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悟性,手搓超脱道果! 第48节
第71章 访近邻李家留饭,赠玉佩仙人借缘
作者: 黄金青蛙
“先生从何处来?到我清溪村可是探亲访友?”
说话的是一老汉,过了村口牌坊第一家就是老汉家,内里儿子儿媳操持家务,煮羹做饭,老汉也是寻了个石墩,铺了皮草,靠在上头懒洋洋的晒着日光,眼见得顾清源走来,随即开问。
“无有亲友,只是我也久居这清溪山,特来拜访下新邻。”顾清源说着站在老汉面前。
老汉微微眯着眼看向顾清源,日头正好,照的人睁不开眼,阳光洒落在他面前人身上,好似披了层金甲,烨然若神人。
新邻,新邻。
老汉咀嚼着这两字,老汉姓李,乃是清溪村村长,如今年岁大了,村中事务逐渐交于自己儿子打理。
这清溪村本不在此地,据此几十里有一水脉,唤作小清河,溪水清见底,清溪村依水而居,故称清溪村,后来糟了祸事,举村搬迁,来到这清溪山。
我早已着人打探,此地仅有我一村落户,先生是哪里来的邻居,此山多有神异,观人气度不凡,衣着光鲜……
心底念头一个接一个,李老汉起身说道:“原来是高邻来访,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先生来我这清溪村,不是探亲,犹胜探亲,小老儿姓李,唤作李老汉就是,如若不嫌弃,在我这用顿粗茶淡饭可好?”
还没等顾清源回话,李老汉朝屋里喊道:“李大,李大,有贵客临门,叫你媳妇把家里那只养了几年的走地鸡杀了,我好款待贵客。”
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三四十的汉子,面容憨厚,个头不高,倒是看着停壮硕。
“知道了,爹。”李大闷声回应。
顾清源也不阻拦,笑眯眯的看着李老汉:“在下姓顾,名曰清源,没成想让老丈铺张了。”
“先生气度非凡,恍若神人降世,在此落脚用些饭食是我等的福气,也是我家那走地鸡的福分,味道鲜美,不得不尝。”李老汉说着引手领顾清源进屋,边走边忍不住打量他毫无纤尘的鞋子。
一日前刚落了小雨,虽说日头升起来泥土干的快,村里石子铺路,看不出雨下痕迹,可村外山林小道湿润,多有积雨老泥,行走过难免要落些泥水。
进到屋来,两间小房相连,一为外堂,一为内卧,虽然不大,但内里收拾的极为整洁,墙上挂着一溜晾干的山菌,梁上还挂着一块腊肉,中间摆着四方桌和长凳,正北墙面凿了一凹台,供着一方牌位。
李老汉拖过一长登,用袄袖擦了又擦:“先生请坐,家居简陋,让您笑话。”
“哪里的话,大小器具,纤尘不染,衣食丰足,老丈定是阖家欢睦,操持有方。”顾清源落座,目光却落在那方牌位上。
牌位无甚奇异,连木材都是取得寻常树雕刻,取了桐油涂抹,表面不太平整,让香火熏的微微发黑。
顾清源注意到的却是牌位上的字。
高天上圣开灵应法仁者大天尊之位。
这人他知道,曾听徐老道提起,古法修习太难,有奇才开新法,广开仙路,才有如此修行盛景,那金丹老爷中有一位就是此人徒弟。
也正因此,传渡法盛行,修者感念其恩惠,立了牌位供奉,其中开灵,应法,仁者,都是源自此人创法传法之恩义,想来是那李老汉有缘见过这方牌位,以为是哪位仙家大能,连修仙者都要奉其香火,这才效仿供奉。
也不知那大天尊何等修为。
顾清源想着,那天尊据此极为久远,远到如今高卧九重云的金丹老爷都未成道,只是此人如流星般崛起,又不知所踪,有世人传言说突破金丹失败神陨,也有人说破界飞升而去,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顾清源一问李老汉,果然是曾见修行者供奉,这才记住心中,又与其天南海北的交谈,一时宾客尽欢。
“这么说,清溪村是新近迁移到此地?”顾清源问道。
李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我等本沿着那小清河而居,只是糟了大祸,不得已搬迁此地,没成想因祸得福,此地钟灵神秀,灵气盎然,我这老胳膊老腿,逢阴天下雨都酸痛难忍,到了此地,待了这几年,这老病症竟然不治而愈,这是福地啊!我这才着令村人勤奋耕耘,定居于此,说不定还能出几个修仙苗子,广大门户。”
李老汉说着笑出了声,抚着胡须,脸上皱纹攒在一起像是一朵老菊。
“不知这祸事是指?”顾清源却注意到另一处。
此话一出,李老汉收了笑意,长叹一口气,倒豆子般托出实情。
“那小清河水波不兴,鱼虾众多,我等一众村落靠着鱼获也能过活,可就在几年前,这小清河兴起风浪,河水每每犯边,漫过土地,小老儿活了几十年,生性胆小,知道逢诡事必有灾祸,随即一一拜访过村中族老商议,定下迁村一事,果不其然,我等迁移不久,就有一恶蛟走水,拓宽河道,引来大江之水,淹没村庄无数,如今那小清河,怕是要叫清溪江了。”
“那恶蛟盘桓不走,竟要附近村落奉上童男童女供其果腹,若是不从,翻江倒海,淹没田地,圈养了河岸村落,小老儿这村子有福气,早早脱身,来至这清溪山,实为天之大幸。”
话虽如此,李老汉却没有笑意,一是为死里逃生,难免狐死兔悲,二则破家值万贯,迁村难免要放弃房屋田地,来到这清溪山从头来说,可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恶蛟,食童男女,未有仙宗管束吗?
