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18节

仅仅只是这片静谧的阿瓦隆湖泊，蒙受亚玲恩赐的湖泊在白日静谧如透镜，歌唱的鸟儿俯过水面不泛涟漪，清澈的湖水满溢生机盎然，云雾弥漫而无数光影折射起舞。

夜晚，三颗月亮以绚烂瑰丽的色彩照亮这片湖泊，虚假的星空与虚假的月亮都带来最温柔的抚慰，泛起微微光芒的湖水幽深寂静。

而在远处的城市，理想之庭高楼耸立，结合精灵们那仿佛天生的华美艺术天赋配合先进的技术所搭建起的琼玉高楼，精灵们穿梭其中，侍奉大贤者的工匠与学者穿梭楼宇钻研学识，小到雕琢一颗魂石上到钻研全新的技术，侍奉司法官的判罪者们出没于黑夜之中，血色纱布遮掩他们瑰丽的面孔，审判所有的罪恶行为。

但更多的是起伏与这理想城市之中的精灵们，有着妖精般梦幻的体态，却有着妖精所没有的自律和坚强。结合人类与妖精的优点，坚韧，强大，自尊，奉献，唯一的缺点或许便是傲慢了。

这片纯净的天空仿佛一场无比深沉的美梦，一场最为奇幻和绚丽的梦想。自然与此处交融公舞，秩序与文明共生而繁荣，没有战争的精灵们或许互相仍有摩擦斗争，却都会跪倒在永恒女王的脚下。

大概这里就是人类所说的乌托邦了吧。

巫女经常如此不禁的想到，同时也觉得有一抹无法言语的悲哀存与心间。

如此美丽而梦幻的城市，伟大的文明，却也要建立在尸骨与对事物的抛弃之上。

这里没有人类，没有任何一个被称之为‘人类’的伪物，也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人类。

就和这里没有妖精一样，唯一的知性生命只有精灵，也唯有精灵。

精灵就是这个异界唯一的灵长，就像人类的世界容不下另一种竞争的灵长一样。

可是精灵有着这样的梦幻文明，却依然不知满足，女王的积蓄与等待即将到达尽头，而整备所有的军力，便是战争开启的时刻。

巫女感到悲哀，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在这完美之城内的居住，目视着那些曾经残害过自己的凶手后代的沉沦与赎罪，却感觉不到一点的欣喜。

“你果然在这里。”

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在那郁郁葱葱的柳树上响起，巫女抬起头，坐在树梢之上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酒红长发，年轻靓丽的妖精少女，单手叉腰笑看着她。

在这片只有精灵的文明之中存在的妖精，毋庸置疑只有那三人。

“司法官不去裁决罪恶吗？”

“少来，现在整个奥苏安一个月都不会出一起违反法律的事。就算有，也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妖精崔斯坦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慵懒的挥手道

“有的时候我也觉得挺无聊的，一座美好的乌托邦，或许没有我们这些审判罪孽的人存在的基石。”

眼前的妖精少女便是司法官崔斯坦，在这个乌托邦内被精灵们尊敬为神灵的存在质之一，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她并非什么威严的神灵，也并不是精灵们传说中的那出没于黑夜中剥皮的夜之王。

她并不是精灵，她仍是百分百的妖精，或者说，是妖精这一种群其中一个分支的极点——‘真祖’

以自身原理腐蚀世界，以自己的道理替代世界的道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真祖，也是这个世界的真神。

不过虽有如此的威严，妖精崔斯坦却甚至不是一个稳重的性格，而像是个毛毛躁躁的小公主。毕竟妖精就是如此，对知性生命来说年岁的增长意味着见识的增加和心性的沉淀，可妖精没有这样的能力。

即便身为真祖也是如此，这其中也有摩根保护过头的关系。身负千年的诅咒却在交界地安然度过，原理血戒堪堪形成，只是对世界开始了初步的腐蚀。

不过相对于那本来被宠坏的小公主的性格，现在的妖精崔斯坦最少学会了责任，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并且也参与到了窜编法律的工作内。

“所以你们便要进犯泛人类史的世界......”巫女低垂眼眸，无不哀伤的说道

“是啊，我无比期待母亲宣布战争的那一刻。”妖精崔斯坦露出了残酷而瑰丽的笑容

她不为战争和死亡而兴奋，她所欢喜的乃是血液，是折磨，是痛苦......来自罪人。

精灵们的奥苏安从创造之始便无比的和平，判罪者从心灵至肉体监视着整个奥苏安的一切，所以在这里，法律的定义更多时候只是摆设。

当一个群体习惯了道德的崇高，即便只是在极强的外力监控之下，经过漫长岁月之后，仍会养成群体道德的崇高偏向。

当然，若是失却了监管，只需要有一个道德低下的人违反规则却没有受罚，群体的道德滑坡必然会比上升要来的更快。

这是文明进步而带来的幸运，只是对妖精崔斯坦而言，却不是那么的让人欢喜。

她喜欢让人忏悔，喜欢折磨罪人，喜欢让人罪有应得——这来自某人童年的教育已经成为了妖精崔斯坦最大的癖好。

这或许并不健康，但相对于本来的历史上那个喜欢收集别人的脚后跟与折磨无辜妖精取乐的妖精崔斯坦来说，已可以说是十分健康的喜好了。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侵略人类的世界。”巫女痛苦的闭上了眼

