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悟性,手搓超脱道果! 第214节
他这神通有个名头,唤作明王金身,乃是求真一脉护法术法,上乘的佛门正法,以道行功德凝聚出一具金身,身后六条手臂各为一道降魔神通,修到极致,能化作千手,乃是炼魔降妖的不二法门。
火也非凡火,唤作明王忿怒火,出家人原是清静根本,有菩提相,但若是激起心湖,便生明王怒相,这明王金身本为佛门子弟借神通磨练己身,焚烧杂念之用,如今用来炼魔,也是趁手。
泥人尚有几分火性,这忿怒火施展者越是愤恨,威力便更增几分,求真又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明火一起,就要将秦元化烧成灰烬。
秦元化被巨佛镇住,一时挣脱不得,忿怒火一近身,连那贴身宝扇都灼出几个孔洞,他似是气急,勉力支撑,唤出百八十具白骨魔,围在身边,却被火困住,烧作骨灰。
求真皱了皱眉头,身后手臂一甩,宝树压下,轻轻一刷,秦元化法力运转不畅,再一刷,宝扇落地,化作火球,求真犹自不满意,宝树挥舞,把秦元化气息搅得七晕八素,没个消停。
过了片刻,那一道阴神被烧毁半点不存,秦元化惨叫一声,无了声息,求真这才收了神通,缓缓落下。
“不对劲,秦元化与我修为相当,更是比我成道早上不少,就算是本体不在,一道阴神也不该无有还手之力。”
来到顾清源面前,求真缓缓开口。
“或许,他就是要你助他烧去这一道阴神呢?”顾清源笑着说道。
求真皱了皱眉头:“你是说他还有算计,不止存有一道阴神?”
对于修道人而言,一身魂魄汇作那阳神,阴神,元神,乃是成道之基,似这类神魄一旦毁去,几乎无有生机,就算有秘法存活,一身道行也被斩落个七七八八,秦元化就算是能去神不死,求真一时也琢磨不出他要求些什么。
“世间采阴补阳之法大概逃不过三类,一者采天地之大阴阳,补人身之小阴阳,调合龙虎,此为正道之法,”顾清源开口,“第二类属旁门之术,采阴补阳,摩脐过气,进红铅,炼秋石,攒一良方,补益身躯,这第三类嘛……”
“第三类便是那顺应人伦,采补鼎炉,坎离交媾,要擢取男女元阴元阳的法门。”求真应和道。
“不错,”顾清源点点头,“不过此法可正可邪,有那男女双修,合则两益,共持大道的正法,也有采补成性,敲骨吸髓的邪法。”
“我观那秦元化阴神,看出几分根脚,他所修之法,乃是于正法与旁门之间,倒是无须行人伦之事,采补男女。”
求真沉默了下:“此事说来话长,还要牵扯到千年前一桩秘案,”他顿了顿,整理下语言,“千年前正道魁首正一威盟统领天下玄宗,正值青黄不接,换届接任,正一派玄溟教主择徒,其下有三位候选人。”
“具体详情如何不得而知,大概也就是些派内阴私,闹的不算愉快,其中之一的净沉师太叛教而走,临走时带了半部《阴符经》,正一道也曾派人追回,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了了之。”
“也是自那时起,正一道逐渐没落,最终成一盘散沙,一煌煌大教分离崩析,如今玄门正宗的神霄,清微,东华等大派都是自那时开门立宗。”
“那净沉师太心有郁气,携典自走,创下花间派,彼时的花间派,还不算一魔门,甚至因净沉师太几度屠魔,反倒像是一正宗,她的背景无人招惹,大派阴私也不是旁人能掺手的,花间派就作为一游离正魔之外的局外人存续。”
求真叹了口气:“可惜净沉师太性格执拗,说差些就是刚愎自用,仗剑屠魔落下不少暗伤,几次突破也未成全功,仅炼神境便早早故去。”
“净沉师太去后,这花间派逐渐被魔门所控,许是正一道有交待,净沉师太也未曾传下多少正法,随着年岁日久,啊花间派最终沦落成现在一副模样,化作一魔宗。”
顾清源点点头:“这么说,那秦元化应该是身负净沉师太遗传,又或者找到些许正法,此中详情,大概要落到那半部《阴符经》上。”
求真摇摇头:“一场大战无头无尾,要想清楚,估计要找寻到那秦元化真身,不过他如今被我打杀阴神,就算一息尚存,也无有多少道行作乱了。”
顾清源不置可否,转了话题,一指不远处:“此事不谈,还是先看看那充作夺舍躯的少年吧!”
