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82节

“所有人都跟我来！”

莎拉一脚踩在一桶火药上，对着身后的一众赏金猎人和一些海员吼叫着

他们都是幸运的从癌变体狂潮之中幸存下来的人，至于是不是好人莎拉不知道，但现在哪怕是能拿起一把刀的都是必须争取的力量了。

这些幸存者都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鲸粪制成的守夜烛，火光透过海玻璃的瓶子莹莹跳动。上面挂着点燃的女王草，发散着奇怪的味道。

“你们真的相信女王草有用？”厄运小姐问。

雷文耸耸肩。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聚精会神地搜索着雾气中的危险，眼眶周围的皱纹都绷紧了，从衣服底下抽出一根闷燃着的草根。

“信则有，不是么？”

厄运小姐选择拔出了自己的双枪，她只相信这个，她不觉得燃烧的草根可以帮助到自己。

“我信这个，还有你们。你还带了别的武器吗？”

“这把弯刀，保护我安然度过了六次蚀魂夜。”他敲着剑柄说。“我向胡子女士献了一整瓶十年陈酿的朗姆酒，然后我就买到了这把刀。卖刀的人发誓说，刀锋用的是质地最纯的炎阳钢。”

厄运小姐只看了一眼他的刀鞘，就知道雷文当时被人骗了。护手部分的做工实在过于简陋，不可能出自德玛西亚工匠之手。但她并不打算告诉他。

“这次的不是噬魂夜，只是一个发了疯的魔法师想把比尔吉沃特上下屠杀一遍！”

“那和噬魂夜也没什么差别，都有黑雾，都想杀光我们，而且还都有一些死不干净的东西。”

“我弄不清楚那个疯子的目的，或者他到底想干什么！”

厄运小姐拍了拍自己的子弹袋，对着身后那三十多人说道

“你们每个人都是在麦龙黑酒里泡大的。”她提高声音，好让三十来个人都能听到。“如果死灵想干一架的话，就让它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烈性子！”

压抑的阴云之下，没人笑出声来。但她确实看到几个人的脸上浮出了笑意。对于这样一个夜晚来说，那就足够了。

是的，如此绝望，如此压抑，如此恐怖的夜晚。最后一点笑声，或许是唯一撑过这绝望黑夜的良药。

她带领众人来到了扒手广场，这比尔吉沃特唯一空旷的地方或许是最好作为防守的地点了。

厄运小姐没有跑到那些被划分为‘安全区’的民居内，她不像是那些自以为是的海盗一样愚蠢。

不久之前就有一些海盗以为跑到这些居民区里怪物便不会追杀过来。

但结果却是，他们被那些恐怖的癌变体拖出了房间，在哀嚎之中被生生的吞噬。

说到底，决定这些怪物杀戮目标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划分的区域，而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疯子魔法师！

或许法师们都是这样的疯子，或许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最疯的被自己遇到了。

但对这些高高在上，主宰万物生死的大人物们来说，或许也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在阴沟里求存的臭老鼠的想法吧。

黑雾的深处有东西在翻滚，带得雾气痉挛似地抖动。

一个浑身挂满了藤壶和海星的尸体从黑暗中探出来，浑身密密麻麻的令人作呕，尖牙利齿。它的下巴完全消失，脸色完全是惨白的尸体，喉咙里刺出一声哀恸的嘶叫。

厄运小姐的子弹倾泻而出，全部钻进了这怪物的眼眶。然而那遍布‘海鲜’的身体就仿佛是天然的防御网让她的子弹效果并不显著，她不爽的啧了一声，甩开手枪弹仓，极其利落地又装满了子弹。

下一颗飞出来的子弹瞬间在这‘海鲜怪’的脑袋上炸开了一道污秽的血花，明显威力巨大的子弹是厄运小姐为自己准备的特制弹头。

她本来打算将这些子弹留给普朗克的，但交给这些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怪物来说貌似也不亏。

