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161节
要不然的话,自己虽然可以动手打晕这个所谓的璃月七星带着这男孩飘然而去。可之后呢,之后这个少年同样会陷入难题,指不定还要被通缉。
那自己的因果反而结大了。
师父说入世看遍红尘,许多事情都不是靠着一腔蛮勇就能解决……眼下这就遇到了。
不过沈凉此时对刻晴的态度却很有兴趣,尤其是她严肃认真的说“这位先生”,让沈凉心情很好。
他喜欢和人“讲道理”的习惯又上来了。
“可这位猫猫小姐,这些盗宝团的罪行兴许并不只是一条命的罪责而已啊。你也看到了,他们说笑间就把人斩首,没有丝毫对生命的敬畏,这样的人如果拉回去审审说不定各个都得极刑。”沈凉笑道,“我也许下手过重死了几个,但对于穷凶极恶之徒,难不成我还得手软,在见义勇为搏命拼杀时留一线么?”
“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也只是希望你跟我回去,请相信我,我会将你身上的过失尽可能洗清。”刻猫猫冷静道,“还有,不要叫我猫猫小姐,这是扎起来的头发,我不是猫。”
“只是‘尽可能’?”沈凉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他歪了歪头,眼神露出怀疑色。
“因为这些人中也许有并不是那么罪大恶极之徒,哪怕概率很低,但我也不能只相信你和她。”
“这种没有思考时间的事上,你跟我们谈概率?”沈凉笑起来,“倘若我是一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歹徒,我还有空分辨他们谁罪过轻点我好反击的力道小点?刻晴小姐,再怎么讲究公平啊法律啊,也不能罔顾现实啊。”
“诚如你所言,不能罔顾现实。”刻晴抬起眼,紫色的眼眸里尽是认真和坚毅,“可你们是普通人吗?”
沈凉一怔。
“你们不是普通人,你们很强大。面对他们的侵害,你们有能力自保。”双马尾猫猫发髻的少女站在两个比她更强大的生命面前,不卑不亢。
“可你们,一个有能力救人,却没有救。一个有能力游刃有余的把人带回来,却放任折磨至死。你们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能以普通人面对困境的抉择来看待——那么告诉我,我真的能相信你们吗?”
她一字一顿:“用最坏的心思来打算,我难道不能怀疑你们根本就是想以合法的手段虐杀没有丝毫还击力量的凡人吗?失去对生命的敬畏的人难道真的没有你们两个吗?所以,若有人倚强凌弱,即便那弱是罪恶,我也必须保留质疑,毕竟,在强者面前,弱者的恶更是强者释放自己恶的借口啊!”
这句话有如烧灼的铁碰触到心脏那样,猛的炸开,振聋发聩。
沈凉习惯辩驳的话在刻晴清澈而锐利的眼神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他下意识的审视内心。
——我……在借着弱者的恶毒,有理由有借口的去释放自己的恶毒吗?
——我也,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么?
——似乎……
沈凉忽然发现自己在讲那群盗宝团拖拽数百米时,他们的惨叫充耳不闻,甚至有一种行侠仗义的愉悦。对恶人的生命的这份视若无睹,究竟是匡扶正义的快乐,还是对蹂躏他人的满足?
沈凉居然无法解析清楚自己的愉悦来自何处。
异化。
沈凉忽然明白了安娜曾经说过的,他已经开始异化。在地球对雇佣军的仇恨和杀戮让他逐渐看淡了别人的生命,这股异化终究会慢慢影响他的生活……在稻妻那样的乱局,他的异化并没有任何问题,那里兵荒马乱到哪怕平民都能习惯战争与生死。
而在和平的璃月,他的异化便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到……
他甚至一直觉得刻晴在针对他,却从未想过,在刻晴这样的少女眼里,他这样率性诛邪信手除恶的人……同样危险!
而那位白发女子也是如此,她的三观同样危险。或者说,不符合璃月这个长治久安社会的三观,本质上都是异化的。
沈凉由衷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到眼神逐渐不耐,俏脸含煞的白发女子,有些恍然。
——和野兽打交道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如何去做一个文明人了。
“感谢猫猫赐教。”沈凉低头道。
“诶?”刻晴没想到他忽然诚恳的道谢,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连连摆手慌忙解释,“你这忽然干嘛啊,我只是想让你和我去一趟总务司,放心好了,你最差也就是个防卫过当,不会给你档案上增加污点的。而且我可是璃月七星哦,虽然不可能动用权力帮你啦不然那就是腐败,不过看在我面子你肯定也是见义勇为,像你说的这几个盗宝团指不定罪大恶极死有余……”
“你要跟她走?”清冷如仙的白发女子皱了皱眉,“我还有要事。”
“你有什么事去璃月港我们一起办啊。”刻晴口快道。
“我在新月轩预约了菜肴。”女子认真道,“师父为我预约了四个月,让我尝尝人间的菜式,良苦用心,我只能前来璃月港。”
“就因为这个?”刻晴愣住。
她寻思仙人入世是为了什么呢,这样一个轻视生命杀伐果断的仙子,居然只是为了吃一顿饭?
