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都是我老婆 第104节
“两位之前如何诋毁我们武当我不管,小气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哦。”
一道明亮出尘的声音,在梭边鱼号外响起。
天野崎立即注意到一道泛着白沫的浪花拍在梭边鱼号的船舷,随着众侠客的惊呼,白衣飘飘的青年踩着浪头跃上船。
他的动作潇洒写意,一看就练了很久,上船后手一挥,一把湿漉漉的木剑落在手心。
天野崎看得分明,刚才这白衣青年就是踩着这柄木剑剑首稍宽的配重块,仅凭一把木剑垂直在水中的浮力,就稳稳当当立在湍急的浪花里。
这份功夫,活该他装这个逼。
天野崎自问要有这水平,自己过河也不走桥,天天踩着木剑来回飘荡,好好过把“一苇渡江”的瘾。
“【武当分舵】上清派,【阳小剑】张一一。”
来人抱拳。
天野崎听着这格式跟不对路的自报家门,先下意识地喊了通自家的贯口,然后才开始纳罕起来。
不是武当派吗?上清派是个什么鬼?
林纾语在一旁小声解释:
“武当山是天下名山,自然不止一个道家的门派,各派专精的东西各不相同,拧在一起就组成了武当。”
天野崎这下懂了。
通过差异化竞争,让每个派别都能获得立足之地,对内整合,集合多门派的专精,形成全方位的超然,力压省内其他派系。
简直是小母牛坐火箭,一路火花带闪电。
合着整了半天,不是武当一个打一群,是一群顶着武当招牌的联盟打另一波人,难怪这么豪横。
自称阳小剑的张一一笑盈盈地看着天野崎:
“这位刚才说我武当分舵小气的,恐怕就是扫把星天野崎吧?”
“等会儿!”
天野崎立马举手:“我是天野崎不假,但我的侠名是替身使者,不是扫把星。”
“这是各分舵给您起得雅号。”
“哪有这么起雅号的!”天野崎急眼了,“从来都只听说起好名字的,哪有叫人扫把星的!?”
“诶!此言差矣!”张一一摇手,“像贤兄这样,从出道战就遭遇意外,一路闯荡下来,出道不足十天就害死了一省值守的人,古往今来也不超过一巴掌数啊!”
他唏嘘一阵,这才轻轻拍自己嘴巴:“您瞧我,说错话了,不是害死,是清除……哈哈哈。”
天野崎脸直抽抽。
“大家进来罢,喝茶吃点心,慢慢聊。”
霞之丘诗羽站在门口,端庄着看着三人。
三人毫无疑虑地返回船舱,就连林纾语都忘记了这是自己的办公室,诗羽只是客人。
但诗羽不知从哪儿倒腾出了林纾语的小零食摆在茶几上,还重新泡了茶水。
就连桌面上乱糟糟的文件都分门别类放好,她跪坐在垫子上分茶,神态从容自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丝毫不显得违和,仿佛这间屋子天生就该是她的场所一般。
林纾语此时注意力全放在代表武当分舵的张一一身上,竟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地位被动摇。
只能说这或许就是大妇的气场。
张一一品了口茶,略微皱了皱眉,看清茶叶品牌后便放下不再喝。
他依旧笑呵呵地:“刚才奉老师的命令,让我来接诸位进分舵擂台,既是请各分舵的侠客们参观,也是希望得到大家的指点。伤员、物资我们分舵自然都会妥善安顿……怎么样,这总不该说我们小气吧?”
张一一说完,还拿眼睛看天野崎,自得之色几乎要藏不住了。
那神情仿佛在说天野崎狗咬吕洞宾。
‘他妈的臭小子!’
天野崎与林纾语对视一眼,心里破口大骂。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的家伙,应该也是嫉妒自己大出风头。
什么叫“奉老师的命令”,分明是你自己主动求来的吧?
怎么?拿分舵的帽子压老子很开心?
老子分舵值守都杀了一个,不嫌再多杀一个!
天野崎嘬着牙花,只恨隆奇努斯之枪放在房间里,不然当场就要跟这位小老弟先给自己‘指点一二’。
“我觉得外面甲板挺宽敞的,要不我们爷俩……”
天野崎不阴不阳地顶过话头,但只说了一半,就变挂着淡笑的霞之丘诗羽抢了过去。
“张道长能代表师门出来,想必是青年才俊了。”
“哪里哪里,只是老师厚爱而已。”
张一一见跪坐在茶几边端庄艳丽的女子,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年轻顿时控制不住卖弄之心,一边自谦着,一边咬了钩。
“诶~好厉害!”