求真连忙过去,扶起少年,法力渡入,片刻之后微微叹气:“那祁无忌也是狠毒,早早用阴神法拔苗助长,毁了这少年根基,折损了他不少寿命。”
顾清源也算医科圣手,那少年如何自然清楚,祁无忌虽为夺舍,却不是夺这少年躯壳,而是掳夺其一身根基。
他也颇通药理,先教这少年炼作阴神的法门,再以大药煨之,激发其潜能,才让其短短几年有所成就,如今这少年已达应法境,看着高,实则底子虚浮,不仅折损寿元,连那资质潜力都荡然无存,只待祁无忌功成,将其炼作一味大药,纳入自身阳神,借躯重生,再活一世。
有那阴神支撑,滋养肉身,方显玄妙,如今这少年却是一炉药渣,就算灵丹续命,也是五弊三缺之体,饱受病痛折磨。
顾清源检视一番,渡入一股法力,少年沉重呼吸清缓了几分,他摇了摇头:“这番病症,深入骨髓,余毒渗入真灵,我为其保命尚可,但他已损了神魂,纵然清醒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送他转世一回,图谋下一世。”
他有些惊奇的看着少年,轻抚宝葫芦,飞出一颗金丹:“我有一灵丹,唤作九转还魂丹,正可为药,逆可为毒,与这少年倒是相衬,服了我这丹,可补益元气,滋养神魂,助其真灵脱离苦海,不至于托生之后灵智不开。”
求真对顾清源十分信服,面上有些为难:“这少年不过十几,尚未一观世间万物,便要急忙忙投胎而去,多少也该待其清醒,问清自身意愿。”
他苦思冥想一阵:“我有一师叔,乃是一苦行之僧,居无定所,颇善药理,我愿跋涉千里,寻其踪迹,或许能有一二转圜之机。”
顾清源点点头:“也好,”他把还魂丹取了递给求真,“带着这丹药,每日午时三刻放置其口鼻,让他闻上一闻,不出三日,便可转醒,切记不可叫其服下,此药是毒非丹,还需以丹毒压制其体内之毒,唯有这少年坐立行走,神思无碍,再将这丹一分为二,分次服下,可保数年无忧。”
求真悉数记下,代为少年行礼谢过:“本想为道友护持一二,但人命关天,待到尘埃落定,求真再与道友大道同行。”
顾清源摆摆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分离聚合,实乃天定,顾某尚有几分手段,倒也不忧心被人轻易打杀了去,我与这少年还算有缘,不如让我为其取一道号如何?”
“道友灵丹挽命,功同再造,待到他转醒,贫僧定会为其解说分由,道友赐号,他定然会欣然接受。”求真无有拒绝。
在此世,因果羁绊之深,方方面面,修道人唯恐沾染,这赐道号一事,犹如亲师,定下道号,便有一丝因果相连,求真深知顾清源福泽傍身,能借来一丝气运庇护少年,便多上一分生机。
顾清源看了一眼天上胡琴召开的明月,想了想:“月华如珠,灵蕴晧盘,不如就叫‘灵珠子’如何?”
求真自然无有不可,连连称善,等到他急匆匆离去,顾清源才露出几分笑意:“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成想心心念念的天命子自己送了上来。”
那少年命数本是隐藏极深,顾清源也是近了才瞧出端倪,正是那道兴之劫的起源,天命主角是也。
这类天命子,倒是不如其他主角一般长久,乃是一时气运,历道兴劫中,如鱼得水,不论是上六天欺玉皇,还是下九幽乱地府,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然而一旦完成命定劫数,气运隐没,抿然凡人。
那少年劫数不应在此世,而是在那辗转投胎的下一世,料敌先机,快人一步就胜出不知多少暗手,顾清源自然要掺合一波,此时节不知有多少诸神佛关注下界,待到来世天命之子气显,不知有多少帝君佛陀要降下分身,伴其成长,一举一动,就牵扯诸多算计,看似顺风顺水,实则一切都被算计,只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只不过这灵珠是颗仙珠还是魔丸,还犹时未定!”
