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悟性,手搓超脱道果! 第93节
陆判官冷哼一声,忍住心疼,展开生死簿:“执迷不悟。”
生死簿无风自动,哗啦啦翻页,随后停住。
“许宣,临江城人士,自有学医,救人无数,阳寿……阳寿……”陆判官说道一半止住,怎么也读出下去。
“阳寿多少,说说看!”顾清源也有些好奇,想看看那生死簿能否将自身录入。
白无常见陆判官脸色有异,挪转脚步,余光打量那子簿。
只见那簿子上阳寿后面字样不断变化,少则数十,多则万数,白无常看了一会,那阳寿后面数字不再变化,独留下一片空白,随后在陆判官两人心胆俱裂地注视下,记载许宣生平的墨字一点点消失,化为白页。
“上仙饶命,上仙饶命,小人不识真仙,万望恕罪。”陆判官哪里见过这般,便是那天庭仙人,也是着人用印抹去记载,转录为仙官,似这般自行消失,闻所未闻,不由得腿一软,俯身叩头。
两人跪倒,黑无常愣愣一定,也随之跪倒。
叩了半天,见那修士无有动作,也无回应,陆判官心底一凉。
‘怎得召来这瘟神,只怕小命休矣,不行,得让那白无常拖延几息,给我腾出逃跑的空隙。’
他心头想着,使了驱鬼法门,想让那白无常暴起,却没想到白无常也是这般想法。
两团鬼气分别而出,又相互笼罩,欲要推个替死鬼好逃跑的两人身形一定,随即念头杂乱,暴虐气息显露。
两人暗骂一声,陆判官朱笔一挥,白无常哭丧棒一扫,驱散鬼法,腾空而起。
‘跑,去寻阎罗大王庇护!’
两人一般念头,腾起黑云,飞向天际。
顾清源看了一出尔虞我诈的好戏,暗道那阎罗王怎得还不来,看向头顶两人,口号天宪:“跪!”
陆判官与白无常起的快,落的更快,直愣愣栽倒,跪伏在顾清源面前,连那老实些的黑无常也拘在原地,三人膝盖生根,头颅杵地,任凭百般术法,也起身不得。
这法门是顾清源自《梅花鉴》推演而成,其中有一门请神劾鬼的法门,乃是借天地之势请来神鬼助益,却被顾清源钻研了透彻,化作拘神劾鬼法门,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
一者是请来神鬼,或凭人情,或凭有故,例如喊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的是头上有人,道门弟子,各方诸神,给个面子。
一者也是直接拘束,遣神调将,呼一声,军令如山,喊一声,莫敢不从,若有违令,定斩不饶。
这世界是有天规的,只是绝地天通后,天纲不显,地常隐没,才引出那善恶不报,乾坤有私的乱象。
顾清源借造神之机,窥得几分天纲地常,天规玄机,才创出此法,总在两个小小鬼仙身上,有些大材小用了。
“误会误会,上仙莫急,且听我说分说一二。”天际飘来一朵黑云,一鬼高呼,身着酱红色官袍,头戴两翅帽,宽面大眼,浓须黑髯。
身后跟着鬼兵,灯笼开路,牛头马面魑魅魍魉尽数在列,黑幡摇动,招魂金牌烁烁放光,纸钱飘摇,引魄素练根根垂落,阴风飒飒,黑气弥漫,好大的场面。
“我道是什么,原来尽是金絮在外内包草,冒名顶替的假货。”顾清源站起身抚掌大笑,随后抬手一压。
鬼将鬼兵并那阎罗,如下饺子般跌落黑云,如那陆判一般,跪倒在地,再起不能,有那鬼兵鬼将一时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口呼饶命。
一时间唯有顾清源独站,余者皆跪,魑魅丧胆,魍魉失色,磕头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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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做神如做官
作者: 黄金青蛙
判官府,诸鬼散去,独留下阎罗王。
顾清源手中提着灯笼打量,这灯笼本是引魂召鬼,照彻阴路所用,阎罗王携鬼众来时提了许多。
灯笼用竹条拢了,白纸糊就,下面一底盘,原本该放着用骨粉,鬼气,魂末鞣制而成的魂灯,点燃时放着苍白光,无有那阳光鲜艳,倒是带了一股沉气,与地府这般地方相合。
顾清源眺望远处,洞彻阴阳,那凡间正值傍晚,一抹晚霞洒苍穹。
他抬手一捻,采了一抹霞光,洒入灯笼,原本白生生的壳子亮起梦幻般的彩光,好似那大红喜灯笼。
