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的孤狼 第43节
拉克丝突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福斯伊恩祖父当年是如何战胜这个恶魔的呢用刀剑吗?
亦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体内有光
“谢谢了,曾祖父。”拉克丝抬头看着坟墓旁的石碑,心里默道。
洛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拉克丝身旁,那个名叫卢卡的小男孩正闭着眼睛躺在青草地上,一脸安详地沉睡着。
“噩梦结束了”洛萨悄声问道。
“结束了。”拉克丝看着卢卡,“他现在应该在做美梦。”
“那就好。”洛萨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疼得要死,一丝一毫想站起来的想法都没有,“真是累死我了,我说屁股……”
洛萨话还没说完,拉克丝便扑通一下倒在了他的身上。
她趴在洛萨的胸膛前,呼吸均匀,金色的睫毛微微颤动。
洛萨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拭去拉克丝脸上的血:“你也辛苦了,屁股,做个好梦吧。”
……
盖伦吐出一大口淤血,他胸前的板甲被一个手持巨锤的噩梦牛头人砸中,肋骨断了四根,还有两根插进了肺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一阵剧痛,生命力也随之流逝。
无畏先锋的五名战士已经倒下了一名,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其他战士的情况也很不好,瓦尔娅一只手骨折,已经举不起盾,剩下两名战士脸色灰白,未知的毒素在他们体内蔓延。
他们已经与恶魔军团鏖战三个小时以上,濒临极限。
盖伦尝到了灰败与绝望,这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不管是再艰难的困境,他总是能看到希望的曙光,从而勉励自己坚持下去。
但现在,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噩梦军团的数量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还越打越多。
毫无疑问,他们惨败了。
盖伦用巨剑支撑起自己的重伤之躯,他的视线已经被血污弄得有些模糊,但他依然看得清那个在噩梦军团中如同绞肉机一般疯狂屠戮的野蛮人。
奥拉夫身上的伤势比盖伦还要严重,他没有武装任何护甲,纯靠两把斧子和血肉之躯与噩梦怪物们厮杀,身上几乎没有一块肌肤是完好的,血肉横飞,肠子都被掏挖了出来,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盖伦感受到奥拉夫身上的惊天煞气,甚至让无数次上过战场的他也为之动容。
“这就是弗雷尔卓德的野蛮人狂战士吗?”盖伦绷紧浑身上下剧痛的肌肉,顽强地站了起来,“身为德玛西亚的士兵,怎能能连野蛮人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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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坏人得用刀剑,消灭邪恶得用光明。
——德玛西亚俗语。
第六十八章 回程
好胜心和荣誉感促使盖伦支撑着支离破碎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无数只怪物再度向他冲来,盖伦身上的护甲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一轮攻击必定会让他死去。
但他眼中毫无惧色,他的手臂已经没有举起巨剑的力气,于是他选择拖着它,旋转身体,凭借惯性朝敌人发起猛攻。
他要高喊一声“德玛西亚”的战吼,作为他的临终遗言。
噩梦怪物们的尖牙利爪只离盖伦不到一步的距离。
然而扑在盖伦身体上的,并不是血肉被撕扯开的剧痛,而是……虚无。
盖伦惊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噩梦怪物们消散了,像是被风吹走的沙尘一般,一个都不剩,露出了满广场的普通民众。
奥拉夫浑身是血,却还在对着空气疯狂劈砍。
“停下!”盖伦呼喊着奥拉夫,他忘了自己不会弗雷尔卓德语,“都消失了!”
奥拉夫发现自己的斧头劈着没有实感,揉揉自己被血污遮得什么都看不清的眼睛,发现周围所有的怪物都凭空消失了。
“操操操!”奥拉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老子差一点就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给老子出来啊!继续砍老子啊!操!”
盖伦跪坐在地,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望着狂吼不止的奥拉夫,盖伦完全听不懂,心道:“看来他也对这场苦战的胜利感到开心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盖伦觉得野蛮人好像稍微顺眼一点了。
“你成功了啊……拉克丝……”盖伦呈四仰八叉地躺在高台上,沉沉地睡去。
……
虽然脚很疼,洛萨还是忍着疼痛把拉克丝抱出空地。
星火远远地看到洛萨,兴奋地跑过来,用鼻子蹭蹭拉克丝和洛萨的脸。
“你这胆小如鼠的马,现在知道套近乎了刚才都不敢进来!”洛萨没好气地踢了星火的蹄子一脚,星火耷拉着耳朵,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洛萨把拉克丝放在马背上,对星火道:“在这等我一会儿,还有个小孩子我没抱出来,唉……只有一只手真是不方便。”
郁闷地甩甩右臂空空的袖子,洛萨将卢卡也抱出空地。
卢卡个子小,又没有绳子,洛萨干脆就把他塞进马兜里,既不会被甩下马背,看起来也挺舒适的。
洛萨捏了捏卢卡的脸,小男孩的脸上还有一些伤口,但已经结痂了,并无大碍:“要不是你小子,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卢卡咕哝了两声,继续作着美梦。
洛萨叹了口气,爬上马背,将拉克丝放在自己身前,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睡。
洛萨拍拍星火的脖子,马儿虽然也很累了,但好像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很卖力地迈起步伐。
今晚月明星亮,即使没有灯火,洛萨也看得清森林中的每一个细节。
一阵夜风袭来,冷风吹过拉克丝的脖子,她眯蒙着眼睛,醒了过来。
“我在哪……”拉克丝迷糊地道。
“星火的背上。”洛萨回道,“你冷吗要不要再睡会儿星火身上带了毛毯吗?”
