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神信条 第67节

如果对方不像他要找的人的话，就会悄悄地远离官道，在他人看不见的偏僻道路返回官道，稍作遮掩之后，继续进行他的观察与搜寻。

“果然是想找到我吗？”

李元啜饮一口水袋中的凉水，顺势把目光收回。

“明明是个小孩子，还真是执着啊，他就不害怕城里来的那些江湖人发现他吗？”

那个身上散发著神秘与未知感觉的人物，外表看上去只不过是一名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容貌看上去眉清目秀，不过头发和面上都乱脏脏的，穿着一身补了众多补丁的粗布衣，很明显是进行过了掩饰，虽然手法并不高明就是了。

“这个小家伙跟之前挂掉的那个青年有什么关系？果然是兄弟吗？”

李元在那天的雨夜里，在离开之前感受到了另一种神秘与未知的气息，躲藏在发生战斗地点附近的民宅之中，直到战斗结束都没有现出身影。

李元没有打算管太多，那个不曾现身的家伙大概是两方交战的江湖人物的同伴，或者索性是第三方的人，既然对方没有露面的打算，那么他自然会装作不知，把对方叫出来反而让事情更加麻烦，让自己脱身不得罢了。

不过在第二天，李元发现这种感觉还没有远离，一直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四处游走，当他专心的进行感应的时候，想要看看对方干什么的时候，随即发现对方身上存在着两种反应，一种是属于之前感觉到的，另一种则是微弱的神秘反应，与当天晚上那个被围攻的青年相当类似。

然后小心地观察下来，李元终于看到了拥有两种未知与神秘感觉的携带者，虽然对方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他还是一直在保持警惕，既然与那些江湖人物有关系，说不定对方有方法可以把他找出来。

事实上他是多心了，这个男孩虽然一直在四处走动，看来是想要找出伪装成了黑衣幪面客的李元，也曾经监视过客栈一段时间，不过他完全没有发现，只是在四次胡乱行走，这样当然会一无所获。

男孩没有就此放弃，在小镇上游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之后，他直接来到了官道之上，开始留意起离开小镇的旅人的模样。

只是他注定是不可能有收获的，李元那个雨天晚上使用了幻化术，让自己的身材身高都发生了变化，如果根据这些不可靠的资讯来寻找他，那是一定会失败的。

男孩到了第二天也没有放弃搜寻，哪怕是那些江湖门派的人物来到了小镇中，很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他的举动，他也依然倔强地进行徒劳无功的跟踪与试探。

“跟他打个招呼吧。”

李元对这个小男孩很有兴趣，想要与他聊一聊，如果有可能更想知道对方的身世背景。

被仇人灭绝了满门的武林武者的后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那些男主角的模板一样，可以近距离接触当然是最好不过。

他不害怕自己的真面目曝露，反正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次散心的旅游行程，有什么大／麻烦来了直接离开就好，而且一对方只是一个小男孩，就算从小练武也不会太过高强，加上有化身的能力在，不可能会发生太大的危险。

就算真的发生了意外，那应该也是不错的一种体验。李元笑着在心中如此想道。

看见不远处的男孩将要离开官道，似乎是想要偷偷地折返回小镇那一边，李元没有出声叫着他，而是显现出了黑色的钢铁齿轮组合而成的化身。

“就让我来试一试吧。”

李元心中的意念一动，化身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立刻飞离他的背后，彷佛要把男孩撞到一般直冲了过去。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最多可以远离本体大约一百米左右，算得上是一段很长的距离了，这一次也可以当作是远距离控制的试验。

李元操控着化身上的齿轮机关，让这些黑色的齿轮加速运转，齿轮彼此互相咬合摩擦，发出了嘈杂的机械钢音，不过化身是灵魂的显现，一般人是看不着化身、也听不到化身所发出的声音。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飞越过官道上几名旅人的头顶，这些普通人一无所觉，只是继续着他们遥远的漫长旅程。

原本那一名男孩正缩着身子步出官道外，完全没有留意到后方飞过来的化身，可是就在化身急速接近的时候，他彷佛察觉了什么，猛地转过了身体，全身上下的肌肉绷紧，并作出了防御的架势。

“果然看得见啊。”

