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罪司教开始当反派 第465节

“为什么？”

“这个具体还是凯耶跟你解释吧，我现在先走一步了。”

说完辛恩便关闭了舱盖，与其余同伴一起驾驶破坏神，奔赴不远处的废弃街道。

坐在轮椅上的凯耶目送队友的远去，有些卖关子地问：“你知道辛为什么总是在脖子上，围着东西吗？”

“怕冷？”

“....你是故意这么问的吗？”

“嗯，故意的，所以请你直接说吧。”

“哈啊....你这人真的没意思啊！”兴趣被一瞬击溃的凯耶，郁闷的摇晃着马尾抱怨，却还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其实就是多年前，辛恩被他哥哥掐出了一圈类似斩首的伤痕，也因此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能够听到“亡者”的声音。

距离越近就听得越清楚，普通情况下距离太远，声音太小同步还听不到，但如果亡灵靠近了，那么同步的人也都可以听到亡者的声音。

而说到亡者的声音，就不得不说一下先前提到的“黑羊”了。

“黑羊”就是军团模仿人类脑部构造而成的成员，或干脆就是人的脑袋被植入了机械内部，直接就可以成了军团的指挥官。

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军团”的中央处理器，是由流体奈米机械模仿哺乳类的中枢神经系统构筑而成，一开始就被设置好了寿命上限，而目前剩余的时间不到两年。

为了回避这个问题，军团干脆自己设计新的中枢神经系统，于是....它们盯上了人类的脑袋。

这也是军团为何热衷于收集人脑袋的原因，而且直接把人脑拿来用的效果，可以让机甲比下级处理器更聪明，也算是廉价的自我优化方式，出色的战士则不需要人脑，直接以流体奈米机械复刻那个人的脑袋。

“亡者的声音”大概就是一种脑电波，被斩首之人发出的脑电波....在军团内部以感知同步的方式相互通讯，正好让濒死后的辛艾截取到了。

不过实际上就算夺走了脑袋，其实那些亡者大部分都已经没有自我了，只是脑袋里残存着最后的思想，因此才会一直重复濒死时的话语。

“你要这么说的话，倒是让我突然就有兴趣了呀！我也去看看！”

感觉这情况发展比想象中有意思，于是洛墨直接放开了轮椅，朝着自己的机甲方向跑去。

“呃、你是认真吗？我们习惯了那种声音，本身也见过很多同伴死亡的样子，可以完全不在意这些，但你.....”

“不用在意，我见的亡者绝对比你见的人多。”

他回过身微微一笑便消失在道路转角，留下轮椅上一脸忧虑的少女，一面担心他的情况，一面....烦恼自己回去后该怎么登上宿舍的楼梯。

.........................

被遗弃的街道上，布满了战争的痕迹，以及各式各样的亡骸，此刻更宁静得让人心发寒。

十二架破坏神都一动不动地隐藏在城市的建筑上，准备采取老战术进行伏击，总是一波一波来送人头的军团。

队列井然有序的军团，倒是也和往常一样，彼此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

尽管数量不少，而且还都是十几吨、几十吨的大家伙，可它们一齐行动却只制造出极轻微的机械摩擦声，明显有着相当厉害的避震装置，以及出色的高性能磁浮驱动器。

正常人不靠近一些，几乎都听不到这军团行进的声音。

军团的机甲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是如往常般整齐推进，先锋战队一方却是紧绷神经。

洛墨通过同步装置，甚至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尽管说是不害怕死亡，但从凯耶的表现也能看出，他们....对于死亡依旧存在本能的恐惧，因此才会感到紧张。

而随着军团越发逼近他们，通讯器里也再次传来了辛恩的提醒，让他与管制官蕾娜关闭通讯，特别是对没见过血和死者的蕾娜可谓是再三的警告。

然而蕾娜却坚持要维持同步以指挥作战，因此拒绝断开同步。

接着——擅长白刃战的辛恩，在同伴开火前便驾驶着破坏神冲了出去，与军团的机甲展开白刃战。

在彼此贴近的状况下，洛墨这单方面同步对方听觉的同步装置，立刻传来了人的声音。

陌生人的声音。

司空见惯的....临死前的哀鸣。

求饶、求救、悲鸣，一句接着一句叠加在一起，让人有点能够想象到那些人临死时无助的样子。

“真是悦耳的音乐~可惜太过单一只是在恐惧绝望，起伏太少缺乏冲击性的绝望，如果先给予希望再给予绝望，或事先折磨一番应该能更绝望不少。”

坐在一处高楼边缘的洛墨俯视下方，不断传出炮击与枪击声的街道，只是以愉悦的心情倾听炮击与濒死的合唱，泛着淡淡金色光芒的眼瞳中，营造出的却是异样的扭曲。

比起被担心承受不住悲鸣，倒是和挑剔的音乐家似的关掉自己这边近似于“麦克风”的功能，点评起了这“合唱”的不足之处。

只是那些年轻、甚至部分称得上年幼的声音，多少让他有些回忆起过去....自己还是孩子时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几个朋友却被朋友举报和魔女教有染的事情。

“那几家人也是这样求饶的好像？算了....诚意不够也是他们的错。”

潘多拉将他们全部抓起来，丢到他的面前后，几个小孩子似乎也是这样求饶，哭爹喊娘似的求饶，又或是歇斯底里的咒骂，其结果却是不言而喻。

然而就在他听着同步里临死前的细语，回忆着过去自己的年少岁月时....同步里跟着就如同众人预料的那般，传来了管制官蕾娜恐惧的尖叫。

仅仅是那恐惧的悲鸣，几乎就可以让人想象到，那位管制官抱头哽咽、悲鸣的样子。

“....真的是太年轻啊，只是一些已经死了的人，发表下自己不想死的想法，竟然都这么害怕，真要杀人的时候那家伙该不会要疯吧？”

当然与其说是太年轻，其实还是想法太天真，没经历过事导致的。

但他也不在意这些，而是一边观察战局，一边伸手对准地面再一次典开....试着制作自己的机械兵团。

当然他并不会向这个世界的主流妥协，而是打算重新结合过去复刻下来的武器库，进行新一轮的魔改。

.......................