拉克丝发现自己正躺在洛萨怀里,男孩身上的气味不住地钻进她的鼻子。
拉克丝脸蛋微红,扭了扭身子,更加贴近洛萨:“不用了,我不冷……”
“那就好。”洛萨道,“我们现在回福斯拜罗了。”
“嗯……”拉克丝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道,“你要走了吗?”
“嗯,事情也解决了,我的部落这个季节结束后也要迁徙了,我得带着奥拉夫回去。”
拉克丝眼神闪烁着:“这样啊……”
她没有出口挽留洛萨。
“那个……”洛萨迟疑地问道,“我抓了你屁股,真的要被你打满头包吗?”
拉克丝先是脸蛋泛红,然后噗嗤一笑,伸出手轻轻地在洛萨脑袋上敲了一下。
见拉克丝原谅了自己,洛萨也松了口气。
“到头来,我专门跑到福斯拜罗,其实也没有发现什么关于伊芙琳和笑匠的线索。”洛萨遗憾地道,“那个制造噩梦的家伙也不知道死没有,连尸体都没有一个。”
拉克丝想了一下:“我总觉得它没有那么简单……应该还是没死,只是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真是一个强大的恶魔。”洛萨感慨道,“不过你居然能打败它,真羡慕你的魔法天赋。”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它才刚刚复苏不久,实力肯定没有完全恢复,真等到它恢复了,能不能战胜它还是未知数。”拉克丝一点也不乐观,“就像伊芙琳,如果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没有把握能战胜她。”
洛萨沉默了一会儿:“那个恶魔说,伊芙琳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标记,你怎么想”
“她迟早会再来找我们。”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不会太久。”
“为什么?”
“我们是她的猎物,猎人总是喜欢猎杀年轻的、有活气儿的猎物,你觉得她会等到我们七老八十的时候再来找我们吗?”
拉克丝攥紧了手:“那怎么办?”
“没有什么办法,根本追踪不到她的踪迹。”洛萨苦笑道,“不止是她,我们这次又招惹了一个恐怖的家伙,天知道它会不会也在我们身上留下标记,再让我们做一次噩梦。”
“别说了……”拉克丝一阵后怕,“你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睡觉了。”
洛萨摸摸拉克丝的头:“去找一个爱人吧,有他陪着你睡,应该就不会再怕了。”
拉克丝沉默了很久。
两人无言地在森林中前进,星火好像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有卢卡,还香甜地睡着,甚至还在吮大拇指。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过分。”拉克丝轻声道,“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回来的时候还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我这几年的等待和坚持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洛萨握住拉克丝的手:“对不起……”
“没什么可对不起的。”拉克丝反手握住洛萨的手,与他十指相交,“你没有任何错,都是我……你的妻子,她叫什么名字?”
“艾希。”洛萨感受着拉克丝手的温度,有些冰凉,“艾希·长弓。”
“艾希……”拉克丝发音准确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你爱她吗?”
“爱了十年了吧。”
“她爱你吗?”
“那还用说。”
“也就是说,没有我介入的余地咯”
洛萨无言以对。
拉克丝微微一笑:“玩笑话而已,我可没坏到去破坏别人的婚姻。”
“哈哈……”洛萨僵硬地笑着。
“罗夏……”拉克丝放松了一下紧绷的肩膀,“你不用难过的。即使你没有妻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的家族,我的国家,都不会允许我这么做。我只是……幼稚地一厢情愿罢了。”
停了一下,拉克丝深吸了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夜里从她嘴里吐出:“我还能再叫你罗夏吗?明明叫洛萨,我却一直这么叫你,觉得很奇怪吧?其实只是我想这么叫你而已。”
“没关系的,我已经听习惯了,你叫我洛萨我反而还觉得别扭。”
“谢谢……罗夏……”拉克丝松开了洛萨的手,指尖还留恋地停留了一秒,但最后,还是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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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唯有痴情,最伤人心。
——艾欧尼亚民间悲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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