离观察邪魔吸食负面情绪的雏田，开始像替身一样贴着天野崎，雏田的声音在脑海自动响起：
“野崎，我知道怎么解释了。”
正在跑酷运动的天野崎蹲下身子，解开替身。雏田化作大团像素点。
蠕虫弓腰的冲撞被他惊险避开，像素点绕过蠕虫的身躯，团聚在天野崎后背，雏田的形象重现，推着他跑，蠕虫下压的招数也被这灵巧的战术躲开。
现在，天野崎与雏田正对着蠕虫的后背，白眼中浮现八卦方位，天野崎悄声询问：“知道什么？”
手背贴在蠕虫柔软的肌肉上，柔拳法·八卦三十二掌的力量第一次完全展现出来。
纯粹由肌肉、脂肪构成，且体型庞大的蠕虫身体在掌击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随着雏田出掌愈来愈快，位置也开始变化。
那些荡漾的脂肪块波纹开始彼此碰撞，每一次碰撞，都是两股柔劲的激荡，在对冲，震荡中，这些波纹接触点纷纷皲裂，好似天干日晒后的河床。
“注意看我的数据。”
收掌的雏田如是说。
天野崎听话地睁眼，视界底端，早上那些数据安静漂浮着。
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进度条，悠悠挂在一串字符后面：
【当前传唱度：寂寂无名（60%）】
天野崎敢肯定，这个“60%”的进度条，早上是没有的。
就在他观察的当口，数字慢慢从60涨成了64，还在继续增加。
“这就是我想要跟你说的，传唱度。”雏田抱着天野崎，查克拉附着鞋底，一跃三丈高，避开陆续赶来的邪魔袭击。
“我怀疑这涉及了这个世界异能的本源和你获得超能力的原因。”
雏田认真的说着，她原本是有汗水的，但在刚才经历了化作像素的过程，她的外在状态好像经过了重置，又变回了那副清爽的样子。
连香香的味道也重置了。
被抱在怀里的天野崎努力让自己静心，但那压着自胳膊的胸脯过于柔软，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他是正常的男人，至今处男二十多年了。
他真的很苦……
“别乱想，把我思路也带歪了。”雏田一个弹指打在额头，天野崎脑中的旖旎烟消云散。
还有什么比YY女生的想象被直播给当事人更羞耻的呢？
至少天野崎这时候宕机的脑袋说不出来。
见天野崎停止输送那些奇怪的思维，脸颊发烫的雏田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度开启白眼，共享视野。
“你看，这些怪物，或者说他们嘴里的邪魔外道，都会吸食黑烟黑气一样的负面情绪。”
“吸食之后，他们的身体立即有了变化。以蜥蜴人为例，他的鳞片变得更硬了。刚才我在同一个位置连续敲了三次，用柔拳法将查克拉打入他体内，内外共振才将其斩杀。如果是正面交手，我需要花更多时间。”
天野崎连连点头，某个猜测在他脑子里回响，可惜雏田快语如珠，一如真正的忍者不在战场浪费任何时间：
“我既是雏田又非雏田，原因野崎你也清楚。”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有着难以言喻的遗憾，像一个真正的少女。
是的，你的内在是【理想型】，是我的替身，雏田不过是你今天的外形和能力。
天野崎心里补充，上下两个脑袋在脊髓借助电流交流，都颓然起来。
“说回正题。”雏田很快振作起来，“你应该已经发现了，我到现在都没有使用柔拳法·八卦六十四掌，柔步狮子拳和忍术。”
“因为我现在根本就不会。”
果然，天野崎心头一紧。
雏田踩着演武场的座位，每一步跳跃都能跨国十来米的距离，她就这样跟那些不似鹤道人聪明的邪魔兜着圈子。
偶尔来一次折返和迷惑动作，就能戏耍得邪魔怒吼连连。
“我怀疑我，我是说本我，那个替身的能力，是有限制的。”
“正如邪魔需要人类的负面情绪来增强自己，我恐怕也需要人类的情绪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个传唱度或许和我能使用得原人物的能力有正相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天野崎也有了明悟，他立即接过话头，快速整理思路：
“所以，要想让雏田你变得更强，更快击败这些邪魔，我就需要获得更多的情绪……这些负面情绪怎么样？”
下一秒他自己便否决了：“不，虽然不知道接过，但这些吸食负面情绪的邪魔的模样，我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可是你现在得到的这些传唱度，是从哪里来的？”
雏田点头：“你的思路是对的。接下来我要说第二个猜想。”
“这个世界的所有异能和其他超能力，都与人的情绪相关。”
“随着传唱度后面的进度条开始上涨，我觉得自己也在跟着成长。现在的我比早晨的我强了许多，就仿佛训练了很久一样。”
“这个世界的异能者，明明强过普通人和一般政府，但无论国内外都要组建组织，想方设法用规则、礼仪、利益约束。国内的侠客也好，国外的骑士也罢，终归有很多复古繁琐的礼节。政府对他们也非常容忍，全国各地都有官方机构办事处。”
“这可不像是政府对一个随时能颠覆国家的组织该有的态度。”
“所以，我怀疑人类的情绪，或者说某种情绪，对于异能者而言大有裨益，以至于他们热衷于扮演侠客维护世界和平。”
所以这个世界是唯物与唯心并存的，懂了。
社会主义接班人迅速用中学政治课的概念让自己迅速理解了雏田话里的含义。
“传唱度提升可以让你变得更自由自在么？”天野崎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日向雏田被问得一愣，跳跃的动作都乱了，她连忙调整姿态，一掌劈开一名邪魔吐出的飞刺，一直从容的脸上罕见出现了些许慌乱。
她脂玉一样的脸上折出些许春池波纹一样的细纹，扭着的脸带着些许娇羞，但忍者的本能又要她在战场上保持严肃，于是两种情绪便这么拧着。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雏田看上去真有一股子青春女孩该有的风采。
她期期艾艾道，眼睛深处，隐隐有些许异彩：
“不，不知道诶，或许？可能吧。”
这些情绪像是电流一样，虽然与大脑生物电一样，却无法被思维读取。
天野崎只觉得浑身一震，触电一样抽了抽，精神起来。
“懂了。”
接着，天野崎接过话语权，吐字飞快：
“我借着你的全景视角看了看，这座演武场有十六个摄影机。如果说传唱度源自人的情绪，那我觉得很可能是崇拜或者钦佩。”
“我们得想办法，在一台摄影机前，跟邪魔大战一场。不要太快消灭他们，要用观众觉得很帅的动作了结！”
低着头，自顾自说话的天野崎，没能欣赏到雏田的精彩表情，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