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陛下，我真不是奸臣！ 第17节

当然，秦稷不会觉得陛下这一次遇刺，就能将自己的嫌疑洗清。说到底，夏雨潇这家伙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也许在她的眼中，这一次的刺杀另有其人，但是之前的刺杀很可能就是秦稷亲手策划的。

面对这样的一位陛下，秦稷也没什么好说的，当然，他不会觉得夏雨潇做得如何刻薄。

皇帝嘛，就是这样，垂涎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夏雨潇作为当年的庶出公主，所获得的支持往往更少，如果不是以安国公为首的部分臣子，恐怕根本就无法与那些天生就受到先皇宠爱的皇子们争夺地位。

所以，她必然不会轻信别人，即使是当初她夏雨潇自己的党羽，也全部都是依靠着彼此之间紧密的利益链条而连接起来的，从秦稷他老爹开始，到秦稷辅政，夏雨潇登基这个路子就已经在逐步地铺开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会将她推上皇位，明明皇位候选人有更加具备竞争力的人选，但秦稷还是认定了一件事：夏雨潇这家伙确实是少有的优秀的皇帝，能帮就帮吧。

什么？你问为什么她是优秀的皇帝？

从她登基之初宣布要做的几件大事上就能看出来了，这丫头虽然性格因为长期争斗而变得有点过于敏感，但是确实是真的想要搞好夏国的。

所以，面对陛下踢的这个皮球，秦稷不得不接，也乐意去接，帮她办点事嘛。办好了加好感，办不好......

办不好她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嗯，就是这个理，手里有兵，咱腰杆子就硬。

“臣必将尽心竭力，将此事处理妥帖。”

秦稷恭敬地说道。

正好，他也认为这次的刺客或多或少和之前刺杀自己的那批死士有些许关系。况且对方对皇宫内部如此熟悉，显然不是什么民间流寇，从那严密的包围、渗透手段来看，寻常人家压根养不起这样的刺客。

估计怎么说也得是个皇族内部成员，或者是中央大臣。又或者......两者皆有。

秦稷倒是不担心那些中央大臣，中央大臣们虽然权柄较大，但是也不过是相对于那些地方官员而言。可是要和自己还有皇帝比，还是差得远了。现如今夏国的军事也不握在他们的手里。反而是那些亲王们可能性更大。

“灵颜，这次多谢你了。”

他转过身去，诚恳地说道。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一种直觉，那就是灵颜这丫头一定会赶过来的。尽管他并没有任何可靠的证据来证明这点，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灵颜在皇帝面前，那种喜欢捉弄他的恶趣味还是收敛了一些。

“灵颜小姐可当真是忠诚，”随龙卫的那位头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秦稷一眼，“说起来不怕您笑话，秦公，灵颜小姐是从正门一路带着兵器闯进来的，负责守卫的禁军拦都拦不住，要不是后来我们上前了解情况，我还以为她要公开刺杀圣驾。”

啊这......

嗯，反正确实是她的作风。

秦稷也不会去追究为什么灵颜在那么远都能知道自己出现了意外，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位贴身侍卫忠于自己，这就足够了，至于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确认自己是否安全、在什么位置，究竟是用了窃听还是安下了诅咒，他不想问，也不打算去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嘛，秦稷也是一样，所以他也不会要求灵颜什么都对自己坦白。这家伙出身魔宗，会的歪门邪道可不少。无论是什么歪门邪道，功法本身不是问题，只要别拿来干坏事就行。

“秦公这次有救驾之功，择日朕会予以赏赐。”夏雨潇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秦稷救了自己，这是事实，尽管夏雨潇不敢排除秦稷自导自演这个可能性，但是无论是对随龙卫们来说，还是对其他目击者来说，秦稷保护着自己逃离危险是实打实的，既然如此，她自然就要予以赏赐。

不过......还能赏点啥啊，这家伙该赏的都给的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夏雨潇不由得脑瓜子疼。

“臣不敢要什么赏赐，臣会竭力查清此事，待到查清此事后，陛下再行封赏也不迟。”

这话的意思就是，劳资现在身上还背着嫌疑呢，这时候咱就别搞那些虚假的玩意了，等我啥时候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再赏吧。

“嗯，也好。”夏雨潇点了点头，“哦对了，之前秦公向朕要的那茶，连着这败火的茶，朕会一并派人送到府上。不过可要记住，这是朕赏给你的——只赏给你。”

啊，知道了。

只有我一个人能喝，别让我随便把御贡给外人尝呗。

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她还有点在意。

“臣谢过陛下恩典。”

结束了这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秦稷需要处理的了，御花园的残局，随龙卫们会全权接管。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所有随龙卫们很快就进入御花园，将每一个角落都查个仔细，发现还有残党立刻抓捕甚至斩杀。

“秦稷。”

看着大家开始忙碌起来，夏雨潇低声说道。

“臣在。”

“你......哎，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敷衍我，”夏雨潇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突然用一种极为低落的语气继续说道，“秦稷，我就真的这么不该当君主吗？”

秦稷愣了一下。

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皇帝是真心的还是试探他，腰间被对方勒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可是，看到对方那失落的样子，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思考着应该理性一点还是说出自己的真实看法。

“陛下，臣只能说，无论陛下您做什么，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陛下与其在意那些反对者，不如看一看这天下的百姓如何看您，在大殿之上的陛下，是听不到老人与孩童的声音的。”

