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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静的日常 第38节

比企谷八幡冷静道:“恕我拒绝。”

“真实就是真实,再怎么歪曲和涂抹,依旧有着它原本的模样。”雪之下雪乃揉揉眉心,努力将歪到人性探讨的话题扯回正轨,“那这么说起来……由比滨呢?她遛着狗,狗的项圈断裂,于是冲上道路……造成直接伤害的还是车……”

“咳咳——”

白影忽然清清嗓子,另外两人不由看向他。

白影就唱了起来。

“把一个人的负担,转移到另一个的肩膀。让上次受的罪、盛开出欲望。每个人都是这样,经历过热暖温凉,才拒绝做正确代罪的羔羊——”

抑扬顿挫,咬词清晰,嗓音带着沧桑,唱功很不错。

比企谷八幡:“?”

“真是糟糕的歌词,这难道就是白君的人生态度吗?”雪之下雪乃冷淡道。

“项圈断裂的责任归于商家,商家可以将责任归于制作工厂,工厂可以将责任转移给工人和机器,工人可以将责任归于原材料产出方,原材料产出方可以将责任归于天气和土壤问题。”白影打了个响指,言辞凿凿,“真相只有一个——都是世界的错!”

“这种事情一般叫不可抗力,叫意外。”雪之下雪乃都懒得锐评这家伙,“与其将时间精力投入到对意外的无限追责之中,解决发生的问题才最重要,事实上主要问题已经解决……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依旧存在。”

比企谷八幡沉默不语。

雪之下雪乃抱着双手,眼帘微垂道:“同为被卷入的双方,你们没理由弄成现在这样,哪怕有所不满,也应该……”

白影确信道:“应该将比企谷处以死刑。”

“喂喂!停一停!”比企谷八幡强调道,“为什么都觉得由比滨是因为我没来活动教室啊?这只是部长的猜测而已!”

“哼,嫌疑犯难看的挣扎呢。”

白影摸出手机,拨打由比滨结衣的电话并外放,响铃几声后接通。

“哎?小白、那个有什么事情吗?我有点事情,今天就不来活动教室,但学习还是会注意的……”

白影亲切道:“腹稿想了很久吧?”

“咳咳咳——!才、才没有……”由比滨结衣瞬间破防,狼狈不堪。

“总之,给你一天时间担惊受怕,胡思乱想,明天准时来活动教室。”

“啊?那个、啊哈哈,我明天有事……”

“那就后天。”

“后、后天也有!”

“哦,那就明天吧,你不来我就和三浦说比企谷与你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唉唉?!”

白影抢先一步挂断电话,朝两人耸肩道:“事情解决,多简单啊。”

“你这是威胁吧。”雪之下雪乃目光幽幽。

“让事情按照自己所希望的方向发展,这就是定义上的事情解决。”白影忽然正经地说道,“有些方法只能解决表象,有些方法更是事与愿违,是否可以冷静地剖析一件事和每个人的看法,而非下意识凭借性格和冲动去判断、行动,是一条很重要的分界线。”

白影看了眼雪之下雪乃,哼哼道:“有些话不说出来,别人是无法理解的,有些话即便说出来,别人也有不理解的可能。那便选择沉默?那便选择任由揣测——懦弱的勇者,不要期待冷血的魔王。”

比企谷八幡闻言,有些诧异地看着两人……部长虽说不是在抽,就是在抽的路上,事后回过头来仔细思考,将过去拆成一条条线,才会隐约感觉那并非单纯的抽风。

还没等比企谷八幡细想,雪之下雪乃重新拿起笔,淡淡道:“别叫我勇者,这些话总让我想起比企谷菌的朋友们。”

“哈哈哈哈!”比企谷八幡发出爽朗的笑声,“我朋友很多,雪之下同学羡慕吗?”

“等白君和三浦说了关于由比滨的事情,你的朋友大概又会多一个吧。”

“……部长,那应该只是简单的,用以让由比滨答应来活动教室的胁迫性谎言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白影奇怪道,“她要是明天真不来,说明问题相当严重,我肯定得带你这个当事人去找三浦聊聊。”

比企谷八幡沉默——明天,干脆请假吧。

白影补充道:“对了,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比企谷八幡如思考者般静静地沉默。

雪之下雪乃写着字,补刀道:“你说到做到的态度我还是很欣赏的。”

同时面对窥破人心的怪物与残忍冷漠的风雪,人生真是艰难。

比企谷八幡叹气,继续低头做着特供理科试卷。

由比滨真是因为自己,所以不来活动教室?

居然不是自我意识过剩的想法吗?

不,还是无法确定……

搞不懂啊,完全搞不懂由比滨在想什么,话不是说得已经很清楚吗?

