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201节

不仅仅是因为她不屑于动嘴，更多时候是因为她嘴笨，即便和丽塔对话她也经常被丽塔调戏的找不着北，何况和塞西莉亚对话。堂堂圣女大人曾经还兼职天命女武神的知心姐姐，甚至开通过知心姐姐频道每个女武神都能和她交流甚至忏悔赎罪，毕竟塞西莉亚其实也是个修女。

和这样的圣女大人讲什么人生讲什么该不该思考，没有什么价值。她知道自己只会得到说教，很悲哀吧，不仅力量比不过塞西莉亚，连说教也比不过。

但是，幽兰黛尔也根本不想讲道理。

她现在只想笑。

“你要动手了？”幽兰黛尔低声问。

“原谅我，幽兰黛尔。”塞西莉亚说。

“是啊，又是这样，原谅我，幽兰黛尔。就像那时候你说‘原谅我，琪亚娜’。”幽兰黛尔终于直视着这位圣女的眼睛，看着这位一直无可匹敌的圣女终于露出了诧异和慌乱的神色，她笑了。

“是啊，对我动手，你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么？你不是一直都在说着对不起，然后伤害我么！是啊，你说的对，你做的也对，你是圣女，你至高无上纯洁无瑕，你永远博爱所有人！”幽兰黛尔克制不住自己的笑，虽然她此刻表情又是悲哀又是愤怒简直让人觉得绝望，“这世上永远都有比我更可怜，比我无辜，比我弱小，比我更能激发你的怜悯心的存在！所以你永远都会选择她们！”

塞西莉亚脸色一瞬间苍白了。

“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这么做么？从那一年我坠落在崩坏能裂变弹的空袭区域那天就是这样，你每一天每一刻，每一次的选择都是抛弃我！所以来啊，用你的慈爱，用你的圣洁将我击倒啊，用你世界最强女武神的力量打败我！”幽兰黛尔的声音无法再平静下来，反而让人感到撕心裂肺，“你不是美丽美德的化身么，你不是爱着所有人么，那为什么唯独没有我！为什么唯独可以抛弃我！那你为什么还敢站在这里，为什么敢以母亲的身份训斥我！”

她死死的盯着塞西莉亚，像把钉子吐出来那样一字一顿：“你配吗！”

幽兰黛尔愤怒了十六年，十六年来她有无数的话想对这个曾经是她母亲的女人说。但她一直避开，尽可能让自己平静的出现在沙尼亚特家面前。

因为你是被抛弃的，你必须平静，必须让她们觉得你过的很好根本不需要她们，只有这样你才能骄傲的在她们面前走路，才能斩断与她们的关系。

但愤怒终究是愤怒，像针一样插在心里，迟早有一天会倾泻出去。如今这愤怒爆发，把那个母亲扎成了刺猬。她此刻心底里满是快意，因为她终于让塞西莉亚感到痛了，是啊她确实嘴笨不会说话，可只有扎心的话就连哑巴都会说。

塞西莉亚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沉默下来。

就算再亲的联系，即便是生身的母女，十八年也已经隔着看不清的玻璃了。一颗心如果分成两半，也就轻轻松松就那样碎了。

她掌握着至高至伟的力量，在全世界的人面前都是神一样的存在，可此刻却微微颤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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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亚娜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和那位金发少女的交流，信息量太大让她即便在这种危急时刻也陷入失神。她是跟随着家族的小分队秘密接应沈凉的，尽管沈凉的手机被单方面阻断了信号，但沙尼亚特家在德国手眼通天，她们截断了无线电，从天命和世界蛇的交流频道里获取了沈凉即将逃回慕尼黑的信息。

不过此时重点不在沈凉身上，琪亚娜的注意力完全被她们的交谈抓走了。也许塞西莉亚和幽兰黛尔都觉得这种战况下身边不可能有人，她们身边也确实没人，琪亚娜也隔着一条街那么远，但是琪亚娜从小就会读唇语。

