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精灵！ 第13节

“亲眼所见未必真实。”时崎狂三说道，“夜叉白雪其实是你母亲的异能，你的父母是世界有名的暗杀者夫妇，只不过他们没有将自己的职业告诉你而已。”

泉镜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时崎狂三，眼中充斥着不信与怀疑。

他的父母是世界有名的暗杀者？

这不可能。

母亲的笑容总是那样的温柔，父亲的手掌总是那样的温暖，像母亲和父亲这样的夫妇，怎么可能是像自己一样杀人不眨眼的暗杀者？

无视了泉镜花的反应和怀疑，时崎狂三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一夜，你父母的仇家找上门，用自己的异能控制住了你的父母，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儿，你的母亲召唤出从未在你面前使用过的夜叉白雪，命令夜叉白雪杀掉自己和丈夫，以免落入仇家的手中，而夜叉白雪也通过某种办法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或许在你看来她是弑亲的诅咒，但她却是你的母亲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

“......”

“想想吧，镜花，”时崎狂三说道，“想一想，你的父母是不是每次谈起工作的时候又巧妙的回避，是不是偶尔出远门的时候会告诉你要照顾好自己，是不是每次工作回来都额外珍惜与你相处的时光。”

属于过去那尘封的回忆被时崎狂三的一席话所打开。

过去的回忆有多么美好，现在对她而言就有多么痛苦。

所以泉镜花一直不愿去回忆从前。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父母异常的举止。

加入港口黑手党已经有半年的时间，现在的她远比当初要成熟，看事的角度也更加深刻。

想起那些许久不曾回忆的往事，她也逐渐察觉到了父母身上的一些不和谐的地方。

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一直在瞒着自己。

“我的父母......隐瞒着什么？”她喃喃自语道，“他们也是暗杀者？”

“是的，不过和你不同的是，他们还是直属于政府的暗杀者。”时崎狂三说道，“只不过他们与政府的联系很淡，为了不被其他人察觉，你的父母几乎不与政府联系，所以当你的父母被杀害时，政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晓，而当政府发现了你的父母死亡之后，也曾找过你，只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你已经被芥川龙之介带走，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一员。”

“证据。”泉镜花的死死地盯着时崎狂三，“我要证据。”

时崎狂三心念一动，巨大的时钟出现在时期狂三的身后，她手中拿着燧发枪说道：“它的名字叫做刻刻帝，属于我的能力，时钟上的十二个时刻分别代表了一种能力，其中十之弹的能力，则是可以传达击中对象或被击中物体拥有者过去的记忆。”

虽然不明白刻刻帝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异能能有十二种不同的能力，但泉镜花还是明白了时期狂三想说的话。

“只要我用十之弹对准你和夜叉白夜射击，你便可以知道谁才是夜叉白雪真正的主人，以及其主人的全部记忆。”

泉镜花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不觉得时崎狂三在撒谎。

说到底，她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

泉镜花挂在脖子上的手机交给了她：“夜叉白雪只会听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拜托了。”

“交给我吧。”

将泉镜花的手机号码记下，时崎狂三拨通了她的电话。

“现身吧，夜叉白雪。”

第二十章 自甘堕落

随着时崎狂三的召唤，庞大的夜叉虚影便出现在泉镜花身后。

夜叉身着雪白色和服，手持两米长的银白色太刀，出现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就凉了下来，气势化作几乎能将皮肤割裂的阵风，将牢房的铁门吹得嘎吱作响。

“十之弹。”

时崎狂三举起燧发枪，将枪口对准了夜叉与泉镜花：“虽然不会感到多大的痛楚，但是请准备做好大量记忆涌入脑中的准备，眩晕的滋味可不好受哦。”

“我准备好了。”

得到了许可之后，时崎狂三扣动扳机，一枚十之弹便贯穿了夜叉白雪与泉镜花。

在十之弹击中泉镜花的下一刻，无数的记忆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这些是......”泉镜花喃喃自语道，“这些是妈妈的记忆。”

孩童时玩耍的无忧无虑的记忆。

觉醒异能夜叉白雪时的记忆。

被政府招揽为暗杀者的记忆。

初为人母的记忆。

以及......

