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救助群 第197节

面对自己的导师，玛瑙沉默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说，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询问阳炎，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相比之下，“喜欢”主这件事，她反而认为无足轻重。

毕竟说到底，她对洛逸的感情更加偏向于敬重，而非是肤浅的男女之爱。

若是没有洛逸的出现，她估计还要在处刑人的道路上走很久，是洛逸给予了她别的生存之道。

因此，她才愿意将洛逸视为“主”！

“咦？”

看到玛瑙那无比复杂的眼神，阳炎摇着头说道：“是我看走眼了，没有想到我也有被人影响的一天。”

“看来，我是被那群少女影响了，居然以为你也这么快就被那个由色欲堆积而成的男人攻略。”

“不过——”

望着玛瑙有些空洞的眼神，她一脸不屑的说道：“玛瑙你比我想要脆弱啊。”

“居然在遇到能够逃避的选项之时，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逃避，将所有选项一股脑都丢给了那个男人，自身再次化作了人偶。”

单手撑着脸颊，她一脸戏谑嘲讽的看着玛瑙。

虽然她之前的判断也并没有出错，但此刻的她，无疑判断得更加精准。

“我......”

终于，玛瑙开口了，她直视着自己的老师，朱唇轻启道：“说到底就是一个‘空白’的人，身边如果能有人帮忙选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对于阳炎的嘲讽，她并没有在意。

相反，她十分坦然的接受了阳炎的说法，在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就像是原来的我，因为你的缘故，走上了处刑人的道路。”

“由于身边的人都不愿意杀戮，那就由我来杀戮。”

“那些穿越而来的迷途者热情，那我就比他们更加热情。”

“唯有这样，我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希望能够让自己的‘空白’不再。”

“但是——”

见到阳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说道：“这些拙劣的模仿真的有意义吗？”

“我很怀疑自己还有没有自主选择的一天！”

没错，洛逸的出现，是给了她一个避风港，让她重新审视了一遍过去的自己。

但越是回头去看，她越是搞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自主意识，还是一个只会模仿她人，将她人的目的当做是自己目的的人偶。

此刻，她一脸希冀的看着阳炎，希望自己的导师能够给予答案。

“唉......”

然而面对玛瑙那充满期盼的眼神，阳炎却在叹了一口气后，轻声的自言自语道：“居然是这么棘手的场面吗？”

“说到底，我还是喜欢那样只是与你厮杀的状况。”

老实说，她并不擅长解答她人的疑惑，甚至，冷嘲热讽才是她会做的事情。

但在现在这种情况，她却很难对玛瑙的求助视若无睹。

先不说她与玛瑙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说那之前的十几次轮回，她都成功的杀死了玛瑙，对玛瑙多少有着一丝愧意。

——虽然她肯定不会承认！

可在这种不用再当坏人的前提下，她决定拿玛瑙这个弟子，当做是第一个改变自己的契机。

——没错，就是这样！

“玛瑙。”

略微思索了一番，她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成为‘我’？”

回忆起过去，当玛瑙对她说想要成为处刑人，甚至是接替自己的时候，她只感觉到好笑。

毕竟她所做的事情，即便是她自己也是要依靠麻痹自己是恶人才能承受，她并不相信一个小女孩能够有这样的觉悟。

可是现实狠狠的给她上了一课，这个小女孩不仅做到了，并且还顺带着将周围“同伴”的责任一并承担了下来。

虽然事后她发现，玛瑙当时只是单纯的没有“痛”感罢了，但这份想要模仿她人的想法也让她感到很有趣。

所以，她就试着将玛瑙培养成了下一个她。

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之后的模样。

“当初？”

微微愣了一下，玛瑙也显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然后开口说道：“大概只是不想再有人像我这样了吧。”

“当然，也仅仅是可能想要模拟你罢了。”

“说到底，前一个可能性，只是我在长大后，强行赋予的意义。”

“实际上到底是哪个，我也不知道。”

说完，她摇了摇头，美丽脸上的迷茫依旧不减。

“那么——”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提问并没有效果，阳炎没有丝毫急切，她继续问道：“你是为了什么，去承担那些懦弱之人的责任？”

老实说，像是这样做着与她人设不符的事情，还真的让她很难受。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难受，反而让她有了一种事情已经不同的实感。

若是她再继续做恶人，那么这个世界的改变就根本没有意义。

姑且，她也想做一点与原来自己不同的事情。

“善良？”

自嘲的笑了笑，玛瑙轻声说道：“仅仅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们的拜托罢了。”

在她迷茫的脸上，多了一丝崩坏。

越是回忆，她越是觉得自己的虚伪，原来那些“合理”的解释，在与她的身世相交之后，诞生了一个个相反的可能性。

这，正是她苦恼的源泉！

“看到就去做，这还不是善良吗？”

找到了一丝破绽，阳炎更近一步的说道：“相比起到底是为什么而做，你不如好好想想你的行为带来了什么？”

“就像是正在门外偷听的桃子，是你的行动拯救了她吧？”

看到玛瑙那美丽的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姑且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花了大功夫的“话聊”没有意义，那还真是丢大人了。

隐约间，她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那个纯粹概念为光的少女，似乎就是这样的调调，不断的说着有趣的话语，试图软化她的心灵。

只是很可惜，她最终还是杀死了对方。

——如果、如果他们能够更加早一点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不由的，她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只是就在她愣神的时候，却没有发现玛瑙的神色又出现了变化。

“桃子吗？”

刚刚有了一瞬希望的玛瑙，似乎想到了什么，痛苦的蜷缩到了地上，说道：“明明我只是想要拿她展现自己是有用的而已！”

“这样的我，真的称得上是前辈吗？”

同理，如果是原来的她，对于自己的行为无疑是自豪的。

但现在换了一个方向去解释，也可以说成她是想用照顾桃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只能说，抑郁症患者总能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

“前辈！”

本来被戳破偷听有点尴尬的桃子，连忙推门而入，抱住玛瑙说道：“不是这样的！”

“正是因为有你的鼓励，我才能振作起来，走到现在。”

“你绝对不是在利用我！”

在话语上她虽然有些慌乱，但单论感情，她毫无疑问是肺腑之言。

同时，跟着她进来的自然还有时任灯里。

“玛瑙，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

从后面抱住玛瑙，时任灯里在玛瑙的耳边轻声说道：“过去的你，充满了自信，根本不会自我怀疑。”

“而且，这种事情一开始你就不用怀疑。”

“你的一切，都是你自主选择的证明。”

“并且、并且——”

在说下一句的时候，她明显陷入了纠结，但最后她还是一咬牙说道：“你为了我赴死这点，绝对是你发自本心的决定吧？”

回忆起过去，玛瑙因为自己而死的事情，她美丽的脸上满是内疚，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这......”

面对桃子和时任灯里的前后夹攻，玛瑙陷入了沉沉的思索之中。

哪怕是她现在的状况，也不由被两女的情感所治愈。

认真回想起来，那些事情的确有另外一个方向的解释，但归根结底，想要“模仿”她人的想法，无疑是她自己本人做出的决定。

——唯有这个，无可辩驳！

更为关键的是，此时小房间内踏入了一个男人。

“你们在上演什么苦情剧呢？”

挠着头，洛逸一脸无语的说道：“都给我去先吃饭吧！”

虽然他只是刚刚赶到，但他姑且对于玛瑙的状况还是有所心理预期。

毕竟他所“认识”的玛瑙，清纯正直且强大，绝对不是现在这般懦弱，平时别说做决定，就连说话都很少。

因此，其实他一开始就发现了玛瑙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