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预言家 第661节

阿撒兹勒感染者诊所在迁入索契之后，从感染者诊所调整为了面向一般病患和感染者的诊所，在塔露拉的大力支持之下借由和罗德岛共享医疗技术也成为了索契的阿撒兹勒医院，当然，喜欢造访这里的大都是和赫拉格交情匪浅的帝国近卫军的老兵们，所以也经常被戏称为养老院。

让赫拉格度过了相对快乐的时光。

“我的确是从伊奥莱塔那里听说了你近年来的情况，没想到你在大叛乱之后离开了帝国近卫军。”

“大叛乱以后，先代皇帝驾崩，我和博卓卡斯替已然失去了效忠的对象，而我也在一场战争之中迷失了自己，所以也就退居幕后，开始了为感染者谋福祉的事业，在切尔诺伯格的时候，我以前的一位熟人也帮了不少忙。”

那是个小贵族，但是曾经在军中承过赫拉格的情，所以在阿撒兹勒的运营方面他也帮了不少，这让老将军也十分感激。

“从这点上来说咱们好像也算同病相怜。”

西里尔·临光想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他的家族也是在卡乌战争以后受到了商业联合会的掣肘，骑士贵族逐渐没落和失去往昔荣光，骑士竞技的崛起更是让这位老英雄对卡西米尔的未来失望透顶，甚至在他的子女失踪，儿子玛恩纳为了保全他的两个可爱孙女选择舍弃了自己在军中的地位变成一个上班族。

现在想来，还是令他觉得有些唏嘘。

“时代在让我们这些老人被抛弃，不过幸运的是，陛下给他改回来了。”

在这点上，西里尔·临光已然是对特列斯心悦诚服，这声‘陛下’也算是叫的真情实意。

“没事，顺便的，我又不会为了糟老头子改变现状，最起码是美少女才有动力啊。”

“您还真不客气。”

“那当然，我又不想和糟老头子客气什么。”

“呵呵，这倒也是，我从奈音那里倒是听来了不少对于你的抱怨，特列斯。”

“那丫头啊，我可懒得狡辩什么了，所以你们今个找我过来，不是为了来感谢我吧？那就大可不必，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自己。”

“那就当是为了犒劳您的辛劳，我们这些糟老头子请您好吃好喝的。”

西里尔·临光听了特列斯的话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出了原本就准备好的说辞，白发的萨卡兹男人用指节点了点桌面。

“那老板，来店里最贵的套餐！”

“没问题，不过我这家小酒馆也贵不到哪里去。”

虽说马丁很想说他也不会收临光老爷的钱，可一想到那是临光老爷要请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至于刚刚言语之间老爷对这位先生的称呼，他也就当没听见好了。

现如今被称之为陛下的统治者也没多少了。

眼前这位萨卡兹，总不能是乌萨斯的那位皇帝陛下，大抵是萨卡兹人的王？

考虑到他对临光老爷的再生之恩，马丁也不会去深究什么，因为他感觉深究下去总会挖掘出一些不该接触的事实。

这里还是就当自己只是个酒吧老板好了。

“其实我们这些糟老头子也有事情想问您。”

“来了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要是我能答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们，大不了你们去问塔露拉，我想干的事情她大都知道，就是她总觉得不该到处说就是了。”

“有些事情是得保密起来，锦标赛庆典之后，各国的动向也挺让人在意的。”

“嗯，我们和卡西米尔联手这件事情，大概让那些各国首脑从椅子上跳起来吧。”

一想到能看到某些人吃惊的表情，特列斯的表情可是有些没办法控制住。

“我不否认我的确有些好奇各国政要的表情，说起来赫拉格，博卓卡斯替那家伙怎么没来？”

“他忙着陪孩子们，虽说他那个样子，可还是挺受小孩子欢迎的。”

“不会吧？我听说乌萨斯民风彪悍，但是那可是那个博卓卡斯替，难道不会让小儿夜啼？”

西里尔·临光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过去的对手，这位骏鹰将军也只能苦笑。

“这也得亏于在索契，萨卡兹人的地位超然吧。”

“萨卡兹人的地位超然，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我倒是听玛嘉烈那孩子说过索契发生的事情，一个从惨剧蜕变的奇迹，或者说是依托于伟大的力量本身创造出来的神迹？”

说到这里，西里尔·临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正在吃吃喝喝的某位陛下。

“依托神迹也不算吧，我给了罗德岛研究我力量的机会，他们也做到了，只不过是提前个几十年的技术起步而已，或者说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在我眼前受苦，感染者嘛，总苦着脸的话，我吃饭都不香。”

“提前几十年啊......”

赫拉格以前在阿撒兹勒的时候，他们独特的技术也让诊所本身在感染者人群之中拥有别具一格的地位，可和特列斯带来的惊变相比，那可以说是微末的力量了，虽说在攻破抑制药剂的技术难关方面，阿撒兹勒珍藏的技术的确派上用场，那位秘密医生和罗德岛合作的过程那可以说的上是狂热无比。

“您准备去一些学会发表关于感染者研究的突破性进展吗？”

“我又不是学者，我就是个参谋，这种事情让凯尔希医生和赫拉格先生手下的那群医生烦恼去吧，而且医师团在周边诸国也有名气了起来，再加上这次和卡西米尔的共同联合，除了惊掉别人眼镜以外，我们还需要在国际上推广一下我们的新药，至于学术方面的发表，还是我说的，让凯尔希医生她们去操心吧，我关心的又不是这方面的事情，我们要操心的是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地位同等之后，那之前积攒的不平等和积怨爆发之后会产生的问题，以及一直以来用廉价的方式压榨感染者们的上位者们会引发的反弹。”

