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8节

魂的去向云卷不得而知，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一个天国，而这些滞留的灵所化作的怨灵，在这个世界也是存在一个自我消化机制的。

这个世界会游荡者一些特殊的怨灵，或者驻扎在某些特别的地方，他们扮演的是自然界‘分解者’的工作，他们会‘杀死’遇到的每一个怨灵，或是用斧头砍，或是吞噬咬碎，将这些怨魂化作最基本的灵质然后任由他们在漫长的时间中回归自然的循环，继续促就宇宙总质量不变的真理。

有的时候云卷不免会想，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一个死者的归所吗？

想象这点却也毫无意义，不会显露出真身的神灵和不存在没有差别，作为探索真理追求事实的好奇之人，探索他所能探索到的真相便已够了。

所谓鬼魂，也就是灵与相对完整的魂结合后的结果，完整的灵魂，拥有完整的思维，完整的理智，甚至就连外表，都能变得和常人无异。

这样的东西，和大街小巷飘荡的那些怨灵根本是两种东西。

甚至他们彼此‘努力’的方向也是截然相反的，不管怎么说，云卷都想让见子她们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真相’，而他则想要探究更深更深的世界的本质。

然后，去完成一个他从很久以前就想要完成的事情。

“那么，我要带你们看的东西就在这间广场上。”

云卷带着两个女孩来到了一间平平无奇的喷泉广场前，玩味的笑道

“我已经将所有的怨灵都驱赶殆尽了，这里只存在一个真正的鬼魂，你们可以试试去找出他，然后......尝试去对付她哦。”

“我一定没问题的！”手握着云卷附赠的一把皇牌飞刀的尤利娅信心满满的说道

倒是旁边的见子一副日了狗一般沮丧的样子，她真心不想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啊！

“我会领你们的朋友小华去吃附近的激辣超大碗玉米叉烧酱油拉面的。”云卷耸肩道

“有她在说不定那个麻烦就不回来找你们了，说实话，那女孩的‘命’简直强的不像话啊......”

如果可以云卷倒是挺像把那个百合川华也拉进来的，她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她那强盛的生命力可以说是修行念能力最好的对象。

好玩的地方就在于这三个女孩里唯一一个不存在‘才能’的人却偏偏有着驱散这些鬼东西的能力和天赋。

“那么，祝你们愉快。”云卷眯眼笑着在见子哀求他留下的目光中消失了

“好！我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收我为徒！”尤利娅举起手里的小剑信心满满的说道

她都给自己的人生规划好了，就这么成为灵能力者，上电视表演，收获人气，成为大明星，从此走上大富大贵的日子！

然而......坐在长椅上的她们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那个鬼魂真的在这里吗？”尤利娅百无聊赖的用剑尖剃着指甲，嘟着小嘴抱怨道

见子到是不觉得哪里不好，甚至如此风和日丽，如此悠闲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也挺好的。

她注意到了远处一个拿着气球的小男孩，微笑的对她挥了挥手。

见子见状也不禁莞尔一笑，冲着那个男孩挥手回应。

小孩子还真是活泼啊，见子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

啪！

那升上天空的气球突然破裂，而那个刚才还微笑的向她挥手的小男孩，脖颈和四肢突然无尽拉长，眼眸巨大而空洞，突然急速的向她们奔跑而来！

“哎哎哎哎哎哎！！！！！”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带来的巨大改变让见子心神巨震的叫不出声来，而旁边的尤利娅则惊慌的叫着将皇牌飞刀对准了那个扑来的鬼魂男孩！

但她甚至挥不出去哪怕一下，她的双手僵硬而冰冷，那鬼魂逼近的速度甚至眨眼间就跨越了几十米的距离。

不行，要死了！！！

就在两个少女心中只剩下这种想法的瞬间，伴随着四发轻微的枪声，四发漆黑的污染弹头直接命中了这个鬼魂男孩的身体。

这个男孩在瞬间被强大的推进力与污染弹头中的怨魂碎片弄得支离破碎，宛若面条人一般的身体也仿佛就这么碎裂开来！

但是不过顷刻间，他那破碎的身体便在萦绕周身黑色的气息下自然修复，弹头被他完整的吐了出来，就仿佛没收到过任何的伤害一样。

“果然啊，真正的鬼魂要比这些不成器的碎片难对付的多啊......”

