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蒙德，傲慢太阳，没有被讨厌 第142节

她的丈夫和孩子都是水手，是璃月港的两名普通工人。

她和丈夫的长辈都离开的早，她50岁左右的时候，家里就是他们一家三口相互扶持着。

时而争吵，时而欢笑，为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伤脑筋，就是这么普通又平凡的生活。

但在某一天，变故发生了。

丈夫和儿子所工作的渔船被忽起的暴风雨与海兽袭击，父子二人一同丧生在了那茫茫大海。

连尸骨和一点痕迹都无法找回。

那天她看着大海呆滞了很久。

眼泪被海风吹了又干，但却无法感受。

她看着这片吞没了一切又孕育了一切的海。

几度想要跳下去陪他们一起。

但最后，她还是站起来。

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但是总感觉......如果自己死掉的话，或许他们就真的不存在了。

在如此宽阔的世界里，这两个男人的生命对除了她以外的人再也没有一点价值。

如果连自己都死去，如果连自己都忘掉的话，那他们不就彻底[死]了吗？

既然是如此无意义的死，那么当初他们又为什么降生于世呢。

三十多年来，她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

而从那天开始，她就不愿意再看到海。

不想看到游过的渔船和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不想看到港边人们的微笑和水面倒映出的自己。

她活的很不开心，或者说没有任何活着的实感。

每天如同机械一般的起床，吃饭，摆摊，收摊，睡觉......

一年又一年地不断重复着一模一样的流程，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走在地上的时候总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感觉自己没法脚踏实地，身体里填满了轻飘飘的棉花。

到这个岁数生了很多次病，但即使没人照顾她还是能好起来。

明明心里不想活了但还是活了下去......真是令人讨厌的事与愿违。

她到底为什么活着呢？

如果不会留下任何东西，那么生命本身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开始思考这样无聊的问题。

理想，目标，在乎的人，愿望乃至一切都被命运夺走了，连存在的意义也无法找到，她到底为了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真是搞不懂啊......

“谢谢小伙子你的好心了，但婆婆的事情是有理由的，你还是别在意了。”

“是吗？可惜啊，这么好吃的莲花酥却不能被更多的人吃到。”

石门这边是人流量最少的地方，无论是蒙德还是璃月都不会有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购买。

只是一句无意的话吧，但她却瞪大了眼睛。

“更多的人？”

原本准备离开的少年下意识止下脚步。

“人流量大了肯定会有很多老客的，因为味道真的很好，所以回头客也肯定会不少，我每次工作的时候就会想着路过这边的时候要再买一个尝尝。”

“你...会想再吃吗？”

“好吃的东西在没有吃腻之前肯定会想再吃啊，下次我准备带朋友过来尝一尝，她肯定也会喜欢的。”

像是在一片黑暗中抓住了一道光。

鬼使神差之间的本能，她忽然开口了。

“少年，你...觉得人活在世有什么意义呢？”

“唉？”

因为完全意料之外的问题，少年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错愕。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将这种话对一个少年人脱口而出。

或许是本能地感觉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吧。

“啊...怎么忽然冷不丁问这种哲学问题？这种问题不应该都是年轻人询问长辈的吗......唉，为什么要活下去啊......大团长，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别人问这个问题啊。”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

“借用我一位熟人的说法，应该分别是本能欲求还有信念吧。”

听到只是寻常的回答，她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

唉，果然只是年轻人的回答而已，她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在本能上，她连最基本的求生欲都已经丧失。

欲求上，她这把年纪了，又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兴奋的呢。

最后的信念更是无稽之谈，如果她真的有过那种东西，也早就随着他们消失的那天一同离去了。

“不过啊，已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这么久了，对于这些问题，我也有了自己的解读。”

少年双手插着腰，抬头仰望着天空中被云层遮挡的太阳。

“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压根不需要什么意义。”

“什么？”

“人啊，是很贪婪的，就算遇见了作为终点的死依然想要继续挣扎，溺水了就想要爬出水面，窒息的话就想要拼命呼吸，就算面对十死无生的绝境，也还会继续向前逃跑，无论是否有意义。”

“但人类同时又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有一点名为爱的光，稳定的环境，或者......是已经不存在的一点光亮回忆。”

只要依靠这些一些温暖又廉价的东西，就还想要看见明日的太阳，就还会想要将这样的时间延续下去。

人本身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有些时候，眼前一片黑暗不是因为残酷的现实与人生，而只是没有按下开灯。

“什么东西都可以作为活下去的理由啦，哪怕是刚刚下次再来的约定也可以，在婆婆你那漫长的人生里，也一定有过如同阳光般明亮的记忆吧。”

他看了看右手腕上的表，随口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开。

“与其想着未来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死掉，还不如现在试着让自己活的更从容一点吧。”

拥有紫色罗兰般瞳孔的少年轻声喃喃道。

安静的声音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再见了月婆婆。”

少年自然地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而她却在原地发愣了好久。

过了很久很久都没缓过神来。

“老婆，你做的莲花酥真的很好吃啊，吃一个还想再吃一个，这次出海回来你可一定要多做几个。”

“对啊妈，要不你去开家店吧，就说这东西是我尚爷从小吃到大的，味道绝对有保障。”

“唉！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说什么呢，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别等会儿在海上吃不到嘴馋。”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下次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再做给我们吃啊。”

..................

............

......

她忽然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响才用手擦了擦粗糙又布满皱纹的脸。

有什么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倒映出爱与回忆中一点亮光。

“真是不中用啊，年纪大了不光是下半身，连上面也管不住了。”

她的脸上时隔数十年地露出笑容，看着海的方向轻声说道。

“阿海，小尚，我们仨......不会分开了。”

第138章：那是他与她永远光亮的记忆

“喂！香菱，我问你个事儿。”

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日，艾尔梅斯行走在璃月的街道上，四处寻找着什么。

而看到前面走着的香菱，他赶紧上前搭了个话。

香菱带着当时不怎么大的锅巴转头看向他。

“你是......之前来谈合作的艾尔梅斯，有什么事吗？”

“那个是这样的，之前石门那边有一家我常吃的卖莲花酥的小摊子，这次我路过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听说这家摊子在一个月前回到璃月港去了，你这做厨师的应该对同行有点印象吧？”

香菱歪着头思考了一下，表情豁然一亮，但语气却忽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

“怎么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发酵，艾尔梅斯眯起眼睛问道。

香菱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

慢慢把话说了出来。

“嗯，很遗憾告诉你，一个月前的确有一位回来开莲花酥小摊的老人家，但她在前几天已经过世了。”

“啊？！”

艾尔梅斯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口，但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