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之我在皮城造机甲 第395节

从痛苦封印中解脱的兴奋与激动，看到暮光星灵的愤怒，面对阿兹尔的震惊、尴尬和愧疚，还有回忆起自己曾经所作所为的懊悔。

李林没有直接回答亚托克斯的这个问题，而是变相转移了话题：“虚空的威胁再度逼近，我们需要天神战士，如今神皇已然回归，你们应当重新拾起过往的信仰，重新向阿兹尔宣誓效忠。”

“而这也将会是你们暗裔赎罪的机会，赎清过往造成两个大陆生灵涂炭的罪孽。”

虚空竟然重新归来了么……

亚托克斯沉默了许久。

曾经的他，发现没有任何办法摧毁封印自己的武器，无法从痛苦的折磨中选择死亡，所以要毁灭整个世界，甚至迎接虚空的怀抱，或许借此能解脱自己。

可到了如今，自己的封印竟然被暮光星灵的新宿主解除，深受爱戴的阿兹尔以天神之姿回归，重新将恕瑞玛帝国建立在这片无尽的沙海之中……

在太阳圆盘神圣光芒的照耀下，思来想去，亚托克斯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

“在今日之前，我一直行以黑暗之举，但我依旧无法抛弃从前的骄傲准则。”

他扫了眼自己半透明的灵魂身躯，面带苦涩，“但就凭我如今的姿态，实力尚不如被封印后借助血魔法重塑的拙劣身体，我不只该如何赎清我的罪孽。”

“重塑身体啊？这个简单。”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颇为自得的佐伊身上。

“不过嘛，你要给我道歉！”

她隔空戳指亚托克斯，一副不说“对不起”就不帮他的表情。

比较了解佐伊性格的李林无奈地耸了耸肩。

看这丫头的神态，恐怕就算是自己劝说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只能从高傲的亚托克斯来入手。

然而还没等李林、阿兹尔和内瑟斯任意一人开口，亚托克斯竟然不假思索地回应：“抱歉，刚刚我想举剑杀掉你是我的不对，我把你当成受暮光星灵驱使的麦伊莎了。”

亚托克斯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

他虽然高贵，但在恕瑞玛陨落之前，不论是对待同胞亦或是凡人，他始终都是谦逊的。

那些甘愿追随他的飞升者和凡人战士追求的不光是他冲锋在前的勇猛与领兵有方的智慧，更是跟他为人处世的态度有关。

既然自己有错，那大方地承认又有何难？

何况眼前的小姑娘还将解除了自己的封印，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很好，我感受到你的诚意了。”佐伊嘴角一勾，脸上挂起大大的微笑。

“你准备怎么做？重塑飞升之躯需要使用铸星龙王的力量吧？”阿兹尔问。

“没关系，如果是我的话，他不会介意的，况且刚才解除封印时，我用的也是他的力量。”

佐伊自信一笑，随手朝着头顶的太阳圆盘隔空一戳。

随着截然不同的星界魔法驱动，在亚托克斯略显疑惑的眼神中，一束与方才略有差别的宏伟金色光芒再度从天而降，注入太阳圆盘当中。

紧接着，在佐伊的引导下，这束转折的金光射向亚托克斯，将他的灵魄包裹在逐渐使人睁不开眼的光芒当中。

仅仅数秒的时间，当光芒散去，一位背生彷如黎明时金光羽翼，盔甲闪亮，整体类似鼯鼠形象的全新天神屹立在众人面前。

久违的飞升之力涌动在黑曜石的血肉之下，亚托克斯几乎都要热泪盈眶了，如果他还有这种情感的话。

紧接着，他郑重看向阿兹尔，单膝下跪，将双手交叉放置胸前，垂下了高贵的头颅。

“亚托克斯……拜见神皇。”

……

第473章 暗裔们

让亚托克斯回归恕瑞玛帝国还算顺利，甚至超出了李林的预期。

有佐伊的帮助，使得这位飞升之团传奇将军重新获得了被血魔法扭曲重塑前的天神之躯。

即便灵魂受到了污染，但拥有太阳圆盘的照耀，能够极大延缓虚空腐化的蔓延。

只要阿兹尔尚在，至少未来相当长的岁月里，亚托克斯都能为恕瑞玛效劳。

有了第三位还算正常的飞升者，恕瑞玛帝国要比原本时间线崛起的更快。

因为亚托克斯依旧是戴罪之身，阿兹尔并未给他安排欢迎回归的典礼。

今天剩下的时间，神皇召集了自己的金光大使、复生大使和一众亲信大臣，在帝王宫殿召开了一次会议。

李林、佐伊、内瑟斯、亚托克斯、乃至于希维尔都有参与。

卑尔维斯的威胁临近，只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做准备，但目前似乎仅有亚托克斯回到了恕瑞玛大陆。

不过李林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恕瑞玛愿意提供曾经飞升者的名单，他就能通过微缩符文之地来找到他们，如果他们至少挣脱过一次封印的话。

否则凭借上一任麦伊莎使用的星界魔法的封印力度，微缩符文之地无法通过名字锁定他们的活体兵器。

这是智脑明确提到的，只能确定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搜寻暗裔的难度比较大，李林目前知晓的也就韦鲁斯可能挣脱了封印。