李元没有感到奇怪，只是对方的反应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没有就此停下，当男孩转过身来的时候，化身已经突进到触手可及的位置，并且挥出了黑钢色的拳头，直接往男孩的面上打去。

“啊！”

男孩充满恐惧地大呼一声，身体因为想要回避近在眼前的钢铁拳头，不敢向后倾斜，他一个脚步不稳，就这么倒在了身后的浅浅的水洼中。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的拳头早就在男孩失去平衡的时候停了下来，没有真的进行攻击。

李元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低笑了一声。

有几名道路上的旅行者看见男孩惊慌失措地跌倒，好心地走上前去把他从水洼中搀扶起来，并低声询问他怎么突然大声惊叫，男孩当然是不会说出实话，他随便地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向这些好心人道谢了之后，目光对向了悬浮在不远处的机械齿轮的观测者。

机械齿轮的观测者缓缓地飞回本体，男孩的视线紧紧地跟随，随即看见了在树荫下微笑着的李元。

李元对着小男孩勾了勾手，然后随即把飞回背后的化身散去。

这里虽然离开小镇有一段距离，但是说不定那些江湖人也会在山上观察这条官道，很可能其中有人也能够看得见自己的化身，既然现在已经吸引了男孩的注意力，也就不用继续显现下去了。

男孩犹豫了一会儿，并且带着些许的恐惧望，不敢直视李元，但他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带着沾上了来水的肮脏衣服，走向了路旁的小树林。

男孩慢慢地来到了小树林的边缘，然后停了下来，他不敢继续前进，不敢继续接近李元，欲言又止地抬头低头，久久也没有说出话来。

“你好啊。”

李元看着不敢再接近自己的男孩爽朗地打了声招呼。

“孩子，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在找我吧？在那个雨夜之中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的人，的确是我没错。”

李元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恶作剧一般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对男孩开口说话。

“我这个人不喜欢猜谜，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我在那个时候可是没有动手的啊，我们应该无怨无仇才对，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找我？”

他不等男孩开口说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你对我没有敌意，那就首先就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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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祕术主义的宇宙论 : 第108章第一百零八章 寻因

李元清楚地感受到男孩身上的恐惧感。

虽然男孩努力板着一张脸，没有让自己的情绪透露出来，但这始终隐瞒不过掌握了恐惧与绝望的李元。

毕竟看到了外貌奇特的机械齿轮化身，突然向自己突袭过来，当然谁都会感到紧张与害怕的，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李元的化身无疑是妖魔鬼怪的那一类。

证实了这个男孩能够看见自己的化身以后，李元也明白到为什么那个雨夜之中，看起来威风凛凛的江湖人领就会这么快屈服，因为对方也能够看得到化身，以为自己招惹了什么危险的存在，所以才会那么的卑躬屈膝。

果然见识是很重要的呢。李元在心中轻笑了一声，然后重新面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男孩。

“放轻松一点吧，别这么紧张，你现在的模样在其他人的眼中看起来可是很古怪的啊，你应该不会想让你的仇家发现你吧，那就表现得自然一点，就像你以往所做的一样。”

李元所说的话全部都是试探，不过看到了男孩面上的反应，就知道他全部都猜中了。

还真是简单易懂，始终是小孩子吗？李元用下巴点了点，提示对方应该换一换身上满是泥泞的衣服了。

“我……”

幼气未脱的男孩咬着嘴唇，不过还是首先躲在树后，在行囊之中翻找出替换的干净衣服穿在身上，然后装作正在休息，半倚在小树下一动不动。

“所以，不来自我介绍一下吗？”

李元一边远远望着官道上稀疏的行人，一边以自然的动作开口提问。

他观察着官道上的旅人有没有可疑，大部分人都是徒步行走，只有少数几人牵着驴子或是马匹，看上去也没有携带兵器的样子，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我……我叫赵光武，前辈。”

男孩带着些许童音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明显非常紧张。

“请前辈不要误会，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知道那件事跟前辈你没有关联，我来找寻前辈绝对不是因为想要复仇，家兄也不会乐意见到我不分是非的，我……我其实是想……”

家兄……所以说那个青年真的就是他的哥哥了？李元好奇地侧目望着支支吾吾的男孩，猜测对方究竟会说什么。

“前辈！请你收我为徒！”

