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311节

倒不是说他没良心，要是一个能救下却没救下的人死在他的面前韦伯或许会感到有点难受，但你要和他谈论拯救世界这么广泛的事，缺乏实感是一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韦伯至今也没搞清楚这件事情的全貌是什么。

跳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外星人，突然宣布要拯救人类，然后反手摧毁了魔术基盘，和他勾搭的异闻带的知名魔女摩根一起策划颠覆世界的阴谋......

这故事实在是过于奇幻和突兀了些，韦伯甚至有些觉得这样的故事说出来时钟塔那些鼠目寸光的混蛋到底听不听得懂。

至于能给自己佐证的人，韦伯实在是找不到的......

云卷的那一指将韦伯和格蕾直接丢到了大阪，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卫宫一行人与从战争开始到结束一直瘫床上的奥尔加玛丽都下落不明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除了奥尔加玛丽之外的其他人恐怕下落不明还算是件好事吧。

虽然估摸着时钟塔现在处于半报废状态，可谁知道会不会跳出来一群疯子去追捕他们呢。

心事重重的韦伯带着默默跟随的格蕾上了出租车，在韦伯看着窗外思考的良久沉默后，格蕾用很小的声音开口问道

“师父，我们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如此毫无实感的参与到了拯救世界的过程然后被秒丢出去，格蕾也觉得十分的迷幻。不过一向习惯了随波逐流的少女，也没有太多思考的负担。

但是对于未来的迷茫依旧是切实存在的，他们接下来应该去往哪里？他们的未来又在何处？

“回家再说吧。”韦伯叹了口气，看着格蕾，用新买的打火机点燃了雪茄道

“你可要比绝大部分的魔术师幸运多了，格蕾。不过，你以后最好也不要暴露你的‘龙之心’。”

魔术基盘报废的确让大部分魔术师也跟着报废了，但不代表‘魔术’这个体系也跟着完蛋——虽然借助魔术基盘施法是绝大部分魔术师的手段，可依旧有少部分魔术师不需要借助其就能完成魔术仪式。

就好比宝石魔术，借助蕴含魔力或特殊价值的宝石，经由自身小源以生命力提炼出的魔术发动的‘消耗类’魔术并不完全受基盘的影响，或许如诅咒类、心控类、降灵类等项目会完全报废，可单纯的魔力塑形依旧是能够完成的。

还有强化魔术和咒弹这样的无咏唱小魔术也是如此，不涉及魔术基盘仅依靠魔力变形的魔术依旧能畅通无阻的使用，但很可惜能够掌握这种技巧的魔术师并不多。

毕竟在具备基盘这个‘操作界面’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吃力不讨好的去学习自己调用‘代码’的方式完成施法，倒不是说没有未雨绸缪的人，但与其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在这其上，大部分人更加愿意去花精力探索根源。

自身创造魔术基盘的人才当然具备，大名鼎鼎的伤痛.....那啥不就是再现并编译了卢恩符文的魔术基盘吗？她创造的这个体系也不会受到魔术基盘的影响，但全世界估计没有第二个人会用她的卢恩盘。

再然后就是魔术礼装和魔眼这样的已经完成构造的魔术造物，本身不会失去作用，而通过咒体所制造的魔术道具也不会因为基盘的崩塌而损坏。所以如彷徨海那样侧重肉体改造与阿特拉斯院那样侧重炼金术的学科

在这次的灾变中遭遇的损失远远说不上是灭门。

这么说来，这次魔术基盘被砸其实唯一损失惨重的好像只有以时钟塔为首的，这群自称正统和唯一的西欧魔术圈.....

各种意义上来说，这次的魔术基盘损毁都不算是完全杀死了魔术师。至多不过是......将这个早就该死去的群体，提早的推入了毁灭的轨道上罢了。

其实如果那些报废的魔术师能有足够的毅力和决心去钻研其他的魔道也未尝不能走出新的道路，只是对于高度依赖魔术刻印传承的西欧魔术圈而言，魔术基盘崩塌后还有毅力能重头再来的也不知道有几个。

在这种大环境下那些失去魔道能力的魔术师们能做出什么事韦伯都不知道，尤其是在知道了格蕾具备能够自然高浓度产出魔力的‘龙之心’后......

好在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韦伯一个，总之在处理完时钟塔的事情后，如果条件允许，韦伯是打算带着格蕾先跑路再说。

总之，条件允许再说吧。

出租车停靠在韦伯租住的公寓下，而当他刚刚跨进门槛，正在捧着红茶的少女便对他笑着举起了茶杯。

“你还真是惹出了个天大的麻烦啊，欧尼酱。”

54.踏上新台阶

“什么叫我惹出了天大的麻烦？你们不会要把魔术基盘被砸的事情怪罪到我的头上吧！”

一进门看到这个让自己胃疼的元凶妹妹说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话，韦伯当即就果断激烈的反驳了起来

“不不不，我们都很清楚我的废柴欧尼酱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嗯.....在泡一杯红茶吧，哥哥家的茶包实在是太便宜了。”