一抹阳间生气并霞光气落入灯笼,灼烧着陆判三鬼所化蜡烛,隐隐约约细微的鬼哭嚎声传来,将站立一旁的阎罗王吓了一哆嗦。
阳间人照那霞光,有如暖阳,鬼物去照,却要被其中蕴含的阳气灼伤,那灯笼中三鬼待遇,怕是与过油锅类同。
顾清源将那红灯笼随手插在门口,看向阎罗王:“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此事,充耳不闻,乃是态度不正,被蒙蔽耳目,也是手段低劣,我不相信作为地府主官,会是一庸才上位。”
“那巧立名头,层层剥削之事我自然清楚,甚至收来的香火善银还有我一分,已成风气,管之不住。”阎罗王说道。
不等顾清源继续问,他开口:“自绝地天通,地府便已经不安生,我这森罗城阴司尚且能行拘鬼轮回之事,换了旁处,早已经换了门庭,割据一方了。”
“据此三千里,那阴山妖王就抢占了枉死城,收复野鬼,聚拢将兵,旌旗招展,搅了个鬼气滔天。”
顾清源看着阎罗王不曾开口,目光扫视,阎罗王不由得心底一颤,那陆判鬼哭近在耳边。
阎罗自怀中取住一黑印,摆在顾清源面前。
“好叫上仙知晓,我本不是阎罗,只不过是一凡人,魂归冥冥,正值地府大乱,得了阎罗宝印,挂了阎罗一职,有印信在,倒是无有怀疑,让我起了势。”
酱红官袍散去,阎罗相消失,露出一四十来岁男子,脸型消瘦,有些文人气度。
“在下卓阳,本是光靖年间的秀才,做过一任知县,因看不惯官场孝敬行贿歪风,一折子上达天听,得罪了上官,被免官罢黜,郁郁而终,鬼身进了地府,偶然发现宝印,与我鬼身相合,得了不少记忆……”
顾清源听他说完,笑了笑:“你本因看不过官场浊风浪气而逝,到了这阴间,成了主官,反倒成了这歪风邪气的护身牌坊,可称得上一句风水轮流转,造化弄人了。”
“我也是做了这鬼神才看清,无论人,神,鬼,仙,做高官,就要有人脉来往,做神仙,就要会钻营,我得了前任记忆,方知仙鬼奥妙,说是天人之别颇大,那仙鬼之分更甚。”卓阳说道。
“那前任阎罗身为地府主官,掌管轮回要事,勤勉万年,也逃不过被那天上众神呼来喝去,逢年过年奉上厚礼打点,方能保住这一顶朱纱帽,若有天仙投身轮回,还要尽心规划,保其富贵一生,阳寿多添几笔,曲意逢迎,我见这仙神之道若要做大神,还需在红尘滚上一滚,宦海里沉浮几遭,官至宰府,才能在这仙班中略微站稳脚。”卓阳一脸郁色。
“我自接手森罗城,虽剥削之风盛行,尚且轮回稳定,接近鬼物投胎,若是洗去不正之风,只怕底下人都要投往他处,无人可用,这轮回如何立得,鬼物无人去拘,留恋阳间,更是大乱,我行为固然有些偏差,却功利千秋!”
顾清源看了看卓阳,他不过一凡人,活了不到百年,接手了正版阎罗记忆,那千万年的记忆冲刷,自身百年经历不过沧海一粟,如何保得住自我,站在这里的与其说是卓阳,倒不如说是假借卓阳之名,复生的阎罗记忆。
这也不是一例,卓阳来时,身后牛头马面鬼兵鬼将也有不少这般冒名顶替之辈。
“世风如此,非人力所抗衡,你有怨也应当,我不苛求你做那乱世清流,只是是非对错,是孽障,还是功德,你自己心里清楚。”顾清源说道,卓阳默然不语。
顾清源看向一处:“你之事我想会有人处理,先退下吧!”
待到卓阳离去,顾清源微微一礼:“还请佛陀现身。”
“施主慧眼,老僧不过窥了一眼就被发现。”一老僧虚影坐立莲台,现身说道。
顾清源笑道:“还请佛陀恕罪,毁去您一双耳目。”
“那黑无常本就是落在低处一法身,老僧借此身窥探阴司,行为不端,种因得果,方有此报,施主不必介怀。”老僧虚影说道,“我居于地狱之下,不便走动,还请施主移步。”
虚影消失,只余金莲引路。
一路向下,经地狱,过险崖,鬼声阵阵,嚎哭不绝。
吊筋狱、幽枉狱、火坑狱,寂寂寥寥,烦烦恼恼,尽是生前作下千般业,酆都狱、拔舌狱、剥皮狱,哭哭啼啼,凄凄惨惨,佛口蛇心堕此门。
磨挨狱、碓捣狱、车崩狱,皮开肉绽,抹嘴咨牙,乃是瞒心昧己不公道,巧语花言暗损人,寒冰狱、脱壳狱、抽肠狱,垢面蓬头,愁眉皱眼,大斗小秤欺痴蠢,致使灾屯累自身……
地狱十八层,层层触目,地府幽冥间,间间惊心。
进了无间地狱,就有一石碑竖立,刻言警醒世人:人生却莫把心欺,神鬼昭彰放过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可看着这场景,顾清源不由得摇摇头,此世风气如此,又有多少人受屈枉,又有多少人逃脱因果报应。
善恶不报,乾坤有私,却称一句来早与来迟,迟来的报应,又有什么用,逍遥快活几十年,临了挨一刀,真就前孽尽消了?