诺艾战争才结束了一年多，曾经作为童军被诺克萨斯派上战场，被影流之主劫击败并收养的凯隐现在还是个学习暗影魔法的少年，未接触到拉亚斯特。

何况诺克萨斯方面暂时没有挖掘出暗裔镰刀的传闻，拉亚斯特很可能还被封印在某个地方，更不用说其他的暗裔了。

之后，亚托克斯被阿兹尔任命为找寻暗裔武器的将军，他将在李林的帮助下尽可能的找寻自己曾经的同胞，并劝说他们回归阿兹尔的统治。

如果某些暗裔无法收敛自己的卑劣之心，就像曾经的耐祖克那样背叛帝国不肯回归，那就彻底让他们拥抱湮灭。

恕瑞玛不需要有异心的部下，李林也不会容忍未来大家都面对虚空时，某些暗裔在背后捅刀子。

霍洛克被耐祖克背刺死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而趁着面对卑尔维斯的前夕，阿兹尔给内瑟斯下达了任务：

要求他至少要在三个月内拿下恕瑞玛北部被诺克萨斯占据的乌泽里斯、泰利什尼和卑尔居恩三个港口。

结束完会议，太阳已经落山，所有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履行神皇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飞升者不需要休息，李林同样不需要，所以会议刚一解散没多久，他和佐伊找过内瑟斯，然后找上去往恕瑞玛城墙，站在高处遥望地平线落日的亚托克斯。

佐伊并不喜欢沙漠，也不太喜欢恕瑞玛，之所以还呆在这纯粹是李林的关系。

当李林一步一步从台阶登上城墙，她只是嚼着泡泡糖，百无聊赖地飘在空中，身体随着哼唱的轻快旋律摇晃，沉浸在自己“自娱自乐”的世界中。

当看到亚托克斯三米多的宽阔背影，李林默默地走到距他几步远的地方，视线略过他的身体，看向远方即将融入黄沙之下的橘红色夕阳。

已经退去大半红光，重回灰白色的巨剑嵌在他背部铠甲的特制放剑的凸起上，但依旧与他高贵圣洁的身躯有着明显的区别。

亚托克斯早就听到了脚步声，不过并未回头。

沉默了许久，他才重重叹了声气，“我曾触摸星辰，曾见证过数千个太阳的光芒，我们曾誓死保护这个世界，但同样是我们，将她亲手推入了深渊。”

亚托克斯转过身来，眼中的金光浮现，脸上的落寞之色尽显无遗，不时还透出一种暴戾和嗜血，但很快被他重新压制回去。

“抱歉，我曾经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过去的千百年里，他早已习惯了作为暗裔的无拘无束，习惯了沐浴在能使他身心愉快的鲜血当中，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习惯在短时间内无法改变。

这正是阿兹尔暂时不放心给亚托克斯分配一部分黄金战士的主要原因。

“我能理解。”李林直视他的双眼，“有些事情无法避免，但至少我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是啊……补救。”亚托克斯仰头望向随着夜幕将临，一同收敛了光辉的太阳圆盘，“你很强，强到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也能看出来，你对武艺并不精通。”

“对我而言，武艺实际上已经可有可无了。”李林说。

“也是，就凭你的机械装甲，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李林微微摇头，没太将亚托克斯这种完全出于自谦的言语放在心上。

巅峰时期的亚托克斯实力即便是阿兹尔和内瑟斯都大为称赞，在《飞升战士团史》中也有明确记载，没有飞升者不认同这位将军的力量。

光是重塑身躯之后那股莫名的压迫感，李林自认为就算自己已经是三阶段的身体强化，单凭肉搏，大概率无法战胜不使用天神之姿的亚托克斯。

要是内瑟斯以寻常的形态对上他，只怕是数个回合便会被其降服……

“我来找你其实有正事。”李林直入主题道。

“你想讨论的是神皇给我下达找寻暗裔兵器的命令？”

“没错。”李林点点头。

“我已经从大学士那拿到了暗裔的名单，当然都是从当初虚空大战中幸存的天神。

“包括大学士和雷克顿在内，当时一共有 78 位虚空大战的幸存者，但从恕瑞玛陨落到暗裔大战这期间，他们是否幸存就尚不得知了。”

李林说完，亚托克斯沉默了许久，看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他用手按住额头，咬了咬牙，稍显痛苦地回应道：“虚空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再加上被封印进武器后的折磨，许多事情我都记不清了，不过……”

他顿了一下，“在我仅存的印象中，倒是有不少同胞在暗裔战争初期就被杀死，全拜耐祖克那个叛徒所致！”

尤其是提到“耐祖克”这个名字，亚托克斯几乎都要咬崩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在飞升者中，他和霍洛克的关系很不错，一位结束了虚空战争的伟大英雄的归宿应当是战场，而非惨死于自己同胞之手。

亚托克斯握紧拳头，连肌肉都在颤抖，连续深呼吸好几下，压抑心中涌现的愤怒与杀戮欲望。

“总的来说，至少我知道在暗裔大战中死去的暗裔，大概有 36……或者是 39？记不清了。”

他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当初塔亚纳利想召集我们重聚，商讨恕瑞玛的未来，但没几个暗裔相应他的号召。

“至少我知道没去的有我、韦鲁斯、拉亚斯特、霍菈姿、塔鲁锡……”

在又说出十多个名字后，亚托克斯眼中金光跳动的频率飞快，浑身的气息不稳定地转换，就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仇人。

“还有，左兰妮。”

除了韦鲁斯和拉亚斯特，他终于说出一个李林还算熟悉的名字。

左兰妮并非李林穿越前就知晓的天神，而是先前在恕瑞玛历史中偶然读到的。

她是一位使用治愈之力的飞升者，有着怜悯世人之心，深受领地内追随者和信徒们的爱戴。

佐兰曾是左兰妮管辖的城邦，距离卑尔维斯港口不算远，这也是李林知晓这位“无面之神”的原因。

没想到，亚托克斯竟然跟左兰妮有如此深仇大恨。

李林暗暗皱眉，本想追问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但看到眼前天神紧皱眉头的痛苦神色，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算了，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