很久以前“说话”还是危险代名词的时候，她和西琳交流就是用唇语，西琳教会了她怎么分辨别人说话，这样她们两个就可以一边交谈一边不会触怒有神经衰弱的看守，那些女看守们一旦听到有孩子吵闹就会勃然大怒的提着鞭子过来，琪亚娜还没学会唇语的那段日子西琳为此挨了很多打。

奇怪……

琪亚娜有些困惑，有些似乎不符合她人生经历的记忆涌上了心头。看守？鞭子？挨打？她怎么可能有这种记忆，她虽然不喜欢大小姐的生活，但确实也是在沙尼亚特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挨过打？

可这记忆又好像分外真实，就连身上白色的拘束衣触感似乎都还记得，小小西琳和她穿着拘束衣隔着通电的栅栏互相比划手语热切的聊天，瘦瘦小小的胳膊正巧比栅栏间隙要细，两姐妹就这样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把手握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那些阿姨说我们活着，是错误的？”琪亚娜小声问。

“没有错，活着没有错。我会带你出去的，K423-2。”幼小的西琳轻声说，她眼里流转的金色酷烈的如同皇帝，“我们会活下来，即便杀死我们见到的所有人，我也会带你活下来。”

“真的吗？”

“真是我愚蠢的妹妹，我承诺过的事情，有做不到的吗？”西琳努力的伸出手去，即便稍微粗了些的大臂碰到了高压电被烫出了泡，她也只是皱了皱眉，挪开了点位置，继续抚摸着琪亚娜的头发，“睡吧，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在。”

琪亚娜在姐姐哼唱的歌谣下沉沉的闭上眼。

“对，睡吧，睡吧，”西琳轻声说，“交给我就好，交给姐姐……”

“等你醒来，你将得到的是被烧干净的，整个世界。”

琪亚娜扶着自己的额头，疼痛，有些不该有的记忆正在复苏。她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西琳那个臭脾气的蠢女人会说这种话？还“交给姐姐”“一切有我在”？那个盛气凌人的大小姐还提防她去抢家产呢！

可如果说是错乱的梦境也太真实了，这些浮光掠影一般的记忆里她总是和西琳在一起，没有沙尼亚特家，没有塞西莉亚甚至没有其他认识的人。难不成她其实内心深处是个姐控？不可能啊，虽然她几乎爱慕一切高规格美少女可谁会对着自己亲人产生那种念头啊，更何况西琳和她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好吗，有人会对着自己发情么？

况且梦境里西琳都六岁了，她也四岁了，这段时期她们两个明明就是在沙……

诶？

琪亚娜忽然有些困惑，四岁的时候她在哪？在沙尼亚特家吗？

不，她有四岁前的记忆么？

据说人根本想不起来小时候发生的事情，琪亚娜思索了好一会也想不起来四岁前的日子，但她确实是一直都在沙尼亚特家生活没错。从新天鹅堡的私家幼儿保育到玛格达莱娜教会女校读贵族小学，然后去史蒂夫特女子中学读到一半落跑了去日本找大姨妈的圣芙蕾雅学园留级……

每个阶段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人生轨迹就是一般的传统世家大小姐的流程，她没什么特殊可言，那梦境只是梦境而已。

但这个时候，琪亚娜忽然收到了来电。

她一怔，这里是慕尼黑，为了防止超凡侧信息被普通人发现，沙尼亚特家控制了信息流通，除了无线电根本不可能有电话打进来。但下一秒她理解了，因为打进来的频段是卫星电话，显示的号码是0044-44-000000001。

来自英国伦敦的号码，而这个霸气十足的号码连英女皇都没资格用，只有在那个国家真正掌握话语权的势力才有资格用这种显著的东西。

“天命总部？”琪亚娜冷冷的问。

“准确来说，不是天命总部。”话筒里的声音是个柔美而坚毅的女声，“你就是琪亚娜么？卡斯兰娜家的末裔？”

琪亚娜微微一怔，“你是？”

“卡莲。”电话那头声音轻微的有了些欣喜，“卡莲·卡斯兰娜，你的祖先，论起来你也许可以叫我一声祖奶奶呢。”