‘远远不够,看那佛怎么说,不然少不得又造几分杀孽,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顾清源跟着金莲,去往大慈大悲,佛心广亮之处,心里却已经杀气腾腾,欲抬屠刀。
第146章 还请佛祖入灭
作者: 黄金青蛙
一路行至最深处,金莲回归。
金莲上坐了一老佛,面相奇古,身躯无有多少血肉,好似一把干柴,一卷袈裟披身。
“施主即来,所为何事?”老佛问道。
顾清源站直一拜,拜的是心中的佛:“来请教佛世道为何如此。”
那老佛叹了口气:“我本是药迦琉璃佛,见地府恶鬼执念丛丛,不得解脱,故而长久坐镇此地,超度亡灵。”
‘地藏王?还是说到地府刷功德来了?’
顾清源不禁想到前世一相似佛陀,只是那地藏王菩萨,乃是舍去佛陀果位,自誓渡尽苍生,拯救诸苦,倒是这琉璃佛,佛陀之姿,直接堵到地府门口超度亡灵。
‘不,或许有此类原因,但大概率还是西天世尊在地府落的一子,与那天庭所属,地府阎罗相互制约。’
老佛还在说:“自绝地天通,香火漫延,神,仙,鬼生种种烦恼心,哀怨心,不得清静,不得超脱,苦海沉沦。”
“琉璃佛身为佛陀果位,见人间地府如此,不曾想救上一救?”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长叹一声:“几次出手,无功而返,况且错不在世道,而是在一颗人心,仙鬼生出人心,堕入凡尘,自有各种欲望横生,不复天人之意,不见俯瞰众生之象,如今残存仙鬼,先敬罗裳后敬人,蝇营狗苟,不过是披着仙神皮的凡人而已,然撼天易,撼人心难,老僧纵有大法力,又怎敌得过人心思变。”
琉璃佛展开袈裟,内里金身崩解,条条裂纹攀附其上:“如今我金身崩卒,清净心不再,有如泥像过江,自身难保,琉璃佛不复琉璃心,何其讥讽。”分明已吸纳香火,欲念缠身。
顾清源看了看,说道:“我欲持屠刀,起杀孽,伐山破庙,收摄不道之鬼,斩神灭仙,屠戮非正之神,扫除六天故气,再立三天清约,琉璃佛可曾教我?”
琉璃佛: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极端了?
他叹了一口气:“我知施主法力远超于我,只是造下无边杀孽,因果循环下,报应重重,不怕修为如竹篮捞月,到头一场空?”
“世逢大乱,为仙为佛之属,高坐云头,享尽人间香火,又怎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顾清源一脸义正言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实属本能,至于真实目的,自然要掩藏在冠冕堂皇之下。
琉璃佛端坐一礼:“施主欲重塑乾坤,为众生之福,老僧佩服。”
“琉璃佛见我生造杀孽,不说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偈语劝阻?”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摇摇头:“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实意本为放下我执,得清静自在,世人误传,倒显得我佛门好似是藏污纳垢,不辨是非之所,放下屠刀,割舍前尘,种种过错抛去,若是这也能成佛,那佛也就不再是佛,而是魔。”
“我见世俗只见僧,不见佛,只闻经,不闻法,假借佛之名,行魔之事,欲先着手佛门落子,琉璃佛可愿?”顾清源问道。
琉璃佛长叹:“凡间种种,佛消魔涨,坏我西天声名,我也曾观之,心有戚戚,只是困守地府不得出,若是长此以往,只怕化佛为魔,西天成魔巢,人为佛之本,恶疾还需猛药医,施主请任意施为。”
见琉璃佛如此作为,顾清源暗道一声妥了,随即说道:“我对那佛门典籍不甚了解,还请琉璃佛以经渡我。”
琉璃佛看了看顾清源,骨瘦如柴的手掌一伸:“我这里有《广善十轮经》,《察善恶业报应经》以及《宝光琉璃渡人本愿经》三册,请施主收下。”
顾清源接过三本经文,正礼参拜:“谢佛赐经。”随即起身看着琉璃佛不再说话。
琉璃佛对望,忽而拈花一笑:“施主若有所求,还请说来。”
顾清源复而参拜:“我那计划还需琉璃佛出手相助。”
“如何助得?”琉璃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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