莱妮丝将红茶放下对旁边的水银女仆吩咐道，很显然魔术基盘的毁坏并没有影响到这个肯尼斯精心制作的独立智能礼装。

“你的麻烦不在于毁掉魔术基盘，而是时钟塔有人认为是你们用圣杯许愿毁掉了魔术基盘？”

“谁造的这么离谱的谣！”韦伯怒气冲冲，但很快又瘪了下来

找出谁也没多大的意义，关键是这造的谣到底有多少人相信了！

“也没谁，当然是卢弗雷乌斯那个顽固不化的死老头。”莱妮丝娇笑道

“不过哥哥你也不用担心哦，那个倒霉的臭老头现在已经被杀了，连带着他儿子孙子一起都被杀了哦。”

韦伯微微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

降灵科尤里菲斯可以说是时钟塔最保守最古板的贵族主义学科家族，同时也可以说是最依赖魔术基盘的魔术师们。

因为古典主义，因为遵循教条，更因为尤里菲斯本就是传承了那基盘建立之时古老‘君主’所赐予的谜题——去观测人类的最后之灵。

这被他们认为是通往根源的唯一途径，而这种完全悖论的说法也是直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出解决的方法，所以他们不愿意分享神秘，为了保护魔术基盘直到勘破谜题之前，排斥一切的新晋魔术师！

至于韦伯为什么这么了解他们，当然是因为当年他那份被肯尼斯当场撕碎的论文的主要目标就是他们！

尤里菲斯作风保守但是下手无比狠辣，这也是他们在时钟塔屹立不倒的一大原因。同时，这样的作风无疑会为他们招致极多的敌人......

卢弗雷乌斯全家被谁杀了根本不重要，因为怀疑目标实在太多了！在知道魔术基盘崩塌这些古典魔术师报废的当下，想要有仇报仇的魔术师不要太多！

更别说他们甚至可能是死在自己的魔术之上，就韦伯所知，卢弗雷乌斯左手的戒指封印着大量制造的人工恶灵，而胸口的首饰则封印了更加大量的自然恶灵，这些被折磨致死的灵魂就是他曾经用以战斗的工具。

但如果魔术基盘失效，上面的封印魔术也是需要术式维持的话，搞不好就是恶灵挣脱束缚然后直接反噬卢弗雷乌斯顺带搞死他全家了......

“但是话虽如此，许多人也都很好奇欧尼酱你的遭遇呢~~~当然，他们也不吝啬与顺便解决你这个‘元凶’。”莱妮丝继续露出了那小恶魔般的笑容

“不过还有个好消息，时钟塔现在已经分裂了，巴瑟梅罗带着特兰贝利奥还有动物科的盖乌斯前往了彷徨海，个体基础科的索罗尼亚与植物科的安切洛特所统御的魔女们打算前往东方去找寻‘螺旋馆’和‘山岭法庭’，尝试并入他们的思想魔术盘，创造科的巴鲁叶雷塔似乎联络上了阿特拉斯院，不知道开了什么条件带着天体科的阿尼姆斯菲亚去那里避难了。”

“诅咒科的吉古马列和尤里菲斯一样全家横死，考古学科则打算直接前往灵墓阿尔比昂避难，不过那里的情况也很糟糕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龙之心脏的地方做了些什么，整个灵墓阿尔比昂的环境正在大规模的‘坍缩’。幻想中和魔兽大规模死亡，珍贵的咒体现在已经成为了下面人哄抢的珍贵物资，至于现在，是什么情况已经没人知道了！”

莱妮丝灿烂的小恶魔笑容中描述的却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事实。

时钟塔崩塌，西欧魔术圈的最大组织居然在短短七天之内原地解体，有能力的各奔东西，没能力的自相残杀，倒霉的直接原地暴毙！

大概这就是魔术师的宿命吧，哪怕快死了也要内卷一顿再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的话.....打算先去美国旅行一段时间，散散心再说哦~~”莱妮丝含住手指，装作大人的娇媚且愉快的笑着

魔术基盘报废，损失最惨重的当然是这些传承许多代魔术刻印的魔术师家族。那精神和肉体上的打击足以让人当场报废，可以说依靠魔术刻印这种传承方式的西欧魔术圈差不多也废了。

莱妮丝反倒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一方面她本身也不是个醉心魔道的性格，另一方面是莱妮丝从肯尼斯那里继承到的刻印本来就被掠夺的只剩下一成了。

她擅长的本就是自身的魔眼与‘将他人的魔术重叠’的才能，基盘被毁虽然也让她失去了大部分的魔术释放能力，但也不至于变成普通人，更别说手中留存的魔术礼装和积累的财富已经足够她使用了。

本来就没有剩下多少的财富被夺走了当然不值得多么心疼，而且莱妮丝又不是那种不追求根源就要死要活的性格，不如说莱妮丝或许很乐见其成那些如狼一般的同僚如今死狗一般的姿态。

“哦我差点忘了，还有欧尼酱你的那些学生们也有几个在等你哦~~~我倒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如果债务一笔勾销的话......”