救狗只是自己主动的行为,主动犯下的蠢事,同由比滨没有任何关系,既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感谢,也不是为了得到她的友谊,所以自己不需要任何精神或是物质上的补偿,换言之她没有任何责任可言。

她用不着由于自己加入一个奇怪社团,也用不着学烤曲奇送给自己,完全不需要特意为自己做点什么。

救狗被车撞,仅此而已,是犯蠢,是犯傻,是脑子缺根弦,是我自己的责任和愚蠢。

就如部长所说——人会本能推卸责任,那没有任何责任,对由比滨来说是一件好事吧?

既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补偿,自己的狗也没有出车祸被撞死,一身轻松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明明是个傻乐的家伙,却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部长和雪之下也有些奇怪,总感觉部长很多话意有所指,雪之下被打断的几次话也有些莫名意味……

雪之下雪乃注视着参考书上的知识点,心绪漂浮不定。

偶尔、嗯,真的只是偶尔抬头迅速瞥一眼白影的方向。

后者正全神贯注地与难题厮杀,将一份份试卷斩于马下,根本没有朝她这边看一眼。

完全不用担心忽然对上视线……反而让心绪更烦躁。

车祸啊……

不幸中的幸运,那场车祸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然而遗留下来的东西,依旧影响着很多,比企谷救狗,那狗是由比滨的狗,由比滨会愧疚想要补偿比企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吧?那么作为受害者呢?

比企谷不想要或者已经原谅由比滨,但想要保持距离,也说得上正常——或许是因为车祸的阴影,或许是因为无法平常心看待,对这段起点就比较特别的人际关系有所排斥。

旁人也没资格非要他和由比滨当朋友,说到底他还是由比滨的救狗恩人,没有任何错。

那我呢?

如白影所解析的那样,事情已经解决,这是一场意外,所幸没有无法挽回的后果。

自己最初再面对他们,心情是很坦然的,因为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不需要再提,那种意外对谁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回忆,故意重提干什么?自己又不是缺心眼。

现在呢?我为什么又无法坦然?

明明是需要将事情说清楚的重要时候,却偏偏怎么也无法开口。

自己当时坐在那辆车上,撞了比企谷的车是自家私车,这种事实为什么现在无法坦然开口?

雪之下雪乃低着头,看起来仿佛沉迷于学习,刘海垂下遮掩着的纤细眉毛,却不由拧在一起。

自问,自答,自我剖析。

将不知兵,如何行军?人不知己,如何自明?

答案其实很明显。

是朋友,是人际关系,是自己缺失乃至并未体会过的友谊。

无法得悉他人会产生的反应和态度,因此生出烦恼和畏惧。

明明只是前后关系有所不同,从陌生到熟稔,同一件事情却已经无法以相同的方式处理,无法开口,实在是奇怪。

怕开口之后,由比滨就会默默疏远,自己也无法坦然地说想和她继续当朋友,比企谷也会像现在与由比滨闹僵那般,同自己的人际关系闹僵,断裂。

于是重新回到孤身一人……不、还有白影,他会怎么看?

白影应该是不在乎的。

他话里话外,多次打断,意有所指,分明从自己的态度、语气或者其他地方,推测出一些东西,说不定已经猜到了真相。

我没说出来,这家伙不也看出个七七八八了吗……

如果我将事实表达出来,将自己置于加害者的立场——他们都是受害者,应该能解决问题吧?

只要让由比滨和比企谷同归于好,修复他们的关系,哪怕失去两个日渐熟稔的友人,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比滨需要比企谷的谅解。

至少我还有一个、半个?或者说一个敌人。

那家伙依旧会在这间活动教室里,哗众取宠般下达挑战书,想要把自己这个‘同行’给一脚踹飞,自己依旧会吐槽他时不时的抽风……

最终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呆在这间活动教室,肯定不会。

那种场景略微一想,就莫名不寒而栗。

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会害怕孤身一人?

勇者……懦弱……

我还真是懦弱,这时候竟然有些小埋怨和害怕,希望白影能代替自己说出真相。

那家伙可不是勇者的同伴,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他是冷血的魔王。

妄想依赖他,肯定会被嘲笑一顿,说不定还会被说一通‘勇者何故前倨而后恭’‘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逊的同行模样’之类的话。

雪之下雪乃将笔放下,目光从完全看不进去的参考书上挪开,将双手放到膝盖上,用会客桌遮住,紧紧握成拳头。

白影沉迷于征战试卷——他只想杀题升级。

“撞你的车是我家私车,那天我就坐在车后座上。”

活动教室的安静,在雪之下雪乃突如其来的发言中被打破。

“哦……”比企谷八幡下意识应了声,旋即茫然抬头,回过神来,“哈?”

“就这?!”

白影猛地抬头,震惊道:“我看你支支吾吾,左顾右而言它,话语之间有心怀愧疚,揭开真相的意味,还以为是你开车创飞比企谷!”

被打破的寂静,回归到另一种层面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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