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锤归来的碇真嗣 第79节
“看起来仪式还欠缺关键的祭品,但很可惜约定的时间到了。不过没关系,我很期待与你们的再次相遇。”
话音落下之后,由森罗万象汇聚而成的矛盾漩涡扩散,而那神圣的机体也重新站在大地之上。不过这一次,缺少灵魂的驱动,只是最普通的机体。
可是面对就这样安静盘膝坐在地上的初号机,谁都没有胆量靠近。直到真希波用手扒开闸门,将弹出的插入栓从中取出的时候,看到的只有橙黄色的LCL液体。
“他不见了。”真希波扭头看向葛城美里。
葛城美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插入栓中泄露出的液体,这一次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留下。
“不过可能是小狗君走的匆忙吧,倒是好像拉下一个东西。”真希波从橙黄的液体中捞出一串类似于项链的玩意。
“这是什么?玫瑰念珠?”真希波摇晃着眼前的念珠,对着太阳眯着眼仔细看着念珠上的文字,“小狗君这十四年来原来是信教去了吗?嗯?帝皇?”
赞美帝皇。
一三五:遥远的心象风景
赤红色的警示红灯在车窗外一晃而过,摇晃的火车继续前行,直到火车到站般响起悠扬的钟声。
碇真嗣从车厢内的落地窗向外望去,窗外的东京仿佛是笼罩在即将破灭的世界里,世界模糊不清,高架铁路在火车经过的时候洒下明亮的火花,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警示般的红灯反复闪缩。
这个车厢反复在自己梦中出现,碇真嗣也不知道它究竟代表着什么。裹了裹自己身上单薄的夏季校服,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他的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却猛然抬头向前看去。
“谁?”
“你是谁?”
“谁在哪里?”
“碇真嗣。”车厢另一边有人回答。
碇真嗣还没来得及看不清对方的面容,火车就已经驶进黑暗的隧道中,只剩下火车的车轮在轨道上驶过的咯噔声音在偌大的车厢内回荡。
明明是在无光的黑暗里,可是碇真嗣却丝毫没有害怕,就仿佛是身处于初号机的内部。哦,不是,甚至比身处于初号机的内部还要安心的感觉。
“我就是我,我就是你。”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却是从左边的方向响起。
“人们的心中总是有着不同的自己,自己是有两个自己组成的。”
“两个人?”自己的右边又有一个碇真嗣发出疑惑的声音。
“现实中被人看着的自己,还有看着自己的另外一个自己。”之前的碇真嗣开口说话。
“碇真嗣这个人物也有很多个。”第四个碇真嗣开口说话。
“在你心中的碇真嗣,葛城美里心中的碇真嗣,式波明日香心中的碇真嗣,物流明日香心中的碇真嗣,绫波丽心中的碇真嗣,碇源堂心中的碇真嗣。”
“虽然大家心中的碇真嗣都不一样。不过,每一个都是碇真嗣。”
"你就是害怕别人心中的碇真嗣。"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碇真嗣。”
“我是希望能够得到爸爸认可的碇真嗣。”
“我害怕被人讨厌。”
“其实你只是害怕自己会受伤。只是依赖着别人,只是逃避着自己的责任,是永远不会成长的。”另一个喜欢揭人伤疤的碇真嗣说。
“那是谁的错?”碇真嗣抱着头。此时列车刚好驶过隧道,夕阳的橙色光芒照在车厢内部。
“错的人是爸爸。”一个碇真嗣斩钉截铁的说,“那个抛弃我的父亲。”
“错的人是我自己,我总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无法真正的挺起胸膛做我自己。”
无数记忆在碇真嗣的脑海中闪现。
那是在客厅里,居高临下以鄙夷目光看着自己的明日香,“你就是这样马上认错,这就叫自作自受。活该啦,八嘎。”
“那是你自己认为自己什么都不到吧。”葛城美里在电梯里凝视着闪避着目光,低着头的自己。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眼前浮现的是绫波丽面无表情的脸,“你不相信你自己的父亲吗?”
