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只公狐狸啊 第129节
曹明眉毛微抬,令仆人从暖炉旁提起一壶酒,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随后他举起酒杯,轻声道:“如今大敌当前,咱们两家的青年才俊,怎能互相间生嫌隙呢?这不是叫敌人看笑话嘛。”
“唉……”
曹月莹叹了一口气,清楚了叔父的意思。
看来,王家已经决定加入曹家所在的那派了,既如此,自己再追究其看管府库失责之事,就显得不顾大局……
真恶心。
虽然心中厌恶,她还是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明见此,满意地笑了笑,宽慰几句后,讨论起当朝大事来……
如今大乾的朝廷局势,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两派内斗而已。
第一派,也既曹明口中的大敌,便是大将军和太后一党。
自新帝登基以来,因其过于有古人纯质之风(是个傻子),难以辨明事理,不得不让太后垂帘听政。
奈何太后水平堪忧,还喜欢任用亲党,几年下来,便与朝堂诸世家矛盾重重。
而太后身份虽高,终究根基尚浅,与世家相持时渐落下风,恰逢大将军剿贼有功,她便召其入朝堂,约为同盟,一时间声势浩大,彻底掌控了朝廷。
包括曹家在内的其他大世家深受其苦,更加团结起来,也找到了同样不满太后的皇后,如此便成了第二派,也就是世家与皇后的一党。
于是两派内斗的格局就此形成,外是将军对世家,内是太后对皇后——因为那两个女人都住在大内之中,这也被称为两宫之争。
当然,这种阵营划分并不绝对,比如王家虽然是世家,原本就游离在两派之外。
只是如今他们既然派王梓惠找到曹明,那自然是立场有变……
“我家掌控有京营四分之一的兵马,只要诸公有命,便可提兵入城,清君侧,匡社稷!”王梓惠饮下杯中酒,豪气顿生,如是断言。
“嗯。”
曹明微微颔首:“巡夜司,京营,外加各家的门客与私兵,已经比大将军的手下要多了。如此一来,只要那几位上三品都表态不插手,我们的胜算便过了五成。”
随后他又夸赞了王梓惠几句,倒干净壶里的酒,结束了这次小小的会面。
曹月莹心情很糟,全程也只说了几句话,其余时刻保持沉默。
她忍不住去想,世家联盟就算除掉了大将军和太后的党羽,把持朝政,真就能匡扶社稷吗?
就凭连仓库都看不好的王家,把钱用来给仆人买丝绸衣服的自家?
听起来,莫名可笑。
她轻叹口气,辞别曹明,在老家的院子里散心。
走到一处别院。
却见有十数曹府门客,并着几位曹月莹的表弟表兄,正围坐在凉亭里前饮酒作乐。
啧,明明还是大白天啊……
稍走近些,曹月莹听得他们在以酒为题,互相斗诗。
只是这些人临场而作的这些诗,在她听来颇为平庸。
她回想起某人英俊的面容,轻吟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却是李诚不久前说给她的一首诗,名叫将进酒。
宴席上的众人立即齐齐回头,侧耳聆听。
待到最后那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一出,全场都鼓起掌来,纷纷赞美:
“三姐姐,好诗啊!”
“三小姐此诗,豪迈奔放,非同凡响!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人能有此等水平了!”
听得那一片恭维声,曹月莹微微摇头,缓缓道:“这诗不是我做的,是我门客李有信所作……”
“那是谁?!”
“何人有此才华,却名声不显?”
“我听过,是一个说书唱戏的小……啊!”
在某位表弟说出那三个字之前,曹月莹忽地举起拳头,砰的一声打在身旁的石山上,在表面留下拳印。
转过头,她微笑着对席上众人道:“李先生有大才,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门客,他的名声,便是我的名声,你们诋毁他之前,不妨自问,有没有本事作出刚才那首水平的诗句来。
日后谁要是再传他的坏话,被我听见,犹如此石!”