“想得美，欧尼酱你是欠我的债务，可不是其他人的！”莱妮丝一开口就打破了韦伯的幻想

“嘁，那你这不就是根本不给我选择的权力吗！”韦伯翻了个白眼

“当然。”莱妮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韦伯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凡事要往好处去想。他不喜欢美国那片土地，事实上大部分魔术师都不喜欢那片新大陆，因为那里可以说是魔道最为稀薄和残缺的区域了。

但这样也算是一件好事，在这个残存魔术师疯狂内卷去争夺最后一点资源的‘魔术师末日’里，能够找到一片没有那么多疯子魔术师的地方，倒也是适逢其会了。

反正韦伯本来就不打算继续留在英国了，毕竟天知道下一刻会不会跳出来个神经病魔术师用高尔夫球杆打爆他的脑袋。

“哦对了欧尼酱，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只是有个外星疯子要毁灭人类而已.....”

......

阿尔比昂灵墓，妖精域

随着云卷抽离和聚拢了生于此处的阿尔比昂之龙的残骸并让梅露辛诞生后，这片自然赐予魔术师们的‘灵地’便在逐渐地凋零枯萎。

但这仅限于上层区域，准确来说是以古老心脏之上的那片区域。

因为只有那片人类魔术师探索极限的区域是依靠阿尔比昂之龙的遗骸为生的，幻想种也好魔兽也罢，珍贵的咒体来源都是依赖于阿尔比昂之龙的尸骸。

但是下层不一样，因为随着当初阿尔比昂之龙挖掘向下这里已经与星之内海的部分区域形成了共鸣与连接，而这片‘妖精域’无疑就是如此。

投影着传说中阿瓦隆外侧的花之海，无垠而无限的自然景象，与无数美丽起舞的妖精们。还有那神秘莫测的星之内海，拥有无数景象的无限大地。

当然，这里也只是那星球内侧的投影罢了，星之内海的乐园妖精想要抵达外侧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最起码也是和摩根一样，无法以‘成体’的状态抵达。

在这片人类难以生存的真以太区域内，却有着一条不为人知的道路。那条妖精异闻带与泛人类史被打通的道路。

那个异闻带的确足够的特殊，最重要的就是连接过星之内海的现实让两个本不该相连的世界有了联系，但或许随着时间漂移，这个连接早晚会被盖亚或者阿赖耶发现堵上。

但是随着云卷在那个世界种下空想树并加以改造之后，两个世界的链接不再是简单的击碎通道便能够切断的了。最起码对于人类来说，这就像是《环太平洋》里那个海底的传送虫洞一般......

“总之在这里，我们要暂时告别一段时间了。”

变回了人类模样的云卷站在那通往异闻带世界的孔洞面前，看着沉默的摩根与依依不舍的妖精崔斯坦及梅露辛，淡淡道

“啊，我的伴侣，希望我们见面的那一天会尽早到来。”

摩根表现十分洒脱与淡然，毕竟她与云卷之间的关系之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爱，而是彼此作为王与神所肩负的责任。

云卷需要留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监控该世界不会与妖精圆桌领域脱离链接，并加速两个世界彼此流速的对立。

妖精圆桌领域的世界百废待兴，甚至可以说一切都是从创世之尽头而开始。即便那边已经过去了大概五百年，妖精们的文明也才刚刚起步。

始与六翅妖精的六大氏族互相对立，而妖精们依旧处在一个简陋的部落制度早期。妖精们在失却了科尔努诺斯这一诅咒源头后，却表现得好似没有前进动力的咸鱼似的。

是啊，说来的确可笑，妖精作为一个种族的缺点不仅仅是过分的个人主义，还有对于事情专注性的低下，若是要推动文明就必须要有一个迫切的前进动力。

明明是天生知性甚至拥有大量的智慧，却花了五百年还只有这点规模。妖精们需要鞭策，甚至比人类都还需要一股鞭策的力量。

“被侵入的空想树会不断的将吸取的星之理回馈给你的世界，上一个周目存在过的事情却不一定会再次重生。”云卷轻声道

“是的，我知道.......”摩根的眼中浮现了一抹黯然，但却依旧坚定无比

固然第六圆桌领域的重塑是依靠空想树的力量，可是如今在抽走了科尔努诺斯的诅咒后那个世界的重生便会出现逻辑上的缺漏。

没有了科尔努诺斯的‘诅咒’，妖精的尸体便会在连绵不超过数代便丧失变成大地一部分的效果。妖精们的永生不在，死后也不会再次‘复活’，就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生灵。

那么那个文明就不会有任何的希望与未来，这与种族不同，纯粹是已经被赛法卢掠夺过一遍的苍白大地根本无法支撑下一个新文明的诞生。

所以空想树所带来的真以太绝大部分都要用来重塑一片可以承载文明的大陆诞生，而这其中客观存在的损耗将会让摩根那本该用以重塑世界线的大咒法无法执行......

也就是说，除了好似六翅妖精这种乐园妖精转生的特殊个体外，新的妖精圆桌领域，将不会再有摩根熟悉的那那些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