“你又要逃避吗?碇真嗣。那就滚出去吧。”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双手十指交叉,带着墨镜的碇源堂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背影。
“不是爸爸的错!他夸奖过我,他说我干的漂亮,他念出我的名字,我被爸爸夸赞了!”
“你就这样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带来的快乐,然后继续这样活下去吗。”另一个碇真嗣讥讽的说。
被嘲讽的碇真嗣慢慢的抬起头,他看着车厢外的凸面镜,那里显露出的是一张滑稽的茫然的脸。
“只要相信这句话,我就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我是为了获得父亲认可而活着的碇真嗣。”碇真嗣仿佛找到主心骨般喜悦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碇真嗣,希望能够得到自己的认可,“大家都是这样啊,你说对吧。都是这样自欺欺人的活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条纹格子衬衫的幼年碇真嗣,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你是必须要说服自己,否则就活不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上痛苦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不喜欢的事情你就假装视而不见,你一直都是这样。”
“闭嘴啊!”碇真嗣冲到年幼的碇真嗣面前,将他按在长椅上,“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根本什么都明白!”
“不要啊!我不要听!”
“只做让自己快乐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只做快乐的事情!只做快乐的事情!”
“你不说话吗?大家都在聊天。”此时有着十七岁模样的碇真嗣侧目看着坐在车厢里,闭目冥神的碇真嗣。
“你们太吵了,只是让我心烦。”最后的碇真嗣拿掉搭在自己脸上的书,扫视着车厢里的碇真嗣们。
他没有嘲讽的意思,什么爱啊被需要啊,活着的理由啊,他也曾经有过这个时期,但是现在,从战锤归来的碇真嗣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不是太想融入这个群体,总感觉矫情味太重了,他还急着回去打异形呢。不过所有的碇真嗣都看着他,好像不说两句,就走不掉。
最后的碇真嗣故作咳嗽两声,“你们要信帝皇吗?”
结果却是——没有一个人理他。
逃避着责任的碇真嗣和年幼的碇真嗣在长椅上打成一团,认为父亲认可才是活下来理由的碇真嗣正在四处寻找其它碇真嗣来认可自己的理念,车厢尽头的十七岁碇真嗣带着随身听的耳机。
整个摇晃的车厢都笼罩在橙黄色的夕阳之下,窗外的第三新东京的阴影投射在长椅靠背上。碇真嗣沉默地看着这场闹剧,直到耳边的钟声再次响起。
列车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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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新东京市,箱根上方。
一架的直升飞机盘旋于黑白相间的球体的左侧,距离只有五米,但却没有任何害怕。因为此时得到的情报让他们清楚,眼前看似为使徒的球状物体,其实才是真正使徒的影子。
“葛城少校很痛苦吧,适格者还有她的下属都沦陷在里面。”一位记录员忽然说。
“幸好二号机暂时被封存,我们还有一位驾驶员。”
“正在通知自卫队,第二战车小队部署完毕,正在原地待命。”
“激光回路正在开启,等待情报传输。”
此时在作战会议室里,葛城美里表情凌冽,她不是没有悲伤,是短时间内失去太多重要的人,身体本能让她感受不到悲伤。
“这样说,那影子才是使徒的本体吗。”葛城美里问。
"是的,那上方的黑色球状物体反而才是使徒的投影,而吞噬物体的漆黑阴影才是真正的使徒。”赤木律子站在黑板前回答,“目标直径此时已经扩大到六百八十米,厚度大约三纳米,这个极薄的空间是由AT力场构成。内部是名为狄拉克之海的虚数空间。大概跟另一个宇宙链接吧。”
狄拉克之海,量子真空的零点能组成的负能量的粒子海。尽管这些粒子是不可观察的,但它们决不是虚幻的,如果用足够的能量就可以形成,哪里有物质,哪里就有狄拉克之海,想象观察到的宇宙就好像漂浮在其表面上。
其实赤木律子也很悲伤,因为她最重要的男人,还有最信赖的助手也沦陷其中。明明今天应该是由她来负责的,只是因为要对绫波丽检查身体状态,反而逃过一劫。
“那个球体呢。”葛城美里继续问。
“只要本体的虚数回路关闭,它就会消失。”赤木律子回答,“所以联合国军制定了拯救计划,那就是用联合国存量的九百九十二颗N2炸弹轰击表侧维系狄拉克之海的绝对领域,配合时机,让待命的明日香驾驶最新的六号机展开绝对领域干扰虚数回路的千分之一秒。在哪一瞬间,集中爆炸能量,将使徒形成的狄拉克之海,一起破坏掉。”
“可是这样做的话,里面的零号机,还有人们也会全部消失!”葛城美里拍案而起。
“没办法,葛城部长,这是最优解。”赤木律子说,“至于里面的人,你觉得正常人类能够在虚数空间生存吗,就算是第三适格者,他……或许吧。但这是最优解。”
赤木律子重复了一遍最优解,或许她也在说服着自己。
葛城美里斩钉截铁的说,“赤木,我才是负责人!这根本不是营救作战,这是草菅人命!恕我拒绝!”
