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魔禁,刚成佣兵 第216节
被齐格鲁德突然的问题问的一愣,但神裂火织还是马上恢复了冷静。
她不是最早认识齐格鲁德的,但她因为本身是十字教的“圣人”,所以是和齐格鲁德一同执行过最多高难度任务的必要之恶的魔法师。
加上史提尔本身就是很不容易控制的火焰魔法师,所以大多数事情其实都是独立行动,最后也只是有一些后勤人员作为辅助。
所以,相比最早认识齐格鲁德的史提尔,神裂火织反而更了解齐格鲁德的做法和为人。
这位佣兵绝对和“正义”以及“善良”二字不搭边,能够毫不留情的抹杀掉敌对结社中小孩的佣兵所遵循的只有自己定下的“规则”。
但就是这条一直维系着“科学”与“魔法”脆弱平衡的规则下,神裂火织才坚信齐格鲁德不可能自己变成引发双方大战的导火索。
“那孩子的脑容量的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都已经被禁书目录的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给占满了,只能依赖剩下的百分之一十五勉强维持机能......”
看着严肃的神裂火织,史提尔这才终于冷静下来。
无论齐格鲁德要做什么,其实他都没有什么发言权。
难道齐格鲁德会因为他和神裂火织的反对而放弃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样的人的。
就算是席薇娅或是第二王女凯莉莎也不可能让齐格鲁德放弃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最多让他推迟,或是换一种比较温和的做法,但最终的目的不可能改变。
像是脱力似的瘫坐在神裂火织身边的沙发上,史提尔低垂着头毫无生气的开口。
“那个孩子能够维持机能的脑容量只有百分之一十五,也就是说如果她和一般人一样不断‘记忆’,那么最后肯定会因为饱和而导致死亡......”
“而且因为完全记忆能力,茵蒂克丝对每一个树叶的摇动,甚至路过车辆上的每一个划痕都会丝毫不差的记下来。就算她不愿意也是一样,何东西都无法遗忘,所以她的大脑会在短时间内被这些垃圾记忆给塞满。如果不定期清理茵蒂克丝的记忆,那么她的大脑马上就会饱和......”
神裂火织攥紧了手中的“移动教会”,看着上面外露的白色缝合线,神裂火织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让他们说出这种在整个必要之恶教会上层中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对他们也是一种折磨。
曾经他们都是茵蒂克丝的“监护人”,但都因为这一条“不得已”的命令而被迫亲自切断了同茵蒂克丝的所有联系。
为了让上一任的“监护人”死心,必要之恶教会还特别要求每一任的“监护人”亲自动手,为的就是完完全全的断去双方的所有联系,不留下哪怕最后的一点。
两年的史提尔是这样,一年前的神裂火织是这样,再早之前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而且,最先与茵蒂克丝建立联系的哪位善良的修女也早就死在一次对魔女的讨伐作战中了。
在哪之后,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任“监护人”,也是唯一一个连续两次亲手执行“清理”的魔法师......
就是齐格鲁德本人。
也就是,其实这个房间内的三人,都是曾经同茵蒂克丝有过“联系”的存在。
想到这一点,史提尔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在书架上翻动着的齐格鲁德。
“齐格鲁德先生,这个孩子在失忆后还会想到要来找你,也是你之前留下的‘保险’吧?因为你知道,无论在世界上的那个地方,如果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就有最大可能性的得到庇护。毕竟‘黄金’一脉的魔法师数量绝对称不上稀少。”
“会第一时间想着往北前进,大概也是默认了北欧为第一寻求庇护的地方吧?毕竟有哪位女武神,无论是否是同你有关系的存在,大概都不会轻易的交给俄罗斯成教才是。”
两人的猜测是正确的,但就算是明确了这一点,得到的也不过是茵蒂克丝为什么会想到要来学园都市的理由。
“但我不懂,这和这个孩子......”
“看来必要之恶除了教会了你怎么杀人,和怎么哭的好看的去用魔法,更多的东西你是一点没学到是吧?”
“我......”
不能反驳,不敢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
“刚刚那本书,翻到第一页,把第一段给我读出来。”
“......”
史提尔看着手头的那本书籍,似乎有翻译过的,明明作者是德国人但内容却是日语版。
稍微瞟了一眼内容,似乎是学园都市用于能力开发课程中的一门学科。
但以史提尔的眼光来看,这恐怕不是学生的教材,而是研究员们使用的材料书才是。
稍微停顿了一下,史提尔便开始读了起来。
“人的‘记忆’并不是只存在于一个区域。记忆区分成很多地方,例如掌管语言与知识的‘意义记忆区’、掌管运动熟练度的‘手续记忆区’、还有掌管回忆的‘经历记忆区’。各个‘区域’独立运行,互不干......”
读到这里,史提尔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同时抬起头,史提尔用疑惑而又惊喜的表情看着齐格鲁德,而神裂火织则是更多了几分困惑。
欣喜的史提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脸困惑的神裂火织按住了肩膀。
错愕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神裂火织,史提尔不理解神裂火织在想些什么。
“齐格鲁德君,如果是这样,那么是否意味着......你和英国清教之间,有一方的说辞有问题呢?”
“什么问题啊?齐格鲁德先生还能......”
