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预言家 第465节

“你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一揉？”

“呃.....斯卡蒂小姐？”

年小姐和老师不用说，这俩不是人，但是这位阿戈尔人除了身体强度离谱之外应该也是正常人吧？

“和水压极高的海底比起来不算什么。”

“.......................”

她忘了这茬，阿戈尔人可以在深海活动，甚至能抵抗那把人的内脏压个粉碎的水压。

只不过源石环境和深海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缪尔赛思只是越来越觉得脑壳发痛，虽然她大可拒绝这次同行，而且老师估计也不会勉强和难为她，可她总觉得这次的下矿似乎能发现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过在发现重要的事情之前，她只觉得自己要变傻了。

“好了，靠我近一些，还有斯卡蒂，这里和海底没什么关系，只不过你现在不会受到这种程度的腐蚀罢了，原本深海猎人在这里活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深海猎人已经通过海嗣血液进行改造，本质上已经成为了人形海嗣，比起感染矿石病，更多的是接受来自深海之神的侵蚀，至于源石环境这种东西对阿戈尔有没有用嘛，特列斯只想说，有用归有用，但是对于深海猎人不会太有用。

“呃，突然好多了。”

原本在队务末尾跟着斯卡蒂的缪尔赛思在靠近特列斯之后，感觉到那股弥漫在空气之中的压力平复，甚至于她觉得自己也感受到了特列斯所说的那种‘舒适感’，就好像是生物回归了原本它最适合的环境一样。

“老师，这是？”

“就好像之前的起源说一样，深埋在地底的这些源石与弥漫在大气之中的那些颗粒只在于浓度的高低，而越是进化，越是能深入这个星球的内部，当然，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可能深入其中，也就是我们这样的存在可以向下深入，当然，对高度发展过的文明而言，这点源石环境不是什么问题，用他们的科技手段总归是可以解决的。”

也因此，深入地下，制作避难所，延续人类本身的发展是不错的选择，可总归，长久以来的坚持在不断灾变的大地，和压抑的地下，以及侵蚀内心的绝望感三重包夹之下，没多少人类可以坚持下去，除非身心都蜕变成怪物。

而人类，却没有吃下进化果实的资格。

——他们太脆弱了

甚至连最初的阶段都无法挺过去。

“看看你的手掌，缪尔赛思。”

“？！”

肉眼可见的源石结晶开始缪尔赛思的身体内部向外生长，虽然慌乱了那么一瞬间，可马上她就意识到了，这是特列斯曾经说过的第一个阶段，可她不是早就跨越了吗？

“你跨越了不代表不会进行，我属于是拔苗助长，你先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身体上不断疯长的源石吧，虽然不会死，但是我估计你不搞定的话，就直接变成一块大型源石，我过段时间还要扛着你下去。”

“您真是在给我出难题。”

原本的舒适感此刻又染上了一层层的恐惧，手指开始变得僵硬，脚部和关节的活动也开始迟缓了起来，但是缪尔赛思没有停下自己的思绪，她的这位老师说过，跨越这个阶段的泰拉子民万中无一，可她已经跨越过了，那理由何在？是老师埋入她体内的那块结晶吗？还是说因为她曾经靠近过神明的大门吗？

“你倒是会想，极限环境。”

年大概是摸清楚了特列斯的想法，他想要在最为极限的还击之下，逼迫这个小姑娘成长，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选的唯一，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跨越进化的大门，成为更高等级的物种，在漫长的泰拉历史之中，这种特例只不过有了那么一两个而已，甚至还有一个人，都是走的捷径。

“她挺聪明的。”

特列斯不掩饰自己对缪尔赛思的赞赏，可这位科学家小姐，此刻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越是深入地下，她的身体机能就越是封闭，尽管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在保持活性，和视野被封闭，听觉在消失，不止是变傻，而是在变成一块无法动弹，只能思考，只能所有感觉的石头。

这种缓慢深入的恐惧，让她想到了一句话。

——跨越这个阶段需要的，就是【权柄】

权柄是何物？

特列斯曾经为缪尔赛思演示过，匪夷所思的能力，几乎可以称之为从无到有的凭空创造，这些的本质和源石技艺有些近似，可又截然不同，神明的内部拥有创造源石的器官，缪尔赛思将其理解为普通的泰拉人类不会拥有的特别动力炉心，那么跨越血液和细胞，跨越结晶和石块，想要拥有那样的东西，是有什么条件的吗？

“回忆起你的目标，缪尔赛思。”

从体内的结晶，某个人的声音传达到了缪尔赛思的思想之中，顿时，仿佛有什么炸裂开来，结晶开始转换，就好像平日里的施术那样，让全身上下的矿石通过源石技艺转换为水流，疏通血液、肉体乃至头脑。

精确无比而又毫无破绽的液体操作，结晶化作粉尘脱落，斯卡蒂看着已经快要变成晶体人的缪尔赛思，看着从她那破裂的伤口处涌出的青蓝色液体。

“变了？”

“对，她变了，成功的跨越了第一阶段，她变得可以操纵自己了。”

改变肉体、改变自我、创造全新，这是成为物种进化的第一要务，也是感染者们在第一阶段就已经学到的东西，那就是利用身体的源石结晶实战所谓的法术，所谓的技艺，属于他们的权柄雏形，来自于这片大地的诅咒，也是来自于这片大地的馈赠，这是每一个感染者都可能会拥有的可能性，但是却也是会被思想和认知局限的可能性。

“咳咳！咳咳...呸！”

将一块闪闪发光的黑色结晶吐出之后，缪尔赛思有些没好气的看着自己正在鼓掌的老师。

“恭喜你，我的学生，取出了我塞进你身体里的结晶。”