说完,曹月莹心情畅快了好多,大踏步离了侯府,留下一众曹府门客,面面相觑。
很快,李诚的名声便传了开来。
而李诚本人,此时此刻,却……
在城南的巷弄里,苦练溜门撬锁之术!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的东西不错,下一秒就是我的了
习得神念牵丝后的数天,李诚一直在跟着白玉糖学习各种“先进”的第三产业新打法。
包括但不限于,怎样更好的隐藏妖力痕迹,怎样消除行动时带来的杂音,以及常见的各种锁具、机关和阵法的布置。
白玉糖在阵法的造诣上不如陈友曦,也压根不会布阵,但《空空要术》中却记载了不少欺骗法阵的偏门诀窍。
比如有一招叫过雪无痕,讲的也是让施法者隐匿气息,防止被发现,论效果不比系统的隐息术差,而且针对性很强,对法阵有奇效。
又比如,有招叫壁虎断尾,让施法者反其道而行,故意变出气息强大的假身,以此来骗法阵先攻击分身,很有诱饵弹的味道。
总之,李诚在闯空门的职业道路上进步神速。
接下来,便有必要上手实践了。
“咳咳。”
白玉糖昂首挺胸,很骄傲地道:“前辈,是时候找家大户来偷了!”
“你有什么好目标吗?”
“当然!”
犬妖少女取出两张自己画的城东城西缩略图,指着上面一处宅院道:“这家只有母女两人,乍富不久,底蕴不深,很适合新人练手!”
听上去像是要夜踹寡妇门啊!
李诚跟着看过去,见地图上标着两个字:萧家。
啊这……
“……这家有恶行吗?”
“嗯,现在还没有,不过京城是个大染缸,来了这儿的早晚都一样,不同流合污你混不下去的。”
白玉糖说到一半,注意到李诚的脸色似乎不是很认同,当即改口:“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选择!”
她又指着一个标注了孙家的院子道:“这里怎么样?”
“可有恶行?”
“罄竹难书……”
原来,这孙家乃是一户粮商,靠着囤积居奇,倒卖常平仓,把粮食走私给塞外等手段,在前些日子旱灾的时候,成功发家。
听完白玉糖的介绍,李诚点点头。
嘿,这个可以偷!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等到太阳落山,狐朋狗友组合来到了那户孙姓粮商的家门外。
这是一家四进的大宅院。见其闭上门户后,李诚化作麻雀,在天上暗中观察。
他见到了肥硕的孙老爷,貌美的孙夫人,以及一众丫鬟仆人。他一边观察这些人进出的房间,一边仔细记住地形,脑中标记可能会藏有财物的地点。
终于,所有的烛光都被吹灭,各屋都传来沉睡的鼾声。
然而在李诚想要行动前,院墙边却有位公子打扮的男人翻了进来,躬着身子,悄悄走到一株矮树后面等着。
同时,孙大老爷的卧房门被轻轻推开,孙夫人走出来,也跑到了树后。
接着就……
“好哥哥~”
“好妹妹~”
嘶……
李诚很快意识到,他正在欣赏一幅经典名画——《孙老爷在睡觉》
然后他就忍不了了。
你们这样搞下去,我这小偷的业绩怎么办啊!
不行,赶快分!
他立马飞过去,用传音式迷魂术,无情的拆散了这对“真爱”,叫停了孙老爷脑门上的绿化工程。
等到两人各回各屋后,李诚方才变回人形,落到地上。
他回想起孙老爷进出各屋时的神情,果断来到了西北角空置的厢房。
强忍住直接用神念扫一遍的冲动,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麻线,施展神念牵丝之术。
霎时间,数十根细绳好似蛇群般在厢房的地面上爬来爬去,有种日式恐怖片里长发女鬼的感觉,看着还挺渗人的。
很快,李诚就在书柜背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夹层。
推开书柜,他见里面有个小铁盒,刚要触碰,就察觉到上面隐隐散出灵气。
嗯,倒不是什么高明机关,估计只是请了个八九品的修士,用灵石布置的报警法阵,一旦打开方式不对,就会发出刺耳嚎叫。
因为在白玉糖那里见过类似的东西,李诚轻车熟路地先布下静音法术,然后将麻线放入锁孔之中。
操控线头,左右蛄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