特列斯用叉子穿刺肉排。

“这事情闹大了，也不尽然全是好事。”

“的确如此。”

赫拉格十分同意特列斯的说法，这方面的预案他们也想过，不过因为乌萨斯国内皇帝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在加上那腥风血雨的内部清理，感染者法案本身都显得有些不太重要了。

而卡西米尔这边，也因为大停电和内部统筹，商业联合会在舆论方面的操作，再加上一般人对感染者危害认知的操作，和新药切实有效的结果，四城联合内部的问题显得没那么大，庆典本身更多的吸引了民众的注意力。

就算有人想要搞事，他们也抵不过国家本身的变动。

“当然当然，那是别国当政者要操心的事情，至于是武力镇压还是寻求合作，对于我们这边而言都是好事。”

“也就是说，贸易和人道援助？”

最近在家里除了去给卡西米尔的年轻骑士学徒们操练以外，这位几乎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的老人家就是学习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毕竟以前只是个需要打仗的粗人，凡事都是由伊奥莱塔她来考虑的。

“没想到西里尔你还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您对我究竟是个什么印象。”

老骑士的表情微妙，在柜台忙活的马丁也只得苦笑，不得不说临光老爷以前的确给人一种政治还有外交无缘的印象，他还记得自己年轻时是临光老爷骑士学徒的时候，面对莱塔尼亚巫王的使节，临光老爷是直接把人从屋子里丢了出去。

“铁罐头。”

“很精辟的概括，特列斯。”

赫拉格拍手叫好，西里尔·临光这人就是个标准的铁罐头，和政治斗争无缘，虽说是骑士贵族，但是那廉洁令不少商人都觉得恶心，虽说赫拉格绝对是欣赏他这样人的。

因为他并不迂腐，而且足够正直。

“.........................”

西里尔·临光有些生气，但是却又没办法反驳，因为特列斯这个称呼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反而算是非常得当的评价，就是听着有些气人。

而且这位还是自己顶头上司，没辙。

“不过说起这个，你真的打算和我们一起回索契？”

赫拉格至今还是不敢想象曾经的烈阳天马会放弃自己坚守了一声的卡西米尔来到乌萨斯，就像是他当初看到他的孙女在索契军区的训练场和乌萨斯的大兵们一起训练一样。

简直就是见鬼了。

“你不乐意？只准你们上门膈应我，不准让我过去膈应你们那边的人。”

“我倒是不介意了，只是我们这边的人么......”

想起来了经常造访阿撒兹勒病院，以及最近重新相逢，准备和他一起去索契的鸭爵还有高普尼克，有些人的确会因为见到这位老天马而恨的牙痒痒。

毕竟战争夺走了太多人的一些美好事物，虽然是双向的，但是在相互理解这件事情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他们这样豁达，或者说最开始那两天他可是没少和这位老天马交手。

“罢了，如今的乌萨斯和过去不一样了。”

“而且我也不是加入乌萨斯，我是为陛下工作，是为今后解放这片大地被压迫之人的事业而奋斗，哪怕是我的祖国继续过去的恶行，我也会举起手中的剑反抗。”

“我相信你说的话，如今的我们并不只是聚集在国家的旗帜之下，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弱者而发挥自己的力量。”

“那你们加油，我最近打算歇息一段时间了，之前连续的忙碌搞到如今的格局，等待大家的力量再积攒一段时间，就可以让泰拉如今的格局发生大幅度的变化了。”

“战争么。”

两位老将眯起眼睛，特列斯连忙摆手。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还有赫拉格先生，你不是挺讨厌纷争的么。”

“我不否认这点，但是考虑到今后的一些动向还有目标，必要的纷争是存在的，而且这也并不是为了扩张和掠夺土地，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和他们的未来进行的抗争。”

“我记得现代乌萨斯皇帝好像也是为了更加肥沃的领土和自己的民众吧？”

“这我不否认，先皇的目标的确让那时的我能够为之努力，但是西里尔，人老了，总会想着更平和的手段。”

“这我不否认，没年轻时的那股心气，或者说失去了太多，就不想再舍弃掉什么了。”

老人家的渴求之物，和年轻时候的想法的确有些大不相同。

“但是赫拉格，你不觉得战争这个手段本身就不太平和了么？”

“但是改变伴随着痛楚，我们就算可以去期望最好的局面，但是也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停停停，战争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大场面的内耗也太折磨了点。”

特列斯摆了摆手。

“正如赫拉格先生说的那样，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最坏局面，但是我意图打造的是，大家不能去违抗的局面，大家不能去反抗和避免的状态。”

“也就是说，在大局上扼杀选择？”

“对，在大局上扼杀掉那些人的选择，让他们不得不参与到我们之中，至于之后要怎么调整，就是耍嘴皮子的政客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们这些武力担当是为了防止最后撕破脸皮时候的保险，就像是如今乌萨斯和卡西米尔的同盟一样，放在几年前，你们俩谁会去想这件事情？”

“这.....”

西里尔·临光一时愕然，的确，若不是他这个名望和地位都足够的战争英雄协同监正会的高层，再加上特列斯控制了商业联合会，如今的卡西米尔，很难会和乌萨斯这样干脆的结为同盟，或者说，和现在的乌萨斯才能如此。

不如说能从棺材板里爬出来这件事情本身就值得西里尔惊讶了。

等等.....

“陛下，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啥事情？”

“我想去挖一下自己的坟。”

西里尔这抽风一样的发言，让酒吧之中的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临光老爷，您没事吧？”

马丁忍不住的考虑，是不是复活之后，这位老爷的哪里有了个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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