“夜叉白雪！”

用尽全力抵抗着来自敌人的精神控制，仅存些许理智的母亲召唤出了夜叉白雪，在失去自我的前一秒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保护我的孩子！”

于是，忠诚的夜叉毫不迟疑地挥动了手中的太刀。

鲜血四溅，女人的头颅被斩下，男人的胸膛被贯穿。

而夜叉白雪，也在最后一刻被转移到了泉镜花的身上。

“原来......是真的......”

借助十之弹的能力，从夜叉白雪这里得到了母亲的记忆，泉镜花呆在了原地。

时崎狂三说的都是真的。

她的父母是属于政府的暗杀者。

杀死父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异能。

夜叉白雪是母亲临死前转移给自己的。

这个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好呢？

如释重负的轻松？对自己误解了真相的悔恨？还是因为没能早点得知真相的不甘？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中留下，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这是......眼泪？”泉镜花喃喃自语道，“我以为我早已流干了。”

泉镜花的一生，毫无疑问是场悲剧。

父母是属于政府的暗杀者，女儿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暗杀者。

为了保护女儿，母亲命令自己的异能杀死了自己，而本该作为守护者的白雪夜叉却被当作了发狂的异能，弑亲的诅咒。

隐瞒与巧合，最终让泉镜花的一生变成了一场悲剧。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泉镜花的一生稍微产生一点点改变，她的故事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如果那一天她的父母的运气好再一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政府再早发现她一点，她仍然能够过上普通的生活。

如果发现她的人不是芥川龙之介，她也不会满手沾染鲜血。

大概，芥川龙之介是真心想要拯救这个已经失去了人生意义的女孩吧。

但是他却赋予了泉镜花杀戮的意义，让她越发的痛苦。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一个已经迷失了方向的人，又怎么可能引导其他人走上正途呢？

芥川龙之介所做的，无非就是将泉镜花从深渊里拉出来，然后推进一个更深的深渊罢了。

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泉镜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时崎狂三并没有去开导或是劝说什么，事情的真相已经摆在了面前，能否接受，接受之后又该怎么做，只能靠泉镜花自己来决定。

地牢里的气氛很压抑，出来偶尔从别处传来的咳嗽声以外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安静地消化着刚才得到了信息，许久之后泉镜花抬起了眼眸。

她的表情依旧一尘不变，眼中不见空洞的虚无也不见灵动的神采，只有一片淡然。

“有什么感想吗？”时崎狂三问道，“比如说，想要为父母报仇之类的。”

“不，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泉镜花缓缓摇头，“暗杀者们以杀人为工作，也早就做好了会被杀的觉悟，我的父母不会希望我去为他们复仇的。”

“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想通了。”

“是的，谢谢您让我知道了真相。”

泉镜花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这份恩情无以为报，请时崎大人接受我的效忠。”

“时崎大人什么的，太正式了，我以后可不想每天都听到这么变扭的称呼。”

“那么，今后我应该称呼您为什么呢？”

“嗯，是呢......”

时崎狂三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嘴角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如，叫我姐姐怎样？”

“姐姐？”

“因为镜花很可爱嘛，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可爱的妹妹。”

“这样会不会......”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如果您所这样期望的话。”

“这可不是命令哦，如果镜花能真心实意地把我当成姐姐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泉镜花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犹豫了许久，她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困扰着她的问题。

“为什么，要帮助我这样的人呢？”泉镜花疑惑地问道，“我以前应该没有见过姐姐才对，为什么姐姐对我这么好呢？”

“原因么......帮助你的原因，就像在路边见到了受伤的小猫一样，没办法放着不管罢了。”时崎狂三摸着她的脑袋，“若是放任你继续这样堕落下去，说不定你便会成为我的同类，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

“同类？”

“镜花，堕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一直自甘堕落下去，你会发现那不可逆转的变化。”

时崎狂三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回忆着什么一样：“良心，美德，善良，这些美好的东西全部都会远离你，最后你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拒绝你，将你驱逐到死寂的黑暗之中，成为没有人可以理解的怪物。”

想象着时崎狂三所描绘的光景，泉镜花不免有些内心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