李元不禁用手指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他好像在男孩的口中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荒谬事情。

“到底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是说……收你为徒？”

“是的！请前辈收我为徒！”

满面通红的男孩彷佛下一秒就要跪下来，要不是李元急忙摆手阻止，提醒他这个官道一旁的小树林还有其他人看得见，很可能他就要直接五体投地的拜师了。

“你想要找到我？就是想拜我为师？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了啊？”

李元不禁失笑了起来，他真的是非常意外，想不到这个叫赵光武的男孩竟然因为这个目的想要找到他。

“我……我在那天晚上目睹了前辈你的言出法随的奇功，因此心生仰慕，恳请前辈收我为徒教导我此奇功，我……晚辈、不，弟子愿意用一切财物献给前辈，任何的要求弟子也愿意去做，还请前辈成全！”

赵光武有些口吃，不过从对方谦卑的态度看得出他是真心诚意的。

李元真情古怪地望着低下头来的赵光武，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我是什么前辈高人的啊？言出法随？不要逗我笑好不好。李元忍着笑摇了摇头，直接忽略了赵光武失落的表情。

“你说想拜我为师，可是你自己本身不是就修习了武功了吗？难道那些还不足够吗？你现在还年轻，只要愿意苦修下去，迟早也会到达你兄长的地步吧，你的兄长能够以一敌十，不是已经足够厉害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去追求其他的东西？”

李元眼睛一转，在赵光武微微张嘴想要说话之前，他又把话接续了下去。

“赵光武啊，来介绍一下你自己的身世背景吧，给我说明为什么你要追求更强的力量吧，说不定我会改变心意啊。”

这当然是信口开河的谎话，李元压根就不懂什么武功武艺，他只不过是凭着化身的异能这一种超凡力量去压制了那些江湖人，就算他愿意去教导这男孩也什么都教导不了。

他纯粹是在好奇这个男孩的背景，还有为什么他的一家上下都被人屠杀的原因。

“那是……”

赵光武神色越发暗淡，双手紧紧地挍在一起，痛苦之色表露无遗。

李元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火了，要求一名小孩子回忆过往的悲惨经历，并且说给外人知道，那是把刻骨铭心的痛苦再一次烙印在身上一样，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可能体会其中的煎熬，赵光武可能根本就无法开口。

就在李元想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的时候，赵光武却在深吸呼吸一口气之后开始敍述自己的身世背景。

李元立刻闭口不语，静静地聆听对方的一切经历。

“所有的所有，全部都是因为‘五行神功’的缘故啊……”

赵光武的语气非常沉痛，李元的表情却变得微妙了起来。

五行神功……这个名字好随便啊……就不能够来一点高大上的吗？李元差点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不过他还是克制了下来，继续当一名安静的听众。

“现在武林之中的天下三大派，其实都是源于一脉，三大派的开派师祖在一百年前都在一名仙人的门下学习仙武之道，那就是五行神功了……”

很快，李元开始有点听不懂了，他根本就不熟悉这个世界上的武林的架构，也不知道什么是天下三大派，只好带着疑问静静地听下去，之后再从赵光武的身上旁敲侧击，熟悉一下这个江湖武林的体制。

“最初就只有三大派的师祖在仙人的门下学习，不过在不久后，仙人就再收了两名弟子，而其中一人就是我们赵家的先祖了……”

李元觉得就算自己不听下去，也大概可以猜得到接下来的发展。

“五行神功是一门分为五部经典的仙人绝学，凡人不可能同时完全修习，每一人只能学习其中一部，所以仙人才会前后招收了五位弟子……一切起因就是这一份在我们家中流传下来的神功经典的缘故！”

赵光武咬牙切齿，无法控制自己心中涌现的憎恨。

“天下三大派之一的越真门，与我们家有着百年世交的越真门，曾经同为仙人弟子的越真门，他们那个丧心病狂的掌门为了成为天下无敌，成就自己称霸武林的野心，在半年多之前对我们赵家下手，屠杀了我们赵家一家上下，为的就是要夺取我们赵家保管的五行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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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祕术主义的宇宙论 : 第109章第一百零九章 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