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舰娘的旅途 第280节
有怨气是当然的嘛，撒气也是应该的嘛，他明白这回事他也可以理解，大家都是这个样子，既然有那么多可爱的姑娘跟着他，那么这就是他应尽的义务。
只是就算是行为比较偏激的赤城和加贺，我们能不能先坐下来好好地说两句话？我们先按照程序来啊，之后你们再想做什么我绝不还手，顶多把方向盘打死谁先下车谁是孙子。
这样才符合一般程序不是吗，两句话没有说完，直接喝茶逆推是怎么回事啊，推也就推了为什么还要那么激烈？这样搞得我又爽又怂，心里阴影超大。
求面积也求不出来，起码顶个三室一厅。
搞得身体也好虚，刚才扎了一下马步又抱着大青花鱼举高高，三两下就感觉腰痛。
所以叶洛就想问问，为什么？
和自家姑娘说话顾忌什么，想问就问问清楚，要不然叶洛总感觉自己以后可能真的会和这两只狐狸精产生隔阂。
那不行的呀，这是他的姑娘。
加贺捧着盘子沉默了半天，转手将盘子放在一边，又将宣纸收起来放在桌角，自己半靠着坐在了桌子上。
背对窗外的晨光。
加贺问：“生气了？”
叶洛说：“没有，这个你相信，真的没有。不过一是没法理解，二是留下点心理阴影，第三是不想和你们留下什么说不清楚的遗憾，所以我想问清楚。”
是啊，指挥官和舰娘之间又哪来真正的碰撞呢？有话就说清楚不就好了，藏着掖着只会让两个人都受到伤害。
加贺垂下眼角，像是想起了某些无法忘怀的往事，又像是单纯的不想看他。
但是又避不开，就像一直藏在角落里的心事被打上了聚光灯。
于是加贺幽幽地说道：“因为不公平。”
叶洛问道：“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
加贺半靠着坐在桌子上，低下头为自己扣上睡衣的兜帽，身后是大开的窗户和清冷的阳光，叶洛看不清楚她的脸。
“指挥官，那时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问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问过，不过大家都没有清楚的记忆，叶洛只能说道：“不清楚，忘记了。”
“看吧，这就是不公平。”
在那一个瞬间里加贺的眼中似乎流出了某种愤怒，但是紧接着便是变成了些许无奈和自嘲，像是在嘲讽着过去的自己。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明明是我们一直都在乎的事情……为什么你就可以这么轻松地说你忘记了呢？”
叶洛没有说话，他无话可说。
“我和赤城曾坐在一起无数次地想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易那么轻松，没有一丝预兆地离开？我们要怎么办呢？你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们吗？
谁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走，我们讨论了无数遍当然也不知道，于是我们又开始猜，既然你离开了我们，那你又在做什么？”
“可能是在四处游历，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做什么什么首领，可能是跑去某个学院里和别人拯救世界——但是没有我们，不管你在哪里做什么，你的世界里都没有我们。可是你知道我们的世界里有什么？”
加贺低声说道：“所以不公平，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松地丢下我们直接消失？为什么我们偏偏是舰娘，为什么舰娘偏偏永远也忘不掉自己的指挥官？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天城姐偶尔会独自抹眼泪，你在哪里呢？我和赤城突入大海深处，你在哪里呢？江风一个人带着七个睦月级的孩子，你在哪里呢？若不是真的孤独，大凤怎么会和大青花鱼相依为命？”
“可是那段时间你到底在哪里？你那么轻易地放下所有人一走了之，我们却根本没法忘记，忽然消失，你到底死了没有？没有吧，没有尸体也没有事实，你只是消失而已总有一天还会回来——你知道我们抱着这一丝侥幸的想法生活了多久？我们依靠着这一丝侥幸才撑了下来，你懂我们的感觉吗？你觉得公平吗？”
“我觉得不公平，赤城也觉得不公平，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应该愤怒还是悲伤？不知道，因为感情全部都放在你那里了。”
“天城姐一直安慰我们，说你肯定会回来的，行，给你休息的时间，我们等你回来，一直等一直等，可以了吧？”
加贺抬起头，看着叶洛冷笑起来：“所以，我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想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回来了，我们应该做什么？”
“天城姐那个性格，很容易就会原谅你，江风从来都是嘴上说的厉害，只要不是战斗的事情，比谁都要来的软。大凤想必还是喜欢你的吧，她可能会以此强迫你来发戒指，不过谁都知道你和大青花鱼关系很好。”
“但是她们都是在小打小闹，我和赤城商量了很久，还是决定了。”
“我们要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我们要让你永远也没法忘记我们。”
叶洛沉默不语，从永生难忘这一个目标来看，加贺她们很成功。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们是舰娘，你没有想到我们会伤害你对吗？我告诉你，会！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们，所以我们要温婉大方，我们要恪守礼节，然后再让赤城来给你泡茶，再把你绑走，让你永远都没法忘记！”
“生气了吧？这才对，你是指挥官，可是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江风那样傻乎乎的孩子只能一败涂地。”
“不管是好印象还是坏印象，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如果是，那就是我们的胜利。”
有那么一瞬间，加贺露出了有些软弱的目光。
是啊，只要记住就好了。
真可怜啊，被抛弃了这么长时间，忘不掉就是忘不掉，想了那么长时间以来的报复，不过是想让人记住。
舰娘和指挥官，说是平等的关系。
然而真的是……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不过那份软弱一闪即逝便被藏在了内心深处，可能连加贺本人都没有察觉到，便是重新露出了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凝眉问道：
“为什么不说话？你想要问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了，去和天城姐说吧，就说我们已经没有问题了。天城姐总是想得多，再怎么混蛋你也是指挥官，就算看在天城姐的份上我们也会和你一起回去。”
那可不行，这个时候转身就走，头顶会掉下来一个渣男标签，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