“明明你们已经拥有了他们没有的一切！”

“你不清楚，巫女。这是母亲与父亲的约定。”妖精崔斯坦跳下树梢，俏皮的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类巫女愉快的笑着

“这是曾为被你与你的神所诅咒的我们妖精文明蜕变的开始，现在我们从妖精文明进化到了精灵文明，这一切都来自于父亲的帮助。”

“而就像统御人类的父亲帮助了我们一样，我们也会帮助父亲统御的人类，让他们走上文明全新的道路。”

“全新文明的道路就是杀戮吗？”

“你不得不承认文明的基石总是建立在骸骨之上的。”

“你只是在诡辩而已。”巫女轻声道

“何必说谎呢？进军人类世界对精灵，对你们来说，更多的只是为了激发这个种族的血性吧......你们想在迈入星河之前，变成残忍的种族。”

“成为一只贪与杀戮的狼总好过一只无法伤人的羊。这一点，你不是十分清楚吗？”

“鹿角神的巫女。”

62.精灵与赎罪

在科尔努诺斯的故事中，最卑劣的无疑是背叛慈悲神灵的六翅妖精，可最为悲惨的却不是被背叛而被毒死的鹿角神。

在这故事中最为悲惨的一个，也可以说是科尔努诺斯那不灭怨恨的源泉，是他的巫女。

鹿角神最后一个巫女也是最后一个信徒，之与鹿角神而言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却在六翅妖精们杀死了鹿角神后，被他们生生的肢解成了一千分，最后更是分解成了无数的细胞被储存的起来。

而这每一份被切割的细胞甚至还保存着自己的意识，即便没有肉身便也没有痛苦，可那源于灵魂的折磨却在时时刻刻的摧残着这个可怜的巫女。

为什么？需要为什么吗？妖精做事难道不就是凭借一个开心就够了嘛？

那些被肢解的细胞最终成为了第六异闻带的人类基础，这也是为什么云卷并不认为第六异闻带的人类是真正的人类。

本质上来说这个异闻带的人类只是以那个巫女的细胞为蓝本制造克隆出的生物实验体罢了，不仅没有任何的生育能力，甚至就连作为人类的兽性也几乎被消磨的不似存在。

这样的人类根本算不上人类，就连从培养罐里出来的廉价克隆人都比他们有能力承载人类的文明。

而某种意义上来说，巫女和第六异闻带的人类，就是妖精罪孽最为明显的证据。

在建立起王城统一整个异闻带后，摩根便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被云卷种下为期六十年一次的诅咒不断的袭击妖精全境，而摩根明白想要解开这个诅咒光凭借善待人类是根本做不到的，这诅咒本质上来说就是云卷督促摩根完成任务，然后毁灭这个异闻带的倒数时钟。

本质无法完成繁育只能在细胞培养下繁衍的人类每诞生一个都是妖精的罪孽，如果只是单纯的善待毫无疑问，积累的诅咒早晚也仍会压垮这个世界！

于是，摩根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她召集了所有异闻带的人类，然后杀死了他们所有人，将他们的灵魂植入魂石之中，而肉体的细胞则在梅露辛和云卷遗留的资料的帮助下开始重聚细胞。

刨除掉克隆增殖的部分，每一个人类的体内或多或少都会存在最初巫女的一份细胞，而在聚拢到一定数量后，最终整个复活了鹿角神的巫女！

至于那些被聚拢在魂石中的人类灵魂，则开始一个一个的通过妖精的转世机制变成精灵。

其实说到底精灵根本就只是一个生物实验诞生的躯壳的种族名称罢了，来自云卷的技术支持，以艾达灵族为基因样本培育而出，结合妖精转生的机制洗礼妖精的灵魂并塑造肉体，然后转生为所谓的‘精灵’。

每一个妖精在死去之时都会在这个异闻带的某处诞生它的‘次代’，而转生的机制就是通过次代诞生的机制让上代妖精的灵魂存储于魂石之中，控制次代的诞生塑造位精灵的肉体，然后将魂石内的灵魂放入其中。

于是，妖精转生为了精灵，禁锢与这具身体并在摩根的赐福笼罩下失去了转生的能力，取而代之的就是以艾达灵族为基础样本的种种优势，与最重要的，繁衍能力。

一个无法繁衍后代的种群是毫无希望和未来的，只有将妖精们集体转生为另一个物种，他们的文明才能真正的走出踏向伟大的道路。

而被杀死的人类反倒是可以通过简单的灵魂移植来完成转生，只不过这样弄出来的精灵，比妖精转生的精灵相对更加的情绪化。而已艾达灵族为样本培育的精灵们，在灵魂契合身体以后便无法脱离，不在能如妖精一般‘转生’，舍弃了这种另类的‘不死’，换来的是另一种文明的生命形态。

