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的探究者 第226节

“嗬呵呵呵，摩拉克斯，千年之前，你背叛了我，如今，你又要再一次背叛我吗？”

若陀龙王恶念化身而成的小女孩阿鸠死死盯着钟离，语气中有散不去的怨恨。

钟离收起贯虹，神色依旧平淡：“你若这么想便这么认为吧。”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磨损的力量，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若陀龙王是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说的。

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钟离看向阿鸠：“承载记忆之人，注定背负真相的重量，本应如此。”

听到钟离的话，阿鸠脸上出现一丝冷笑：“那么现在，摩拉克斯，伱要执行神的考量———毁灭我吗？”

钟离：“.”

“龙王，帝君从未想过要毁灭你，千年之前没有，如今同样没有。”王道一站出来说了一句。

他知道钟离不想多做解释，但是不代表他也会光看着，不说话。

“哈哈哈哈哈，没有？你看看周围的封印，这还是你这蝼蚁刚刚加上的，如今却说没有想毁灭我，何等妄言，何等可笑！”

“龙王.”

王道一一时语塞。

看着眼前浑身怨恨的若陀化身，他突然有些不寒而栗，这就是【磨损】的力量吗？

哪怕强大如若陀龙王这般的存在，也被它折磨到面目全非，

那.自己呢？

登神以后，那无尽的生命，是否也会将自己磨损到这种地步的，到那个时候，自己曾经的朋友，家人，伙伴，是否会像钟离这般守护自己呢？

摇摇头，王道一沉默了下来了，默默思考着。

钟离瞥了王道一一眼，知道他钻了牛角尖，不过也没有提醒，在他看来，以王道一的智慧，很快就可以摆脱这个牛角尖了。

见王道一不言语，阿鸠脸上的冷笑愈发猖狂，她直勾勾的看着钟离，看着那个沉默的神明。

“摩拉克斯，你的眷属已经不再言语，你难道不想狡辩吗？还是说，你就要对我下杀手了？”

钟离抬起头，金棕色的眼眸看向黑气弥漫的阿鸠，缓缓开口：“理应称之为宿命，若陀龙王。”

“嗬，嗬，哈哈哈哈，宿命？宿命！”阿鸠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发出带着怨恨的笑声，“这就是「神」的考量吗!毁灭你所不需要的东西，带着屠夫，蹂躏荒野!!”

钟离沉默：

他确实无法向若陀怨念凝聚的阿鸠解释什么，因为对方已经磨损了，根本不记得曾经约定，也不记得自己守护的人民。

“不，是你忘记了！”一道声音从钟离背后传来。

“啊，是昆均！”派蒙一个回头，发现是刚才和她一样，躲避到空间边缘的昆均。

钟离微微低头，眼眸微闭，似乎有些难过：“若陀”

‘昆均’上前几步，走到钟离身边，与他并立，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一般：“久违了，摩拉克斯..”

封印之中，阿鸠的眼眸中闪过震惊，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力量。

“你究竟是.”

‘昆均’双手抱胸，看向阿鸠：“如你所见，若陀龙王。”

“方才那场战斗中，是你的力量在帮助我镇压‘若陀龙王’。”钟离转头，看向‘昆均’。

‘昆均’微微一笑：“呵呵，没办法，我拥有的就只有这些了。”

看着钟离和昆均的互动，荧的眼眸中也是瞳孔地震，她有些糊涂了

如果昆均是若陀龙王，那刚才和钟离战斗的是什么？

晃晃脑袋，荧看向了一边王道一，伸出手，悄悄的在王道一后背戳了戳：“道一，道一，嗨，醒醒。”

“嗯？”王道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问题上想入神了，真是好笑，现在就思考千百年以后的事情，多少有点太过杞人忧天了。

自嘲的笑了笑，王道一看向荧：“怎么了吗？”

荧偷偷摸摸的指了指钟离和昆均，意思很明显，想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哦，这个是，阿鸠，也就是那个小女孩，是若陀龙王恶念的化身，而昆均身上，有着若陀龙王善念的留存。”

王道一给荧还有派蒙解释了一句。

“啊？“派蒙挠挠头，然后看向昆均，“所以，小昆也是龙王？”

“不，昆均是龙王的附身之人，而并非龙王，现在说话的才是龙王。”王道一解释道。

听到几人的谈话，昆均转过头来，看向众人：“更准确的说，是若陀龙王的一小块碎片，天地、阴阳、两仪，你可以将我和那边的龙王视为此种「存在]。「我们」均是若陀龙王意志的分体。”

“恕我有很多事情未能及时告知你们，我也是走到这棵树下，才明白过来的。”昆均对着大家说道，言语中有一丝歉意。

阿鸠眼底带着抗拒，虽然已经明白了过来，但祂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不可能…?!”