“没别的事我挂了。”琪亚娜冷冷的说。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333章第六十三章 塞西莉亚的过去

“我真是你的祖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委屈。

琪亚娜刚准备挂掉，忽然想起来“卡莲·卡斯兰娜”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很久以前塞西莉亚和她讲述卡斯兰娜家的辉煌过去时，这个名字就被反复提及。那是天命主教奥托一生的痛，历史上知名度最大的圣女。

虽然那早就是个死人。

“准确来说，我是卡莲·卡斯兰娜的心智模型，现天命总部数据库的AI人格。”卡莲随后道，“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联系到你，奥托都不知道我现在正在违背他的意志做事。”

“联系我？”琪亚娜警惕的问，“做什么？”

卡莲的声音仿佛对后辈的冷漠有些伤心，但是她理解琪亚娜的冷漠，所以很耐心。

“我需要通过你联系到潘多拉，潘多拉的所有通讯方式都被天命屏蔽，我如果直接通过卫星联系他会被奥托察觉，但如果通过你就不会。”卡莲道，“而且他现在根本不会接任何别人的通讯，只有你他才会听。”

“你既然知道他被屏蔽了，那我们也联系不到。”

“不，屏蔽的是卫星信号，可天命和沙尼亚特的所有卫星都在我的控制之下。”卡莲语速很快，“现在是战时，我拥有天命总部数据库的最高权限，所有能接入互联网的设备都能被我操控，就连奥托本人都要借助我的力量。”

琪亚娜一怔，“一个AI秘书，有超过主教的权限？”

“因为他要的是一个人格真正拷贝过来的卡莲，真正的卡莲有自己的意志和思想，并不会彻底的听从他，甚至会在很多事情反对他。所以从一开始，我的设计就是独立的。”卡莲幽幽的说，“这是他的偏执，他也明白，但他仍然选择这么设计，因为那样他会觉得我好像还活着。”

在无人的影音室，散发着莹莹蓝光的牧师少女投影看着慕尼黑的街道画面。慕尼黑现在的每一条街道的摄像头都被天命征用了，卡莲同时从无数地方观测着这场母女间的战争，也同样观测着战场上的每一个人。

她是AI，不是人类，所以她可以同时阅览所有画面，做到远比人脑更快的处理方式。奥托早已经从这里离开，他永远不会想象到自己信赖的AI秘书已经开始贯彻“卡莲的意志”，如果他知道这一点不知道是会勃然大怒还是喜极而泣。

真正的卡莲，不会坐视奥托如此对待后辈儿女。

真正的卡莲恰恰是会反对他的那个人。

“抱歉，我的大发明家啊。”卡莲调出高速监控，看着那辆载着沈凉的跑车在山岭里一骑绝尘，看着他满是愤怒和焦急的脸，“你赐给我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该想起来，卡斯兰娜是苦难人民的护盾。”

她想了想，终于道：“我需要你帮帮忙，琪亚娜，难道你不好奇，那个叫幽兰黛尔的女孩吗？”

琪亚娜心头一跳。

“她是塞西莉亚的女儿，真正的女儿。”卡莲低声说。

“真正的女儿……是什么意思？”

“这就要从西伯利亚战争开始说起了，”卡莲幽幽的说，“其实有一点她说的没错，她是被放弃的孩子，沙尼亚特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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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速达到四百码的兰博基尼里，黑长直的少年坐在驾驶位，月白旗袍的连体黑丝少女坐在副驾驶。

西琳则坐在沈凉的座椅靠背上，将没穿袜子的白生生玉足搭在沈凉肩膀上。

她不愿意抱着甘雨，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虽然抱起来也软绵绵的很舒服，还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体香，但是西琳自觉尊贵，只有别人抱着她的份没有她抱着别人的。