云卷一手持着渎职，另一只手旋转这幽绿色的钩锁，看着这个鬼魂男孩悠悠道

“还是说，这是这个世界的特产呢？”

那鬼魂男孩的嘴中发出了一声无比刺耳的尖叫，那拉长如面条人般的身体似如瞬移一般的攻向了云卷的面前！

而他只是投出了手中的镰刀钩锁，犹如活物一般的锤石的勾魂镰刀没入了男孩的身体，将他捆绑的动弹不得。

他尖叫着，宛如被钓上了岸的鱼一样疯狂挣扎着，这一幕让见子惊恐万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被云卷捆起来还能反抗的鬼。

“这个小鬼看来已经在这里钓过不少的鱼了。”

云卷变出了两把飞刀丢了出去，刺入了这个鬼魂男孩的体内，在他更加刺耳的尖叫声中那杯拘束的外形也变得更加异形可怖了起来！

但这反而是他衰弱的证明。

“你们知道鬼魂和怨灵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除了智能以外。”云卷看着脸色煞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女孩们，亲切的发出了提问

“那就是，越是强大的鬼魂就会越是容易被人看到，而越是强大的怨灵，就越是不容易被人看见。”

云卷亲切的讲解却让两个女孩的脸色更加的糟糕。

属于灵体的世界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害人和被害的关系，被区分的两个种类的怨灵和灵魂所走向的方向也是截然不同的。

云卷缓慢的刨开了这个鬼魂男孩的头颅，在那翻滚的怨灵形成的异形般扭曲的头颅下，推了推眼镜，为两个女孩温柔而亲切的讲解着

“对于拥有相对完整自我意识的鬼魂来说，他们无法单纯的吞噬其他的怨灵而壮大自己，因为过多的怨念只会让他们的理智沦丧变为和那些怨灵差不多的东西。他们所要吞噬的，必须是更加具备灵性的，一条完整生命的‘灵’与‘魂’，也就是说，鬼魂的进化方向必然会不断的尝试让普通人可以看到他们的方向所努力。”

“而怨灵，他们是相反的，他们在死亡的时候没能得到更多的‘魂’。所以他们没有理智的就像是一群野兽，他们之中的上位者会试图吞噬其他的怨灵，用他们的怨气填补自身。而这个过程中他们的极少数会从单纯的怨气中得到另一种有趣的能量——我称之为诅咒。”

云卷的指间浮现出了那一团乒乓球大小的诅咒之力，见子和尤利娅看到之后瞬间感觉到生理上强烈的不适感，脸色更是无比的苍白！

“你们知道为什么只有回应了这些鬼魂他们才能够伤害你们吗？”云卷继续微笑着做着教学工作。

“就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诅咒，他们赋予了怨灵直接干涉生命的权力。这是一种‘契约’，也是一种‘自然现象’，或者说，是一种‘诡异’”

“单纯的怨灵在不断的吞噬增长之后就会变成这样一种自然现象，他们会机械的粉碎其他的怨灵，吞噬他们，分解他们，就像是自然界中的分解者一般。”

见子突然想到了她见过的那个会吞噬排队怨灵的怪物，如果正如云卷所说的话，那便是一种自然现象。

“可，这只是单纯正常的情况。”云卷话峰直转，将那男孩的鬼魂磨碎为灵质吸收进灯笼后，微笑道

“这些诅咒的怨灵，也可能在巧合的情况下与鬼魂得以结合。而鬼魂的诅咒力量来源不是吞噬生命，而往往是来源于......传说。”

“就像你们传说的那些都市怪谈，裂口女，厕所里的花子，十三级的阶梯。或许一开始只是无聊的故事，但是只要鬼魂从中得到你们情感溢出的诅咒，他们便有办法依照着传说的行为模式去壮大，再然后只要与足够分量的怨灵的诅咒融合，他们就会变成‘真实’，一个存在于现实，可以被所有人观测到的‘现象’。”

“这样的存在，我称之为诡异。”

8.想要见证的世界

“呕！！！！”

