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莫崽有大帝之资 第393节

愤怒着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类。

感情因肌肤传达而来的剧痛而崩溃。

精神因失去人类形体与尊严而奔溃。

理性因内心无穷无尽的愤怒而崩溃。

在被高温扭曲了的视界之中，黑贞德眺望着谩骂自己的人群。

过去的人格在火焰中宣告结束。

火焰化作了憎恶。

愤怒呼喊着憎恶。

超越绝望和恐惧，沐浴在红莲之中的少女终于拥有了憎恶，只要活着就不会停止的憎恶。

在这世上，绝不存在能够回应黑贞德那份漆黑憎恶的东西。

世界[盖亚]不会。

人类[阿赖耶]不会。

曾经回应了姐姐贞德的……名为上帝的大人物，亦不会回应自己。

然而，少女却切实地听到了那个声音。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我会满足你的憎恶，黑贞德。」

那个声音如此说着。

「你是什么东西？」

黑贞德用早已经不存在的发声器官反问道。

——「魔法……奇迹……也可以称呼我为万能的许愿机[圣杯]。」

「……这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做这种事情需要目的吗？」

那个声音好像很困惑似的说道。

「难道救世主大人对每个快要死的人都会出手相救吗？那样的话世界秩序早就奔溃了吧。」

——「这种时候还在考虑世界秩序的问题吗？真有你的风格呢，黑贞德。算了，这份与外表不相符的朴素也是你的可爱之处……吗。」

「说的好像你很懂我的样子，快滚。」

黑贞德不耐烦地驱赶着那个声音。

——「唔……说的也是呢，如果我不说清楚的话，你是不会相信我的吧。」

——「我是只图自利的许愿机。我是不会管不认识的人的死活的，所以我选择了你……」

「那么你就滚吧。我不认识你，也不需要你的救赎。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哈啊……还是那么让人伤脑筋呢。」

——「嗯，我知道了。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

——「我爱你，黑贞德——和未来的我结婚，然后给我生一个橄榄球队的孩子吧！！！」

“………………”

不存在的眼皮抽搐。

“哈。”

粉碎了的嘴角颤抖。

“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萎缩了的小小身体中，不可思议地发出了仿佛能使空间震动的狂笑。

与那高笑相呼应的，黑贞德的身体顷刻间发生了激烈的变化。

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溶解的肌肉重新自骨骼上生长。

覆盖在肌肉组织上的火焰化为染料，构筑成了纯白的肌肤。

烧焦的头皮上，一头美丽的白银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直至垂落在地。

“哈哈，白痴。满脑子私欲的家伙也能算是慈悲之器[圣杯]吗？”

同时，少女的高笑戛然而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在火中。

“去死吧，笨——蛋——。哼，谁会和你这种连脸都不敢让人看的丑男结婚啊。”

……

“咿咿咿咿咿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这边的笑声停止后，轮到人群开始发出惨叫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是魔女，恶魔呜啊啊啊啊啊！”

“不要杀我呀啊啊啊啊啊——”

“我说过。”黑贞德悠然抬起新生的手臂。

“……你们吵死了，人类。”

无声无息。

十数名魔术师为了仪式的顺利进行而倾尽全力构筑的结界被轻而易举地吹飞了。

甚至不是使用了什么招数或技能，还如同婴儿一般的黑贞德就只是单纯地将魔力当做炮弹，从手腕射出而已。

受到无法完全处理的纯粹魔力的冲击，围观的十几人被轰飞了上半身。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染上赤红的人群发出更加高亢的惨叫，并开始向出口逃窜。

却发现，这个被拿来作为秘密仪式的会馆，不知何时起早已经被不可驱散的憎恶火焰所包围。

黑贞德从火焰中走出，心情畅快地扫视着混乱的、发狂的人群。

跌坐在地上哭喊着的人们。

跪在地上乞求救赎的人们。

冲入火焰被活活烧死的人们。

这时，她发现自己脚边有一个人。

一个看上去像是人类的什么东西。

“喔，这不是刚才对我宣读罪状的大人吗？”

“咦呀啊啊啊啊啊啊！！！”

肥胖的男人跪在地上，拼命地朝黑贞德叩起首来。

“怎么不说话了，你刚才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

黑贞德叉着腰俯视着他，道：“如你所见，我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异端。太好了呢，你大可以像刚才那样对我怒斥、辱骂、讥讽喔？”

男人只是拼命地叩着首，直到额头已经血肉模糊也没有停下。

“圣、圣女大人！请饶命！请饶命！”

“……圣女？”黑贞德挑了挑眉。

“没、没错，您是圣女，您一定是圣女，您只能是圣……呜啊！！！”

黑贞德手腕一抖，剑尖刺穿了他放在地上的手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继续说。”

“圣、圣女大人，请您原谅……请您原谅……”

“好喔？”黑贞德笑了起来。

“——咦？”

过度的惊愕令男人甚至忘记手上的痛楚。

然而下一瞬，黑贞德邪剑上流出的漆黑火焰，将惨叫着的男人身体吞没。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

“刚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黑贞德歪了歪头，露出了艳丽的笑容。

“我的主啊，请原谅这头无知肥猪的罪恶，以火焰洗净他的罪恶吧——”

帮我给他上一个不会那么轻易就被烧死的buff吧，黑贞德双臂环抱在胸前说道。

……

……

……

“喝彩吧。”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

圣少女哼唱着小调，向人群的背后踏出脚步。

“喝彩吧。”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魔女指尖挥舞着复仇的火焰。

“喝彩吧。”

“救命啊，咦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