顾清源抬手驱散明月外景,又打扫了战场,无了求真在侧,他也不再伪装那正道的样子,把那一地残骸收了,心底掐算半天,掷出宝雕香车,破空而去,他可没忘记,还有一通首尾等着自己去收拾呢,得罪了方丈还想跑,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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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万里外。
秦元化双目无神,身躯猛地软倒,把护持在他身边的纪念芙吓了一跳。
“秦哥,你怎么样了?”她连忙掺起秦元化,一颗心都颤了几颤。
秦元化面容憔悴,大抵是阴神已毁的缘故,气息跌落不少,却并非奄奄一息模样:“芙妹,我无大碍,只不过是借一高僧之手斩去一道阴神罢了,养些时日便好。”
“这……什么高僧竟下手如此之狠,枉为正道之人!”纪念芙恨声说道,看着眼前情郎,一心情爱,哪里还顾得上那正邪之分。
“莫要这么说,你也是那心绝神尼的弟子,同属正道,我不过一魔门,正邪有别,哪有什么狠不狠的。”秦元化已将自家身份言明,和盘托出,反倒安抚起纪念芙来。
纪念芙脸上一抹愁怨,一丝愤恨:“我不管,他竟然伤你,便是有千般错,万般错,秦哥你放心,我已修书一封,与那师门断绝来往,那师徒名分也断送了去,此生我跟定你一人,终生不悔。”看着虚弱惨的情郎,什么门派之别,师徒恩义,纪念芙一应全抛。
秦元化盘坐调息,听闻此言一愣:“芙妹你又何必如此,秦某一为魔道中人,二来红颜众多,当不起芙妹如此对待。”
一想到这心慕前辈还有无数红颜,纪念芙心都要碎了,只是情念一起,哪有什么分明,眸子里珠泪流转:“我那师父最是绝情绝性,又是个狠厉性子,正魔之别看的最重,她若知晓了,定然要阻挠你我,我一颗心都归属了你,纵然……纵然有些姐姐妹妹,念芙也认了,只盼秦郎莫要负了我。”说话间眼泪就要流下。
秦元化连忙抬手为其擦拭,双臂一拢,将其揽住:“芙妹如今真心,元化又岂能负之,唯愿此情长久,不在朝朝,亦在暮暮。”
情话一出,红鸾星动的少女哪里还按耐住,纵有千般委屈,也寄于一人身上,偏偏有那搅局的,要做棒打鸳鸯的恶事。
一道流光闪过,宝雕香车停住,顾清源抬腿落了下来。
“好一对金童玉女,一个邪魔外道,七老八十还要蛊惑他人芳心,一个沉沦情网,为魔所制,不分正邪,罔顾恩义。”
他一拍宝葫芦,斩仙飞刀闪出,顾清源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个该杀!”
第385章 口窍神通真玄妙,惑心舌剑斩仙刀
作者: 黄金青蛙
顾清源手捏剑光,扬武扬威,吐露真言,心头默想:“这掐剑光妙是妙,终究不如真刀真剑来的凶厉,看来还是要抽空炼柄刀剑,盗以青萍,诛仙之类的名号岂不美哉?”
他这般想着,对面可就没这闲情雅致了,秦元化将纪念芙挡在身上:“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道士,我曾想过那求真和尚能循迹摸来,没成想是你这局外人。”
又打量了几眼:“我见你有几分道行,修行艰难,莫要自娱。”
顾清源斜眼看他,叫秦元化这时还不忘安抚身后女子,嘴上冷哼:“小道士也是你能叫的,你不过是一散仙,还是不走元神大道的旁门,你修的什么仙,我修的什么仙,教你个乖,以后见了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叫声道爷。”
他抽出剑光:“当然,这也要你有以后才是,还是下辈子罢,投了胎记得别忘了!”
边说边想:“我这做派倒是有些固执正道,偏门魔道的风范,活脱脱一反面人物。”
秦元化怒极反笑:“井底之蛙不知天高海阔,如今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昏了头,身要应劫了!”
顾清源却不着急,使劲撩拨着他:“米粒之光,尚有万千光华,你真当自己是那千古浩月了不成,凭什么?是你刚被毁的彻底的阴神,还是你暗藏起来的阳神?”
此话一出,秦元化脸上变了颜色,收了怒容,脸色平淡,却有些阴沉,手指一拢,自他四周飞出千八百根牛毛细针,原是他暗伏在此处,好坑害一两个不晓事的修行人,见顾清源放狠话却不上前,知晓暗算已经被识破。
“你是哪家的子弟,倒是有几分眼力,不错,我是暗藏一道阳神在躯,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说完有些苍白的面目现出红润,连带萎靡的精神都恢复了几分,之前竟是装的!