顾清源心头一动,正宗辖区下,对这等妖孽食人之事自然要管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打压妖族是人道修士一以贯之,习以为常的操作,人内斗都不留情面,更何况异族。
再者虽仙凡有别,但凡人也属资源,提供新的修仙种子,常年供奉,不然靠修行者自己生又能生几个,怕不是传个七八代这宗门就无人可用了。
而且说句大实话,凡人都被祸祸没了,那修行者又该统治谁去?
可清溪山本为徐老道道统所在,寻常正宗不敢在此立山门,又加之紫府真君闭关就是十几年,还道之事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这才出现了这权力空窗,引来恶蛟兴风作浪。
正好,我这去大道观正愁无有伴手礼,取了这副小龙骨,也省得上门寒碜。
上门拜山,总要提些礼物,无关轻重,大道观为三上宗,家底深厚,也瞧不上那三瓜俩枣,但送礼要的就是这个名头,可以轻,但不能没有。
正说着,李大捧着饭菜进来,不只有鸡汤,还有鲜鱼,又拌了凉菜,一碗里满满登登垒着熟鸡蛋,摆在顾清源面前。
鸡汤浮着一层薄油,拿泡开的山菌一同炖了,袅袅香气弥漫口鼻,让人胃口大开。
“爹,我取了些粮食找十六叔换了条鱼,十六叔不要,粮食给退回来了。”李大站在李老汉面前,闷声说道。
“无妨,十六他爹快过寿了,到时候你多提些礼送过去,让玉香也过去跟着多帮持一下。”李老汉并不在意,让李大落座。
“乡里乡亲,都是亲戚,互相帮持。”李老汉还对顾清源说道。
“正该如此。”
这边说着,屋外进来一妇人,拢着围裙,一身油烟气,怀里抱着一孩子,正是牙牙学语的年岁。
那妇人也不落座,只在一旁逗弄着孩子。
李老汉哈哈一笑,起身接过孩子,弹了弹小娃的小雀雀,捧到顾清源面前:
“这是我小孙,先生来看看。”
顾清源接过小娃,只见着小娃眼睛咕噜噜转着,手小脚小,遇了外人也不哭不闹,反而咯咯笑出声,煞是可爱。
李老汉见状,连忙说道:“我这小孙逢先生便笑,看来是与先生有缘。”
“老丈福气,观您孙儿面貌,定是人中龙凤。”顾清源说着,一股清灵气渡入小娃体内,有这股气在,百病全消,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不在话下,且重塑根骨,气血充盈,遇着仙缘,也可通了仙路。
有我这清灵气,便是非人中龙凤也可成那人中龙凤矣。
心头想着,顾清源又运转法力,炼了个玉佩,存有他一道法力,遇险可激发,保下持佩人性命。
“这玉佩便当做是我的见面礼吧,也全老丈你这一饭之情。”
李老汉在衣摆上擦擦双手,恭敬接过:“那老汉我替孙儿谢过先生,厚颜收下了。”
只见那玉佩湛青,貌似寻常,可李老汉不敢怠慢,着妇人收好。
顾清源心中挂碍那恶蛟,用过饭食起身告别,李老汉三大一小四口人恭送出门。
顾清源走了一段距离,才架起云头,耳边还能听见李老汉的大呼小叫:
“快去取了红线,把这玉佩给我孙儿戴上,你们警醒些,丢了银钱也不能丢了这佩子,这可是我乖孙仙缘。”
顾清源轻轻一笑,好人做到底,捏了几道传音符,请那山中三妖和李桐多照看下此户人家,这才依着李老汉所说腾云而去。
第72章 行大祭孩童丧命,剐龙台恶蛟伏诛
作者: 黄金青蛙
“快走快走,别误了大祭时辰。”
柳叶村熙熙攘攘,人走匆忙。