黑雾猛地炸开，无数同样可怕的亡灵瞬间涌入了广场，而厄运小姐一脚踩在了火药桶上，狂笑的对着那些亡灵疯狂扣动扳机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把你们的内脏当背带！！！”

挥舞着点燃烈火的比尔吉沃特弯刀，狂怒的普朗克投入到了对眼前死灵的杀戮之中。

诚然，他已经老了，他已经不是昔日的霸主，但他依然是普朗克，依然是海洋之灾！

他是个海盗，但他也是个极强的战士！他曾与怒涛厮杀，与每年一度的亡灵狂欢中起舞，他是海盗之王，他也是征服者！

“我们可没有内脏。”

“我们也没有血。”

“我们的肉早已被剥离。”

“残留此身的，只有无尽的诅咒。”

那无数漂浮的幽灵发出嘶嘶诡秘的声响对普朗克冷嘲热讽着，而就像他们说的一样——

无论普朗克的弯刀将他们斩碎，烈火将他们炙烤，甚至是炸药将他们变成灰烬。

他们都会在下一刻与死亡的深渊中再度归来！

比起暗影岛的黑雾所带来的会动的尸体，这些怪物或许更加接近亡灵这个概念吧。

毕竟暗影岛的亡灵被击碎身体仍会不可避免的死去，但是他们不会，生与死的世界，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踏一步便能过去的程度。

死亡了，那就再一次归来罢了。已死之人已不会再停止呼吸，死去的躯壳，也不会再一次停止心脏的跳动。

很快，普朗克的部下便在这无止境的杀戮之中陷入了崩溃！

他们的败北也是刹那间，在放弃的念头产生之时，这些可怕的亡灵仿佛变得更加强大了，扑上来撕咬着他们的血肉！

死亡随之而诞生，灵魂随之而破碎，与那肉体一并沉入这无尽的尸山血海之中。

普朗克的拼杀也几乎到了极限，他已经没有子弹，他的火药已经快要用完，甚至手中冒着烈火的弯刀也逐渐要被血液所熄灭。

粗重的喘息顺着那如破风箱一般的肺部流出，四肢的乏力让他感觉自己或许就要在这里交代了。

“滚开，愚蠢的灵体！！！”

伴随着一阵粗狂的声音，一条巨大的灵体触手骤然升起，携带万顷之力顷刻间将包围住普朗克的一众亡灵拍成碎片！

普朗克一把抹去了自己脸上的血渍，看着面前那高大的身影，俄洛伊站在那儿，宛如一座小山。

“你已经学到了一课，现在去战斗吧!杀戮吧!征服吧!”

俄洛伊满意的说着，她从普朗克的身上再一次看到他昔日的影子，无论善与恶，他动起来了，那便足够。

“我已经在做了，臭女人！”

普朗克从旁边手下的尸体上拽下来一袋子弹，又用手摩过了弯刀的锋刃，在燃烧的火焰之下露出狰狞的笑

“如果你再废话我就要拿我的剑狠狠戳你的屁股了！”

“嘴上把好门，否则，一耳光就能把你扇的魂飞魄散。”俄洛伊淡淡道

普朗克嘿嘿一笑，他把自己的背紧贴在俄洛伊的背后，望着四处再次聚拢的亡灵，沉声道

“我本来还想问你这些难道不是亡灵吗？现在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暗影岛上那些狗娘养的玩意儿。”

“是的，他们不是亡灵。”俄洛伊沉声道

“异教的死神不会放任已经被收割的灵魂归来现世！就算有......也绝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规模！”

“但他们违背了娜迦卡布罗斯的真意，他们不该动起来！普朗克，跟着我，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儿？”

普朗克顺着俄洛伊的手看去，那是一座端坐在悬崖上一个火山口状的坑里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山顶被巨型海兽生生咬下了一块。跟比尔吉沃特的多数房屋一样，建筑的材料都取自海洋。墙壁用的是远方大陆漂来的板材，窗框则来自自海底打捞上来的沉船木料。整座建筑从上到下没有一处直线，显得非常奇异。

