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艾尔登剑圣 第31节
他摸了摸灵化戒指,脑中不断闪过瑟濂的教导,操纵者不会距离傀儡太远,也就是说塞尔维斯就藏在附近,而不远处的芦苇荡里隐隐有寒光闪烁。
藏在附近等我动手吗?
唐恩眯起了双眼,他不知道塞尔维斯的傀儡有多强,但是要突围必须要用全力,而全力一出,学院即便是傻子也会推测出他是真凶,如今身在利耶尼亚南方,他怎么穿过数道封锁线回到卡利亚。
动则必死,而不动也很难,塞尔维斯既然盯上自己就一定会调查身份,但——
还有时间。
所有的思考在短短数秒钟内完成,唐恩就像刚回过神来似的,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脸上的鲜血,将一个在沉默中爆发的老实人演的淋漓尽致。
“罗兰先生!”这时候,蒂娜扑了上来,就趴在唐恩肩头痛哭,过了片刻,又赶紧摸遍他全身。
“您有没有受伤,我刚才担心死了。”
“没、没有。”肾上腺素褪去,唐恩立刻戏精附体,刚才还杀人如麻,转瞬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前方:“但咱们得救了,是学院的教授来主持公道。”
他推开少女,踉踉跄跄来到岸边,激动的大吼:“是塞尔维斯教授吗?我是罗兰.海因贝尔,要向您实名举报杜鹃军团杀良冒功,劫掠平民!”
那傀儡毫无反应,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然而唐恩却在心底冷笑。
这混蛋果然是想逼我动手,然后把罪名栽到我头上!
杀杜鹃士兵需要调查,但攻击一名魔法教授,学院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片利耶尼亚湖,他只是有些奇怪,塞尔维斯具备灭口能力,偏偏不动手,似乎还藏有阴谋?
唐恩不是愣头青,直接跳上小舟,像是要追过去举报,而那具傀儡果真向后移动了数米,显然不想与他对话。
“这、这个魔法教授在干什么啊!”蒂娜傻了,一个强者就是来看戏的吗。
唐恩像是同样疑惑的与她对视,但语气忽然冷静:“这些人在他眼中都是蝼蚁,根本不在乎,只想利用我做某件事。”
“为什么?”蒂娜大大眼睛中写满了疑惑,他们不都是魔法师吗?
“因为我在他眼中也是蝼蚁。”唐恩自嘲一笑,将头凑了过去,语速极快:“把幸存者悄悄带回小镇,然后和他们一起帮我做几件事......”
等交代完,唐恩看向傀儡的目光中却带着笑意。
你想阴我?巧了,我也想阴你一把。
......
小舟飞快的划向魔法学院,这龙潭虎穴在唐恩的视野中逐渐放大,而四周还有三个傀儡远远监视,其想法不言自明。
要么动手杀出去,要么乖乖回学院。
唐恩果断选择了第二条,这条风险更大,但收获也更大。
渡口正站着一队海摩法师,他们作为学院裁决者,也有风纪委员的职责,而这么多魔法师来到小镇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围观群众将这里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原因。
小船刚一靠岸,几个海摩法师就迎了上去,当先一人低喝道:
“罗兰.海因贝尔,你被捕了!”
唐恩当场僵在原地,即使看不到脸,人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惊恐和错愕,直到手里的法杖被缴下,这才回过神来。
“我无罪!你们去教堂看看,那些杜鹃骑士在做什么!这些畜生本来就该杀!”
“你是否有罪将由学术委员会来决断,带走。”那领头的魔法师摆了摆手,高大壮硕的海摩法师架起唐恩就走,由于后者戴着头罩,他们也没办法堵嘴,于是唐恩一边挣扎,一边高呼。
“我举报杜鹃杀良冒功,奸滢掳掠!”
“一百多个人被杀啊,连老幼都不放过,这些人难道不该杀吗?”
“我要见院长!”
