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487节

525.幽灵鲨，无惨！

滴答……滴答……

在阴沉的雨夜中，身穿黑色修道服的女性佝偻着身子，在狭窄的小巷中挪步。

她的身材纤细优美，湿透的修道服整个贴在她身上，显出曼妙的曲线。

只是和这份美丽极不相称，她身上沾满污垢泥水，像是刚从下水道出来似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地上下雨之后，她才从下水道里爬上来。

光是闻到外界湿润的空气，就让她幸福的浑身发抖。

尽管这和自己家乡的空气差远了，而且水分还不够多，但已经没法强求。

修女像是渴求着雨水似的，仰面让细密的雨露浸透自己。

她嘴唇苍白的呢喃着：

“我是，阿尔戈所属……深海猎人战斗部队，第二大队成员……代号，幽灵鲨。”

幽灵鲨，幽灵鲨……多美好的名字啊。

自己喜欢这个名字。

喜欢拿着爱用的电锯，从那些巨大丑陋的敌人身上撕下肉块，就像真的鲨鱼一样帅气。

自己还挺喜欢那种血脉偾张的腥味的，幽灵鲨女士暗自想到。

“……但是下水道，可太臭了……”

鲨鱼小姐嘟囔着，委屈的想哭。

为了不遗忘自己的名字，幽灵鲨持续口述着自己的身份。

她生活在远离大陆的深海中，是海底大国【阿尔戈】的士兵，是光荣的深海猎人。

她一直和阿尔戈的敌人战斗着，战斗着战斗着……战斗到死。

在最后的大决战中，残存的所有深海猎人，对敌人发动了总攻，意图和对方同归于尽。

幽灵鲨的记忆到此就断片了。

自己应该是死在那场战役里了。

但事实是，她还没有回归大海。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装在一个溶液舱里，被几个不可名状的人形生物做着实验。

她的记忆从此混乱破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做了什么。

一直到后来的某天，她被从罐头里放出来，第一次接触到陆地上的空气。

她的第一感受，只有【干燥】。

难以忍受的干燥，让幽灵鲨以为自己的肌肤都要着火了。

她无法适应缺乏水分的陆地，就像鲨鱼无法上岸掠食。

那些不可名状的触手怪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让她的症状得以缓解。

但这可不是什么善举。

他们试图给自己洗脑，往自己的脊髓里注射了什么“浓缩液态源石”。

在被注射了这奇奇怪怪的东西后，幽灵鲨就感到自己意识模糊，更陷入了精神错乱状态。

这似乎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想研究出操控深海猎人的方法。

幽灵鲨一直持续对抗着，宁死都不愿被这些怪物利用。

但很遗憾，事实是他们的研究逐步进展，自己能维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而在某天，就在幽灵鲨决定找个机会自杀的时候……

“【你们，欺负，姐妹。不。】”

那个东西，来到了自己面前。

即便隔着玻璃，隔着溶液，幽灵鲨都能闻到它身上恶臭的味道。

那是自己为止奋战一生的敌人，至今已经杀过无数只的怪物！

阿尔戈的仇敌，一只【海嗣】……竟然长出了近似人类的外观，还在和自己说话？！

“【姐妹。害怕，不。】”

那只高瘦的海嗣声音很笨拙，就像是用两块瓦片摩擦出声似的。

【他】的身体也还没有长好。

拙劣模仿人类的骨骼和肌肉构造，显得有些扭曲。

还惯性思维长出了鳞片和鱼鳃，让【他】在陆地上反而很难受。

但这些【他】都不介意。

这只笨拙的海嗣，依然努力开口：

“【我们，不说话。所以，不熟练。我在学。】”

“【姐妹。他们，欺负你，不行。】”

“【母亲，爱你。我来传达，母亲的话。】”

……这怪物在说什么？

苦于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漂浮在溶液里的幽灵鲨只能单方面听着。

然后这扭曲的人形海嗣，就对那几个绑架了自己的家伙说了什么。

那些不可名状的家伙似乎很惧怕海嗣，对他毕恭毕敬。

从那模糊的对话中，幽灵鲨只记住几个单词：

“【……人类……钢铁城市……】”

“【……姐妹……寻找……天使……】”

那些不可名状的家伙纷纷跪下，接受了海嗣的命令。

这真是滑稽的景象。

自己屠杀了一辈子的怪物，现在竟然学会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还会对别人发号施令了？

这话传回去，就连自家那个不苟言笑的队长，都会笑的满地打滚的。

……而从这天后，幽灵鲨就获得了自由。

当然，这种自由很局限。

他们依然在给自己注射什么“液态源石”，导致自己一整天都浑浑噩噩。

他们让自己穿上修道服，自称是修女。

还把自己带到这座钢铁制成的陆地岛屿上来，让自己作为代理人，建造什么教会。

……意义不明，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精神混乱，幽灵鲨分分钟就想大开杀戒了。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久。

直到前几天，药效终于快过了，幽灵鲨才开始逐渐恢复神智。

她发现没有人看管着自己，那些不可名状的触手家伙也没来，没人给自己再注射。

她猛然惊觉：这岂不是逃跑的机会？

幽灵鲨马上这么干了。

她顺着本能，躲进了水分最多的下水道里。

在药效还在的时候，她在陆地上还不那么难受。

但药效一过，她就实在受不了陆地的干燥，热的她快疯了。

只有在地上下雨的时候，她才勉强能在外走动。

拖着这疲惫不堪的身体，幽灵鲨也尽自己所能的观察情况，想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陆地人的城市，喧闹的环境，肮脏的空气……

比先进的阿尔戈要差了十万八千里，原始的让人感到可笑的城市，这就是地上人。

她不知道这里距离海洋有多远，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以外的同胞活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去找谁。

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彻底变成疯子，委身于体内那股怪异的冲动。

在这不适应自己生存的异界中，幽灵鲨只能尽全力保持着理智：

“我是幽灵鲨……阿尔戈的深海猎人，幽灵鲨……”

“——找到你了。”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幽灵鲨茫然的转过头。

她鲜红却溃散的双眸里，映出了男人年轻的脸，以及皎洁的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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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真终于找到了那幽灵似的黑衣修女。

他一路顺着海水的咸腥味，在迷蒙的细雨里转了几个小时，浑身都湿透了。

这让他很庆幸，还好没让安洁莉娜她们来帮忙，让她们感冒了就不好了。

在他喊出声后，那黑色修女也停下脚步，茫然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