一汉子提着两个竹篮,急匆匆破开人群,还有一妇人隔了十几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这妇人发梢散乱,身上衣裙也沾满泥土,闷声不吭,只是默默跟在那汉子身后。
小清河,如今该叫做清溪江了,江岸上立着一石像,龙头人身,着衮袍,威严气派。
石像前立着供桌,摆了三牲瓜果,还有一人穿着礼服,彩墨涂面。
供桌前人头熙攘,只是围成个大圈,不敢靠近供桌。
“柳村长,祭品还没到?”彩墨人问身旁一老汉。
老汉是柳叶村村长,也是附近十来个村子的里正,此时一脸谄媚:“祭官大人莫急,祭品我已经催我儿子去取了,马上就到。”
“那就好,误了时辰,龙王大人怪罪下来,江水泛滥不说,往后你这地怕是滴雨不下,十来个村子都要受你所累,颗粒无收。”祭官冷哼一声,转身面向江水。
柳村长擦擦冷汗,暗骂那刘寡妇不识抬举,你家小儿是命,别家小儿也是命,旁人献得,怎么偏偏你家献不得?
正想着,一声高呼传来:
“让一让,让一让,祭品来了!”
只见那大汉提着竹篮,闯入人群,群人如若分海,劈开一条路径,身后还缀着一妇人。
“唉,又横添两条无辜小儿性命。”有人低声嘟囔。
顾清源正隐在人群中,听到此言,低声发问:“老哥此话何解?”
那人一愣:“先生不是临近村人士吧?此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有蛟龙行此,拓河成江,号称泾龙王,初来此地倒也和善,行云布雨,执掌天时,得益于此,这河岸十来个村子五谷丰登,当真是谷粒满仓。”
“这不是好事吗?”
那人摇摇头:“是好事,孽事还在后头,过了大半年,忽然跳出来个大祭官,言说龙王降雨有功,索要供奉,三月一小祭,半年一大祭,逢年过节也要供奉,小祭好说,三牲六畜,大祭却要那童男童女。”
此时那大汉提着竹篮上前,摆上供桌,掀开篮子上红布,布下躺着的,竟是那玲珑小儿,不吵不闹,陷入沉睡。
顾清源扫视围观众人,愤懑着有之,咬牙者有之,但大多数是麻木。
大汉身后跟随妇人木然的脸上忽然有了颜色,猛的上前要抢夺其中一竹篮,却被大汉一脚踹倒。
“那刘寡妇也是命苦,大祭坑害了数十小儿,今年落到她家,他男人前些时日不满,被那大汉,柳里正家的儿子伙同一帮人活活打死。”那人感叹道。
“数十小儿?这大小村落舍得如此多孩童?”
“哪能啊,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初时是选了几家孤苦人,无有帮护的,再往后就是柳里正托人伢子买来的孩童,只是那刘寡妇家的不知怎么得罪了这柳里正,才得此大难。”
说着那人冷呸一声:“那柳里正也不是好东西,自家三个小孙,却要他人小儿来祭,想必是想省几个买人银钱,才夺了刘寡妇亲子。”
“这上下十几村落,就这么听话,无人逃离?”顾清源有所疑惑。
“怎么没有,走的都是家业大的,舍了田地也能活,留下的都是底子薄,受不得迁移伤筋动骨,身无分文,到哪都是死,在这泾龙王治下,好歹五谷丰登,混个肚饱。”那人一脸哀叹,衣衫补丁摞补丁,想必是走不脱的那群人中一位。
也不尽然,祭献孩童,要么村子择人,要么赎买,一年下来孩童定量,留下的大概也存了心思,谁家出孩童不管,今年大概落不到我家,只要躲过一劫,自然能混一年好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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