无法控制心中巨大的恐惧和落差所带来的分离感，尤利娅十分不美少女的当场呕吐了出来。

现实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纯粹简单，如她这样半吊子一般的天赋者，其实才是那些诡秘最好的饵食。

云卷的话揭露了这个世界最恐怖的真相，那些流传的故事，那些恐怖的传说，即便被证明是虚假的，但只要条件合适，他就会变成真实。

那无数恐怖的，让人夜不能寐的传说将会变成最可怕的现实，从知晓到世界真相的那一刻起，你的家庭，学校，甚至是路过的街道，走过的小巷，都仿佛会蕴含着饥渴而亟待捕猎的诡异之物。

“知晓了这么多，你还渴望更进一步的接触这个世界吗？”

云卷半蹲在吐得昏天黑地的尤利娅面前，平光镜下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情感

“你甚至没有真正的看见这个世界最糟糕最黑暗的一面不对吗？你以为这个鬼魂，很了不起吗？”

“你知道这座城市里最肮脏的地方滋生着怎样的罪恶吗？你知道人的怨恨和无力有多深也有多无奈吗？你以为的世界，从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精彩。”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那么鬼魂最终的下场会是什么？”

苍白着脸的美少女见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云卷用不安而颤抖的语气问道

“......你是想说你父亲会怎么样吧？”

看透了见子的想法，云卷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

“我不知道。”

“我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神，我只是探索未知之路的人。你父亲的鬼魂因为执念而留在了你的家中成为了地缚灵，他的神智和灵魂保留的相当完整，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或许距离疯狂的距离更加接近。”

鬼魂为何要找寻生者捕猎？就像这个小鬼一样，他们是渴求活着的感觉。

越是神智接近完整，就越是明白这种半身不死的感觉有多痛苦。只剩下单纯执念的怨灵也就罢了，鬼魂的完整正是他们苦痛的根源。

“虽然这么说很可悲，但是如果找不到让你父亲‘成佛’的方法，那他变成这个玩意儿恐怕也只是早晚的时间。”

云卷淡淡的说道

“帮帮我，求求你了......”见子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抓着云卷的衣服哀求道

“我现在帮不了你。”云卷微笑着甩开了见子

“我所研究的方向和让你父亲升天的方向是两个不同的方向，虽然我很乐意做好事，但现在的我，无能为力。”

“我所研究的方向从来都不是如何净化鬼魂，而是如何让鬼魂更准确和直接的成为......诡异。”

“有些东西你得自己努力，我可以给你知识的教导和帮助，但是这种努力方向就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了。”

云卷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是冷风一般吹过两个女孩的身边。

“你研究这个干什么？”尤利娅猛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的质问着

?"“这个吗？因为我想做一件我以前很想做的事情。”云卷望着天空，轻声道

“我想知道一个真的有报应存在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我想知道，一个哪怕最低贱的蝼蚁也能用自己的命把皇帝拉下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低下头，看着两个女孩微笑道

“人生而平等，这句听起来振奋人心的话却偏偏是资本家们喊出来的。但那个时候他们心中的人只是自己和那些贵族罢了，平民？在他们眼里从来不是平等的人。”

“这世上真的会有政权可以将每一个人都平等吗？社会是金字塔型的，任何的制度都是如此，因为私欲，因为本能的攀比，因为高高在上的人也总是想要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而不变......”

“你们这个国家不就是如此吗？医生的儿子永远是医生，政治家的儿子永远是政治家，而卖拉面的也永远只会是卖拉面的。”

“你们认为这是从一而终的好事？但这只是每一个时代都会有的阶级固化罢了，或许等到一个压迫点，会出现打破一切的力量，但那恐怕也只会是一个循环罢了。”

“人类总是会重复同样的过错，而只要还有特权，就总是会滋生腐败，就一定会有欺压，有掠夺。”

云卷看着两个少女，惋惜的说道

“我的话对你们来说可能太过复杂了些，但我一只想做的事情就是这样。我想试着去制造一个，哪怕是被那些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视人命如蝼蚁的人，也会被他们欺压的一只蚂蚁给惩戒的世界。我想看看，这样的世界是否会更加让我觉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