史提尔是想说“齐格鲁德先生还能在这种事情骗我们不成”,但话到嘴边,史提尔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本书不是“仅限能力者”的特殊人体结构说明,那么英国清教一直以来的“如果不定期清理记忆茵蒂克丝就会死亡”的说辞不就是一派胡言了吗?
但如果假定是齐格鲁德用虚假的信息试图蒙骗他们,但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
想要亲眼看着茵蒂克丝就这样脑袋爆掉吗?
两人看着齐格鲁德,齐格鲁德看着两人。
三人都没有开口,就这样静默了许久......
“说完了吗?都还没有吃晚饭吧?要来点披萨吗?想吃日料我也有准备饭团和一些寿司哦?”
穿着围裙的女仆小姐突然的闯入打破了这诡异的静默。
齐格鲁德转身离开书房,没有多说什么。
而另外的两人则是跟在齐格鲁德身后,神裂火织和史提尔的眼神有了进一步的变化。
那是某种危险的信号,但很显然对象......
是齐格鲁德之外的什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让不快乐变成过去式
餐桌上,大体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齐格鲁德吃着披萨,顺便因为抱怨没有咖啡而被席薇娅训斥几句。
如果忽视掉看着美味食物发呆的另外两位魔法师的话,情景应该还挺温馨的。
“我还是不能理解。”
“不理解为什么要在披萨上放橄榄的部分,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好好的米饭不用碗,非要像是原始人一样用手抓的部分?还是说桌面上那两根玩意你使不来?要是这样就让哪位大和抚子喂你啊?”
单手拿起一块披萨,席薇娅正眼都没有看一眼史提尔的如此反问到。
明明自己费事费力的做出一桌子美味,但这两个英国魔法师却只是发呆,甚至还时不时皱眉。
就算是知道他们并非对于食物不满意,但在餐桌上如此失礼还是让席薇娅不太开心。
“我......”
“我要开动了......”
看着双手合十并且开始同寿司战斗的神裂火织,史提尔也像是投降似的放松了肩膀。
史提尔放弃了争辩的打算,毕竟现在在座的四个人里,他好像是最菜的哪一个。
老老实实吃完自己面前的饭团,史提尔似乎在有意避开席薇娅和齐格鲁德面前的披萨。
吃完后还学着神裂火织的样子相当敷衍的说了一句“多谢款待”。
看着席薇娅收拾盘子去了,史提尔这才开口询问。
“我不理解,教会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事实就在面前,不会用你的眼睛去确认吗?”
相比完全混乱的史提尔,神裂火织这个并非从小的生长在英国的日本魔法师反而更能够冷静的判断。
“如果‘完全记忆能力’不是导致茵蒂克丝痛苦的元凶,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茵蒂克丝每一年不得不接受记忆清除,否则就会痛不欲生呢?说实话,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神裂,你是说教会为了控制茵蒂克丝,所以给她带上了‘项圈’吗?但这......”
“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其实反而说得通了。如果茵蒂克丝每一年不得不依靠英国清教的某种术式维系生命,那么就算是被某个势力夺走了,在一年后茵蒂克丝也会暴毙,以至于对方无法长期获得‘禁书目录’的力量。”
“但是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或者说只要下诅咒或是别的什么都没问题吧?为什么一定要靠清除记忆?”
神裂火织犹豫了一下,她并没有将自己认为的可能性说出口。
但熟悉神裂火织的齐格鲁德知道,这个远东的圣人已经想到了某个可能性。
为了不浪费时间,齐格鲁德于是主动开口。
“比起‘你们不听话,这小鬼就死定了’这样的威胁,你不觉得‘只要你们保护她,这孩子就会很安全’更耐听吗?”
“魔法师本身就是不依赖于‘忠诚’的团体。就算是罗马正教也有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背弃信仰的教徒。如果以茵蒂克丝的死活去威胁我们,恐怕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而且......”
“清除记忆的好处就是让茵蒂克丝永远无法建立长久的羁绊,既是防止尚有人性的‘禁书目录’因为一己私利而滥用‘魔道书’,也是为了让你们这些监护人不会因为‘羁绊’的崩坏而失控。”
“失控的最好例子就是哪位炼金术师吧......”
听着齐格鲁德和神裂火织的话,史提尔的反而放松了不少。
该怎么说呢,正因为史提尔不是上条当麻那种“门外汉”,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
因此听到这样的理由,其实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
“但为什么?”
又是为什么,但这一次史提尔询问的目的并非是茵蒂克丝。
“为什么你现在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没有比这个时间点更好的机会了。恰逢‘克劳利狂信徒’袭击了学园都市,还有比这更好的理由破坏掉茵蒂克丝身上的‘项圈’吗?”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
先史提尔一步开口,神裂火织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以齐格鲁德君你的个性,对于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过问的。我是说,茵蒂克丝的问题并没有直接影响到双方的平衡,倒不如说一直被英国清教这样控制,反而更不容易出岔子。但现在你选择插手,是否意味着你认为这样下去会导致平衡的崩坏呢?”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认可将那些破玩意塞进一个女生脑袋里这种屁事。但如果我不出手让那些笨蛋鼓捣茵蒂克丝的脑子,会不会报废姑且不论,到最后如果想不到好办法控制她不排除会将她四肢砍掉,戳瞎双眼,然后拔掉舌头的困在伦敦塔的地下。”
英国清教做得出这样的事情,神裂火织和史提尔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