“作战以击败使徒为目标,每个人都是能够被牺牲的单位……”赤木律子说着,但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打中左脸,眼镜也掉在地上。
然而,赤木律子并没有任何动怒的情绪,甚至葛城美里这一巴掌反而让她坚定决心。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眼镜,擦了擦上面的灰,“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这就是最优解。而且葛城部长,你也不是总负责人了,seele已经将战时的指挥权移交给我。”
赤木律子重新带好眼镜,“葛城,现在我才是总负责人!”
“即便会牺牲碇源堂?”葛城美里在背后冷冷的问。
赤木律子没有回答,只是平淡的转身离开。只是眼角的余光却也不禁看向第一试验场的方向。
或许吧,她也在期待着,那架无敌的紫色机体能够像雨使徒入侵那次一样。以狂暴的姿态撕裂所有阻碍,来到他的身边。
但是没有,赤木律子不知道的是——
此时回应碇真嗣的另一台机体。
那团活着的阴影,亦或者说真正的夜使徒雷里尔内部,这片摇晃的心象风景之中,仍然有一个人能够屹立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这个男人涉嫌杀害自己的妻子!”
“没错,我们调查过!他靠近碇唯也只是为接触人类进化研究所,他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你们真的要启用这个有污点的男人吗!”
“我提议由冬月幸增教授担任!至少不能让这样的家伙担任所长!”
“不是的,妈妈她在笑啊!”年幼的碇真嗣喊叫着。
由零号机展开的领域庇护所,所被夜使徒的领域裹挟着卷入其中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倒下。碇源堂屹立在AT力场的中央,纷杂的记忆涌上心头。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但只是,推了推眼镜。
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处的车站,碇源堂闭着眼睛胡思乱想,想到月下的晚会和河边的榕树,想到树荫下摇曳的光影,想到初见碇唯那天,火光不能照亮她的面孔,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好像已经模糊不清。
质疑,谩骂,侮辱,嘲讽纷沓而至。但是碇源堂却是露出满意的微笑。
因为自己,再度看见她的身影。
就算是赤木律子目睹这一切也只会觉得是幻觉,因为她从来都没见过碇源堂露出过这样的笑脸,即便是再快乐的事情,即便是和自己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都未曾有过。
然后即便是梦寐以求的身影就在眼前,碇源堂也没有向前踏出半步。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幻觉,是自己的心之伤,但幻觉已经满足。
“碇……”碇源堂嘶哑着轻轻开口。
从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无比空虚,就像是吹过空洞的间隙风一样,没有伤悲,也没有愤怒。那是当然,碇源堂的心中早已空无一物。他舍弃所有追求了一辈子的身影,却不敢靠近半分。
但是他自己却始终怀疑着自己是否真的有拯救对方的价值,以及被拯救的价值。
随着耳边的钟声回响,景色再度产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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