艾达灵族可是不折不扣的星际文明种族，即便摩根利用云卷给予的技术制造出的‘精灵’只是次等货，那也是比人类更加趋向于‘完美’的物种。

将妖精的文明嫁接在精灵之上，然后建立起精灵的文明航向星海。这就是摩根为妖精，为她所爱着也憎恨的文明所给予的道路！

与云卷那逼迫人类文明的前进和攀爬不同，摩根安排好了精灵们的一切。所以在精灵们的眼里她便是不折不扣的‘神’，与妖精高文、梅露辛还有妖精崔斯坦一起成为文明的支柱。

这样的文明优点是攀升的速度会非常快，而缺点也毋庸置疑——永恒的统治也会有终结的那一天，而这个文明越是依赖神，脱离的那一刻，便会越发的痛苦。

而根据与云卷的盟友，那些死在精灵手中的人类的灵魂也不会白白浪费，他们的‘死亡’不过是换了一具身体的‘新生’与储存在魂石之中的长眠，如若云卷的计划失败，人类的文明在自我晋升之中失败，那么这项人类的灵魂就会是人类文明重新燃起火焰的火苗......

所以复活巫女去赎妖精的罪孽也是在其次，摩根的行动更多是为了完成一场确定的实验。

确定可以让那些死在他们手中的人类获得第二次新生的机会，确定他们那被存储于魂石内的灵魂有获得第二具身体的权力！

当然，巫女的复活对于摩根来说也是值得高兴的，即便正义和拯救晚到了一万年，甚至根本不配称之为正义，但......它总算是来了不是吗？

“鹿角神的巫女，我无法裁决你和你的神身上所发生过的罪孽。”

妖精崔斯坦看着默然的巫女，带着一种复杂的语气说道

作为司法官的她在这千年的时光之中已将审判罪恶的行为刻进了骨子里，即便她的性格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稳重，但无疑已经成为了一个视罪恶如白衣之上的污渍的性格。

发生在科尔努诺斯和她的巫女身上的罪恶是万年前六翅妖精的罪孽，换言之，也是他们妖精全体的罪孽。

除了从乐园而来的摩根，异闻带的每一个妖精都背负着对鹿角神和巫女深深的血债和罪恶，作为司法官她渴求伸张正义裁决罪恶，可作为摩根的女儿，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为了整个文明的延续这场罪孽注定无法得到最公正的裁决，妖精崔斯坦明白这一点，可这种无异于厚颜无耻的‘双标正义’让她感到本能的羞愧。

“......我和科尔努诺斯大人不会原谅你们的罪孽。”巫女闭上眼睛，用着一股怨恨而复杂的语气道

“但是当初的罪魁祸首已经永眠，我们的仇恨已经无处生长.......你们并没有在我和科尔努诺斯大人身上犯下过罪孽，相反，你们甚至为我伸张了正义。”

“我想科尔努诺斯大人若是还在，也会原谅你们的吧......只是，司法官啊，我只求能见到你所说的‘父亲’一面。”

“我想祈求那位神灵，求他助手，求他饶恕我们的罪孽......”

“如果你执意如此......”妖精崔斯坦轻声道

“父亲已经有百年没有前来了，估计她的巫女很快就会到来......你们会有见面的机会的，虽然我不觉得你会成功。”

说罢，妖精崔斯坦的身体犹如一团被打散的阴影一般，化作无数阴影的蝙蝠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夜空下璀璨的星河之中。

......

理想之庭的深处，高耸屹立的华美宫殿内，如寒冰一般的永恒女王端坐在那高耸优美的水晶王座之上，如冷冰一般的天蓝色瞳孔倒映着空荡荡的宫廷。

作为王座间，这里却鲜少有臣子能够踏入，作为统治整个奥苏安的永恒女王，每时每刻总会有政务被传达而来。

但说实话，那并不是不可想象的政务压力。

奥苏安只有三百四十二万的精灵总人口，这个人口或许放在曾经的妖精之中是不可想象的数字，但对于一个亟待成长的文明而言无疑是堪称‘濒危’的人口数量。

从最初转化的四十二万精灵，再到彼此繁衍后诞下子嗣成长的数代，精灵失去不死而得到的长生在人口繁育的方面有着极大的优势。

三百多万人的政务对于摩根来说不是多大的负担，尤其是在有他人分担的情况下。

在妖精崔斯坦的刑罚威慑之下，奥苏安的治安一向透明而干净，有着梅露辛负责数据处理和物质中转，奥苏安资源拥堵的问题也并不大。

当然，仍然会有一些自认为聪明的精灵们提交出一条又一条的‘建议’，起初摩根还是一封封认真的看过去，但是现在，大部分都被她直接销毁。

这就是王权过度集中所带来的后果，只要仍然是正常的知性生命，那无数繁琐的政务重压之下要么逼疯集权者让其短命死去，要么逼他彻底摆烂做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