那些诡谲的弧线令它看起来似乎无时不在运动，仿佛某一天它就会连根拔起，跑去另外的地方落脚。弯曲的尖顶伸向空中，就是像是独角鲸的长牙。顶端有一个螺旋形的标志，标志周围环着一圈微光，所照之处黑暗便退到一侧。

那是胡子女士的神殿，娜迦卡布罗斯的神庙。一个年久失修，更是几乎从没有祭司光顾过的神庙。

“是的，我们得去哪里，只有胡子女士能够庇佑我们了！”

普朗克嘿嘿一笑，就仿佛这间神庙入驻以来从没派人去打扫过的根本就不是他。

“现在，动则为上！！！”

看着逐渐包围过来的亡灵们，俄洛伊高高举起神像一跃而起，随后重重的砸在了地面！

无数翻滚的触须四处狂乱的拍击着，好事狂风骤雨一般将周围的亡灵清扫一空！

23.纳格法尔·诅咒之城

云卷俯瞰着下方的比尔吉沃特，在经历了两次的摧残之后，这座城市的破坏程度已经到达了无可修复的地步了。

但海盗们永远都是将就着过的人们，即便这座城市已经破败如斯，但只要他还背负着海盗之城一天的名字，它就不会简单的消失。

云卷的手中上下抛飞这一枚银光闪闪的海蛇币，他那眼中的漠然已经褪去，重新戴上了眼镜的它，就像是封印了另一个自己。

现在那些幸存者恐怕都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是的，这些不是亡灵，也不可能的亡灵。

云卷说过他不想招惹永猎双子，不想去触符文之地死神的霉头。说不玩亡灵，他就肯定不会去玩！

这些......‘东西’，不过是一种另类的诡异，一种诅咒罢了。

以数万海盗死亡前极致的怨气作为引子，云卷诱导起了整座比尔吉沃特的‘诅咒’。

这座城市屹立数百年之久，作为繁华的不法之城，每天都会发生不计其数的‘犯罪’，或者说犯罪在这里才是正常情况。

诚然，这个世界死后的亡魂大部分都会被永猎双子借去另一个世界，但在他们死后的诅咒却变得更有分量。

整座比尔吉沃特都沉浸在诅咒的力量之中。

诅咒深入了这座城市的骨髓，每一个脚步，每一米，甚至每一粒泥土之中都渗满了诅咒的恶臭，无法无天之地浸透了的是怎样也驱之不尽的怨恨，更别说因为靠近暗影岛的关系，这些怨恨几乎每年都会在噬魂夜中得到具现化。

这也是为什么比尔吉沃特的恐怖传说永不停歇，因为那往往大部分都是真的，或者一开始是假的，传的多了也就变成了真的。

就像血港鬼影派克的复活，不正常的形态的一部分就是来自他被背叛时沉入海底的不甘和求生欲引起了诅咒聚合的产物！

这是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一股无主的，危险的，却也强大的力量。

但云卷却选择了将它用来引导一场针对所有海盗的诅咒。

一场唤醒海盗们最恐惧最忌惮的事物的诅咒！

最初幽灵船的传说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呢？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十有九八就是从海盗这里传出来的。

因为这是他们最为得意的勋章，也是他们最恐惧的事物。

在大海之上肆意屠戮的狂徒们将那些被他们击毁摧残的船只看做了自己武勇的勋章，而同样的，他们也最害怕自己成为别人的勋章。

所以幽灵船的传说几乎都是海盗的一份子，承载在那些破破烂烂船只上的，都是海盗们。

当然，这本身也不过只是一个单纯的‘传说’罢了。

或许在这个高魔世界观里真的存在什么幽灵船，但从大众视野的角度来说，这就只是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