洛墨烦恼着怎么制造完美战争兵器，却是越想越没什么头绪。

毕竟就算武器库充足，他又不是什么武器制造专家，同时也明白生拼硬凑又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效果，因此越是冥思苦想就越因没头绪而烦恼。

这也让本来还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欣赏地面上先锋战队与军团战斗的他，烦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除了想将烦躁找个地方发泄外....也有些像职业运动员，对小孩子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胡闹，忍不住想指点一下。

于是....在这场战斗再一次结束，深夜里的少女少年们庆祝胜利时，他直接搬了个画板放在他们面前，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一巴掌拍在画板上，转而瞪着他们呵斥道：

“——我已经看不下去了！你们这些人！简直就是在侮辱战争的艺术！！拿着二十二世纪的武器！打一战水平甚至都不如的战斗！！”

“一战？什么东西？”凯耶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反问，差点没给他直接雷倒了。

就算世界不同，可如果他没记错这个世界的历史，在差不多的时间爆发过一战和二战。

辛恩倒不是很肯定的，替他答道：“指的大概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吧？”

“....没有错，我值得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距离现在两百多年前发生的战争。”

“嘿唉~两百年前的战斗？很厉害吗？”可蕾娜下意识的问。

“厉害不厉害先不说，我现在只想说你们的战术方式，连一战都不如！完全看不到灵魂！”

“不好意思，我觉得正常人都看不到。”辛恩平淡地举起手。

“....我指的是意境。”

“那种东西就算你和我们这些粗人说啊~”凯耶笑着摊开双手。

“....所以说我才要教你们一点东西，你们的战斗方式太拼人品了，人品不好八字不够硬！分分钟就没有了！给我来点技术行不行？？”

“我的驾驶技术绝对比那些白猪好！”可蕾娜不满的举起手：“说不定比你都好！不信我们可以单挑一下！我肯定不会输给你！”

“....我说的是战术上的技术，不是说驾驶的技术好吗？”

“战术？”

“....总之你们先听我说。”

实在看不下去，这群炮灰少年兵的战斗方式，洛墨直接就现场给他们科普起来。

“远的先不说了，就现在....那个管制官虽然中午的时候给了你们地图，但现在卫星都给打下来九年了，九年前的地图地形大体不会变，可细节却可能改变！你们不能只靠对方的地图，应该自己去检查一下作战区域的地图！

还有你们的战斗完全靠现有地形与机甲本身！除此之外的战术基本都没用过！就算弄个陷阱也只是一群机甲在合理的地形进行包围，却没有想过自己去创造一个合理的地形！另外.......”

通过观摩过去先锋战队的战斗数据，洛墨直接一口气给他们总结了许多过去的问题。

甚至针对机甲，都直接让他们把除驾驶舱的部分外，所有的金属外壳都给拆掉以减轻负重。

毕竟破坏神完全是神风敢死队的风格，外壳小孩子拿着匕首都能扎穿。

手枪都挡不住跳弹也够呛，稍大一点的破片依旧顶不住，还不如通过减重充分发挥这机体最大的灵活优势。

就算不能增加多少灵活，至少也能减轻经常损坏的脆弱腿部的负荷。

然后他直接就拉着他们重新回到城市里，教导他们利用炮弹布置诡雷。

别的可能都缺，但先锋战队唯独不缺制作诡雷的材料。

除了军方供应的以外，军团每次攻击都会留下大量被打瘫了的机甲，这样一来对方的机体材料与炮弹都是他们的了，甚至还有无数威力比炮弹更大的自行地雷。

“.....你们仔细看，我来教你们怎么制作诡雷，等把整片城区都布置了诡雷，你们就记住这些路线，到时候就算一个人都能够守住这里....但前提是布置妥当了。”

这不是夸张，只是资源实在太多了，而他也形成演示了一下，该如何进行诡雷制作与安装。

就这么做了个导绊索触发的诡雷，随即让众人远离就丢了个石头过去，准确砸在了透明的绳索上。

放在斥候型机甲身下的数枚120mm高爆弹，瞬间一齐掀起盛大的火光。

“噢噢！！”

“好、好厉害！”

“竟然还有这种战斗方式？！”

“这不比普通地雷厉害多了吗！”

“连战斗都不需要战斗耶！”

............

被火光照亮了脸庞的少年少女，齐声欢呼了起来。

洛墨却双手虚压的示意他们安静后，再次说道：

“这只是最基本的一种用法，触发的方式是非常多的，你们也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然后谨慎一点不要把自己炸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把在什么地方做了什么诡雷都记录下来，不然你们自己都得找自己的道。”

他在说这些时，现场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从先前的不以为意，变得十分认真的做起了笔记，记录他所说的话语。

....之后是基本的战术讲解，以及诡雷的运用，所有人也都格外的认真。

他们就如同贫困山区的孩子似的，那一双双渴望知识的淳朴眼眸，令他不自禁停下了话语，露出一脸缅怀过去的表情。

“怎么了？卡洛斯先生？”辛恩见他说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忍不住问。

“我想起了不久前，我曾执教的岁月....他们也有着和你们一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