唐恩的声音越来越远,但诡异的是,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群安静下来,偌大的小镇极度安静,就像一座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这寂静让维持秩序的杜鹃士兵心底发毛,纷纷喝道:“这个魔法师胡说八道,你们谁敢相信?”
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让他后退半步,现实已经告诉了他结果:
经过杜鹃多年来的烧杀抢掠,这利耶尼亚的人民——
深信不疑!
唐恩的确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享受到了一阵英雄般的目光,由于经常来吃喝,许多镇子里的人都认识他,知道这位风度翩翩的罗兰先生是个好人。
诚然,一个魔法师就能屠戮上百个平民,但暴力不能制止所有的反抗,人们只是用黄金树或者某个英雄降临来麻痹自己,可是现在英雄确实出现,英雄被捕,现实的耳光将他们从麻痹状态打醒了。
人群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直到被斜坡上的士兵用刀枪阻止,而刚才还在高呼的唐恩忽然不说话了,旁边的海摩法师也将他放下。
“抱歉,我也是遵令而行。”那领头的魔法师行了个礼,海摩教室是为了平定纷争而创立,这才学习炮与制裁的魔法,心底里还残留着几分正义感。
“不怪你们,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海摩法师们都没说话,就像不忍戳穿对方的天真,学院需要杜鹃军团,利益之下哪有什么公道可言。
一行人就这么走到了学院大门前,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门楼上站满了魔法师,目光之中有怜悯,有认同,但更多的还是不解。
这些呆在坚固堡垒里面的魔法师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间地狱,他们完全不理解唐恩的所作所为,明明只要呆在学院里研究魔法就行了,干嘛要去多管闲事。
而门楼下则站着教授与讲师们,提前赶回来的塞尔维斯冷眼看来,似乎正嘲笑此人的愚蠢,而瑟濂也在,立刻就走了上来。
“笨徒弟,你这是发了什么疯,干嘛多管闲事。”
唐恩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老师,就杜鹃那群渣滓,我杀的痛快。”
瑟濂当场愣住,像是发现这个徒弟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样,可回忆到那晚的事,像是明白了这个平日理智的学生心中寄宿着一颗疯狂的灵魂。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交错而过的时候,听到一个低沉而沉稳的声音。
“放心,我不是回来找死的。”
就这么一瞬间,唐恩给瑟濂交了底,师生一场也算有了个交代。然后昂首走向大门,那里五位教授已经来齐了,可见这事不小。
奥利提斯阴着一张脸,显然不满这消息传出去,如果交由内部解决,他完全可以把事情摁下来,反正杜鹃是越来越过分了,圣树大军过境也敢乱来,还特么是在玛莉卡教堂,这不给他老人家找事吗?
可马修斯已经派人来质问,为了双方的合作关系,他不得不昧着良心。
“罗兰.海因贝尔,我很失望。”
唐恩眼神愕然,反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你违背了魔法师的准则,我们应该潜心研究学问,而不是把自己卷入是非当中。”
“那海摩教室就没存在必要了啊。”
咳咳。
旁边的雷昂教授轻咳两声,显然不满奥利提斯关于魔法师准则的言论,后者嘴角一抽,也没想到这位三好学生牙尖嘴利。
真相到底是什么,实话说在场的人都知道,唐恩无疑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可很多时候,道德并不能拿来当饭吃。
当驱逐王室之后,魔法学院是利耶尼亚事实上的领主,相当于是在劫掠他们的子民,但不许杜鹃抢掠,就得缩减学院开支,与其让魔法师们不满,只能让平民们忍耐一下了。
“带走吧,学术委员会会在三天内决定你是否有罪。”
这是准备综合各个教室的意见了,按理来说,唐恩背后站着瑟濂,还有游历魔法师这个群体,即便有罪惩罚也不大,到时候做几年劳役,就能给杜鹃军团交代。
可唐恩自从知道了塞尔维斯在针对自己以后,感觉危机无时无刻都在放大,再说怎么可能在学院用几年时间挖矿。
“我申请明天进行公开审判!”唐恩突然朗声道。
“什么?”几个教授都是一惊,公开审判会让杜鹃直接参与,那群混蛋栽赃陷害有一手,到时候这个学徒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你想好了?”