顾清源微微一笑:“道爷这双眼看过不少东西,毒的很,莫说你一道阳神,就是你留在此地的三百七十二根摄魂钉,一百二十支透骨箭还有八枚玄雷真符道爷都看得清清楚楚。”
秦元化脸色又沉了几分,大袖一挥,叮呤咣啷一丛丛暗器真符都收了回来,既然识破,那便是个摆设,倒不如攥在手里安稳,还能抽冷子用些。
“莫要装了,”顾清源看向他红润光泽的仙人颜,“就算你有阳神庇护,那阴神被毁是实打实的,有暗伤在身,就别再藏了,不过是一绣花枕头,内里一包草,怎么样,剖魂碎神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元化的脸色终于还是沉到了底,在这不知哪里来的野道士面前,他仿佛被剥光了一般,颇有些言出必中的意味。
“你到底想干什么,都说无利不起早,有什么说法就亮出来,秦某虽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还没等顾清源开口,一旁的纪念芙反而着急了,她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几度喜忧,见心上人伤不那么严重一喜,又觉得被他欺瞒随即一忧,随着话语变化,好一场独角戏,如今见顾清源逼迫,忍不住开口。
“那道士,你想怎样,若是要那典籍功法,我这里有名门正法,法宝也有几件,收了赶快离去,不然动起手来,你也讨不了好!”
言语间竟是要把自家传承与灵宝送出去,只为秦元化不受一难,着实大方,好似忘了她已经与师门恩断义绝,功法一经泄出去,不单单她不落好,收了功法的,也要被那正宗大索天下,收回遗失法门。
那类属魔道的祁无忌顾清源尚且愿意谈上几句,反倒这情痴入脑,情毒入肺的呆傻女子他一点也不愿搭理。
他看的明白,这女子并未受那秦元化神通术法迷惑,是她自愿以身饲魔,似这类人,讲道理是讲不同的,她那隔着十几米远都能听见水声的脑子里别无它物,自以为情比天大,爱比海深,且自成逻辑,
情情爱爱的一上脑,什么几十年养育恩,什么多半生授业情,什么戒律清规正邪之辨,一应全抛,比不上她情郎一根手指头,有人多加阻拦,便视为仇寇,有人言个不是,就觉得不通情理,堪称自私自利,愚蠢到了极致,顾清源宁愿去渡千八百的恶人,也不愿与这种货色谈上半句。
“我猜,你那阳神法门应该是取自净沉师太从正一道统得来的半本《阴符经》吧?”顾清源看向秦元化说道。
秦元化没有作答,顾清源却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是净沉师太门下,还是偶然得了密藏?”
“哦,原来是得了密藏,你借《阴符经》炼出阳神,阴阳双神齐聚,恰似那一体双魂,无有管束,便要成那疯子了吧?”
“你本是散仙,为凡间之最,想必也没什么所求的了,唯一想要的,应该就是那元神大道,飞升成仙。”
“以你的阴神道行,无有功德傍身,入那道门天庭,也是做一吹火洒扫童子之流,品序之低,令人发指,好教你领略下天规森严。”
顾清源说着看了一眼秦元化:“你若有亲厚长辈提携还好,可你一身冤孽缠身,又是个旁门魔道的根脚,要是在那天宫有人,定然予你一番正道造化,不会是这般出身。”
“你若是滞留人间,自然有长生逍遥,可你又是那心比天高的性子,似你这般无根无底,上无贵人扶持,下无阴功阳德,要想位列仙班,就凭你那半部魔道传承,就有雷将御使天雷先劈打几遭,火神烧过两遍,才去浊存清,一不小心,连小命都要葬送了去。”
“成道易,入仙班难,真以为那无名无姓的凡俗成仙容易?无外乎祖上有德,子嗣福缘绵长,有亲厚天仙捞一把,那成仙名额不知在几世之前就已定下,仙道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原本你是想借阴阳双神以调和之术硬生生调出一道元神来,却发现那《阴符经》所成阳神品质太高,比你后天魔道修行的根本法门不衬,阳盛阴衰,于是你就想了个法子。”
“借那佛门至纯至净的降魔真火毁去那驳杂阴神,另行图谋大道,我说的可对?”
顾清源自顾自地说完,秦元化虽无应和,他却好似亲眼见过一般,把秦元化底细透了个干净。
秦元化沉着脸,忽然一笑:“我自以为算计筹谋千里,却没成想落到他人眼中是那跳梁小丑。”
“不错,我是想成仙,不是成那鬼仙阴灵,而是至清至贵的天仙,我是魔道出身,正道瞧不起,旁门也轻看一眼,连拔地飞升都有满天兵将前来阻道。”
“难不成我就甘愿沉入魔道,在烂泥堆中打滚,”秦元化理了理身上白袍,洁净无尘,“不过是天命使然,我一睁眼就生在花间魔门,入眼全是邪人魔女,我想活,就不能让别人活,到头来还要被人批上一句天命难违,呵,天命,好个前生因定,天命使然,我只是想更进一步,有什么错?”
他气息有些暴躁,连法力都有些操控不住,一身的谪仙人气质反复,露出那魔道偏执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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