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艾尔登剑圣 第21节
唐恩一步都没有动,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终于知道什么词汇来形容最贴切了。
行尸走肉。
除了一些本能,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算‘人’了,没有神智,只维持着生命不断绝。要知道在赐福之下,黄金子民不会生病,也不会老死,这具行尸走肉将会永远存留此处,除非某天年久失修的木棚将其砸成肉酱。
房间内静的可怕,即使血肉横飞的战场也比围观一具行尸走肉来得痛快。
小队长咽了口唾沫,悄然走到唐恩身边:“阁下,您有解决的办法吗?”
“没有。”唐恩果断答道,他又不是玛莉卡。
那你特么来干嘛?
小队长有些无语,这房内实在臭的慌,便行了个捶胸礼:“我们还有巡逻任务,您自己慢慢看。”
说着,他就招招手带领弟兄们离开,把这古怪的魔法师留在房内。
唐恩没搭理他们,已然陷入了深深思考,跟着瑟濂学习了一段时间,战力先不提,分析能力倒是有很大提升。
犹豫片刻,他将法杖怼在了男人脸上,光芒照亮了那张扭曲的脸,接着辉石魔砾替他解除了永恒痛苦。
直接轰杀,唐恩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着龙胤掠夺而来的能量,过了数秒才慢慢睁开。
“甚至连一条猎犬都不如,可以忽略不计。”
唐恩现在也不算升了多少级,闲来无事的时候,他拿猎犬甚至螃蟹都试过,会有那么一丢丢的补充,面前明明是个人类,却弱的唐恩不仔细体会几乎感觉不到。
这种实验只有他才能做,已知龙胤掠夺的是生命力和灵魂,那么为何一个拥有赐福的人类连狗都不如?
“与其说身体上的病症,其根源反而来自灵魂吗?就像被提前抽干了一样,只留下微弱的一丝来维持‘不死’。”
唐恩学着瑟濂的模样捏住下巴,思索着‘失智病’的本质,这才是真正的浩劫,从根源上将交界地毁灭。
那么是黄金树做的吗?
结合前后两世的记忆,他觉得是,而且多半和艾尔登法环破碎有关联,毕竟在《黄金年代》中没有‘失智病’的只言片语,证明在法环破碎前并无案例。
学医救不了交界地,难怪黄金树不惜抛弃所有半神也要修复法环,要扩散下去,黄金树还怎么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他正想着,忽然握紧法杖,转身指向门口:“谁!?”
打开的木门被清风掀动发出嘎嘎声响,一个人影鬼魅似的出现,他穿着神父的长袍,偏偏又用着一个不伦不类的斗笠遮住了面部。
“没想到有魔法师也开始关心失智病了,替他解除痛苦是对的,因为这注定徒劳无功,就像再怎么坚固的秩序也会崩塌一样。”低沉的男声传来,神父停在门口,用手轻轻摁住斗笠。
“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唐恩转过身,死死盯着对方,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强大,仿若镜中花,水中月,看得清,摸不到。
“因为你想在探索真理。”男人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我叫夏波利利,有兴趣了解一下某种全新的信仰吗?”
////
第二十六章 好吧,又结仇了
除了床上尸体的滴血声,房内静的可怕,而在辉石头罩之下,唐恩的表情极为精彩。
夏波利利?
这可是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牵扯到一个疯狂的结局——
癫火将烧毁黄金树,吞没交界地所有生灵,净化一切只留下最狂乱的混沌,再也不需要神,也不需要王,所有的生命体俱全为一。
他怎么会在这?我还没听说过哪里有癫火信徒啊。
唐恩.莱特对癫火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用屁股想想就知道,燃尽一切代表混沌的癫火完全是追求秩序黄金树的反面,哪怕有一丁点苗头,怕不是骨灰都给你扬咯。
唯有法环破碎,旧有秩序崩塌,黄金众英雄们自相残杀,这些魑魅魍魉才敢冒出头来。
逻辑很清晰,可唐恩迷惑的是自己刚刚离开城寨,咋就遇到那么多破事。
“可怜的人,你在迷茫。”夏波利利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充满了蛊惑的魔力,“也在害怕,怕自己变成那具行尸走肉。”
唐恩收起了心中的不解,冷冷道:“你从什么时候跟踪我的?”
“从你步上探索之路,想要搞清真相的那一刻起。”
“原来在餐厅窥视的人是你!”唐恩立刻反应过来,他就说怎么会有目光盯着自己看呢。
“我无处不在,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面前的东西你还敢说是黄金树的赐福吗?那‘不死’的律法只会让人痛苦永存!”夏波利利见唐恩不说话,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所以你在动摇,在质疑,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没有用的,律法带来的秩序只是枷锁,你需要打破这枷锁。”
“就用你的信仰?”
见唐恩有了‘兴趣’,夏波利利张开双臂,侃侃而谈:
“没错,万物都起源于一,由一产生区别,再诞生生命与灵智。所有的痛苦、迷茫和恐惧都来源于此,他们用血脉区分尊卑,用律法禁锢思想,用力量来划分强弱,正如这片贫民区可悲的人,赐福对于他们来说只是诅咒罢了。”
“统治与被统治,征服与被征服,无论多么璀璨的时代,大部分人都在痛苦的生活,这就是秩序,这就是律法,这就是交界地的万物必须遵循的命运!”
又特么是这一套。
唐恩强忍着不耐烦,问道:“那敢问如何改变?”
“将万物俱全唯一。”夏波利利将张开的双臂抱在胸前,声音抑扬顿挫:“每个人都不是自愿诞生于世上的,跟我来吧,一起将所有的痛苦、绝望和恐惧都融化消失,打破律法,打破枷锁,将强加的秩序燃烧殆尽!”