陛下谕旨

陛下日：大狸子，之前曾未更新，朕心不喜，遂着随龙卫抄其家，责令其加更三日，以儆效尤。众卿务必加以监督，今日午时三刻开始更新～

第三十四章 这人能处，有套他是真上啊

回到自己的安国公府的秦稷，马不停蹄地开始审讯灵颜抓获的那名刺客了。

尽管他有预感，这名刺客说不定不会让自己获得多少重要的情报，可是总归比没有强。毕竟，让灵颜这种本来就不怎么擅长留活口的人留活口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于是，在黑牢里面，秦稷故意将这位刺客和那名被灵颜杀死的死士尸体放在了一间牢房里。

是的，秦稷一直留着那具死士的尸体。

之所以保留着尸体，是因为秦稷总觉得这家伙身上应该还藏着其它的秘密。所以他让灵颜搞了一个尸体防腐的法术阵。这方面灵颜倒是在行，她很快就给秦稷鼓捣出了一个防腐法阵。

别说，效果奇佳，人就跟刚死的似的，完全没啥异常。

而就在将那么刺客放在黑牢中捆起来之后，秦稷装作离开了黑牢。

实际上他一直没有走，而是就坐在走廊拐角处，而灵颜此时正在审讯着对方。

灵颜不擅长传统的刑讯手段，而且她也确实没怎么专门学过，尽管秦稷曾经让她学了一些，但是她相较于刑讯来说还是更擅长于将人分解，这样一想，秦稷后来还是干脆就把刑讯这个活儿交给别人做了。

不过，灵颜不擅长刑讯，并不代表她不擅长审问。

灵颜喜欢在审讯的过程中暗中给对方加一点莫名的“心魔大法”，让对方彻底失去抵抗的欲望，从而获取自己要知道的消息。

就这样，灵颜将自己的身上施加了一个威慑buff之后，冷冷地提问：

“是谁派你来的？”

“……”

怎么说呢，这家伙审讯的话术属实是太差劲了，第一句话怎么就是这个啊？

“没有人要派我们来，是我们自己组织起来，要杀掉那狗皇帝。”

这名刺客倒还算是有点气魄，面对灵颜的压力，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先说一句，我的耐心很有限，”灵颜坐在对方面前，然后悠闲地喝了一口水，“哦对了，不知道你是否认识这位。他是之前曾经参与刺杀我的少爷的人。因为过于猖狂，所以我稍微教训了他一下……”

“你的少爷？”

刺客冷笑着，看着面前的这位从气质上可能是与自己同样身份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那位主人，应该就是秦稷那小子吧？”

灵颜没有说话，也没有纠正对方的称呼，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那位主人，你很照顾他，对吧？在他的身边，你大概觉得自己受到了重用，你很幸福，觉得自己的才能被人发现了，是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刺客突然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小丫头，你做了几年他的小跟班？”

“满打满算，至少八年。”灵颜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然后微笑着说道。

“八年，我看你的年龄，不过也就只有十七八岁？还是十九岁？”

“既然猜出来了，怎么还叫我小丫头？”面对对方这种看似是挑衅一样的行为，灵颜淡定地问道。

“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刺客眼中的嘲讽之意稍微收敛了一些，他有些怜悯地说道，“小丫头，你知道你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吗？他这种人，是能够将任何人都摆在决策上去牺牲的家伙。你觉得他对你好？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到需要牺牲掉你的地步。”

“你太年轻了，小丫头。你实力高强，这我承认，可惜，你实力再强又有何用？空耗八年的青春在他的身上，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跟着他八年，你得到了什么？”

灵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压制着心里的不满，然后挥了挥手：“够了，今天是我来审讯你的，不是来让你在这里当我的什么人生导师的。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刺客没有说话，他只是看向面前的这位面色沉下来的女子。不愧是那名安国公的禁脔，就算是现在这副积攒着怨气的表情也令人感到喜爱。

那双红色的瞳孔此时暗淡了下来，让人反而更有一种试图探寻其内心的冲动。

“我知道的，我自然会说，我不知道的说了又有什么用？反正也不是正确的，到时候你们觉得我是在欺骗你们，我还得挨一顿毒打，你们还要白跑一趟。”

刺客说这些的时候，深深地将目光投到了走廊那边，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然后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

“隐。”

一道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然后，就在不远处等着消息的秦稷皱了一下眉——里面没声音了。

好呀，这家伙居然还会这手呢？

“噤声，不错，看样子，你还受到了西边那帮家伙的指导。”灵颜说道。

西方所使用的所谓魔法、圣术，本质上其实和东方所使用的法术、功法等等差不太多，都是调动这个世界的灵力来完成一些单凭人身完成不了的事情的。可是终究还是有体系上的差别，双方使用灵力的方式并不太一样。

简单地说，西方的魔法相较而言更注重对于魔法本身的依赖，因此他们往往需要咏唱。可是东方的功法、法术则不同，相较于西方而言，东方更注重对自身的改变——当然，现在随着双方的思想交融，夏国也在尝试着改进自己存在的缺点。

噤声术，这个在两个大体系里面都有，不过，魔法的噤声术相较而言声势要更大一些。而且比较精准。

“一些皮毛而已。”

刺客说完，然后继续说道：“我看出了你的为难，你的主人固然待你不薄，可是呢？这样的待遇能持续多久？他是夏国最大的领导者之一，你觉得他会真的喜欢上一个魔宗余孽？”

灵颜听完低下了头。

“我没指望……”

“看吧，这就是你八年的青春换来的东西，你……”

“可是你们呢？说的这么好，你们说白了也不过是你们主子的工具罢了。看，你背后的主子就这样将你留在了这里。”

灵颜抬头，然后不甘地辩论道。

“如果我说，我们的殿下不会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