霞之丘诗羽鼓掌,一副迷妹的样子。这无疑哄得他更开心了。
‘你女朋友怎么回事?’林纾语冲天野崎使眼神。
‘我哪知道,乖乖学着吧。’天野崎眼神回敬。
这边的诗羽则缓缓靠在,张一一似乎都能闻见美人的体香。
就在他深呼吸的时候,霞之丘诗羽眼神中的小恶魔露出狰狞:
“听说武当分舵中青代都在遴选诶,选中的才有资格跟着船队一起走。真人这么强,应该是种子选手吧?您都来这里了……是已经拿到第一了吗?”
张一一灿烂的笑容顿时消失无踪,只剩一脸尴尬。
第一百一十四章:漫江剑仙
四个人围着茶几,表情各异,精彩纷呈。
天野崎轻声哼唧,一脸大仇得报的舒适。
林纾语看着端坐着的霞之丘诗羽,眼中若有所思。
诗羽仰着姣好的面容,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真模样。
张一一面色灰败,刚才的意气风发不见踪影。
诗羽刚才的提问暗中含着两层意思。
第一层是,武当分舵新生代高手都去角逐去了,你没去,你难道不够格?
如果说这第一层还算是有来有回,那么第二层意思就是杀人诛心了。
用天野崎的口吻翻译就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没资格进入船队吧?尤其是自己才嘲讽上了船的,自己都没上船,岂不是很尴尬?’
大家都想到了这一层,但考虑到武当分舵的面子,大家都没多嘴。
见天野崎消了气,诗羽也就圆滑地转移了话题。
她帮大家添茶,从茶水开始谈,边抱怨着梭边鱼号的茶用的是以次充好,绞成碎末的茶包,然后用“听说每个道观都有自己的茶水方子,武当山名盖天下,上清派的五龙观在渝山也声名远扬”为引子。
借着吹捧茶水,顺理成章把这个以武当为傲的小年轻从刚才的心理阴影里拉了出来。
看着重新换上眉飞色舞的小年轻,林纾语暗暗地咬着指甲,无名的焦虑在她心里盘桓。
平心而论,安抚人心这种事情林纾语自问自己也能做到,但她的做法一贯是公事公办,打小使用【天人相】,让她的思维理性多于感性。
连自己的感情都把握不住,别人的就更不必多说。
如果是她面对这个局面,嫌烦的自己,说不定会试图用一份合作订单换对方闭嘴。
而诗羽只是一直在和对方闲聊,这个被她亲自羞辱的家伙,又被她哄得团团转。
情商太高了。
天野崎也肯定会被迷住的。
‘本以为今天是个没用的花瓶身份,没想到反而更棘手起来了。不愧是我的劲敌!’
想着想着,林纾语拇指的指甲已经被啃得粗糙起来。
这时张一一也重新振奋,站起来就要引导大家进分舵:
“不知道开船的是哪位,反正请嘱托他,过了铁锁,水文就复杂起来了,分舵各路侠客都在水里活动,现在水下环境凶险异常。”
“好说好说。”
天野崎揽着诗羽的腰,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摊开一只手,做出“请吧”的姿势。
见名花有主,张一一的表情不由错愕,他的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晃了一圈,半是嫉妒半是仇恨地看着天野崎。
张一一本想讽刺两句,但看见旁边笑吟吟的霞之丘诗羽,他吞着口水,扔下一句“跟紧了”拂袖而走。
“我去开船,你们跟大家说一下,再安排些人把伤员抬上甲板。”
林纾语将头发拂到耳后,眼神闪躲,急匆匆地上了驾驶室。
大约两分钟后,沉寂的梭边鱼重新热闹起来。
随着无线电传入,后排早就百无聊赖的其他船队纷纷拉响汽笛,在一阵高低乱叫,像是发情的猫群。
淅淅索索里,足有人头粗细,爬满铁锈的锁链落入水中。
天野崎凭栏远眺,想着第一时间将大家比赛看在眼里,评估武当的实力。
但下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得贼他妈离谱。
随着铁锁落下,某种不知名的幻境就此打破,凶险暴露出来。
波涛涌起,大浪滔天。
四爪鳞鱼青蛙一样的嗓子吵个不停,青色的鳞片搅动江水,留下一片猩红。
无数身穿白衣,身姿翩翩的侠客,或手持武当剑、或持刀盾、或拿长棍、或捏一柄钢叉、或赤手空拳地大肆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