“我本不想入世,孤辰劫煞命入世便容易伤身边人。无奈师命已决,”女子淡漠道,“还未抵达璃月港,先死车夫,又祸此少年,呵。”
她一直平静如水面的精致脸颊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自嘲,然后摸了摸沈凉的脑袋,轻声道:“真是抱歉。”
沈凉被她按着脑袋有些郁闷,如果说是长辈什么的喜欢这样摸他头发就算了,长辈毕竟是长辈。可这家伙……该说不愧是深山老林里修炼的仙人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你多大啊你摸我头!
最烦你们这种一米七还穿高跟的妹子了!
“孤辰劫煞命。”刻晴微微蹙眉,很明显她有些不以为然,“仙人还信这些封建迷信?”
“信或不信无所谓,你和我待久了自然知晓。”白发女子淡淡道,“况且,我并非仙人,只是仙家弟子罢了。”
刻猫猫看到她略微低沉下去的面容,想出言安慰,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有些不爽的鼓起腮帮子,“哼,什么这个命那个命,你们这些守着老黄历的仙家信,我可不信!来,你跟我一起回璃月港就是了,我带你去新月轩吃饭……这一路我们同行,我倒是想看看,什么命能压的住我堂堂玉衡星!”
白发女子抬起头,目光有些疑虑。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跟你回璃月吧,到时候这位仙子在新月轩也请我吃顿饭就是。”沈凉也笑道,“刻晴小姐这话说的很符合我心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天煞孤星,就算有又怎么样,我倒是想看看这所谓命格能克的住我么?”
作为地球人,沈凉当然不信从星座到算命的所有迷信。而且就算提瓦特大陆真有这个说法他仍旧无所谓。开玩笑吧,再怎么算命格,算的到他一个异界人头上来?又有什么天煞孤星的破命格,能比得过尘世七执政的压迫力?
地球人向来信奉一个观点,所谓命,终究是不可能胜过人心的。
申鹤静静的看着毫不在意的两人,右手抚上胸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感觉那个供血的器官……跳动的有些奇怪。
“对了,谈了这么久,只有我报了名号,还不知道两位呢。”刻晴笑道,“那从我先,再自我介绍一下,刻晴,璃月本地人,刚刚晋升玉衡星,今年十七岁。”
白发的仙子将手收回长袖,声音冷冷清清,只不过那一开始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似乎消弭了不少,“我名申鹤,山野之人,不足挂齿。”
犹豫一会,她又道:“二十一。”
“申鹤小姐?请问哪路仙家名下的?”刻晴好奇。
这倒也不是秘密,申鹤记得师父并未交待她不能泄露,“师从留云借风真君。”
“有点耳熟的名字……”刻晴并不怎么熟读神话典籍,只是隐约记得名字。
而这时申鹤便专注的盯着沈凉。
刻晴也移回视线,好奇的看着这里的唯一一个男性,虽然说是男孩子,但刻晴不得不承认他居然是三人中容貌最清秀可爱的那一个。
“沈凉,自稻妻而来。”沈凉笑着说,“一个路过的旅行者罢了,十六岁。”
一名在玉京台执政的天之骄女,一位来自深山林野的冷酷仙家弟子,一只暂且停在璃月对一切都还充满好奇的红颜小狼狗。
就像是误入尘世的白玉,或者说砸入乱世的黑铁。
直到很多年以后七国的史官们会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所在执笔,凭着枯竭的想象力去构思那些年少年少女们带着烈酒一路高歌,登楼远上拔刀击柱,皇帝与乱臣们在彼时的玉京台喝的意气风发,目中无人。
她们的得意和抱负尽在鲜衣怒马少年时初露峥嵘。
少有人去想,她们相遇在如此简单的时刻,如此不值一提的瞬间。
“沈凉吗?”刻晴又觉得哪里很耳熟了,和刚才的不同,她很确定这个名字是她最近才知晓的。
“姓沈名凉,璃月人士?可你刚刚说你来自稻妻?”刻猫猫看着眼前文静清秀的黑长直,按着太阳穴努力思索,逐渐的将脑海里那个印象和眼前含着笑的少年对应起来。
“我记得画像是什么来着……极为漂亮的男孩……个子矮矮……黑色及腰的长发……高马尾……有个很像璃月人的名字……开着一辆怪模怪样的炼金载具……”
刻晴终于抬起头,可爱的大眼睛瞪得圆鼓鼓,一手指着沈凉满脸不可置信。
“谁个子矮矮啊!”沈凉气急,“你们情报人员怎么描述我的?能不能尊重一点特殊人才?”
“你!你是那个,那个,那个在海祇岛战争里直面雷神的异界人!海祇岛的摄政王殿下!”刻晴惊惶到话都说不利索了,哪怕刚刚可能与沈凉和申鹤敌对时她都没有这么失态,“被吟游诗人称为‘稻妻之幼龙’‘东西国的绝凶无双’‘花样将军海御前’的沈凉!你来璃月了!”