在封印结界松动后，阿鸠作为外泄的力量，作为若陀龙王的怨恨集结体，就在外界化形为了一个孩童，

祂用着幼小的身躯向世人述说自己被镇压的怨恨，但是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女孩，以为不过是孩童的呓语。

被世人一再的无视，阿鸠内心愈发愤怒，立马想到封印的松动是一个机会，所以才蛊惑了矿工，挖掘地道，就是为了挖出封印入口，然后内外合击，一举冲破封印。

可如今，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源力量的人，站在了摩拉克斯身边，还显得那么亲密。

这让阿鸠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你胆敢口出狂言！若你真的是我的一部分，那又为何站在背叛者身边？”

“我是封印松动时觉醒的另一股力量，微弱到无法单独构成个体，只能附身人类。”

昆均缓缓开口，将整个事件完善起来：“我的意识十分混沌，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只对跟过去有关的事物有反应…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

“.”钟离呼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昆均，“如果你的力量再强一些，我就能更早认出你，而不是等你提起「镇龙石]才察觉到异样”

昆钧对着钟离轻声笑道:“不怪你，我早已面目全非了。直到摸到那块古老的石碑，才想起过去种种。“

看着荧和派蒙好奇的眼神，感慨的笑容在昆钧脸上出现:“实在太久了啊。年轻的人类与年迈的地龙均无从知晓的秘密…摩拉克斯，你说还是我说?”

钟离摆摆手:“无妨，由你定夺。”

昆钧点点头，笑容愈发开心:“哈哈，你还是老样子。那就我来吧。”

【昆均向荧和派蒙讲述了若陀龙王的故事，并且向荧提及了‘磨损’。】

听完昆均的话，封印中的阿鸠愈发愤怒:“是人类攻击了我赖以为生的地脉!”

昆钧点点头，没有反驳:“此言诚然。所以「你]才攻击层岩巨渊，才有了那场与摩拉克斯的大战。”

【接着阿鸠的话，昆均继续解释了为什么龙王会被封印。】

说完后，看向了阿鸠:“所以，「我们」成为了「你]。从「你」的意志之中，又分化出了「我」。”

阿鸠沉默了，虽然不想相信，但是本源的感知，却告诉祂，这是真的。

“我是你最后的契约，见证若陀龙王与摩拉克斯的约定。你可以愤怒，但绝不应否认我。”

“不，不…”阿鸠摇着头。

“我乃若陀龙王善性的残留，代表契约之志、高远之心，以及与人共存的和平意愿。”

“不!我乃若陀龙王，元素结晶创生之物，承载大地的力量与回忆，与山海同寿，绝非蝼蚁的盟友!”

“摩拉克斯并非蝼蚁。”

“蝼蚁的神，不过是蝼蚁罢了!”

两人激烈的争吵了几句。

“是你忘记得太过彻底。最认可摩拉克斯的人正是你——也是我。你忘却的事，都储存在我心中。你若是大地的回忆，我便是与人共存的回忆。”

最后，昆均放缓了语调，向着阿鸠伸出手，一点点白色光点飞向阿鸠，那是若陀龙王善念中最后的记忆。

“天动万象，山海化形…”

“…荒地生星，璨如…烈阳…”

在记忆的共鸣下，两人非常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象征着摩拉克斯与若陀龙王友谊的词句。

钟离:………

片刻后，阿鸠神色不定:“奇怪，这是什么感觉?这些…这些是…”

昆钧对着他，露出笑容:“你早就力竭，会先我一步消失。但在那之前，我将这些分享给你。雪落于春日的荒野，须臾便会融化。哪怕稍纵即逝，无法在你心中留下任何痕迹…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阿鸠:“不，怎会如此…我不承认这是宿命!”

昆钧：“或许不是宿命，却是命中注定之劫。”

“摩拉…克斯…”留下一句充满了遗憾的感叹，阿鸠身上的力量再也无法维持祂的存在，化作虚无消失在大家面前。

钟离看向昆均:“若陀，满意了吗?”

“为自己善后，称不上满意与否。”回到了钟离的问题，昆钧继续道:“摩拉克斯，你如今的名字叫做钟离，是吗?”

钟离点点头:“正是。”

张张嘴，最后昆均还是放弃了:“不行，我还是习惯叫你摩拉克斯。”

钟离眼中带着笑意:“随你喜欢。”

“点睛之事我尚未忘却。”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你双目完好，自然不知道盲龙对阳光的追寻。但摩拉克斯赋予若陀龙王双目一事，我不会忘记。”

说道这里，昆均突然沉默了一下

钟离眼底出现一抹遗憾:“你的力量就要枯竭了。”

“一如既往的好眼力。”

“外出走走，如何?”

“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救治封印外的矿工?”

“没错。所以我现在要去外面走走，处理因你而起的问题。”

“哈哈，所言甚是。走吧。”

两人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互相聊着天，离开了伏龙树秘境。

而王道一和荧带着派蒙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