“我申请公开审判!”唐恩又重复了一句。
过于天真,过于愚蠢。
奥利提斯摇摇头,彻底对这个学徒失望,想想也行,正好给其他人上一课,让他们明白离开学院庇护,这残酷的交界地书呆子很难活下来。
“好,我同意。”
短短几个字,但唐恩藏在面罩之下的脸没有一丝成仁的天真,反倒有种计划通的愉悦。
埋头研究深奥学问的魔法师们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身边的平民,只顾厮杀的杜鹃军团也忘了他们的竭泽而渔造成了多大怨恨,有种东西更在军略之上。
而作为卡利亚的间谍,他要帮菈妮把这叫做‘民心’的东西给抢回来!
PS:放心,我不会扯什么GM的,也不会种田,只是两股势力相争,就卡利亚的体量,褪色者归来也别想反攻,平民数量决定着税收和兵源,无论强弱,人也不该是草芥。
替老婆,不,君主分忧这也是唐恩作为卡利亚骑士的职责,咳咳,当然在游戏里都是野怪。
我至今都想不通,我特么都投靠菈妮了,亚杜拉凭什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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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在下,艾尔登影帝
魔法学院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牢房,唐恩被圈禁在一层的备用教室里,除了好吃好喝,四周还有书籍可以消磨时间,而隔着一扇薄薄木门,有五个教室抽调出来的精英看守。
太近,太松懈,我可以隔着门板戳死一个,然后再趁着惊愕连杀两人,最后用辉石弯弧收尾。
唐恩坐在门边,一边把玩着灵化戒指,一边模拟,外面那几人在模拟战中已经死了几十次了,但很可惜,他终究不能做。
一旦动手,立刻就会被几十个人形炮塔轰成渣渣,更别提还有塞尔维斯在暗处监视。
可那又如何,这些人以为自己是个只会血气上涌的愣头青吗?
“蒂娜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趁热打铁,把利耶尼亚人的怨气给爆发出来,卡利亚困守一隅处于绝对下风,光靠刀剑是没有出路的,必须用某种办法将双方的硬实力拉近。”
唐恩望着窗外满月,暗自思索,这种战略层面的东西布莱泽都不会懂,估计只有伊吉才能理解。
现在魔法学院和杜鹃军团占据了利耶尼亚百分之九十的土地,人口更是拥有碾压性的优势,五个换一个都能把卡利亚军给耗死。
但这些人没有利用这份优势,只用暴力强行镇压,就像一个越发膨胀的火药桶。
“而我就是要做这导火索。”
唐恩嘿嘿一笑,平民很没用,但有些时候非常有用,后备兵员这些尚不提,等人跑光了,难道魔法师还能自己下湖捉螃蟹吃吗?
别的不说,没有小镇赋税,学院还能不能养得起如今数量的魔法师,杜鹃军团还怎么维持庞大人数。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唐恩轻轻击掌,躺回床上,实话说这个漏洞他早就看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实施,因为杜鹃军团可以用更强力的杀戮镇压,可是现在——
女武神玛莲妮亚就在外面,利耶尼亚人首先是黄金子民,你特么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搞屠杀试试?
再回顾了一遍计划,除了塞尔维斯的动向,唐恩也找不出什么错漏,他之所以选在明天也是因为圣树军前锋会从湖面经过,哪怕有意外,他也能趁乱逃跑。
“这样就没问题了。”唐恩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脑子里还有最后一个遗憾,还没来得及和瑟濂道别。
其实瑟濂就隔着一扇门,她望着几个警惕的魔法师终究没走上前去,倒不是避嫌,而是她相信那个笨蛋徒弟一定有什么后手,甚至要搞出什么大新闻来。
“算了,这徒弟笨是笨了点,但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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