“呕.....老师，这感觉，太差了。”

“深呼吸几口，说不定马上就变好了，感受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变化，感受一下你获得的新能力，权柄的雏形，虽说比起真真正正的神之权柄要差劲不少。”

特列斯最初获得的那些权柄，拥有溶解能力的黑色火焰，拥有透视人体的窥视之眼，稀奇古怪的能力开发那是迈入这扇大门的第一部，但是拥有干涉现实和概念的权柄，那才是神明该有的姿态。

“新能力？”

刚刚从变成石头人的状态之下脱身的缪尔赛思只觉得脑子有点懵。

随后她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蓝色血液，舔了一口。

“呕.....舌头溶解掉了一部分。”

不过舌头的恢复和快速生长又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我能自己制造溶解酸液？”

这算个什么屁能力？

缪尔赛思觉得这种应用性只是在破坏力上的能力没什么大用处，毕竟她制造的高压水....酸液刃？

脑海里突然有了新想法的缪尔赛思准备甩一道酸液水刃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周身悬浮着七七八八的月牙形的青蓝色水刃。

“收起来收起来，塌了可不好玩。”

“好吧。”

随后这些强酸水刃汇聚到了缪尔赛思的手心，她发现现在自己可以制造源石结晶覆盖体表，甚至改变周围水分的性质，要是可能的话，她甚至可以将人体内的水份改变成别的东西，前提那人不做什么抵抗。

她的操作能力和进攻能力上涨了一大截，可比刚刚还在担惊受怕的她要强多了。

“厉害啊老师。”

甚至有了合体时那种全能感音绕在自己的周围，甚至呼吸起来觉得这高浓度源石环境的气味都是香的。

“这种程度就别说厉害了，下面还有跟厉害的东西呢。”

“到了。”

伴随着年的话音落下，黑暗漫长的道路也到达了尽头，在这里出现的是和先抢宽广的矿道不同的宽阔恐惧和银色的光华地面以及工整高耸的墙壁。

“这是...保存度如此之好的以及？”

“看来占着这里的老伙计还是个爱干净的家伙。”

特列斯撇了撇嘴，然后看着眼前这扇封闭的紧紧的银色大门。

“喂！我们都来了，你不开门迎客？”

——嗡

银色的大门亮起，紧接着缓缓的向着两侧退开，仿佛是在回应特列斯的叫喊声一样，与阴森地下不相符的巨大门扉就这样展开向了两边。

“活着的遗迹。”

看得出来这里遗迹完整度的缪尔赛思不禁心情雀跃，至于斯卡蒂，只是扫视了一眼之后，就抽出了自己的大剑。

“里面有个大家伙。”

“我知道，别那么急着，说不定我们还能聊聊，剑先收回去，好么？”

“好。”

如果是平日里，有什么人和她这样的老练猎人说内部的危险没有问题，她自然是不会听之任之，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家人，而且知道的东西也比自己多，所以斯卡蒂没有鲁莽，只是选择了相信他。

四人就这样深入大门，穿越宽广的银色长廊，只不过和外面的整洁相比。这里倒着不少结晶化的残骸，肢体动作仿佛在表达他们生前的绝望。

“居然没风化，还是说有人找死打开了大门让外面的源石进来了？”

“不对，他们像是在逃离着什么。”

斯卡蒂观察着这些人的死相，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至于特列斯则是猜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研究品爆炸了？

而越是深入，和外面的整洁越是不相符，内部丛生的源石结晶和那淹没在结晶残骸里的存在让他也明白了这里是个怎么一回事，随后表情也是变得有些无奈。

随后，他们到达了走廊尽头的一座丛林，一座活在地底深处的丛林。

蛇形的巨兽夹道欢迎，从它们的身上能看到一些服装的残骸，像是白大褂？像是西装裤。

不过最令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蛇形巨兽，它们的鳞片颜色都是青色，双目也都是灰色的。

目光呆滞，仿佛没有灵魂。

“被操作着啊，看来这里的确发生过不少事情。”

活着的遗迹、长的一模一样的蛇形巨兽，以及被深埋在这里的古老者，以及外侧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消逝的封印。

“【你们好，渺小者。】”

“咕嘟.....”

缪尔赛思看着眼前这只巨大的生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那是一头长着鳞片的纯白巨物，枯槁的尖爪和干瘪的四肢趴在地上，修长的脖子吞吐着黑色的源石云雾，祂是个老家伙，而且看上去没什么太大的威胁，可特列斯明白，只要他自己再靠近一点，他就会用和那老态龙钟的模样不相符的速度一口将他咬住，吞入腹中。

“【啊....一个新生儿，一个古老者，一个深渊的宠儿，还有你，一个精确的把握好距离的，奇怪的家伙。】”

源石云雾伴随着吐息吹了过来，可年摆了摆手，就用热浪将其吹散开来。

“这种小把戏就不必要了吧，你现在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作为活过了数千载岁月的野生神明，年对于眼前这个老家伙的水准还是有些把握的，全盛期多半只是中下水准，现在的话，估计就只剩下了一些身体能力，不难对付。

但是关键还是要看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奇怪的家伙可真失礼，我可是个正经人，还是说你老眼昏花，没见过我？”

“【你？一个渺小可悲的存在，在我驰骋大地之时，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是你旁边这个家伙的话，我倒是觉得有点意思，溶煅之火，呵呵...好东西，好到我有点想要了。】”

“他不认识我？哪个乡下来的？”

特列斯觉得有些备受打击，要知道在他那会儿不知道他的人简直就像是不知道皇帝的乌萨斯人一样。

“你忘了他是被太阳那家伙打败的？”

“哦，我来之前就缩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