如果不是刚刚已经混熟了现在沈凉只想捂着脸找个缝钻进去,耳朵尖都红透了。
在稻妻被人这么崇敬的说一句什么“摄政王殿下”他还能坦而受之,毕竟在稻妻他凶名大于美名,人家是毕恭毕敬的。
但在璃月被刻晴这么报菜名似的一连串贯口!太中二了!受不了了!
什么稻妻之幼龙,东西国的绝凶无双啊!我在外面到底被传成什么版本了啊!妈的社奉行不是管外交和文宣的吗,她们就纵容那群吟游诗人把故事到处乱编?好家伙版权费赚的盆满钵满了吧,指不定还是八重神子那个编辑社自己改的内容是不是?
你们鸣神岛被我干翻了丢大人了索性就把我也写成你们稻妻的中二病让我一起跟着丢大人是吧!
【我觉得老板你有意忽略不吐槽最后那个‘花样将军海御前’。】虎千代低声道。
【蠢女人闭嘴!】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277章第十章 美丽新世界
案子暂且结算,刻晴从神之眼里摸出一截烟花筒。尽管是中午,但明亮的烟花和刺耳的尖啸仍旧能传达到十余里的岗哨。三人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很快身着制式轻甲的千岩军小队快速赶来,向刻晴行了一礼后,看到地上的无头尸体和存活的盗宝团,面色都微微有些凝固。
但他们动作并没有被这血腥的场地影响,在收集了证据,基本确认了身份后,千岩军们效率很高的给犯人们带上镣铐,扔进车上带着离开。
沈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还是理解到了千岩军和稻妻天领奉行军队的不同之处。虽然都穿着制式的铠甲,可稻妻人的甲胄往往由木料、竹板建构,可璃月这些最基层的军人都穿着防御性能很好的金属铠甲,手里的武器更是精良的制式武器。
而且这些千岩军并不是承平日久的少爷兵,他们在见到犯罪现场的第一反应不是畏惧或者不忍,而是嫉恶和愤怒。他们并不害怕穷凶极恶的犯人,甚至对抓捕跃跃欲试……这一点,和稻妻的军人完全不同。
两国完全不一样,稻妻太乱,军人对这些所谓的“犯罪”早已视若无睹,因为几乎不可能管得过来。而璃月的千岩军则可能很少遇见这种罪恶,他们仍旧保持着旺盛的愤怒和正义感。
从士兵两种不同的习惯,见微知著的认知到两个国家的风气完全不同。很明显,璃月不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战乱地,他不能用在稻妻的习惯去接触璃月人民。
沈凉收起摩托,乘上马车,跟着刻晴离开此地。
在他的身影离开很久后,才有一只仙鹤飘然落地,低下头看着地上摩托车的车辙。
“纯粹的机括炼金载具,看不出一丝元素力游走的倾向,竟能以这种恐怖速度奔驰数十里……”留云借风真君抬头望着自己弟子和沈凉远去的方向,眼神熠熠发亮,“果然,机巧之学从来不是神魔仙鬼的特权,自你之后,再没见到这样玄奇的机括了……说来真是让人自卑啊,身为仙人我却连那机括的原理都看不明白,凡人短暂的天才,总能惊艳无数我们白白耗费的岁月。”
她忽然化形为一名和申鹤有几分相似,蓝发长裙的成熟仙子,露出很是落寞的笑。
“你也这么觉得吧,归终。”
无人回应,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留云借风真君静静的站了一会,又道:“申鹤性子淡漠疏远,甚至比我等仙人更不食人间烟火,又缺乏常识,难以维系正常的人际往来。这是她第一次下山,便就进入了不该进入的漩涡。稻妻幼龙,璃月七星,她初认识的朋友便是这等人物,对她的红尘历练来说,简直是最高难度。
“不过,毕竟是我的弟子,生来就是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对不对,归终?”
仍旧无人回应。
“原来你已经死了这么久啊,仙人寿命太长,我总觉得你还会来敲我的门,带着难吃的下酒菜。”留云借风真君轻声道,“那就保佑一下你的师侄路遇良人吧,哈,看她那笨样子,也许会带心上人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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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几个小时后。
秀气的少年蜷缩在座位上睡得正香,身上还盖着锦绣织成的被子,那是刻晴出行时常备的,看他真睡着了才帮他盖上。
车厢里只有他们三人,申鹤寡言少语,在沈凉犯困后,她们俩就找不到什么话题了。索性两个人都闭上嘴不吵他睡觉,然后在车上看着他干干净净的睡脸看了一路。
吟游诗人说稻妻那位少年将军是千年一遇的美少年,刻晴一开始是没放在心上的,因为稻妻那个地方宣传人就是喜欢这样。什么百年一遇的天才,五百年一遇的美少女,甚至有时候精确到个位,什么五百二十一年一遇的清廉奉行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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