唐恩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表演,说实话,这些理论对于迷茫而恐惧的人挺诱惑,可夏波利利搞错了一件事——
我既不迷茫也不恐惧!
“说完了吗?就因为人有高低贵贱,活的艰难就该没有希望,把头砍掉放弃思考是吧。”
“不,是放弃彼此区别,融为一体,成为最亲近的兄弟姊妹。”
“所以秩序是强加的枷锁,你就可以强加给别人混沌?”
“并无此意,是否踏上这条路来源于每个人的选择。”夏波利利的声音很平静,辩论哲理他不怕任何人。
唐恩摇摇头,只想起那个结局燃遍世界的火焰,别跟他说烧人之前问过每个人的意愿。
“放你娘的屁!”
他懒得打嘴炮,直接抬起了法杖,一道辉石弯弧呈扇形将面前所有东西切断,直直没入了外面街上,将木桶打飞,臭烘烘的垃圾到处都是。
但那个神父已经用诡异的速度跳到了对面房顶上,依然平静的望着唐恩。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根本不用问,甭说唐恩心底里不认同这理论,更深知与这个混蛋呆在一起很危险,但凡与癫火扯上半点关系,都会引来黄金树势力的追杀。
砰!
辉石大魔砾直接把房顶轰塌,夏波利利一个侧步躲到旁边,无奈的摇头。
“好吧,那你就来听一听绝望者来自心底的呐喊。”
他也没想到这个魔法师这么刚,许多潜在信徒即使不信也会彷徨,哪有直接动手的,交界地越来越糟糕,失智病也是现实,人人都想找一条出路。
失算了,那么也好,就让混沌的火焰从此处燃起,重新踏上舞台,半神的胜负毫无意义,应该用牺牲促使真正能成为王的人早点归来。
砰砰砰......
那些破烂不堪的木门被推开,十数个身影冲出了臭烘烘的屋子,他们有男有女,捂着头痛苦呐喊,而冲到街上的唐恩见此一幕没有丝毫意外。
果然如此,即便这些癫火信徒不出来,他也会带上瑟濂一起排查,况且这并非失算那么简单。
“将计就计,彻底让双指失去耐心吗?”
这相当于给黄金树屁股上来一脚,迫使其采取一切办法快点修复法环来镇压这些魑魅魍魉,从而搅动这潭死水,恰好,浑水才好摸鱼!
但现在不关我事!
黄金树的死敌踏上交界地舞台,唐恩也管不到,他见有些人松开手,露出燃烧着的眼眶,赶紧向旁边翻滚。
一道金色的火焰从街对面落下,点燃了背后的木屋,唐恩一跃而起,用几发魔砾将人轰成碎肉,捡起个锅盖挡在头顶,快速施加了‘魔力盾牌’,飞快地向南边跑去。
他的身手比一般魔法师敏捷的多,把十几道癫火全部甩在身后,唐恩脚步忽然一停,看到旁边角落中探出一个光头。
“看什么看!”唐恩一把抓住他的领口将之拖走,而几团金色火焰打在了锅盖上,好在唐恩提前用魔力加固,只炸出了几个浅坑,而一种狂乱的气息顺着手臂而来,又忽然消失。
没有影响?哦对,我不是褪色者。
唐恩回过神,拖起光头就走,顺带又想深了一层。
难道他们的王只能是褪色者?所以暗中搞事,想让无上意志把褪色者召回来?
众目睽睽,唐恩不好拔刀,好在那些步履蹒跚的癫火信徒速度不快,很快就被甩到身后,那特殊火焰倒是点燃了不少房屋。
盔甲碰撞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杜鹃士兵不是小聋瞎,反应速度极快,而唐恩回头一看,见那些癫火信徒依旧追来,没有半点隐藏的意思。
‘他吗的,就这么想暴露吗?有种去罗德尔搞事啊!’
唐恩低声暗骂,这是个不确定因素,因为癫火站在所有诸侯的对面,鬼知道会有什么后续影响。
既然被我碰到,那就别想如愿!
他把怀中的光头猛男往前一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托普斯,学长。”光头下意识的回答,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只知道自己被救了一命。
还没发问,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扔到面前,顺手接过,才发现是个破破烂烂的锅盖。
“掩护我!”唐恩没有半句废话,干脆抬起法杖,纹章显现,引而不发,按照瑟濂的教导不断注入魔力。
口痰似的金色火焰划空而来,托普斯赶紧挡在了前方,结果魔力盾牌已经失效,眼见就要被击中,他咬牙抬起左手法杖,释放出微弱的青色涟漪。
两道癫火触碰在上,直接被弹到旁边。
唐恩见到这神奇一幕,也没问,直接甩动了法杖。
辉石弯弧!
一股比刚才大上数倍的半月飞出,并没扫向正面的敌人,而是从小巷左侧的房屋掠过,只听一阵‘嘎吱’响动,那些本就破烂的木屋直接倾倒。
哗啦啦——
建筑废渣填满了窄小巷道,将那些人影全部埋在厚厚废墟之下,一瞬间什么都看不到。
盔甲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一队杜鹃士兵终于出现,他们看到废墟前的魔法师也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呼......
唐恩吐出一口浊气,稍稍抬头,那个神父还是站在远处,只是这次的目光不在平静。
那是一种扭曲而癫狂的愤怒,就像一场策划已久的登场被人给搅乱了,可他看到推开士兵而来的杜鹃骑士,前迈的步伐顿住,膝盖一弯,顿时消失不见。
屑人,不肯自己冒险吗?
上一篇:死神:开局八奇技,都管我叫法神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