但沈凉要开车又不能抱她，她就只能挤着沈凉坐了。这破车还是个敞篷，时速高起来狂风呼啸，好在西琳给自己前方开了个虫洞进行风阻，不然她几乎要被车速甩下去了。

“大概还有两百三十公里。”西琳看了眼地图。

虽然信号被屏蔽，但是卫星地图还可以用，也许是因为这个平板电脑是车上自带的，而车是雷电芽衣的，天命总部还没来得及一同处理。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西琳用胳膊肘撑着沈凉的脑袋，视线审视的从甘雨身上扫过，懒洋洋的问。

“宠物和主人的关系。”沈凉还没说话，甘雨温柔道。

“玩的真开，你这种级别的女孩，心甘情愿给潘多拉当宠物？”西琳耸耸肩，“我不太明白提瓦特大陆是什么水平，但你好歹也是S级女武神的战力，好吧哪怕那个世界S级遍地走，可最关键你身上这股上位者的气息做不得假。你身居高位，养尊处优，却甘愿做潘多拉的宠物坐骑？”

“再见幼君已是幸事，甘雨……甘雨不想去奢望太多，只要幼君还活着，还能触摸能看见，就已经让甘雨很满足了。”甘雨笑吟吟的，“西琳姑娘不必把甘雨和幼君的关系想的太有威胁，甘雨绝不是贪心之人，更不会对幼君钟爱的少女有任何妒忌和非分之想。”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要和你争风吃醋的三流女配么？”西琳冷笑。

甘雨眨眨眼，然后笑：“看起来是甘雨理解错误了呢，西琳姑娘原来只是幼君的姐妹么？并不是值得在意的对象么？”

西琳觉得她说的没错，可她莫名其妙的觉得甘雨这话有点让人不爽。

沈凉看了眼甘雨，他其实不太明白甘雨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就好比连“幼君”这个称呼他都不太理解什么意思。甘雨很轻易的便认他为主了，甘愿被他驱使，甚至让他有些自觉愧疚。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甘雨能和他成为主宠关系……那个时候的他究竟是怎么对待这只小麒麟的？

这个时候，西琳手中的平板电脑忽然亮起视频通话，她正想直接关闭，却看见通讯的画面来自琪亚娜。这个电脑和雷电芽衣的，她甚至还没有把通讯软件下掉，上面标注着“虫虫”。

虫虫？

是昵称么？

只有两个人互相使用的昵称？连沈凉都不知道的昵称？

西琳摇了摇头，忽然有点可怜沈凉。不过女孩子之间互道昵称应该也很正常，虽然琪亚娜是个喜欢女孩子的女孩子。

“居然有人能打进来？理论来说我们不应该收到任何讯息。”沈凉眉头微皱，“接听试试？”

视频接通，出现的却不是琪亚娜的脸，反而是一个虚拟的白发少女形象，和琪亚娜有点相似但又完全不同，少女身穿牧师袍，眼神比琪亚娜成熟不少。

“卡莲？”西琳直接认出来。

她对祖先的肖像都记得很清楚，和不学无术的琪亚娜不同，西琳在超凡侧宗族历史这方面是满分。而且她很清楚这个形象代表着天命数据库，每个经常出任务的女武神其实都知道负责自己终端的天命秘书有个这样的AI。

琪亚娜不知道主要原因是她就没出过天命总部的任务。

“很高兴不需要再次解释我的身份了，我已从奥托身边背叛，现在将给予三位来自天命数据库的支援。”卡莲雷厉风行，“联系上各位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希望各位能直接进入信赖我的程序。”

“信赖你？”

“我只是个AI，没有能力对你们进行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干扰，但是为表诚心，你们的跑车已经被我全盘侵入，现在车辆在我的控制之下，优先级高于手动驾驶。”卡莲说着让沈凉和西琳同时变色的话，“如若不信，潘多拉小弟弟可以松开方向盘，在你们用车载平板电脑接通我的瞬间我已经完成了骇入，如果我真的想与你们为敌这辆车现在已经在高速路下面的山沟里了。”

沈凉在一处直道上尝试着松开方向盘和油门，果不其然，车仍旧稳步行驶，甚至在微微调整方位以免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